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錦秋說完,想要坐起來。
“怎麽了?”王小利發現,蘇錦秋似乎出了戲了。
“肚子痛,可能是要來了。”蘇錦秋說着,使勁推開王小利。
王小利只得沮喪地起開,然後躺在床上,默不出聲。
蘇錦秋伏在王小利身邊,伸出細長的手指,滑過王小利的臉部,輕輕地吐着氣,說:“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
“我們愛過。”王小利說着,扯過蘇錦秋的胳臂來,将她攬了過來。
蘇錦秋聽了,心中産生了莫名的快感,但是耳邊一回響起那個女子低弱的聲音,她又有些不甘心,于是繼續拷問王小利。
“你愛她多還是愛我多?”
王小利聽了,輕輕地嘆息,他有些後悔了,果然還是不應該和她糾纏在一起的,這些讓人頭痛的問題,他一個也不願意回答。于是,他避重就輕地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相隔萬裏,可是我從沒有背叛過你。可是今天……”
“可是今天,我卻成了第三者。真應該祝賀你呀,王先生,成功地把前任轉變成了插足者!我也很自豪,第一次做了第三者,感覺真他媽地爽!”蘇錦秋一邊說,一邊盯着王小利。
王小利聽着蘇錦秋那懊惱的言辭,只是青着臉,并不作聲,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默默地穿了起來。
“你就和她好好地過日子吧,讓她跟着你一輩子在北京城裏吃糠咽菜——我真心祝福你們!說實話,我一點兒也不嫉妒她!”蘇錦秋說完,就進了洗手間,把水籠頭開得大大地,捧起水來沖洗着臉龐。
她只想拿腦袋往牆壁上撞,自己怎麽這麽厚顏,竟然做出了這樣龌龊的事。雖然他們并沒有做下去,可是事到如今,做與不做,還有什麽差別呢?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他們都已經逾軌了。
當蘇錦秋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王小利已經開了電視,在看電視了。
王小利一臉的淡然和無謂,蘇錦秋一點兒也找不出來,剛才那番激情的痕跡。
“我要走了。”王小利看着電視,說。
Advertisement
“帶走你的镯子。”蘇錦秋說着,拿起镯子,塞到王小利的手中,“這個镯子,自然有它的去處,給她吧。好好愛她,好好過日子。”
王小利點了下頭,便接過了那只有些冰涼的镯子。
☆、再見吧
外面的雨下得越發地大了,在房間裏都能聽得到雨聲。蘇錦秋拿了雨傘,送王小利出去。出了賓館,兩個人相互依偎着小心翼翼地向着地鐵的方向走去,就像那些戀愛中的情侶一般。雨點砸在雨傘上,噼噼啪啪地響着,蘇錦秋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在地鐵口的一棵樹下,王小利站定後,掏出那個镯子,執意往蘇錦秋的懷裏塞。兩個人在推辭之間,一時失手,那只镯子便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觸地聲,然後便斷成了兩截。
蘇錦秋蹲下身去,無限憐惜地看着躺在地上,被雨水浸沒的那只镯子,慢慢地撿起來,放在手掌中。
“怎麽辦?”蘇錦秋的臉擰在了一起。
“碎了就碎了吧。”王小利看着蘇錦秋捧在手掌中的殘破镯子,漫不經心地說。
“好像,金店是可以修飾的,能弄好。只是估計不能戴了。”蘇錦秋說話的時候,不免有些失落,這只镯子,到底是誰也沒有命戴上了,只能靜靜躺在箱子裏了。
用紙巾擦拭幹淨後,蘇錦秋再次把它遞到王小利的面前,無奈地笑着說:“還是你收下吧!我再遇到愛我的人,他媽也會送我東西的。”
王小利聽了,只得收下,放進包裏。
“再見吧!”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王小利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了。蘇錦秋站在地鐵入口處,看着曾經的愛人,在她眼前慢慢地走遠,一直到看不到,她才轉身。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心中一片荒涼:他,到底還是不曾回頭看她。
