第66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錦秋當下心中一片荒涼。去年的這個時候,兩個人還在莺莺燕燕地親熱着,不過一年,一切都變了。

“我在北京,是來學習的。哪天方便,把镯子還你吧。”蘇錦秋在一番傷感的思索之後,編輯了這條短信,忐忑着發了過去。

“好的,方便的時候我們再聯系吧。”王小利的短信神速地回了過來。

看着短信,蘇錦秋心中百感交集。

和他相愛的時候,他也總在說“不方便”;如今成了陌路人了,他更是“不方便”了。

雖然此次來京,和以前的心态不同了,可是蘇錦秋更不願意呆在培訓中心分配的宿舍裏,和一群陌生人聊天。于是,她選擇出去走走。

随便跳上了一輛公交車,漫無目的地看着車窗外的北京城。偌大的北京城,蘇錦秋此時不知道該去哪裏。

蘇錦秋有些後悔了,不該來這座城市的,她在踏上北京城的土地時,就知道了自己的內心:她還是眷戀着他的,雖然帶着恨;以及怎麽也抛卻不了的不甘。

北京城還是老樣子,只是今天的人更多了些而已。

在終點站下了車,四處走了走,找了家飯店随便吃了些,蘇錦秋就又坐上了輛公交車,準備返回去。

到了中關村,時間還早,蘇錦秋于是決定繼續在外面激蕩。

握着手機,蘇錦秋很想給林嫣然打通電話,告訴她自己很無助,很想哭。可是卻沒有勇氣撥通好友的電話。

這時候,蘇錦秋最怕的就是接到薛可的電話,或者短信。她不但害怕,而且還有些反感。她不知道是反感薛可,還是反感自己。

可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蘇錦秋不知道該向哪裏走去的時候,薛可的電話又來了。

猶豫着,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蘇錦秋的聲音裏,透着氣絕的無力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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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是身份不舒服嗎——聲音聽起來,很無力的樣子,這可不像你。”薛可只不過聽到她發了一個聲,就覺察出來了,“是不是最近在外面奔波,累着了?”

蘇錦秋聽了薛可的聲音,再也笑不出來了,她胸腔中只有無盡的悲哀和傷感,于是,她望着初秋的太陽,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嗓音卻有些壓抑地低沉:“薛老師,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好,不值得你喜歡!”

薛可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蘇錦秋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忽然說到這個。而潛意識地,薛可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裏又做錯了,或者是沒做到,才惹得蘇錦秋如此。抑或是,她又遇到了什麽人,聽到了什麽話?

于是,薛可的心提了起來,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才猶豫着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是我不好,還是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

蘇錦秋苦笑着搖頭,他果然是誤會了。這讓她更加地自責。這才意識到,現在不适合和薛可談論這樣的話題,一切還是等到回了深圳再面談吧。

“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說,只是說我沒有那麽好,你,真的可以,可以追求更漂亮的美女呀!”

“不要,一個就夠費心的了,我沒有那麽多精力。”薛可笑着回答。

蘇錦秋不由得嘆了口氣,但馬上故作輕松地說,“薛老師,我要在北京呆上半個月呢,你需要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買!”

“沒什麽需要的,深圳這麽大,什麽都有的——你只要平安回來就行了!”薛可說着,語氣這才放輕松下來了,剛才蘇錦秋的話真是讓他有些擔憂,甚至是害怕了。

“從明天開始就要培訓了,有什麽事,還是晚上打電話吧。”蘇錦秋提醒薛可。

“我知道。”薛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兩個人不在一起,隔着千山萬水的,實在覺得更加虛無,“漫話的話費挺貴的,我一會兒給你充點話費吧。”

“不用,我有錢的!”蘇錦秋聽了,就急了。即使他們在交往,也不想花他的錢,就算為着內心裏的那點小自尊吧——她,不想考驗他了。

“你是在拒絕我的示好嗎?”薛可聽了,當下心中就黯淡下來了,他知道蘇錦秋是這樣的性情,可是真切地聽到她這樣說,心中好像被人劃了一下,當下就滴了血。

蘇錦秋啞然了。她知道,有時候拒絕別人的好意,別人未必領情。

又随便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不過一分鐘,蘇錦秋的手機就收到了10086的短信,告知她已到帳話費一百元。

無奈地笑了下,蘇錦秋發了條短信給薛可:“謝謝!”

