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家的目光停留在安穆挽着的男人身上,何墨陽三個字在B城象征的勢力,是多少人想要企及。

安于雄立于人群深處,幽深的眸子望着遠遠走來的人。

“安總,真是好福氣啊!”身旁人話裏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安于雄笑而不語,視線落在已經走近的男人身上,霸氣渾然天成,年紀輕輕,一番作為實在驚人。

安穆以為他會帶着她去安于雄那邊打聲招呼,未想到他竟然腳步一轉,帶着她去了別處,這種做法無疑不是在安于雄臉上扇了一巴掌,安家的笑話多少人想看。

秦越澤今天帶了妻子沈桑榆出場,安穆跟着何墨陽叫了聲大哥、大嫂,平時在咖啡店裏叫沈姐,如今換成大嫂還真有些不習慣。

秦越澤點點頭,攬着身旁的沈桑榆神色微倦:“老四呢?”

“回去了。”

“我們也回去,累了吧。”

安穆離開的時候秦越澤連個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和他那幫子兄弟混跡在一群女人之間,如今回來他都已經結婚三年了,這速度、效率、咳咳~~

不由得又看了他們幾眼,沈桑榆給她的印象很好,不似圈子裏說的那樣刁蠻、任性。

“看什麽?想回去了?”

安穆驚覺自己盯着沈桑榆離去的背影出了神,回過神來搖搖頭。

明明是商業慈善晚會,卻嗅出股子濃厚的PARTY味道,加上安于雄似有似無打探的目光,安穆不自在。

“何賢侄,這莫不就是安家二小姐?”

安穆被身後男人渾厚的聲音吓了一跳,袁道天捏着酒杯站在身後,滿是滄桑的臉上是難以形容的表情,身旁還站着袁婧,一雙含水的眸子溫柔的看着何墨陽,但掃到她時,有如沾着毒的刀子一雙雙射過來,安穆依舊淺笑。

“袁叔叫她一聲安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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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陽緊緊箍在她腰間,濃濃的占有欲任誰看了都會一眼明了,袁道天神色緩下來,又看向身旁的女兒:“賢侄,跟你父親說,改日我登門拜訪啊!”

“哪裏,我父親昨日還跟我說惦記着跟袁叔殺一局。”

回去的路上,安穆回想起袁道天走時說的話,淺淺的黑暗中望着身旁閉眼沉思的男人,笑了。

如她所料袁婧第二天殺到BLUE,氣勢洶洶的讨伐,她從演奏臺上下來,笑着看她越來越猙獰的臉。

沈桑榆拎着包剛從門口進來,正好看見,點點頭打了招呼。

安穆都覺得自己有點卑鄙,明知道何為就在對面,還将袁婧引了過去,結局毫無疑問,何為的戰鬥力極強,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

她隔着馬路回過頭看了眼袁婧恨不得将她五馬分屍的神情,腳步飛快進了咖啡廳。

晚上變成何墨陽接她回去,定是何為将白天的事情彙報了,他從不是個溫柔的人,今天卻出奇的溫柔,安穆摸不清他的思緒,盡管何墨宇說他就算是負了天下也不會負她,她依舊是忐忑,或許是從小就沒什麽安全感吧。

“穆穆,以後不要去上班了?”

筷子“啪嗒”一聲落在桌上,手忙腳亂之時帶翻了飯碗,碎了一地的瓷片,傭人忙上前打掃,重新換了碗筷,剛剛還有人氣的飯廳在傭人退下之後了無生氣,氣氛沉重的壓抑。

安穆壓制自己欲質問的話語,機械的扒着碗裏的飯,溫柔褪去的他面無表情看着她無聲的反抗,十指成拳。

“何墨陽,我的人生你憑什麽指手畫腳。”

到底是沒能忍住,從住進來之後,安穆比六年前更了解他,也仗着他對自己的态度越來越敢挑戰他的底線,若是以前的自己定是不敢。

何墨陽擡頭,她因為生氣含水的眸子裏水波蕩漾,雙頰泛着粉紅,鼻息輕輕的動着,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舍不得用生硬的語句傷到到她,出奇的細言細語的哄着。

“何墨陽,你幫我離開安家,我真的很謝謝你,你自己也不知道,六年過去了,或許你早就不愛我了,無非是得不到的執念,五哥,你還有袁婧……”

“閉嘴,我讓你給我閉嘴。”隔着桌子,何墨陽突然暴怒的低吼,一拳打在光潔的桌面上,震翻了盤子,湯汁流了一桌面,安穆身子一怔,沒了言語,仍倔強的不肯低頭,“穆穆,或許說你想跟鄭修函在一起,我會更能相信,只可惜我并不想就這樣放過你。”

壓抑的暴怒的聲音,安穆終于低下了頭,徑自上樓,不歡而散早不是第一次。

無法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簡單的男女關系,不是,情人關系,也不是,那還剩下什麽,利用嗎?似乎也不是。

輾轉反側,身旁的床位慢慢陷下去,她卷着被子往裏摞,何墨陽平躺下,寬大的雙人床上他們隔着一臂的距離,他試圖靠近,得到她繼續摞動的答案,自己本就是得不到寧願毀了也不讓別人的到的人,唯有她是生命裏的例外,伸手将她從床邊上拉回固定在懷裏,不顧她拼命的掙紮。