在蘇錦秋轉身離去,邁開大步向前走的時候,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後,在地鐵入口的轉彎處,王小利回過頭來看過去,可是他并沒有看到,那個讓他回頭的人。
他們的愛,早已凝結成冰,誰也溫暖不了誰的心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的時候,賓館的前臺就給蘇錦秋的房間打了電話,告訴她要看升國旗,現在就得起床了,蘇錦秋在表達了謝意後,就匆忙起來了。
在路過前臺的時候,蘇錦秋再次表示了謝意,前臺的服務員笑眯眯地告訴蘇錦秋說,經常有人為了看升國旗而住在他家賓館,還說這時候是沒有公交車的,得自己跑過去。
蘇錦秋聽了,只得腳底抹油,一路小跑着去了。
天色還昏暗着,但是大街上的行人卻不少,有跑步的,有上班的,還有去看升國旗的。
在穿過地下通道的時候,蘇錦秋看到靠着牆壁的兩側躺着不少人,他們大概是拾破爛的或者是在馬路上乞讨的。路過他們的時候,蘇錦秋将腳步放輕了些。
來到***廣場,就看到了好多的人,黑壓壓的全是後腦殼。
不大一會兒,帥氣英武的兵哥哥們就從金水橋走過來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不時還有人在拍照,閃光燈此起彼伏地亮了起來。
雖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足以震撼蘇錦秋的心了。聽着國歌,內心裏就洶湧起來了。
然而,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國旗就在晨光中飄揚開來。大家也就各自散開了。
蘇錦秋看着散去的人,心開始慢慢下沉,來過北京多次了,其實并沒有真正地去哪裏游玩過,或者說從來都不盡興。這一次,她要好好地玩兩天,哪怕是一個人。
得知,景山公園就在附近,蘇錦秋一路走了過去。将沿途的風景都看了。像蘇錦秋這樣來北京的外地人,還是喜歡坐公交車的,或者是走路,這樣才能将沿途的好風景收在眼中,而地鐵這樣的快速便利工具,還是适合在北京上班的年輕人。
整個上午,蘇錦秋就在景山公園周遭度過了。站在景山的山頂,正好将故宮收在眼中,那皇家的氣派和整饬的布局都顯現了出來。也許吧,身在景中,卻未必能領略它的奇妙;只有置身其外,才能将它看得通透;不管是人還是風景,大抵如此。
坐在景山牡丹園旁邊的長條木椅上,蘇錦秋的腦袋停止了思考,只是将目光放在身邊的游人身上,看他們的行為舉止,看他們恬靜地微笑着……
蘇錦秋的身邊,坐着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先生。此時,老先生正戴着眼鏡看膝蓋上的書,眼中只有文字,沒有風景。
蘇錦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人生真好。眼中有美景,身邊有書香。此時,只願時光永駐,歲月靜好。在心中這樣暗暗地祈禱着,蘇錦秋忽然就想笑了:原來,美好的時光裏,可以沒有愛情,可以沒有愛人;只有自己一個人,平靜的心湖裏,波瀾不起。
在景山公園附近吃了點東西,蘇錦秋就問着人,向大觀園奔去。來北京,可以不去長城,因為長城的雄偉不需要個人來見證;可以不去故宮,因為故宮的壯觀和神秘,還是存在心中好;但是大觀園是一定要去的,因為蘇錦秋很想知道,在那樣的風景裏,在那樣如畫的歲月中,寶黛的愛情到底是怎樣湮滅的。
看到大觀園的匾額,蘇錦秋就感覺自己入了戲,成了戲裏面的一個小丫頭。
進了大觀園,果然處處是景,步步如畫。很多人笑眉眼開地忙着拍照,蘇錦秋卻一點兒也歡悅不起來,因為她在這美景中,腦袋裏想的全是《紅樓夢》的劇情,和小說中的語句。
來到潇湘館時,蘇錦秋就想到了黛玉病恹恹的倦态,和絕望至極的焚稿片段來。
一路上,懷着傷感的心情,慢慢地浏覽着,心也跟着緊了起來。果然,有時候看景致,一個人并不妥切。于是,蘇錦秋就想到了林嫣然,進大觀園,和她偕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戀戀不舍地出了大觀園,蘇錦秋的心還是沒收回來。
望着“大觀園”的匾額,蘇錦秋不由得喃喃低語:“繁華如夢,夢幻人生。前塵往事,不過如煙雲。‘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誰。’人生匆匆而過,身前事,身後事,誰還能顧得了呢?”