“你這樣真的很傷我,讓我覺得咱們很生疏。希望以後,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薛可的短信內容,顯示了他的內心。

正式開課後,日子過得就像和上班一樣了;或者說和上學一樣了。

蘇錦秋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心中的雜念也摒棄了不少。白天就是上課,聽課做筆記。培訓中心還有食堂,這很方便。這樣的生活和中學時代簡直是一樣的。蘇錦秋開始希望這樣的日子多持續一段時間吧。

周五下午,一下了課,蘇錦秋就和同宿舍的一個女生約好,一起去王府井轉轉。可是,走到半路,這個女生就接到了北京同學的電話,邀請她過去相聚。于是,那個女生就懷着愧疚和蘇錦秋說抱歉。蘇錦秋只好欣然接受了,于是看着那個女生在某一站下了車,做好了一個人在外面晃蕩的心理。

讓蘇錦秋意外的是,在那個女生下車不過三分鐘之後,王小利的電話就打來了,問她今晚有空沒,可以一起吃飯。

“好呀!”蘇錦秋馬上就答應下來了,并在下一站下了公交車,打了車去赴宴。

坐在出租車裏,蘇錦秋十指相扣,她緊張,而且是很緊張。一年不見了,不知道王小利如今是個什麽樣子,不知道自從分手後,他過得怎麽樣?她更不知道,一會兒見了面他會如何待她。

他會帶上他的新女友嗎?然後大大方方地給她們做介紹:這是我的前任女友,這是我的現任女友?蘇錦秋想到這裏,自己臉上就顯出了笑意。

他不是這樣的人吧——沒事找事,給自己制造麻煩。

天空剛開始有點暮色的時候,蘇錦秋到了赴宴的地方——王小利單位斜對面的那家餐廳。看着餐廳的大字招牌,蘇錦秋不由得咧開嘴笑了:王小利這是什麽用心呢,竟然還會選擇這家餐廳請她?就是在這家餐廳裏,蘇錦秋在去年的這時候,因為懷疑和醋意,端起酒杯潑了王小利的小師妹——楊嬌一臉。小師妹哭着跑了出去,而被蘇錦秋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直到如今,蘇錦秋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和王小利分手,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也許在這個過程中,楊嬌的出現和自己當天的舉動,就是導致他們破裂的導火索吧。

不過事到如今,再去追究,又有什麽意義呢?

☆、相見,不如懷念

蘇錦秋還在恍惚的時候,王小利從餐廳裏走了出來,并徑直走到蘇錦秋面前,輕聲說:“站着幹嗎,快進來!”

說着,王小利就拉着蘇錦秋的衣袖,向前走去。

蘇錦秋不由得看向王小利,他神色自若。而他們的舉止,就像是一對戀人,一對鬧了點小矛盾的戀人;而自己就是那個被男友嬌寵着,卻仍然擺着臭臉的小氣鬼。

面對面坐下後,蘇錦秋注意到,這個飯局,只有他們二人,別無他人。

“上菜吧!”王小利對服務員輕聲說。

他還是老樣子!蘇錦秋在心裏說。目光也不由得在王小利身上傾注,他果然還是老樣子:語氣還是那麽溫柔,不管對誰;喜怒也不形于色。

感覺到王小利也把目光灑到自己身上,蘇錦秋趕緊低了頭,眼睛的餘光卻注意到,王小利那邊的空桌子上,挂着的包,還是自己去年買給他的。看到那個包,蘇錦秋的眼睛不由得迷了起來,因為眼睛有些澀了,于是幹脆就閉了眼睛。

“你在北京呆多久?”王小利問。

蘇錦秋睜開了眼睛,啞着嗓子說:“哦,半個月——下周完了課,就可以回去了。”

王小利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麽了。氣氛一時有點凝重。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今晚會……我本來是打算去王府井的;所以,那個,镯子也沒有帶來……”蘇錦秋越說越覺得氣短,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直到這時候,蘇錦秋才意識到,自己那麽爽快地答應赴約真是不明智。

