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喝一口湯。”安穆用自己的勺子在他碗裏舀了一勺子湯遞到他嘴邊,想到他輕微的潔癖正要收回來被他按住,低頭一口喝了,表情認真的開口:“再來一勺子。”
出了馄饨店兩個人都飽了,安穆踢着腳邊的石頭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何墨陽拎着外套,生人勿近的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嘴角上揚。
幾分鐘之後何墨陽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安穆停下,細微的掙紮開繼續走在前面,何墨陽呼吸加重,再次上前握住,有了上次的教訓,力道較上次大了許多,安穆掙脫不開,他也不看她,面色從容的牽着她走。
飛機降落在B城機場,何為、何以接機,自從搬進他那裏之後才知何墨陽真的很忙,經常在書房忙到三更半夜,而他離開的這幾天,公司的事情定是積攢了一大堆,腳步停下回首四目相對。
“你去公司吧,我跟何為回去。”
拿過他提着的行李,将他在飛機上扯得微亂的領帶整理好,何墨陽的驚喜、不解掩飾在漆黑的瞳孔裏,沉默着低頭吻在臉頰:“記得到家給我電話。”
何為送她回去,何以則跟他去了公司,幾天未回,站在主宅外竟演出一種滄桑了幾十年未回的情緒,雖然很淡很淺但也确實從心頭滑過,消失在一片漣漪之中,安穆将兩人的行李在衣帽間整理好,才想起答應要給他電話,挂過去之後下樓,傭人在廚房裏包馄饨,安穆也洗了手加入。
…………
“何以,讓他進來。”
大門打開,男人筆直修長的西裝褲腿出現在視線裏,何墨陽“啪”的一聲合上文件,起身走至沙發上坐下,茶幾上的茶杯裏茶香四溢,袅袅的白氣在空中升起打着轉。
“坐吧。”
“真是謝謝何總。”鄭修函聞言弓腿坐下,接過茶杯,上好的毛尖在水中綻開,嗅了一鼻尖的香氣。
“何總真是好情調。”剛剛沉醉在茶香裏的男人,忽然一眼清明,俊臉緊繃,透過鏡片瞳孔裏蒙上的那層暖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恍若根本就未存在過。
何墨陽微垂着眼似是在看手中的茶杯,又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拳打在棉花裏的不快在心中蔓延。
“何墨陽,小穆是人不是你養的動物,憑什麽限制她的自由。”滿腔的憤怒這個時候再也掩藏不住,從知她被綁架之後每天都去何家的院子外面,不過是想看看她怎麽樣了,無一不被拒之門外,何墨陽在B城的勢力他是知道的,黑白兩道皆敬三分。
厲聲的質問飄散在空氣中,何墨陽總算是有了反應,手中的茶杯傾斜灑了一地,濕了奢華的地毯,上好瓷制的茶杯在茶幾上打着轉,最後掉在地上成了碎片:“鄭修函,你說我何墨陽憑的是什麽?憑我是何墨陽,而你是鄭修函,就這麽簡單,這個道理你不會還不明白,需要我提醒你六年前機場發生的事情?”他一貫盛氣淩人的氣勢,目空一切的眼神,鄙視的言語,将他如蝼蟻般踩在腳下,鄭修函臉色發青,拳頭緊握,六年前機場的恥辱被血淋淋揭開,生生一刀刀淩遲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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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陽,其實你才是最可憐的人,小穆愛你嗎,她不愛,你心知肚明,你知道她愛的是誰嗎,是我,鄭修函,六年前就是我,就算你這輩子死死拴住,她愛的依舊不是你,你才是最可憐……”鄭修函氣急敗壞的話還沒說完,何墨陽一拳招呼過去止了他的咆哮聲,力氣之大直直将他掀倒在地,書架上的書嘩啦啦掉了一地,鄭修函一手撐地,指尖揩過唇角滲出的血跡,呵呵大笑,笑聲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回蕩,一聲聲砸在何墨陽心口,暴力因子在血液裏擴散,上前一把拎起鄭修函,額上青筋暴起,一拳打過去被他反手剪開躲開,何墨陽身手極好,鄭修函經過幾年的訓練,也不差,一時間辦公室裏兩個人一拳一腳打得難舍難分,辦公室外何以立在門前面無表情,秘書心驚的厲害,拿着電話幾度欲撥出去,又被何以犀利的眼神制止。
何墨陽略占上風,臉上雖未挂彩,卻也傷到了後背,直起腰一陣酸痛,想着被他打破臉的男人,心理的惡氣出了不少,穆穆怎麽可能愛他呢?