☆、不如放手
坐在返回深圳的列車上,蘇錦秋的心這才慢慢地回到身體裏,深圳才是她的安身立命所在,北京,從來都是座讓人仰望的首都而已。
到達深圳的時候,剛好是下午,正是下班高峰期。蘇錦秋不指望有人來接自己了,甚至是不願意。
然而一出了站,蘇錦秋就看到了薛可,鶴立雞群中地惹眼——他不但高,而且清瘦,而且帥氣俊郎,還有幾分陽□□質,确實容易招人目光。
一看到蘇錦秋,薛可就走上前去,伸出了長長的胳臂,接過蘇錦秋的行李箱。
“你怎麽來了——不是告訴你,不用來了嗎?”蘇錦秋的心裏,有一絲排斥,她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更害怕他進一步的親密行為。
薛可笑着起來,眼睛也跟着眯了起來:“想你了,想早點見到你嘛。”說完,薛可伸過另一只胳臂來,攬過蘇錦秋的肩膀,就向前走去。
蘇錦秋想擺脫薛可的親密舉動,可是那條胳臂卻非常有力。眼睛看向前方,蘇錦秋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從現在開始,該如何面對薛可。
“餓了吧,要不我們先吃飯?”薛可關切地看着蘇錦秋,眼睛一看向她的容顏,就舍不得再離開。
“我沒胃口。”蘇錦秋淡然地回答。她此時只想快點回到公司宿舍,或者确切地說,不想看到薛可。蘇錦秋不是厭惡薛可,而是厭惡自己——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回想起自己在北京時,與王小利的糾纏。如果說初戀是她人生的敗筆,那麽前幾天裏與王小利的糾纏,就是她人生的污點。
“你是累了嗎?”薛可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蘇錦秋,發現她的面容确實有些疲倦,和抑郁。這樣的神情,讓薛可回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蘇錦秋擡起頭時,沖着薛可苦笑了一下,才說:“薛老師,我現在才發現,你真的像我媽一樣,話不少呢!”
“呵呵,那什麽時候見到你媽了,我才知道到底我們誰話更多一些。”薛可知道蘇錦秋不想多言,但是看到她,自己的話就沒來由地多了起來。
正在蘇錦秋覺得無以言表的時候,手機響了。
“阿蘇,回到深圳了吧?”崔莺莺急切地詢問。
“還在火車站這邊呢——怎麽了,親愛的?”面對薛可,蘇錦秋不知道為什麽,總想和別人表現得更加親近些,不管那人是男生還是女生。
“我今天忽然想吃火鍋雞了,就自己在家做了,可是一個人吃飯又沒意思;你過來吧,陪我一起吃。”崔莺莺笑着說,手機裏還充斥着廚房裏的聲音。
“好哇,我也想你了。今晚,我就住你那裏了。”蘇錦秋說話的時候,眼睛裏含着微波,讓薛可看去,便是深情款款。
“等你哦,親愛的!”崔莺莺說完,還給蘇錦秋了一個飛吻。
“吧!”蘇錦秋也對着手機來了個飛吻。
直到挂斷電話,薛可看蘇錦秋都是眉飛色舞的,和剛才她待自己的神色完全不同。薛可不禁有些醋意了,他不知道這個和蘇錦秋通電話的人是誰,竟然會讓蘇錦秋秒變——從恹恹的疲倦變得像打了雞血一樣。
“誰呀,這是?”薛可勉強微笑着,問蘇錦秋。
“我一個姐們。對了,我要過去她那邊,晚上,也住她那裏了。那你……”蘇錦秋這時才意識到,光顧着答應崔莺莺了,卻忘記身邊還跟着一條大尾巴。
“我把你送過去,再回去吧。”薛可無奈地笑了,他知道,蘇錦秋沒有意思帶他過去蹭飯。
“算了吧,和我一起去蹭飯吧。”蘇錦秋看着薛可,終究還是不好意思就這樣趕人。
“真的嗎——真的帶我去蹭飯呀?”薛可笑開了,眼睛眯了起來,嘴角上揚。薛可并不在意能夠蹭一頓飯,他在意的是蘇錦秋終于把他拉入了她的朋友圈,那也就意味着,她在心中認可了他。
“真的。”蘇錦秋淡然地說,然後又給崔莺莺打了通電話,告知她多下點大米,因為她還帶了條尾巴。
“誰呀?”崔莺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條尾巴的尊姓大名。
“薛老師。”蘇錦秋看着薛可,說。
