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臉貼着我

寵物店一隅，四人站立，這邊的吵鬧已經引起了店員的注意，頻頻往這邊投以關注的目光，有人已經準備過來詢問，又被陸劭用手勢擋了，白色的空間，幾棵綠植靠着牆，後邊就是養着小狗狗的籠子。

可愛的小狗狗不懂人類的悲歡，歡快的打滾。

阮知站的是內側，池燚站在她身邊，兩人之間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

陸母和陸劭站在兩人對面。

比起陸劭的篤定，陸母一雙眸不友好在阮知和池燚之間來回，仿佛在審視什麽髒東西。

然而此刻，就連池燚也無暇顧及陸母的不友善。

心跳加速，血液翻湧，腦袋失去了思考能力，全是血氣翻滾的噪音，他甚至覺得體內的血液會沖破血管噴湧而出。

池燚凝了神低頭去看阮知。

阮知站的角度正好是在燈光下面，白色的燈光傾洩，她皮膚越發的白，唇色淺粉，眉心蹙起，眼底的燥意浮了一層又一層，即将沖破什麽禁锢而出。

池燚突然擔心。

“池先生，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陸劭咄咄相逼，他就是看不慣這個小男人以一副阮知保護者的姿态自居。

他憑什麽？

男人和男人的較量，更是劍拔弩張。

于池燚而言，他始終沒說也有沒說的考量，就像之前對越培說過的話一樣。

有些東西打破了越過了邊界，也許就等于失去。

可他一腔的愛意光明正大，日月可鑒，如今被逼到這個份上，還能藏着掖着嗎？

“對，沒錯，我就是喜歡她。”

終于說了出來，池燚覺得輕松，至于結果如何……

陸劭嗤笑一聲，仿佛在說你終于承認了，扯了扯領帶，目光定向阮知，“這就你所說的、”

“肮髒！”話被陸母打斷，陸母用一種無比唾棄的目光看着阮知和池燚，“你這個女人當年為了錢求到我們家，現在倒是出息了，養着個小男人，我說你這個女人真是無恥下流，對比自己小的男人，你也下得去手？你說你家裏條件差，既然要找，怎麽不幹脆找個有錢的養着你……啊——”

變故是發生在一瞬間，池燚和陸劭兩人都猝不及防。

甚至沒看見阮知是什麽時候動的手，反應過來的時候，阮知已經揪着陸母的頭發，把她推到牆上。

摁着頭往潔白的牆壁撞。

一下兩下，伴随着陸母的慘叫聲，場面一度混亂極了。

“阮知，你瘋了！”陸劭過來拉她，反被阮知一把甩開，指甲在他臉上拉出一道血痕，“你、”

他沉了面色，打算用力把阮知弄開。

“讓開！”

人被池燚撞開，池燚從背後抱着阮知，強硬把人抱開，阮知情緒全部崩潰，發絲淩亂蓋着臉，一度分不清面前的人誰是誰，雙手抗拒的亂揮，在池燚臉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池燚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心疼的看着她，一遍遍的哄，“知知，知知，沒事了，”

眼角餘光留意到有人舉着手機拍照，池燚側過身去擋着，把阮知整顆腦袋摁在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掌在阮知身後一下下順，輕聲安撫，同時，另一只手伸進褲袋拿了手機出來。

“莫律，馬上過來一趟。”

一旁。

陸劭也把陸母扶到旁邊，陸母額頭破了皮，伸手一碰火辣辣的疼，心中怒氣更是高漲。

“兒子，兒子，”喊了兩聲沒人答應她，擡頭一看，陸劭正看着阮知的方向，其實從他們的角度能看見的只是阮知纖瘦的側影，她整個人都被池燚牢牢的護着，男人身材高大，展開雙臂把女人牢牢包裹其中。

即便分開多年對阮知近況不甚了解，陸劭也看了出來，阮知的情況不對。

“這個瘋女人，兒子，打電話報警，我要她坐牢——”

“媽！”

陸劭回神，摁住了陸母打電話的手，目光忍不住朝阮知的方向看，是擔心的。

“你看看我的額頭，她把我的額頭打成這樣，你還想放過她？”

陸母叫嚣着，無論如何不肯罷休。

而寵物店的老板這個時候也出來了，一方面讓其他客人先遠離，然後看了看留下血跡的牆面，也在考慮要不要報警。

阮知靠在池燚懷裏，鼻尖是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他的手一下下在她背後輕撫着。

也讓阮知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她精神方面是有病的。

阮知看過醫生，她床頭櫃的抽屜裏除了安眠藥，還壓着一份精神科醫生開具的報告。

一堆專業繞口的詞彙，阮知沒去費心了解。

反正就是有病。

大多數時候都控制的很好，偶爾會發病。

其實發病的次數真的很少了，平時也盡量讓自己開心樂觀些，如果不是陸母那些難聽話刺激了她。

阮知深吸口氣，努力調整情緒，然後伸手，輕輕推池燚。

“放開我吧，”

阮知知道她闖禍了，如果能完美控制情緒，她就不是病人了。

只不過打了陸母，還挺解氣。

雖然善後這個問題會比較麻煩。

池燚并沒放開她，他回頭去看，人群已經疏散，離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還在看着，近處是陸劭和陸母，陸劭看着他，陸母還在罵人，旁邊是寵物店的老板，眉頭微鎖看着他們，手中同樣捏着手機。

“知知，再等會。”

在阮知耳邊輕語，池燚強有力的雙臂把人鎖着，自始至終沒讓阮知露出臉來。

直到門口歡迎光臨的電子音響起，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手中提着公文包。

“莫律，這裏交給你，我先帶人走。”

阮知根本不知道誰來了，探了頭想看，被池燚摁回去胸前，彎腰把人打橫抱起，阮知整個身體都是僵的，很不習慣這樣的親近，頭頂卻傳來男人低聲的輕哄。

“知知姐，臉貼着我。”

他的聲音總是溫柔，好像情人之間的輕喃，明明年紀比她小，不知哪裏來這樣好的耐心。

阮知仰頭望去，男人下颌線條優越，垂眸望着她，眼裏都是讓人安心的沉溺。

心中微微的動，片刻過後。

她把臉輕輕靠了過去，隔着單薄的襯衣，貼近最靠近池燚心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