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柳樹

雖然離得較遠, 但池畔和解玉樓仍看出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穿着巡護隊才會穿的迷彩服,顯然就是一院或者三院的人。

“隊長, 他們還活着嗎?”池畔緊張道。

解玉樓凝重道:“從這裏看不出來, 但憑借柳樹對人類的抵觸來看, 他們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那怎麽辦?”池畔急道。

解玉樓轉頭看他,道:“給博士打個電話, 通知最近的巡防隊過來警戒, 我去把他們帶到這棟樓樓下。”

這棟樓距離大柳樹有一整條街的距離,是安全區域,柳樹的力量暫時還輻射不到這裏。

池畔接過他的手機,點頭道:“那你注意安全。”

“嗯。”解玉樓答應了, 下一刻,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池畔也立刻打電話通知了沈斯年,說完後,他也跳下樓, 等待解玉樓過來。

十秒後, 解玉樓出現在這裏, 手裏一邊拎了一個屍體。

把屍體交給池畔之後,解玉樓就又去搬另外的人。

池畔看了一眼, 發現這些人全都已經沒呼吸了,他們身上有無數傷痕,全都是被鋒利的葉片割傷的。

而他們的致命傷,也幾乎都是喉嚨。

難道柳樹已經知道割喉就能殺人了嗎?

池畔心都沉了下來。

解玉樓之前說過,無論什麽怪物, 在嘗到殺人的快感前, 他們都會保持理智, 但之後,他們就會沉迷于這種殺人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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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畔有些擔心之後的啓陽市了。

解玉樓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他動作太幹脆,使得他走了幾次,直到把九具屍體都搬完,柳樹都沒有出現要攻擊的意圖。

他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但巡防隊的人居然就已經到了,為首的還有幾位穿着白大褂的院士。

解玉樓和池畔頓時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一直在附近,即便他們倆沒有出現,這些人也會在第一時間将這些人帶出來。

但他們倆的出現,顯然讓對方措手不及。

那些人裏為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院士,他精神矍铄,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隐在鏡片後,藏起了該有的攻擊性,加上他勾起的溫和笑意,使得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居然像是位很和藹的長者。

“劉博士。”解玉樓走上前。

劉博士笑眯眯和他握手,道:“辛苦解隊長幫我們把志願者帶出來了。”

“志願者?”解玉樓笑了:“志願為您送死?”

劉博士面色不變,倒是他身旁的一位中年人先反駁道:“他們是簽了協議的,是為人類事業做出貢獻的烈士,解隊長說話倒也不必這麽難聽。”

“哦,我是個粗人,說話就這麽難聽。”解玉樓說話的語氣并不冷淡,甚至臉上還帶着調侃的笑。

中年人還要再說什麽,劉博士就擡手打斷他,轉而笑呵呵對解玉樓道:“他們是我們三院的人,解隊長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把人交給我們吧。為了答謝您和您的隊員,我們三院會給你們提供兩輛坦克,怎麽樣?”

解玉樓揚眉,也笑得很和善,道:“劉博士說的什麽話,這些人既然是我看到的,又是我救出來的,那當然就是我的東西。”

他這話說的實在很像個反派,池畔想想就知道對面那些人會有多生氣。

但三院這樣罔顧人命,也确實該好好氣氣他們才對。

果然,劉博士身邊的其他幾位院士都憤怒地瞪向解玉樓,劉博士卻依舊是那副表情,他朗聲笑說:“解隊長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道您要怎麽樣才能把人還給我們呢?”

解玉樓朝身後看了眼,道:“讓沈博士看過之後再說吧。”

劉博士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沈斯年、童和,還有好幾位七院的院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不僅到了,他們甚至還已經開始檢查那些屍體了。

池畔走到解玉樓身邊站定。

解玉樓剛才是故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的,而胖子就在這個時候帶着幾位博士無聲地到了這裏。

現在都已經開始檢查了,劉博士他們就沒有理由直接搶人,畢竟共享實驗體也是他們最先提出來的。

沈斯年站起身,将口罩和手套摘下來,之後才走到劉博士面前。

他伸出手和劉博士相握,笑說:“謝謝劉博士這麽晚了還給我們清剿隊送實驗體。”

劉博士也笑:“沈博士客氣了,我們不也從你們那裏拿到池畔的基因了嗎,和那個相比,現在這幾個實驗體實在不值一提。”

池畔撇嘴,悄悄往解玉樓身後藏了藏。

解玉樓輕嗤一聲,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死鴨子嘴硬。”

“你說什麽呢!”之前那中年院士頓時急了:“你再敢對我老師出言不遜試試看。”

解玉樓揚眉:“你确定?”