“沒事的,就是想請你吃個飯。至于那個镯子,你留下吧。”王小利看出了蘇錦秋的拘束,于是語氣就更溫柔了。說完話,就拿過一個杯子給蘇錦秋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有那麽一剎那,蘇錦秋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們并沒有分手,也沒有吵鬧,時間是2006年的國慶,她去了北京看他,他們還在相親相愛着,直等到過年時就見雙方的家長,訂婚。

“現在是06年還是07年了?”蘇錦秋看着桌子上的一角,眼神一片茫然,她的腦袋裏也有些混亂。

“呃?”王小利顯然沒明白蘇錦秋的意思,略愣住之後,就用怪異的眼神看着蘇錦秋,說:“自然是07年了。”

“哦,07年了。”蘇錦秋輕嘆一聲,将眼睛掃向別處。于是,就看到了餐廳外面的路上,有個男人在抽煙,煙頭上的火光在夜色中一閃一閃地。蘇錦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是呀,她都學會抽煙了,因為失戀。

王小利皺了下眉頭,看着蘇錦秋的眼睛裏有些許的冷漠,和別的內容,是蘇錦秋看不懂的。因為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聲音一如往日的溫柔,甚至比相戀時更體貼,這讓蘇錦秋有些害怕,她怕自己會沉溺其中,不可收拾。

飯菜馬上就上齊了,王小利熱情地招呼蘇錦秋吃菜,甚至還不停地給她夾菜,就像所有熱戀中的男朋友一樣,既體貼又溫情,這讓蘇錦秋很不受用。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回到了一年前。不然,為什麽王小利還是這般待她?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幸福感呢?

“我們有一年沒見了吧?”蘇錦秋低頭問,她要再确認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是穿越了。

“嗯。”王小利只是應了一聲,似乎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麽。

聽到王小利的應答,又擡頭看了眼對面的人,蘇錦秋心中反而安穩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管自己曾經有多愛他,不管他們有多相愛,都過去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壞,都是別人的了。

就這樣悶悶地吃了飯,誰也不問對方,關于感情上的事。

于是,在飯桌上,王小利只是問了下蘇錦秋工作上的一些事,蘇錦秋簡短地說了下。

“考上了吧?”蘇錦秋忽然想到了這個,就問了。

“嗯,已經在讀了。”王小利頭也不擡地回答了。

蘇錦秋幾乎沒有什麽胃口,只是象征性的扒了幾口飯菜,到後來,連“意思”都不肯“意思”下去了,于是,就把筷子放在碗上,靠着椅子坐定,兩眼看向餐廳裏鄰桌上吃飯的人們。

“不吃了嗎?”王小利看到蘇錦秋放下了筷子,不禁皺了下眉頭。

“吃好了。”蘇錦秋仍然看着鄰桌的人,看着人家熱火朝天地吃喝,心中有些羨慕。

“你還是吃得太少了,這樣怎麽行?”王小利看着蘇錦秋,不覺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把蘇錦秋的碗拿了過來,吃了起來。

眼睛的餘光看到了王小利的行為,蘇錦秋這才将眼神收了回來,看到王小利正在吃自己的那碗米飯。頓時,心中就酸澀了起來,連鼻頭都有些癢癢的了。

這麽多年了,除了母親,就只有這個男人吃過自己的剩飯,并且面不改色,毫不覺得為難或者別扭。

驀然間,她對他所有的恨意都消除了。此時,只要他安好,一切就都可以了。

吃過飯,菜剩下了不少,王小利付帳後要求打包。服務員拿過來打包的袋子,王小利起身自己動手;于是,蘇錦秋也站了起來,幫忙。

“你帶回去吧!”王小利将打包好的剩菜放在蘇錦秋的面前。

“我那裏不方便,而且,我從來不吃剩菜。”蘇錦秋說完後半句時,才感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臉就紅了起來。

