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別在我身上犯軸
阮知靠在他懷裏,明知自己當了一回縮頭烏龜,但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有時候,人就是會莫名軟弱,她也一樣。
“知知,你的車在哪?”
聽見池燚的詢問,阮知默了片刻,長長的睫毛顫動,讓她看起來無端的羸弱,眼皮擡起仔細分辨四周環境,指了指南邊:“那邊的停車場。”
“好!”
池燚體力很不錯,抱着她走了十幾分鐘的路,呼吸沒見明顯變化,阮知也很安靜,眼眸垂着,不知在想什麽。
池燚幾次低頭去看,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麽,只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剛才的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暫時掩去了一個問題,但并不代表他說的那句話不存在過。
阮知聽到了他的心意。
她會怎麽樣?
池燚不敢去想,只是一路往停車場走。
地庫停了許多車,阮知記憶不錯,很快找到了自己停車的位置,白色的奔馳C靜靜停在車位。
從包裏找出車鑰匙,摁了解鎖,随着“嘀”的一聲。
仿佛什麽魔咒被消除。
池燚是在挪出一只手艱難拉開車門時,聽見阮知的聲音,“池燚,謝謝你喜歡我。”
“知知,”車門被拉開,池燚還是抱着阮知的動作沒有讓開位置,車門豁開一條縫,沒有徹底打開,他也沒再去管車門,執着的低眸望着懷裏的女人。
“把我放下來吧。”
雙腳落地,阮知攥着手裏的車鑰匙,目光落在車标上面,上面貼滿了鑽,是池瑤的風格,她沒去改。
她這個人其實過的特別随性,沒有什麽喜好,工作也單純真的是為了賺錢還房貸。
大概也就剩下這麽點不算追求的追求。
往好聽了說是随性,其實就是沒有目标也沒有目的。
岑若茵有句話說的很對,她和姐都沒從過去走出來。
她姐遠走外地支援醫療建設,一年回不了兩次。
她倒是沒離開南城,過的也不知道什麽日子。
“你應該也看到了,我這個人有病的,你這麽好,沒必要為我耗着,你看我年紀比你大,條件沒你好,心理還有問題,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長的還可以,但這世上最不缺長的好看的女人,你這樣的條件,再美再好的女人都值得,別在我身上犯軸,不值當!”
這些話,池燚一個字都不想聽。
“阮知,”
他加重了語調,想說什麽,有電話進來,池燚毫不猶豫挂掉,對方很快又打過來。
看他又要挂掉,阮知開了口,“你先接電話吧,我不走。”
得到她的保證,池燚這才接通電話,“莫律,別告訴我你搞不定,我一年給你開七位數的工資,不是讓你什麽事都來問我,拿了我的工資,請你恪盡職守把事辦妥!”
他的聲音不高,阮知還是聽出了一股壓抑的怒氣。
電話對面的人不知說了什麽。
池燚嗤的一聲,右手叉腰,那腰……襯衣收進西褲中,精瘦有力,左手拿着手機放在耳邊,襯衣卷到臂彎,露出結實的小臂,整個人竟有種成熟的魅力,他看着阮知,一側嘴角勾起,又似三分邪氣,“那就轉告姓陸的,北郊那個項目還想做下去,就把嘴閉上!”
電話挂斷。
阮知低着頭,嘴角也是微微揚起。
如今看來,最混的人果然是她。
就連池燚……
這哪裏是那個乖乖好騙的弟弟,分明是一句話就能左右一樁大生意的成熟大佬。
聽那語氣,似乎也沒把陸家放在眼裏。
“知知,”放下電話,池燚一秒切換了角色,“陸母那邊你別擔心,我有辦法讓她閉嘴,今天在寵物店發生的事,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更不會傳出去一句。”
一時間,除了道謝,阮知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也許還有其他,“麻煩了。”
字字句句都不是池燚想聽的。
但好的獵人都是有耐心的,池燚掩去心底那點不痛快,“我先送你回家。”
他伸手來拿車鑰匙,阮知捏着沒放。
池燚其實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沒關系,他把所有耐心用來陪她耗。
“知知姐,如果你不想在地庫過夜,把手松開,不看見你到家我不放心。”
到底阮知還是松了手,池燚從她手心拿走車鑰匙,兩人肌膚短暫碰觸,又很快分開。
阮知低着頭,沒看見池燚嘴角愉悅的弧度。
……
白色奔馳C駛出地庫,阮知看着窗外,覺得這一天特別魔幻。
沒人喜歡她,池燚又喜歡她什麽呢?
連她自己都讨厭自己。
一路無言,車子停到小區地庫,阮知下車,池燚依然跟着,這邊的小區地庫沒有直達樓內的電梯,阮知走了距離居住那棟樓最近的出口,前面就是門廳處,池燚還是跟着。
“就到這裏吧,不用送了。”
阮知那房子接待過的客人除了池瑤也就是親媽岑若茵,她沒有讓池燚上樓的打算。
池燚沒第一時間說話,仰頭望了望樓上,林立的樓高二十幾層,不算特別高,阮知不确定他在看什麽。
這小區各方面也就算一般,屬于中檔小區,比不得豪華小區的造型和景致,其實并沒有什麽好看。
“好,你上樓吧。”
阮知刷了卡走進門廳,等電梯那會回頭看了眼,池燚還站在門口,她并沒多想,等電梯到達就進去了,開門進了屋裏,想起在寵物店的事,阮知覺得頭痛,她這情緒毛病控制的挺好,很難才發作一次,以前神經科醫生找不出她這毛病的根源在哪。
如今,阮知倒是自己琢磨了些矛頭出來。
根源在陸母身上呢。
往嘴裏丢了顆安眠藥,阮知決定放空自己睡一覺再說。
明兒就是禮拜天要回媽媽那,到時候再和她說說這事。
夜裏似乎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阮知沒想到自己會突然醒來,于黑暗中睜着雙眼,半晌過後抓了床邊的手機看時間。
馬上就是夜裏12點。
起床倒了杯水喝,阮知來到陽臺,撩開窗簾,打開窗戶,雨水飄了幾滴進來,她喝着水,随意往窗外看。
臨近深夜,除了照明景觀燈,其餘窗戶大多都是漆黑的狀态。
目光不經意掠過樓下,移開,一愣,再次看過去。
樓下花壇裏種了一排樹,此時正對着她們這棟樓那棵樹下,立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