劉博士側頭看向中年人,道:“正平,你去檢測一下實驗體的數據。”

楊正平狠狠剜了解玉樓一眼,之後帶着一院的院士去了後面。

“沈博士要是沒什麽事,就先......”

劉博士的話還沒說完,楊正平就大喊道:“實驗體怎麽少了一個?是不是你們偷了?”

“少了一個?”童和的聲音也從後方傳來。

劉博士臉色一變,急忙跑過去看。

解玉樓和池畔也跟過去,發現地上還是九具屍體,他們相視一眼。

解玉樓剛才帶回來的就是九具屍體,難道說本來有十個人?

沈斯年看向他們,解玉樓就點了下頭,表示他們帶回來的就這九個。

“嘿你有病是吧?”胖子護在童和身前,瞪着楊正平道:“張口就污蔑?”

楊正平質問道:“什麽叫我有病?你們清剿隊就是這麽仗着異能為所欲為的?這實驗體是我們一院的,少了一個有多大損失你們知道嗎!”

“楊正平!”劉博士從出現到現在,是第一次這麽失态,他沉聲道:“你再好好看看,一共九具屍體,一個都不缺!”

楊正平震驚地看向劉博士,看到他沉着的臉色後,瞬間想到了什麽。

他急忙又數了一遍,然後尴尬地看着童和,道:“不好意思啊童助理,我最近有些眼花,看差了。”

童和就笑了,溫聲說:“楊博士這回沒數錯,就是九具?”

“沒錯了沒錯了。”楊正平額頭上都浸出了汗,他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走到劉博士身後站着了。

劉博士看着沈斯年,道:“不好意思啊沈博士,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應該的。”沈斯年心底有了猜測,他不動聲色地在目前在場的所有人身上打量,然後發現在一院跟來的巡城隊員裏,有一人長得高高大大,卻正別扭地往其他人身後藏。

沈斯年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那顆巨大的柳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現在看着那顆樹,就覺得它沒有之前那麽可怖了,就好像失去了危險性。

“那既然沒什麽問題,我們就把實驗體帶回去了。”劉博士推了推眼鏡,很和藹地對沈斯年說:“沈博士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時申請檢測實驗體。”

沈斯年點頭:“那就多謝了。”

寒暄完,楊正平就立刻讓巡防隊的軍士們幫着搬屍體。

池畔蹙眉,下意識朝一位很高大的軍士看去,那軍士帶着帽子,擋着半張臉,看不到他本來的樣子。

但池畔光是看着他,就覺得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第一次在霧安市感覺到白巷時那樣,讓他不安。

他悄悄拽了拽解玉樓的衣擺,解玉樓垂眼看他,無聲詢問他怎麽了。

池畔就朝那個軍士看過去,解玉樓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當一院的人把屍體都擡起來準備離開時,解玉樓忽然笑着道:“劉博士,您的實驗體真的夠了嗎?我忽然想起來,剛才我不小心把一具屍體放在空間裏了。”

一院的人動作都頓了下,楊正平下意識朝那位“特別”的軍士看過去,之後就沒說話。

劉博士笑說:“解隊長真幽默,我們有幾個實驗體我們還能不了解嗎?”

解玉樓就道:“哎呦,我這記性,我确實把屍體都放出來了。”

“那就對了,再見。”劉博士笑着跟他點了下頭。

等一院的人全都走完後,胖子立刻開始吐槽:“什麽玩意兒,還誣陷我們偷屍體。他們這樣用活人做實驗也不怕遭報應。”

童和拍拍他的肩,道:“胖子,他們不是誣陷我們偷屍體,而是屍體真的丢了一具。”

“啥?”胖子震驚地看向解玉樓:“你偷藏了一個?”