王小利并什麽也不說,提着打包好的剩菜,拿起那個去年蘇錦秋送他的包,就要走。

出了門,王小利問蘇錦秋住在哪裏,待蘇錦秋說明後,王小利便說可以送她一段路程,方便她去乘地鐵。

在進入餐廳前,蘇錦秋已經在外面看到了,王小利那輛殘舊的自行車。此時,再看着這輛自行車,蘇錦秋心中湧起一片漣漪。這輛自行車,見證了他們的愛情,也見證了他們愛情的破滅。只是,它好像比去年更舊了;但是仍然很幹淨。

天,早就黑了下來。也過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也沒有那麽多了。昏暗的路燈早就亮了起來。

待蘇錦秋坐好後,王小利這才蹬了起來。蘇錦秋的頭發也開始随風而動了,雙手扶着放在大腿上的包包,一時蘇錦秋覺得身體有些不穩,于是就抓住了王小利的衣服。接着,就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蘇錦秋一時有點恍惚,想要伏在王小利的身上,可是她終究沒有那麽做,因為她殘存在理智中的那點自尊。而她的喉嚨,也動了動,有一句話差點就要沖出她的嘴巴,那句話是:“哥,我們和好吧!”

在蘇錦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小利已經停了車,并沖着蘇錦秋說:“到了。”

蘇錦秋擡頭望了下四周,就發現了地鐵的入口。可是她的腳卻邁不開了。

“那個镯子,我會還你的。”蘇錦秋的眼睛看着地鐵入口,淡淡地說。

“不用了,你留着吧。”王小利平靜地說。

“呵呵,”蘇錦秋幹笑了一聲,她伸手把前額的頭發撫到耳後,“物是人非了,留着有什麽意思——徒傷悲罷了!”

王小利聽了,并不言語。正在這時候,王小利的手機響了,他馬上就接了。

“喂……我已經吃過了……很快就回去了……嗯,知道了……就這樣吧,挂了。”

雖然聽不清打電話的人說了些什麽,不過,蘇錦秋卻聽得到,打電話的是個女人。她敢肯定,那女人不是王小美,因為他們兄妹通話,不會是這樣的語氣。

那麽,那個給王小利打電話的女生,應該就是那個她了。

蘇錦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她覺得呼吸不夠用了。猝然地,她的心痛了一下。他們認識了近八年了,交往了兩年多;分手不到半年,他就愛上別人,而且都同居了。她自己到底是有多麽不好,多麽讓他失望,他才會這麽快地投入到別人的溫情中。

此時,蘇錦秋只覺得自己非常“失敗”,是的,只有這個詞才能概括出她初戀的結局,是失敗。而更讓人懊惱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敗在哪裏了,是時間,是距離,還是她所不知道的第三者……

蘇錦秋冷着一張臉,眼睛卻看向別處,問王小利:“是楊嬌嗎?”

王小利看着蘇錦秋,嘆了一口氣,才輕聲說:“不是。”

蘇錦秋苦笑了一下,說:“不管是誰,都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王小利聽了,并不說什麽,他只是看向地鐵入口的方向。

“那個镯子,還是還你吧,放在我那裏,除了礙眼,別無用處!”蘇錦秋說完,就看也不看王小利,大步走開了;披着的頭發随着步伐向後飄去。

不甘心。此時的蘇錦秋,心中只有一個感覺,就是不甘心。她為之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初戀,在她的人生裏,竟然是道敗筆。

身邊的人擦肩而過,蘇錦秋的眼睛只有前方,誰也看不到了;地鐵中的喧嚣聲,她也置若罔聞。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自己流溢了下來,悄無聲息;只有心髒所在的地方,痛得壓抑。

☆、她的心機

蘇錦秋剛下了地鐵,就接了薛可的電話。不外乎,還是詢問蘇錦秋吃了沒有,今天過得怎麽樣,之類的套話。

蘇錦秋吐出一口氣,才緩緩地說:“我今天有點累,不想說話了。”

剛才一直是薛可在說話,蘇錦秋不過是“哼”“嗯”地應答着,現在聽着蘇錦秋的聲音,确實有些無力,而且疲乏,薛可就着急了,趕忙問:“今天,你們做了什麽,竟然這樣累?”

