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着那丫頭迷離着雙眼, 臉色緋紅,唇角微合,喘.息一聲。
【嘤嘤~好熱, 好熱呀……】雖然她并未張狂地叫出聲,但默默湧動的心聲已經顯示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胎穿前顏月也是看過某片的大佬,對于一些小說情節裏常有的此種陷害的套路更是耳熟能詳, 但第一次當面叫自己遇見這等事還是讓她腦子宕機了片刻。
還不待她有所動作, 那婢女一邊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一邊向她撲了過來:“熱,好熱呀!”
顏月哪裏敢被她抱住, 趕緊腳步錯開。對方不慎,一個趔趄趴倒在地上。許是青石板的地面太過涼爽。那婢女死命貼緊地面,胡亂地蹭着石板,不過瞬息, 白皙的肩膀摩挲出陣陣紅痧。
顏月按下心頭驚懼——這才是顏盈盈準備對付自己的手段!所謂的“癢癢粉”不過是騙這小婢女的, 那只不知何時放在自己身上的蜘蛛才是那只捕蟬的螳螂。
看着眼前人的醜态,她臉色一白——此地不宜久留,身後的黃雀恐片刻後必到。
她後退一步奪門而出, 卻一頭撞在一個厚實的胸膛裏。
大寫的“危”字明晃晃地懸在眼前!來不及思索, 顏月拔下頭上的簪子, 猛地擡手一刺,她在驚懼之中, 力氣下得是實打實, 卻不想, 來人擡手輕而易舉地制住她。似乎怕她還有後手, 對方立刻出聲道:“是孤!”
顏月一愣, 擡頭望去, 本應在比試現場的顧珏不知何時來了這裏。“殿下,您怎麽在這裏?”
“何事如此慌張?”顧珏松開手,不答反問。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擔心她離席許久不見回頭,又是擔心她指上的傷,巴巴尋來,還想找個機會給她傷藥。
他故作高冷地撇開頭,刻意忽視顏月臉上的嬌俏嫣紅給他帶來的陣陣心動。只覺掌心處殘留着皓腕的滑膩,他悄悄地垂下手,指尖觸碰掌心,想将那抹異樣的酥麻印在心裏。
顏月看看他,想想屋內還在地上呢喃喘.息的人,臉色一紅。若不是讀心術讓自己提前防範,此刻中招呈現醜态的必是自己無疑。雖然“黃雀”未到,但就這幅模樣被外人看見了,在大秦風俗下,自己也是要出家避世方可活下去。
清貴人家,女子名聲最是緊要,方才她甚至可以為了顏念名聲,暫不計較顏盈盈,卻不想對方卻狠毒至此,一環套一環,勢必要置她于萬劫不複。
原就有分家單過的想法,此次顏盈盈的諸多設計讓她更為惱火,既然對方咄咄逼人,自己又怎能不予回擊?
她略一思量,便屈膝道:“原是臣女的家事,不應污了殿下耳目,但對方狠毒,在歲會上意欲算計,毀我清白,幸天憐佑未能得逞,反倒是那勾結的婢女中了招。但臣女避無可避,只得鬥膽請殿下主持公道,陪臣女看場好戲!”
屋內的人喘息聲一聲高過一聲,顧珏當然也聽見了,聽到顏月的話,他纏着眉頭,聲音裏帶上了不可忽視的薄怒:“是顏盈盈要設計你?”
顏月覺察到了他的怒意,正在詫異間,顧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攬腰将她拐至廊角暗處。
“噓!”顧珏一根食指蜻蜓點水輕拂過她的粉唇,“有人來了!”
顏月聞言立刻屏住呼吸,果然,一個粗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月兒妹妹,我來了!”
來人竟然是秦子秋!
聽見他的聲音,顏月只覺一陣作嘔。好個顏盈盈,真是煞費苦心,誓要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想到原文中,顏月可是三媒六聘下嫁了秦子秋,就算這樣依舊被磋磨致死。如今若真要中招,在這等情況下被其侮辱,後面的日子豈不更是煉獄?
她氣得渾身發抖,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珏與她靠的極近。
方才事從緊急,顧珏耳力過人,匆匆攬過佳人,雖然立刻又極為有禮地松開,但這片刻的接觸,顧珏雖面如古井波瀾不驚,一對耳朵尖尖卻泛起了紅暈。
聽着秦子秋賤笑兩聲,關上了房門,顏月臉色愈發冰冷。
看到眼前的小人貝齒緊扣,氣呼呼地就要沖出去。顧珏趕緊攔住:“怎麽?不是要孤陪你看場好戲嗎?戲還沒上演,你就要拆臺了?”
顏月擡眉,驀地冷靜下來。只是,那婢女罪不至此……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顧珏背過手,涼薄地抿唇:“小麻雀能攀上高枝,自是求之不得。”
顧珏說的是實話。婢女之身,都是奴籍。除了主人大發善心放了良籍,只有配與良籍子弟這一條路可以翻身。只是正妻未娶,先得了奴籍的屋中人,以秦子秋的身份,估計再難求娶世家女。
顏月并非白蓮聖母,聞言垂下眸子:“臣女的好妹妹片刻也必到,殿下可願為臣女撐腰?”