解玉樓擡腳踹他,胖子靈活地躲開,道:“反正小池肯定不能幹這事,那就只有你了。”

池畔急忙抱住解玉樓的胳膊,不讓他上去和胖子打架。

他們時不時就要來這麽一次,池畔最初還害怕呢,後來就知道了,這倆人就是找個理由揮洩多餘的精力呢。

但現在顯然不是他們打架的時候,沈斯年應該有話說。

“今天給小隊長面子,下次再揍你。”解玉樓撂下狠話。

胖子也不甘示弱:“那我叫小池把你管的死死地。”

“好了好了。”池畔急忙攔住他倆。

沈斯年和童和也小聲說了幾句,之後又和另外的院士們交流了一下,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一院的人體實驗,成功了。

“你們是說那個被柳樹融合的人,就在巡防隊裏,跟着他們一起走了?”胖子人都傻了。

沈斯年點頭,道:“今晚可能需要大家派個人在這裏盯着柳樹,我感覺它很快就會‘消失’了。”

解玉樓點頭:“先讓胖子盯着,等會兒讓範荊和游松桉過來接班。”

“那其他人就先回去吧。”沈斯年道。

胖子保證自己絕對會盯死這顆柳樹,他就想看看它是到底能怎麽沒!

池畔和解玉樓也回了宿舍,他們把今晚的事告訴了範荊和游松桉,然後讓他們去頂胖子的班。

等他們倆離開後,池畔和解玉樓也進了屋。

這回他們是沒心情走劇本了,兩個人單純地沖了個澡,然後窩在床上。

“我感覺那個人很危險。”池畔說。

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比任何人都高,更別說解玉樓也有超于常人的危險判斷能力,所以他知道池畔說的是對的,那個人看着确實很危險。

即便他已經很努力在隐藏自己的氣息,但可能是因為柳樹太過巨大,所以他和柳樹融合之後,就算沒有将全部的力量都變成人體,但也依然很難把自己隐藏好。

“他到底是融合物還是異能者呢?”池畔問。

自從末世以來,他們接觸的異能者都是無意間形成的,像這種主動“進化”還是第一次見,所以難免會多想。

解玉樓道:“不管是哪個,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如果草原行動要和他一起的話,我們還要多提防一下。”

“嗯。”池畔點頭,仰頭看着解玉樓。

解玉樓就笑:“怎麽這麽看我?”

池畔把臉埋進他懷裏,說:“我不喜歡他們用人做實驗。”

其實他不喜歡任何實驗,但有些實驗是必須的,有些實驗卻好像沒有必要。他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會盲目聖父。

解玉樓沉默了下,然後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說:“小池,無論在什麽時代,人類總會渴望一些東西。”

和平年代,大家渴望的是錢,是權。在末世,人類渴望的是力量,但本質上,力量所決定的還是生活質量和地位。

就像現在,啓陽整座城被分為科學院和幸存者基地,科學院裏的資源共享,大家的生活質量并沒有因為末世而發生太大改變。

但對幸存者來說,他們的家園被破壞,他們朝不保夕,吃喝都要等待分配,生活質量一落千丈。

但異能者不一樣,他們會為科學院辦事,會處理市區及周邊的野草和小型變異動物,并會通過這些來和科學院交換物資,生活質量較其他普通人好得多得多。

當然,這樣的階級差別在啓陽還不算明顯。

但在其他地方,在一些中等或者小型幸存者基地,這樣的階級差別就更加明顯。

所以,這也是一院激進的原因,這個末世,或許應該适者生存。

也是因此,才會有那麽多實驗體主動簽署協議,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賭贏了,就和柳樹一樣,賭輸了,他們在幸存者基地的家人也能得到科學院庇護,何嘗不是一種你情我願的交易。

池畔聽着解玉樓的話,心口沉甸甸的。

他小聲說:“如果末世早點結束就好了。”

解玉樓在他額間印下一個吻,輕聲道:“一定會的。”

——

第二天,清剿隊的核心幾人再次聚在七院頂樓的會議室裏。

“烏拉汗基地的異能者們發來了最新的探索結果。”童和打開投影,播放了一段航拍視頻。

無人機受到不明信號影響,目前已經飛不到凡達河草原上空,所以這段珍貴的錄像,是異能者們架着直升機用手持相機拍下的。

畫面上,遼闊的凡達河草原一眼望不到頭。

平日裏總是綠茵茵的草地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成片的、各色顏色争相開放的霸王花。