“放手,何墨陽你放手。”

黑暗裏,兩個人如困獸般決鬥,安穆又打又踢,總算是掙脫掉,爬起來扭開了燈。

白色燈光充斥着這間寬大的卧室,她低頭,何墨陽側躺着,波瀾不驚的瞳孔裏映着她驚慌的影子,他伸手欲過來拉她,安穆扯過他的枕頭砸過去。

黑色冰涼的槍支從枕頭裏滑落,安穆瞳孔放大,看着落在自己腳邊的東西,眼裏的驚慌四溢。

何墨陽知道吓着她了,忙把槍支拿過來放進旁邊的抽屜裏,撿起地上的枕頭:“穆穆,睡吧。”

安穆的思緒還停留在槍支上,精致小巧的模樣,上次她被綁架他冷酷的一槍崩了幾個男人的畫面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忘記,何墨陽雖是出生黑道,她也知道他槍法極好,卻從未見過他帶槍在身上,這幾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算不上溫熱的大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安穆動了動身體,僵硬的拉過被子躺下,何墨陽關了燈,黑暗裏向着她靠近:“穆穆,我不準你怕我。”

安穆的心思全都攪亂在一起。

久久聽不見她回答,何墨陽面對滿眼的黑暗長長嘆氣:“穆穆,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

何墨陽真的将她軟禁在家裏,何為、何以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兩張冷漠的臉上絲毫沒有情緒,不愧是他得力的手下,習性都是一樣,安穆想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吼去反抗,終究是安靜如了無生機的娃娃坐在房間的露臺上。

這裏是二樓,看着樓下鋪滿鵝暖石的小徑掩映在一片花草之中,若是從這裏跳下去會是什麽後果,安穆這麽想着也走到了欄杆旁,俯身探出去,何為直接破門而入,她言笑晏晏的轉身望着他劇變的臉色,再次坐回榻上。

安穆承認自己是在将對何墨陽的火氣全部撒在他們身上,明知不對,但也控制不住。

“他什麽時候回來?”

“先生說讓你不用等他。”

安穆垂眸,傭人出去,面對滿桌的飯菜,食欲淡的看不見,撥着碗裏的飯粒,現在的生活就像是QJ,又不能躺下享受,每一刻都如坐針氈。

何家老宅在城北,占地面積極大,半掩在一片綠木之中,從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綠色的大球,黑色賓利駛進深處停在主宅前,管家忙上前打開車門:“少爺回來了?”

“嗯,徐叔,父親呢?”

“老爺和夫人都在。”

何墨陽徑自繞過進了屋,何家的老宅是老爺子在世時建下,當初剛建成時在B城名流圈子掀起一陣風暴,多少人贊嘆不止,不為其精致、奢華程度,光是占地面積就足夠讓人仰慕。

屋裏的陳設多半是古物,镂空雕花的厚重大門敞開,綿軟奢華的手工地毯一路延伸至屋裏每一個角落,何墨陽腳步極大,幾步便到了屋內,香爐餘煙袅袅,特質的香料味在空氣中蔓延,打着轉鑽進鼻尖,何墨陽皺眉,走過去推開镂空的窗戶,傭人立在兩旁,接過西裝挂起。

屋裏的香味漸漸淡了,偌大的廳裏燈光璀璨,打在裝飾物上更是耀眼,他閉了閉眼,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是一道不高不低的女聲,喜悅中夾雜着疏離和讨好。

“顏姨。”

“墨陽回來啦,晚上就在這用餐,我讓廚房加幾個你愛吃的菜,你爸爸最近天天念叨着你,終于把你盼回來喽。”顏美說着就進了廚房,何墨陽面色不變立在遠處,望着樓梯口下來的男人。

何林忠,當初何家繼老爺子後第二大掌權人,雖早已年過半百,陰鸷的眼依舊掩飾不了的狠戾,何墨陽的性子完全遺傳了何父,偏執卻遺傳了生母江儀。

江儀過世之後,何林忠迎娶了顏家唯一的女兒顏美為妻,娶了一個女人,從而得到整個顏家的鼎力支持,何林忠的婚姻買賣做得相當的好,卻也讓何墨陽最為不恥,他母親走了不到半年而已。

“父親我有話要說。”何墨陽退後一步卻不曾低頭。

何林忠落座于沙發上:“吃完在說也不遲?”

“沒這個必要。”

香爐“哐當”一聲落下,一直滾到他腳邊,灰燼沾了地毯,“你還當我是你父親?”

何墨陽忽略空氣中傳來的厲聲質問,不鹹不淡開口:“若不是,我就不會站在這裏。”

父子倆脾氣倔強的厲害,都不肯做第一個服軟的人,空氣中凝結僵硬的氣氛,傭人大氣不敢出,見狀小心的摞出去。

顏美從廚房出來,立馬猜到他們父子又是吵架了,彎腰撿起地上的香爐讓傭人拿下去,推推何林忠細聲抱怨:“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你也別發火了,墨陽,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

“沒有。”

從他掌權何氏的那一天顏美刻意的迎合,說不上的反感,對于這個後媽,談不上什麽印象。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三天,下個星期四開始更新,乃們不要等了,最近幾天公子忙着找工作的事情,更新的慢了,乃們見諒啊,等過斷時間會更新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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