安穆将馄饨包好剛出廚房,正好看見他拎着衣服邊走邊低着頭和何以說話進了大廳,看也未看她直接上樓。
安穆站在大廳裏和他擦肩而過,傭人上來問她先生回來了,是否可以下馄饨,她心思不明的點點頭。
馄饨熟的很快,不一會就被傭人裝了盤端上了飯桌,蝦仁、香菇、香蔥漂在湯上,看相極好,很有食欲,“叫他下來吃飯。”
傭人很快下來,對着她搖搖頭:“先生說他不餓。”
舀着馄饨的手一頓,安穆索性放下勺子上樓,今天的何墨陽很不對勁,似乎跟她有關。
半掩着的書房,安穆敲了兩下直接推開,裏面的人吓了一跳,面色一緊,瞪着她的眸子漸漸緩下神色,聲音卻還是冰冷至極。
“你來做什麽?”
“下去吃飯,我包了馄饨。”
安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将他翻開的文件合上,扯着他的衣服,奈何他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她回頭,他漆黑的眸子無光,掩蓋住所有的情緒,安穆看不透只看見他掀起的嘴角。
“這可是你自找的,我确實餓的很。”
腦子裏劃過的思緒尚未抓住,安穆已被他按倒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背後的東西擱的生疼,何墨陽漆黑的瞳孔發紅,不顧一切的吻,絲毫沒有憐惜,她的嘴角被咬的發麻,身後的背也疼的發麻,他壓在身上要将她吞入肚中,唇舌間的糾纏在落地的文件中更為激烈,何墨陽将她整個人托上去,然後扯開底褲,急急地塞進去,安穆疼的大叫,仰着頭大口大口呼吸,身、下的巨、大在身體裏快速抽、動,似是要将她生生的撕裂,激、情來的太快,安穆承受不住,嘤嘤的啜泣,何墨陽動了動,将上衣掀到胸口,咬着一手覆上去剛好的高、聳,紅梅在口中漸漸挺立,牙齒微微磕在上面,舌尖打着轉,每一個挑逗都在激發她最原始的欲、望,安穆底下濕的厲害,淚眼婆娑,咬着唇依依呀呀哼唧。
“穆穆,說你愛我。”
何墨陽邊挑逗邊誘惑,現在的他急需要一句話證明自己在她心底的位置,她咬着唇沉默,他失落在她身上發、洩,白皙的身體布滿紅痕,她還是睜着眼不語,倔強的眼底淚光閃爍,所有的激情一瞬間褪去,剩下的是無盡的空虛、寂寞,心底的荒蕪一點點蔓延至全身。
從她身體裏撤出,草草地清理,撿起地上的衣服将她包裹住,抱到浴室,溫熱的水灑下,安穆任由他在身上打上浴液,然後洗淨,擦幹水抱進卧室。
掖好被子何墨陽轉身,一只小手倔強的扯住袖子,滿眼的空洞:“五哥,還要多久。”
何墨陽腳步踉跄,眸色急劇變幻,揮手打開,聲音測測:“你這輩子也休想離開。”逃似般轉身出了卧室。
安穆絕望的閉上眼,喚他一聲五哥壓上昔日的情分,依舊是擺脫不得,明明彼此都痛苦,卻又不放開,驀地想起曾聽過的一句話,愛情是什麽?不就是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然後各自數着各自的傷口。
蜷縮着身體,安穆将頭埋在被子裏輕輕地啜泣,愛他嗎,安穆不知道,六年前的自己若是有愛的話,六年後的自己也不允許愛上,母親的路子,她絕不會走上。
何墨陽在門外聽着裏面淺淺的啜泣聲,腳下一軟,靠在牆上閉上雙眼。
他都做了什麽?
強迫她回到自己身邊,如今回來了,你還奢求什麽呢?不愛就不愛吧……他還受得住……
…………
BLUE外,安穆遠遠望着穿過馬路走來的男人,那天之後他們整整三天未見,彼此恍若都在心裏藏着一個秘密,他的小心翼翼,她的刻意迎合,一言一行維持如今的現狀。
他的世界她不想參與,而她的世界抑不想他進入。
彼此都太過執着,才會如此的僵持。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安穆看着窗外飛逝的景物不說話,何墨陽抑沒有言語,漆黑的眸子緊閉,雙手垂在身側,一只準确無誤捉住她的手緊攥在手心。
車子停在造型館,卻不是他常來的那一家,安穆心裏有些東西已經明朗,回頭他波瀾不驚的眸子,定是知道她曾偷偷見過鄭修函的事情,卻什麽也未說。
深沉難以琢磨的何墨陽,她如何擺脫。
燈光璀璨的大廳,安穆提着緋紅的裙角随着他的腳步緩緩步入,舉目望去,盡是高檔奢華之物,分明是打着募捐的旗號各自炫耀來着,安穆以前就不喜這樣的場合,礙于阮晴的壓迫,她也沒什麽機會參加,而今在何墨陽身邊,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帶着她出席,其中的寓意不去多想。
何墨陽從托盤裏拿了杯飲料給她,安穆接過,随着他的步子走入人群中心。
未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再次遇見安于雄,安穆是安家私生女的事實在圈子裏早已經不是什麽秘聞,上層社會多少男人在外風流是一回事,将私生女領回去又是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快點甜吧,自己都迫不及待了,哎,貌似有點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