霸王花根莖細長,又彎彎地佝偻着,即便這樣目測也足有兩米高,在它的根莖上方,頂着鮮紅的花蕊和五片花瓣。

它們的花瓣邊願都長着密密麻麻的鋒利鋸齒,從上往下看去,感覺它們就好像一張張猙獰的大嘴,大咧咧地朝人張開着,企圖吞噬掉所有靠近的東西。

事實也是如此,當異能者将一只抓捕來的變異黃雀扔下去之後,就出現了可怖的一幕。

那只黃雀變異後不僅身形變大,就連皮膚都變硬了,不過它都沒來得及揮動兩下自己的翅膀,好幾株霸王花就以極快地速度伸展枝幹。

它們互相頂撞,都在搶奪唯一的獵物。

終于,一株白色的霸王花贏得了勝利,它撞開了所有同類。

然後,它巨大的花瓣猛地朝黃雀伸去,又急速合攏,鋸齒卷進花蕊,像咀嚼食物那樣蠕動了幾下。

再之後,它慢悠悠地晃回了原本的姿态,花瓣又以極度輕柔的模樣展開來。

潔白的花瓣還是原本的顏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似乎它花瓣中心的花蕊顏色比之前更鮮紅了。

一整個動作,總共不到十秒鐘,那只黃雀就連骨頭都消失了。

“它的花蕊有消化能力,可能類似硫酸,能很快融化吃到的東西。”童和解釋道。

衆人都很嚴肅,這東西光看着就知道不好對付。

直升機繼續向深處走,畫面中是一成不變的彩色霸王花,直到三十分鐘後,畫面終于出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一段真空地帶,沒有霸王花,也沒有綠茵茵的野草,只有一片光禿禿的戈壁。

再往裏走二十分鐘,畫面裏再次出現了霸王花,而這邊的霸王花,數量較之前少,但個頭和花瓣上的鋸齒數量,都比前面看到的要多。

它們每間隔五米左右就有一株,每一個都接近四米高,花瓣巨大,花蕊深紅的像血,鋸齒也更加鋒利,在陽光下甚至會閃出金屬光澤。

可想而知,要是被它咬上一口,絕對活不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直升機繼續向裏走着。

這回越往裏,那些霸王花的數量就越少,但相對的,它們就會更加高大和可怖。

又走了将近半個小時,衆人終于看到了那一株衆星捧月般,毅力在草原最中心,被那些漸次高大的霸王花保護着的花王!

畫面戛然而止。

“這就是我們最先檢測到的信號來源。”童和解釋說:“這已經是攝像機能拍到的最清晰的花王畫面了。”

這花王足有二十多米高,花瓣成鮮紅的顏色,攻擊性也絕對不低,如果探索人員再往裏去,可能就會遭遇危險。

“我們目前的看法是,如果想徹底解決霸王花的統治,還是要解決花王。”

這比起解決所有花來說,算是比較簡單了,前提是忽略花王以及那些“護衛”的攻擊力的話。

衆人都很沉默,這幾乎是完成不了的任務。

“大家也別太悲觀,其實以咱們的能力打它們還不算難。”童和笑起來。

沈斯年點頭:“沒錯,大家的異能對付他們還算專業對口。”

胖子笑出聲:“博士你咋這時候開玩笑呢?”

“我說的是真的。”沈斯年站起身,走到了會議桌前。

他系好白大褂的扣子,他每次一這樣,大家就知道,他又要開始動員大會了。

童和輕笑一聲,走到他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下了。

解玉樓瞥了他一眼,調侃道:“這麽多位置,你幹什麽偏偏坐博士的?”

“對啊。”胖子也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瞧游律師和老範中間,不正好空着一個嗎?”

游松桉撐着下巴笑,範荊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這段時間,游松桉一直都不怎麽理他,吃飯開會什麽的也不愛和他坐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守夜的時候,他們也沒說幾句話,光顧着看柳樹怎麽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夜色中了。

範荊嘆了口氣,頓時引來大家的視線。

範荊:“......看我幹什麽?”