“來吧,讓我給你把把關。”崔莺莺笑着說。
“親愛的,好想你哦!”房門一打開,崔莺莺就伸開雙臂,要擁抱蘇錦秋。蘇錦秋上前一步,兩個人熊抱在一起。
薛可提着行李箱和一袋子水果,笑着進了房間。
“哦,這位帥哥就是,薛老師吧?”崔莺莺放開蘇錦秋,上下打量着薛可。
“你好,我是薛可。”薛可說着,就将他買的那袋子水果遞到崔莺莺手中。
“哇,好帥好高哦!”崔莺莺說着,沖着蘇錦秋笑了起來。
洗了手,馬上就開飯。不知道是崔莺莺的飯菜做得太好,還是蘇錦秋餓壞了,硬了吃了一大碗米飯和不少的菜;她的嘴巴和筷子就沒有停下過。
薛可看到狼吞虎咽的蘇錦秋,有點吃驚,因為他從沒有見過蘇錦秋有過這樣好的胃口。
崔莺莺收拾完後,表示想出去走走。于是,三人一起出去。
把薛可送到公交車站,并看着他上了車,蘇錦秋這才輕松地吐出一口長氣。
“阿蘇,這回你的眼光不錯嘛,真的是位帥哥,比老高還高了!”崔莺莺馬上就嚷了起來。
蘇錦秋嘆口氣,說:“我要找個時機,告訴他,我們不合适。”
“為什麽?這樣的帥哥都拒絕,那你到底要找個什麽樣的嗎?”崔莺莺不但愣住了,而且有些生氣,她不知道蘇錦秋的腦袋那裏又短路了,明明看起來挺般配的一對嘛,怎麽在她看來就又不合适了呢?
“我和那個混蛋,上床了。”蘇錦秋低了頭,幽幽地說。
“什麽——天吶!”崔莺莺看着蘇錦秋,好像在看着一只妖怪,但是片刻之後,崔莺莺就笑開了,“好像一點兒也不奇怪哦,這才是你的風格——固執,倔強,又英勇無畏。好吧,那你告訴我,你們上床了,那你得到了什麽啓示?”
蘇錦秋的眼睛眯了起來,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憔悴。
“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們兩個又和好了吧?那什麽時候結婚?你不會是一到北京,就和他上床了吧?那這都半個月了,你是不是懷上了?”崔莺莺無奈地連連嘆氣,她就像個大姐姐,看着年少無知、誤入歧途的蘇錦秋,多少有點恨鐵不成剛的意思。
“沒有。”蘇錦秋無力地搖頭,“什麽都沒有。我們是上了床了,可是并沒有做下去——可是那樣和做了,又有多少區別呢?”
“天吶!你不會告訴我說,你這樣倒貼過去,就只是為了檢驗一下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或者僅僅是因為不甘心吧?”崔莺莺的臉都綠了,她實在沒想到這丫頭的固執,竟然這樣深。
“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就是有點作踐自己。”蘇錦秋痛苦地蹲坐在草坪上,抱着腦袋。
“好吧,做就做了吧,也不在乎多這一次了。那你打算怎麽辦?”崔莺莺明白,愛情是女人的□□,有的人卻甘願喝下去,不願清醒。
“我以前以為,我是個保守的人,所以才不願意和薛可親熱。現在我明白了,我不愛他,所以我對他的吻沒有回應,也不願意和他親近,更不要說上床了。原來,對女人來說,愛與不愛,差別竟然這麽大。我不能再錯下去了,再發展下去,終究是要誤了兩個人的。”蘇錦秋輕嘆一口氣,說,“總有人會愛上薛可,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傻瓜呀!”崔莺莺說着,拉過蘇錦秋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他的心裏有你,我看得出來。何況他還這麽帥氣,你确定以後不會後悔嗎?”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先顧眼前吧。”蘇錦秋笑了,苦笑。
“哎,又是個有緣沒份的!”崔莺莺嘆了一口氣,“老高帶着新娘子回來了,昨天的事。這周五晚上要辦酒席招待ABA的同事,你去嗎?”
蘇錦秋淺淺地笑着,說:“我還是ABA的員工嗎?我離開ABA已經半年了,再也沒有想到要回去看看,那裏的人,除了老高,真的是沒有要見的人了。再見,又有什麽意思呢?”