蘇錦秋無力地搖頭,她這時候才發現,薛可竟然這麽沒有眼力勁,他讓她不但氣惱而且愧疚,于是,蘇錦秋盡量用着平和的語調說:“薛老師,我累了。”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

被挂了電話的薛可,站在窗前,有點懊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又惹了自己喜歡的人生氣了,聽她的聲音确實是累了,可是就算再累,難道聊個“五塊錢”的時間都不能有嗎?薛可不敢想下去了,但是卻隐隐地覺得,這次蘇錦秋出差,肯定會影響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蘇錦秋心頭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她一方面恨王小利的忘情,一方面恨自己的失敗,另一方面厭惡薛可的熱情。三種意念糾結在一起,讓她悲傷到不能自持,只想有個人來拯救自己,脫離了感情的漩渦。可是,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她不知道。

周末的兩天,自然是要休息的,蘇錦秋随着同班的兩位女生,一起去外面轉了轉,逛街,買衣服,吃飯。女生所做的大抵都如此。

這個培訓機構的學員,大多都是外地來的,短期培訓班學員。大家對首都北京充滿了別樣的感情和期許,因此都想趁着休息時間,到處轉一轉,感受一下首都的氛圍。

對于蘇錦秋來說,她只想發洩,于是就買東西,吃特別辣的東西。可是,買了衣服不到五分鐘,心中反而更加落寞了。而吃過辣的食物之後,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覺得心痛得更加厲害了。她現在只想回到深圳,離開這個傷心地。可是她不能,因為老板出了錢了,她不能不管不顧地一走了之。

在平靜的外表下,過了兩天腐敗的日子後,又開始上課。蘇錦秋反而喜歡上課了,因為上課時,她的腦袋就不用裝別的東西了。

可是,五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又到了周末,而蘇錦秋的課程也就結束了。她決定在北京游玩兩天,再回深圳。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來北京了吧,這個傷心地,還是不要再來的好。

在周末裏,蘇錦秋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也不得不想。因為,那只镯子。

來過北京幾次了,可是卻沒有看過升國旗,這一直是件遺憾的事,蘇錦秋想結束這個遺憾,于是就帶了那只镯子和包包,和在杭州買的一些特産,就出了培訓中心的宿舍。

有一點,蘇錦秋是知道的:如果想看明天的升國旗,那麽就必須早起,六點之前就得趕到□□,不然就來不及了,可是那時候,早班的公交車是沒有的,根本趕不過去;于是蘇錦秋決定今晚就住在□□附近。

上了公交車,蘇錦秋給王小利發了條短信:“還你镯子吧,我在王府井等你。”

發過這條短信,蘇錦秋的心輕松了不少。而同時,她也在賭,賭什麽,她也說不清,雖然說不清,卻懷着幾分期盼,和幾分看戲的心情。

“不用還了,你留下吧。”王小利的短信馬上就回了過來。

“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要。你不來,那我丢了它。”蘇錦秋冷哼了一聲,她不知道為什麽王小利都甩了她了,為什麽卻要執意讓她留下那只不成對的镯子呢。他有他的固執,可是,他卻忘記了,她比他更固執。

“那你等我吧,一會兒一起吃飯吧。”王小利只得敗下陣來。

蘇錦秋看着短信,心中有絲莫名的欣喜。

到了王府井,蘇錦秋就開始找住的地方。定下了賓館,就開始等王小利的電話。

王小利的電話打過來,蘇錦秋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唱着傷感的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蘇錦秋馬上接過了電話,王小利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某個地方,蘇錦秋一邊接着電話,一邊麻利地沖出了房間,在出門之前,她把原本放在包包裏的那個镯子拿了出來,放在床上。看着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晶瑩剔透的镯子,她的心仿佛在流血。她要賭一下,賭一下她在他心中的位置;還要驗證一下他和新歡的感情。在這一刻,蘇錦秋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女人,一個為了愛而失去理智與純粹的小女人。

看到王小利的時候,蘇錦秋微笑着小跑了過去。

王小利上下打量着一身精致衣着和妝容的昔日戀人,然後才說:“今天是重陽節。”