“你嘆什麽氣?”解玉樓問他。

範荊一窒,垂眼誰也不看,道:“沒什麽。”

解玉樓看他這麽窩囊都不想承認他是自己的隊員,他的隊員怎麽也該繼承一點他的厚臉皮,但範荊偏不,一直就這個老實樣,怪不得連老婆都追不上。

游松桉瞥了範荊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看向沈斯年。

“好了,咱們繼續開會。”沈斯年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給大家分析了一下自身優勢。

火是花的天敵,範荊的異能殺傷力應該最大。胖子的異能也不用多說,他完全可以壓制住許多霸王花的力量,讓它們搖一下頭都困難。

游松桉的異能也能發揮,多打幾發子彈,就能直接将霸王花的根莖打斷。

解玉樓的異能可以讓他們幾人直接出現在花王身邊,而他對空間力量的使用熟悉程度,根本都不用沈斯年多說,他自己就是最厲害的“軍師”。

而池畔單體作戰能力強,如今他已經能很熟練地增強局部體質,刀槍不入,那霸王花的鋸齒也傷不到他,說不準他還能反過來用喪屍病毒感染霸王花,讓它們為他工作。

而且他還能給大家随時補充異能和體力,這才是最無敵的。

除了他們在座的幾人,他又簡單介紹了一下一院和三院決定派出的異能者。

其中,有不少都是池畔他們早就熟悉的。

有一位火人,他能渾身冒出火焰,所到之處焚燒殆盡,只是異能收回後他就會裸/體,畫面有些少兒不宜罷了。

還有一位被稱為鋼鐵戰士,他渾身都可以變成各種金屬,甚至還能随心意改變自己的體态,比如把兩只手變成兩個鐮刀之類的。

沈斯年說起這些總是很有趣,聽得大家津津有味。

童和仰頭看着他,眼裏的崇拜和喜愛毫不掩飾。只是,沈斯年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思,還不止一次地讓童和歇了想法。

起初童和還以為是他嫌棄自己年輕不懂事,就拼命吸收知識,很快成為七院的高級院士,還是沈斯年最得力的助手。

但後來他發現,沈斯年就是一人撲在研究上的工作狂,在他看來,有時間談情說愛還不如多刷兩遍數據。

童和一面想和他更親近一些,一面又想着這樣也好,這樣他就能一直陪在沈斯年身邊,以助手的身份也沒關系,畢竟即便這樣,他們也是最親密的搭檔,他也是沈斯年最親近最信任的人。

“還有一個是風行者,他的異能就是吹風。”沈斯年道:“雖然他的異能現在還沒有很強大,不足以吹出飓風,但對咱們這次行動來說,他的能力會至關重要。”

因為那些霸王花不僅武力值強大,它們的精神控制也很強,能致幻。

但如果風行者能把致幻的香味短暫地吹遠,就能給他們多一分保障。

當然,他們這次出任務,肯定會帶新型的防毒面罩,不會影響他們的視線和行動。

“最後,是他。”沈斯年指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顯示的人卻還是剛才的鋼鐵戰士,童和沒給換。

沈斯年看向童和,童和一怔,回過神後急忙切換畫面。

池畔悶笑一聲,又趕緊捂住嘴。

解玉樓好笑,擡手揉了下他的頭發。他發現他家小隊長很喜歡看別人家的八卦,這點和他很有點夫唱夫随的意思,挺好。

沈斯年也笑了,道:“童助理也有心不在焉的時候啊。”

“老師。”童和軟聲道:“我就這一次,饒了我吧。”

胖子痛苦面具:“我的天,你咋也和老大學的這麽黏糊。”

童和就繃不住笑了,大家就都跟着笑。

“好了啊,重點來了你們就打岔。”沈斯年笑着指向大屏幕,道:“這就是咱們的新朋友,柳樹。”

衆人一怔。

池畔趕緊好好看着畫面裏的人,這是一張高大的男人穿着軍裝的照片,照片裏的人五官很周正,不算帥氣,辨識度也不高。

“他的能力,我就不多說了,大家都清楚。”沈斯年道:“雖然我覺得帶他出任務還有點冒險,但三院那邊一再保證他已經沒問題,可以确定是異能者而非融合物,我們就只能帶着他一起。”

“但有一點大家要記住,這個人,一定不能輕信。”

解玉樓點頭:“我會和兄弟們說,盡量不要離他太近。”

人類融合本就是融合物的柳樹,這已經是很可怕的事了,再加上之前寄生蚯蚓的事情,所以他們必須以防萬一,防止柳樹能二次感染其他人。

“具體的行動方案還要去烏拉汗基地後才能定下來,不過今天回去大家就要收拾好裝備了,咱們明天中午就啓程。”沈斯年最後說道。

大家紛紛應下來。

一夜過後,衆人終于踏上了去草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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