“不見也好。你辭職,是因為那樣的事;有的人還是避免相見的好。”崔莺莺認同蘇錦秋的決定,“不過,老高說,在深圳有些同學和朋友,周五晚上是過不來的,要到周日中午大家再相聚了,那你過去不?”
“去呀,怎麽不去?我可是想看看,老高這小子的豔福有多大呢?”蘇錦秋說完,看向崔莺莺,“那你呢,你去不去?如果你不方便過去,你有什麽話或者什麽東西,我可以替你捎過去。”
“我就不去了,難免會見到一些熟人,挺沒意思的。你過去了,就幫我捎給他一個紅包吧,替我祝福他,希望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崔莺莺低聲說。
“你丫頭心真大,還祝福他們?如果是我,恨不得掐死他算了;至于祝福,這輩子他都別想了!”蘇錦秋說完,心中也跟着不快起來了,畢竟自己是看着崔莺莺和高鵬飛走到一起的,如今他們勞燕紛飛了,只讓人唏噓不已,兔死狐悲。
“放手,是成全別人,也是成全自己。前陣子很流行一首歌,叫做《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你聽過沒有,我覺得那首歌,代表了我的心聲。如果兩個人注定不能在一起,那麽放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折磨對方的同時,受傷最大的還是緊抓着不放的那個人。你以後會明白的。”崔莺莺一邊說,一邊笑着。
“也許吧。”蘇錦秋不再和崔莺莺争執了。她并沒有自己說的那麽狠毒,在王小利接電話時,她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時,心裏是有負罪感的,所以她還是在緊要關頭,用謊言制止了王小利進一步的動作。
當蘇錦秋跟王小利說,和她好好地過日子的時候,她的心也是真的;她并不希望那個女子有一天也像她這般地,如秋扇被棄。
☆、又見飛蛾撲火
第二天早上,蘇錦秋早早地起了床,接過崔莺莺給高鵬飛的紅包,就拖着行李箱直奔公司了。
一到公司,蘇錦秋就忙着和大家打招呼,然後就拿出買的特産和一些小東西,分發給大家。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錦秋詢問米雪,在她出差的這段時間裏,公司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米雪一邊吃着,一邊嘴巴不停地說着。
米雪告訴蘇錦秋,公司裏運作正常,沒什麽大事,就是軟件部的老大郭明軒,和國慶期間和美工組的張小雅相好了。
“真是看不出來呵,張小雅文文弱弱地,話也不多,眼光倒是不低呢!”蘇錦秋聽了,不以為然地說。
“誰說不是呢!如果他們只是好了也就算了,關鍵是郭工那裏,好像還想捂着這事,不想公開。所以,張小雅上班的時候,總是找郭工聊天,根本沒心思上班了,影響很不好。”米雪四下裏張望了一會兒,壓低聲音,用手捂着嘴巴說,“坐在張小雅後面的吳明明說,她看到張小雅給郭工發的消息,說得很露骨。說什麽,我不想只在床上才能得到你的人,我不想做你的情人之類的。”
蘇錦秋聽了,不覺皺起了眉頭,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能影響了工作。現在想起來,ABA杜絕同事間談戀愛,看來是對的。
至于郭明軒,蘇錦秋大概地知道一些他的事情:離異,無孩。
“那你呢,回家相親,相得怎麽樣了?”蘇錦秋将話題轉了轉。
“不怎麽樣,沒什麽合适的。就有一個覺得還湊合吧,就是他長得有點,長得有點讓人覺得不好意思了都。”米雪說着,嘆了口氣。
“慢慢來吧,大家都不會剩下的。”蘇錦秋安慰米雪,也是安慰自己。
有了米雪的告知,上班時,蘇錦秋稍微關注了下張小雅那邊,果然發現,這丫頭總是開着QQ,不是聊天,就是幹坐在那裏,神情恍惚。
看到這一幕,蘇錦秋決定,今天晚上晚飯後加班前,開個簡短的部門會議,再次敲打下紀律問題。
會議室裏,在大家都到齊後,蘇錦秋掃視了一遍衆人,才說:“我出差了半個月,大家都很認真負責,辛苦大家了。只要有合适的機會,該為大家争取的福利,我定會盡力争取。但是,每個人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上班時間,盡量少做私事。我從來不覺得處罰是件好事,但是逼不得已的時候,處罰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為總有一些人,是不講規矩的。處罰下來的錢,就給大家買宵夜吧。從現在開始,大家互相監督和督促,要有效率有質量地完成工作。”
這天晚上,張小雅果然收斂了一些。但是,沒過幾天,她就又犯了。
當蘇錦秋站在張小雅身邊的時候,她還在挂着QQ,忙着和郭明軒聊天呢,渾然沒有發覺身邊站了個人。蘇錦秋于是敲了敲張小雅的桌子,張小雅吓得臉都白了。
“跟我去會議室吧。”蘇錦秋說完,就徑直去了會議室。張小雅匆忙地關了QQ,跟了過去。
蘇錦秋坐在會議室裏,透過整幅的玻璃牆,看着一路小跑過來的張小雅。她慌亂的神情中,掩飾不住心底的憂傷。看着張小雅,蘇錦秋就想到了自己。被情所傷的女子呀,大抵都是這樣的神色吧?