顧珏指尖微熱:“這是自然,孤曾親筆應承你。你想做什麽,只管去做,孤定會為你撐腰!”他轉過臉去,又于心中輕聲道,你肯使喚我,不知我有多欣喜!
屋內,秦子秋看着趴在地上的倩影,不疑有他,饑不擇食,立馬撲了上去。
他早前走了顏家三爺的路子,已是國子監的學生,原是以為自此平步青雲,一展才華。卻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進了這最高學府,他才恍然發覺,以前的自己是何其自視甚高。幾番學試他均遙遙墊底,他做的文章,別說得太子賞識,連學究們都不想通讀。
再看看以前的同窗有的家底殷實,有的學識過人,對比之下,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一無是處。憤憤不平之餘,他便有些自暴自棄,不想前幾日,顏盈盈找到了他,讓他找到了另一種“登高”的法子。
顏月好歹是臨安侯的長女,破船還有三千釘。臨安侯雖已故去,至交卻大有人在,若是娶了顏月,再叫她找到那些叔伯哭訴一番,何愁沒有助力?
雖然顏月之前當面拒親打過自己的臉,但是女人嘛,一旦有了魚水之實,又怎會不好拿捏?更何況盈盈表妹還重金求得了有助興功效的血蛛,只要用對應的藥粉引那蜘蛛咬上一口,再貞烈的女子都會吃不消。到時候,他只需說是顏月饑渴難耐,故意相約,木已成舟的事實,即使她再哭訴狡辯,又會有何人相信她的說辭!
于是他與顏盈盈定下計謀,約好時辰,來到此處。果真,地上就躺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封侯拜相的美好願景就在眼前,秦子秋興奮地摟住女人,正要下嘴去啃,卻驚訝地發現——人不對!
恍然驚覺抱錯了人,秦子秋立即意識到不妙。想要脫手卻哪裏還來得及?
那婢女中了血蜘蛛的毒,本已難耐萬分,全靠冰冷的地磚才壓抑少許。此刻男子之氣撲面而來,她克制許久的血性立刻迸發,雙手雙腳像章魚一番,死死纏住男人,憑着直覺就湊上他的臉一頓亂啃。
那婢女意識模糊,凡事只靠本能,秦子秋卻是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在國子監內茍合,跟顏月行,跟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可萬萬不行!
眼看掙脫不開,而自己在女人的扭動下已經有了不該有的反應,秦子秋擡起手,狠狠地扇了對方一巴掌。沒想到蛛毒烈性過人,攀附着的女人不但不松手,眼神卻火熱得更加吓人。
秦子秋臉色發白,想到不久後顏盈盈就會帶人來“捉奸在床”,他可不想真的被“捉”個正着。于是一狠心“咔噠”掰斷了女人的手指,十指連心,手上的劇痛讓婢女眼神有了瞬間的清明。她手腳一松,正要滑下去,卻是毒性又起,她痛苦地低吟一聲,将秦子秋纏得更緊……
房內的細微聲音,顧珏聽得清清楚楚,眼中狠厲。若不是顏月機警,若不是自己小心思突起跟了過來,此刻是何後果?他低頭看着顏月,畢竟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她堪堪避了這回子險惡,雖心神不寧,但屋內隐隐約約的聲音還是叫她面紅耳赤。
“不許再聽了!”顧珏板着臉訓道。
顏月小臉滾熱,她也自覺不妥,福身道:“殿下,片刻後顏盈盈應會引着衆人前來,您先回去随衆人一起罷,我自去他處。至于後面,就先看二妹妹與房內那位狗咬狗吧。總是在外人面前,實不想與她有何牽扯,平白堕了我們這一房的身份。至于回府後,再借借您的威名……”
顧珏一一應下,又将捏在手中許久的傷藥遞給他:“手上的傷,記得敷藥。”
——“哇,太子殿下不愧是人人稱贊的對象,随身攜帶傷藥,真是貼心。”顏月連連道謝。
傻瓜。顧珏看着眼前人兒的小臉,耳尖更紅了。
顏月得了他的應承,只覺身輕如燕,直到拜別他走到別處時,她才想起來,還是忘了問,太子殿下怎地恰巧來了此處?
此時,秦子秋克制住自己,還在不斷努力将女人扯下來,只是糾結半晌,那人還是巋然不動。見自己依舊避讓不過,而身上的衣衫已快被抓裂。時間緊急,他已毫無耐性,正要去掰斷另一只手時,門外熙熙攘攘突地出現了人聲。
秦子秋原注意力不在這裏,此刻人快臨近了,他才察覺,一時不由大汗淋漓。偏生這女子還一臉癡迷,死死攀附着他。秦子秋驚慌之下,反手抱住将女人後腦門在地磚上猛地一磕。重擊之下,婢女終于暈了過去,軟開了手腳。
聽着屋外的人聲越來越近,秦子秋忙慌不擇路地躲進了衣櫥裏。
作者有話說:
親媽:鵝子看不出來,你好會呀!
顧珏漲紅了臉:別家親媽三萬字不到啥都安排了,我這都快十萬字了,牽個小手,摟下小腰,怎麽地了!
顏小月一臉茫然:你們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