“哦,是嗎?”蘇錦秋毫不在意這樣的節日,說着,就把手中提着的東西遞給了王小利,并說這是南方的特産。

王小利欣然接過了,提議去附近的一家飯店。

和上次一樣,飯菜上來了之後,蘇錦秋還是沒有胃口;和上次一樣的是,王小利仍然吃了蘇錦秋的剩飯菜。

吃過飯之後,蘇錦秋說想逛街。于是,王小利推辭不得,就只好陪着蘇錦秋向前走了。

兩個人不交一語,蘇錦秋在前面,王小利在後面跟着。

忽然,蘇錦秋在東張西望時,迎面過來一個背着行李的壯實男子,将蘇錦秋給撞了下,蘇錦秋的身子就随着歪了下去,王小利眼疾手快地伸了手來,拉住了蘇錦秋的胳臂,蘇錦秋這才晃了幾下後站直了。

“你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王小利的語氣,仍然和去年一樣,在指責中含着包容。

蘇錦秋定定地看着王小利,然後就勢拉住了他的手,而王小利并沒有拒絕。

游蕩了一陣子之後,蘇錦秋說累了,想要回去,拖着王小利的胳臂,往回走。就像任何一個在熱戀中撒嬌的女朋友一樣,蘇錦秋将身體靠在王小利的身上。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小利忽然停下說,看着蘇錦秋。

“明天不是不用上班嘛,急什麽?”蘇錦秋說着,這才拍了下腦袋,“呀,我走得急,把镯子落在賓館了,趕緊回去找找看,丢了可怎麽辦?”

王小利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跟着蘇錦秋來到了賓館。

打開房間門,果然,那只翠玉镯子靜靜地躺在床上呢,在潔白的床上,很是醒目。

蘇錦秋走過去,抓過那只镯子,舉起來,放在王小利的面前,苦笑着說:“這是你媽的寶貝,是你們王家媳婦的財産,收好了!”

“你留着吧。”王小利還是那句話,他越過镯子,靜靜地看着蘇錦秋,伸手撫去她前額上的頭發,替她攏到耳後,露出了她那張依然年輕漂亮的臉龐。

“我倒是喜歡,也想留下,可是我有什麽名分要留下它呢?”蘇錦秋自嘲地說,“我拿去簽定過了,值不少錢呢!留在我手上,萬一哪天我窮得沒飯吃了,沒準就給賣了呢!”

“不管它值多少錢,都不會有人賣掉的。因為,它是一份感情的寄托。”王小利看着蘇錦秋,伸手将她衣服上的一根頭發拿掉了。

“呵呵,王先生,你是我什麽人呀,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蘇錦秋不想看到王小利自欺欺人的神色,她怕他再對自己溫柔下去,她會把持不住。

“你是我愛過的人。”王小利擡起了蘇錦秋的下巴,讓她正視他的眼睛,“我說過,我給不了你婚姻,我可以盡我所能地彌補你,只要你能接受。”

☆、你愛她嗎

“婚姻都給不了我,其他的任何彌補有什麽用?”蘇錦秋說着,一直看着王小利的眼睛,她發現,她真的看不懂他了。

“我能給你的最好東西,就是愛情。就像你說的,除了愛情,我一無所有。”王小利的眼睛裏,有了幾絲頹廢的傷感。

“既然你一無所有,為什麽要拉着別的女人跟你一起?你有什麽資本甩了我,卻跟別的女人相好?婚姻,你給不了我;為什麽給得了別人?什麽都別說了,你根本就不愛我!”蘇錦秋說完,甩開了王小利的手,依然将那只镯子放在王小利的眼前。

王小利接過來,卻拉過蘇錦秋的左手,給她戴上。

“你可真夠可笑的,王先生。”蘇錦秋坐在床上,擡起手臂,看着燈光下那只泛着熒光的镯子。

“送出去的東西,不再收回。”王小利也跟着坐了下來,看着面前的牆壁,兩眼無神,“當年媽送你的時候,是漫天歡喜的。我看得出,你也喜歡。”