張小雅小心翼翼地拖過一張椅子,坐到蘇錦秋的對面,然後低聲沖着蘇錦秋叫了句:“蘇姐。”
“最近在談戀愛吧?順利嗎?”蘇錦秋看着低眉順眼的張小雅,笑着問。
張小雅擡起頭,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地,她就再次低了頭,輕聲說:“我不知道。”
“說不知道,其實還是知道的嘛,起碼知道這段感情并不順利吧。”蘇錦秋輕聲地嘆了口氣,看着張小雅,如同看着曾經的自己,目光裏也多了分溫情,“愛你的人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他舍不得看到你難過。真正愛你的男人,根本用不着你來暗示,什麽時候該怎麽樣,他比誰都更清楚。只有那些不愛你的男人,才會虛與委蛇,和女人周旋。這樣的男人,不管是為了什麽,都不配得到女人的愛。”
張小雅實在沒想到,蘇錦秋找自己來,會說這樣一番話,于是她擡頭,充滿感激地說:“蘇姐,對不起,我最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有愛情才會讓人不能自抑。可是無論如何,公私還是要分明的。于公,我不希望你的行為影響了大家的情緒;于私,我也不希望你陷在愛情的泥潭裏,拔不出來。美好的愛情,是給人以力量的,而不是拉人下地獄。如果一段感情,讓你覺得悲傷,那就舍棄吧。”蘇錦秋說完,看着自己的手,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只有經歷過失戀,人才會成熟起來,才會知道愛情有多傷人;才會知道,有的男人碰不得。”
張小雅看着蘇錦秋,忽然很想問她,是不是也曾經被愛傷過。可是話到嘴邊,到底沒有說出來。
蘇錦秋找張小雅談過後,她果然收斂了不少。然而,兩天後,她就正式提出了辭職,蘇錦秋掃了一眼辭職書,便簽字同意了。
看着拿着辭職書走開的張小雅,蘇錦秋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個文雅而柔弱的女生,她果然是果敢的。辭職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起碼,不用成天面對自己愛而不得的男人而傷感。
國慶前,蘇錦秋在培訓中心的課程已經結束,她也無意再繼續讀下去,一方面是學費太過昂貴,另一方面則是自己無暇分身。還有的,就是蘇錦秋不想也不敢再去面對薛可了。
周六晚上,當薛可打電話來約她的時候,蘇錦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理由正是高鵬飛結婚了,自己要過去送紅包。
“我可以一起去嗎?”薛可的語氣中含着懇求和期待,他不想錯失和蘇錦秋一周相見一次的機會。
“你又不認識他們,怪沒意思的。而且,他們玩得很瘋的,怕你受不了。”蘇錦秋坐在床上接電話,因為累了,不想再上樓頂了。
“我也喜歡瘋的,我肯定比他們更瘋!你放心,我給小兩口一個紅包,給你撐撐面子……”薛可害怕蘇錦秋再次拒絕,連忙說。
蘇錦秋苦笑了,于是說:“你和他非親非故的,紅包就用不着了。你要真想去,那就去吧。那明天,再見吧。”
放下手機,蘇錦秋無奈地嘆息着,這個沒眼力勁的家夥,這是要纏自己到什麽時候?到底該在什麽樣的契機下,向他表白分手的意思呢?
“這是誰呀,美女?”葉采躺在床上,将蘇錦秋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地。
“一個傻小子。”蘇錦秋說。
“怎麽了,這是?聽你的口氣,好像對人家不滿意呀?”葉采看着一臉苦惱的蘇錦秋,當下就明了了。
“沒感覺。”蘇錦秋說,說完就躺下了。
望着天花板,蘇錦秋的腦袋在飛速地旋轉着,她要在什麽樣的契機下向薛可攤牌呢?攤牌的時候,又該說些什麽呢?
“也許明天就是個好時機。”蘇錦秋心想,這樣想着,一個鬼主意就浮出了腦袋。
☆、婚宴上遇故人
昨晚臨睡前,蘇錦秋就想好了赴宴的穿着。她作為新郎的同事,卻還沒有見過新娘子。但是作為女人,蘇錦秋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穿得太招搖,更不能搶了新娘子的風頭。
于是,早晨洗漱過後,蘇錦秋就找出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袖襯衫,和一條黑色的修身小腳褲,配了雙白色的平底運動鞋。
“就穿這身去約會呀?”葉采看着穿好衣服的蘇錦秋,問。
“不是約會,參加婚禮。”蘇錦秋回答。
“哦,參加婚禮是要穿得簡單些。不管你是新娘的朋友還是新郎的朋友,最好不要搶了新娘子的風頭,不然人家會心生怨氣的。”葉采笑着說,“文巒他昨天去關外參加同學聚會了,我還想着,今天能和你一起去逛街呢!看來,今天我就在宿舍裏睡上一天吧!”
“下周吧,啊!”蘇錦秋抱歉地說。
當蘇錦秋站在薛可面前的時候,薛可眯起眼睛笑開了,笑得蘇錦秋都懵了。
“怎麽了,我是臉上髒了還是怎麽的?”蘇錦秋說着,就開始察看自己的衣着,手指也開始在臉上摸了起來。
“不是的。”薛可說着,捉過了蘇錦秋的手,低聲說:“你不覺得,今天咱們穿得很像情侶裝嗎?”
蘇錦秋聽了,臉馬上就紅了起來,甩開了薛可的手臂,這才仔細地打量了薛可一番,只見薛可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也是一雙平底運動鞋。
“看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呀!”薛可說着,又笑了起來。
坐在公交車上,蘇錦秋把包包放在腿上,雙手放在包包上。薛可眼睛的餘光看過去,那修長而漂亮的手指一點點地移過去,觸摸到蘇錦秋的手指,并覆在了她的手掌上。
蘇錦秋的眼睛看向車窗外,手背上傳來了薛可的體溫,她抽出一只手來想要拿掉那薛可的那只手,卻被薛可的另一只手給捉住了。于是,她就放棄了。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薛可接了一個電話,于是,蘇錦秋在前面帶路,薛可在後面跟着,仍在接聽電話。
蘇錦秋看了一眼薛可,就向着飯店門口又走了兩步,這時候,新郎官高鵬飛出來了,穿着黑色的西裝和白色的襯衫,皮鞋也擦得锃亮,果然是一副新郎官的派頭。
“老高,你也有這麽帥的時候呀,快要把我的眼都亮瞎了!”蘇錦秋笑着說,然後就給了高鵬飛一拳頭。
“瘋丫頭,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湊合,我還想把我的好哥們介紹給你呢!”高鵬飛說着,又是皺眉又是嘆氣。
蘇錦秋笑着說:“今天,你們兩口子才是主角,誰敢搶你們兩個的風頭,那不是找不自在嗎?”蘇錦秋說完,就從包包裏掏出兩個大紅包,放在高鵬飛手上。
“怎麽給兩個,看來你是真有錢呀!”高鵬飛笑着說。
蘇錦秋的臉馬上就變了:“呸!想得美呢,你!一個是我的,一個是莺莺的。”
“她,不來?”高鵬飛問。
“今天這場合,她能來嗎?她來合适嗎?”蘇錦秋說着,又給了高鵬飛一拳。
高鵬飛聽了,臉色黯淡了下來。
蘇錦秋看到高鵬飛變了神色,心裏也不得勁,于是就笑着說:“對了,新娘子呢?”
“在裏面,和她的老鄉聊天呢!對了,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