“我再喜歡有什麽用?我喜歡的不是這對老氣的镯子,而是這對镯子代表的意義。如今,留着它,除了讓我記得我被人甩了,還能有什麽呢?何況,你的妹妹,還一直惦記着它呢!”蘇錦秋說着,就取下了那只镯子,放在了床上。

王小利輕嘆一口氣,才說:“我沒有甩你,我們,只是,不适合結婚。”

蘇錦秋無奈地苦笑着,時到如今,這個她念念不忘的男人還是這樣的說法;他還是那塊捂不熱的石頭,而自己的心頭只剩下冷漠了。

正在沉默的時候,王小利的手機響了:“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着沉默,用心跳送你……”

他起身向旁邊走了幾步,這才接聽了電話:“喂……我在外面……和老鄉吃飯……知道了……挂了。”

又是那個女人,那個他現在的女人。聽她的聲音,就像當年的她一樣,把他挂在心口,而他對她的語氣,也同樣充滿了不耐。

蘇錦秋不由得笑了起來,而心中的火苗卻在慢慢地點燃。不過一年,她在他口中,已經變成了“老鄉”了,真是耐人尋味。心中的醋意也被一點一點地勾了起來。

“你愛她嗎?”蘇錦秋問王小利,眼睛犀利地盯着他。

王小利不回答,他沒法回答。

“那你愛過我嗎?”蘇錦秋再次發問了,她不甘心,而且恐慌。

王小利轉過頭來,看着蘇錦秋的眼睛,然後拉過她的手臂,擁她入懷,并對上了她的唇,這次,他閉了眼睛,她卻睜着眼睛。

他吻得入情,就好像她初吻時一般沉迷。而此時的蘇錦秋,卻很清醒。腦袋裏忽然閃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得到他。

如果他愛那個女人,那麽他對她的愛從此将不再純粹;如果他不愛她,那麽正好,讓她變成另外一個自己吧!這個瘋狂的想法一閃過,蘇錦秋對王小利的吻就更加熱情的回應着;兩只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從來沒有見過蘇錦秋如此熱情的王小利,也不由得怔了一下。很快地,兩個人就糾纏在了一起。

“寶貝兒,你上個月,什麽時候來的例假?”被激情燃燒的王小利,忽然停了動作,眼神迷離地看着蘇錦秋,問。

蘇錦秋顯然沒想到,王小利在這個時候會問這個,遲疑了一下,還是努力想了想,才說:“上個月XX號吧。”

王小利閉了眼,吐出一口長氣,說:“在安全期。”

蘇錦秋的心莫名地揪在了一起,心中劃過一道閃電,正劈在她的腦門上。

正在王小利将要繼續動作的時候,手機響了,王小利的手機又響了。

王小利無奈的爬了起來,抓起手機,壓抑着心中的不耐煩,說:“又怎麽了?”

“下雨了,你帶傘了沒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時候,蘇錦秋已經坐在了王小利身邊,将腦袋伏在他的後背上。

“沒事的,不行我就打車回去。”王小利的聲音漸漸緩和了。

“哦,那你早點回來吧,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傳入到蘇錦秋的耳中。

“知道了。沒事別再打電話了,我手機要沒電了。”王小利說得非常自然,而且有氣勢,就好像那個此時在挂念着他的女人,小氣而且不懂事,讓酒桌上的他沒了男子氣概。而他在挂斷電話後,就真的關了手機。

蘇錦秋脈脈含笑地看着王小利,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她一直忘不了的男人,還有這樣的一面,被她親眼目睹并且親耳聽到了——沒有人傳話,也沒有人第三個人聽到。

王小利熟練地攬過蘇錦秋的肩膀,再次将她壓在床上。蘇錦秋只是輕輕地笑着,然後就吻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并伸出雙手來,十指在他後背上不停地劃着。

一個纏綿的吻過後,王小利的吻來到了蘇錦秋的脖頸處;蘇錦秋看着那赤裸的肩頭,嘴巴就湊了過去,然後對着那白皙的肩頭狠狠地咬下去。

“啊——”王小利痛得皺了眉頭,擡頭看向蘇錦秋,“怎麽咬人呢?”

“給你留下個記號,你才能記得我。”蘇

愛情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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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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