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為去枷大鬧開花
次日一早清晨, 天都沒亮,早早問過仇爺每日作息的于梵梵,掐着時間早早的就起來了。
起來洗漱好, 趁着隔壁跟着起來的東升在洗漱的時候, 于梵梵提着自己空了的水囊、水捂子、葫蘆等裝水的器皿獨自摸黑到夥房去,找到昨日夜裏打過交道熟悉了的倆婆子,花了足足一百個大錢,取到了昨晚自己就跟她們訂購的東西。
驿站東西本就貴,再說了,人家幫忙自然也是想要得點好處的, 一百大錢給了她一陶罐子帶了個半邊雞肉身子的雞湯, 十個煮熟的白水蛋, 二十個宣軟的白面饅頭, 甚至還有一竹筒的自制大醬, 除了這些,對方還在于梵梵的要求下,把她帶來的裝水器皿都灌滿了熱開水,畢竟一日五十裏地呢,不喝水可不行。
好在這倆婆子倒也不算太黑心,估計對方也是看在自己不是人犯,而是自由身的份上不敢太過份, 态度還殷勤的不得了。
于梵梵抱着一兜子的東西回到房間,先用雞湯給四眼泡了五個大白饅頭并兩個雞蛋, 又叮囑自家弟弟趕緊來把自己個的肚子填飽了, 趁着天還沒亮,姐弟倆把東西家當收拾收拾,裝好車, 檢查完沒有遺漏後,就準備往關押人犯的院子裏去,好等着一道上路。
然鵝,讓于梵梵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姐弟倆帶着四眼,拉着他們的小四輪來的時候,關押人犯的院子裏卻鬧開了鍋。
為了早點啓程趕路,寅時末的時候,絡腮胡就按照慣例把人犯都喊起床來,準備分批看守着犯人先去解決完三急問題,他們再從驿站夥房領了今日人犯食物,分發完就趕緊啓程上路的。
結果倒好,才把人犯一一放出去解決三急問題呢,打着哈欠,手持縛繩站在院子裏準備給人犯們上緊箍咒的衙差們,正忙着清點人數,指示人犯俺規矩排隊站好呢,他們就聽到了一陣喧鬧吵嚷開來。
尋聲望去……
“好呀二弟妹,昨日夜裏我問你出門幹什麽去了,你還敷衍欺騙我說沒什麽,結果這就是你說沒什麽嗎?感情你都私下裏去賄賂衙差,給你家男人把枷鎖都去了,居然還跟我說沒什麽!!!二弟妹,你這是拿我這個大嫂當傻子哄呢?”
昨晚身邊的小兒嗚咽嚷嚷了一晚上,自己還氣着餘氏那賤婦不識擡舉,心裏思量着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一晚上都沒睡好。
一夜輾轉難眠,五更天的時候,她才迷迷蒙蒙的有點想要睡的樣子,結果外頭就傳來了衙差喊起床上路的粗魯大嗓門,這下好了,想睡都不能夠了。
自己那是頭疼、腳疼、哪哪都疼,可為了不挨鞭子,沒辦法,她還是咬着牙爬了起來。
有昨日的趕路經驗在,不想半路解決問題丢醜的她,忙趁着衙差給他們放風的時間,自己吩咐好大兒看顧好小兒,自己趕緊熟門熟路的跑了趟茅房。
回來院子集合的一路上自己還想着,自己該如何想辦法讓餘氏那賤婦自己知道怕,把銀子乖乖的拿出來給她用來着,結果才走到一半,自己迎面就碰到了二房父子倆。
當時見父子二人脖子上都沒了木枷,自己心裏還詫異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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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着他們身邊有押解的衙差,自己沒敢多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往小院空地來,一心期待着,自家兩兒子是不是也去了木枷?
當時她還琢磨着,莫不是餘氏那賤婦終于知道怕了,所以才巴巴的今個一早就行動啦?
若是這樣的話,可真真是白白便宜了二房三房了,若不是自己,哪裏有他們這許多輕松好處?
帶着這樣的心思,李佳虞腳步走的飛快,只是讓自己萬萬想不到的是,等她抵達小院後,借着
微微開始放亮的天色,當她找到并看清楚,正排隊站在院子裏等待衙差給腰間縛繩的倆兒子,脖子上的枷鎖卻戴的牢牢靠靠的時候,李佳虞目次欲裂,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為什麽?事情為什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為什麽二房父子去了枷鎖,自己的兩個兒子卻沒能去?
目光急急的在人群中搜尋,自己那該遭瘟的繼子倒是沒見着人,可三房的父子三人自己可是看的真真的,那三倒黴貨也沒去。
所以這是說,就獨獨二房父子去了枷鎖?
剎那間,李佳虞心念電閃的想到了昨晚,那背着自己出門,還落後自己回來的她那‘好’二弟妹!李佳虞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目光在院子的人群中急劇搜索一圈,卻怎麽也找不到王貞的人,不僅是她,就是連她那兒媳婦自己也沒瞧見,人群裏,唯獨老二家那老妾懷裏抱着二房的珠姐兒,正唯唯諾諾的站在老太婆的身邊。
李佳虞心裏焦急,左右四顧,正想着趁着還沒有出發,自己趕緊找到二房那面慈心黑的‘好’弟妹呢,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帶着她的兒媳婦,正巧不知道從哪裏轉悠回來,人家手裏居然還提着個不小的包袱,李佳虞見狀,心裏的邪火瞬間就噴發了。
一個箭步竄到正捧着包袱,邊走邊跟兒媳交代叮囑的王貞跟前,不等對方反應,李佳虞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譏諷辱罵。
而剛剛在夥房被倆婆子好一頓坑的王貞,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她整個人都懵了,等看清楚從眼前跳腳的人,王貞摸着胸口懵逼的吶吶道:“大,大嫂?”
“呸,大嫂個屁的大嫂,別喊我大嫂!我李佳虞可當不起你一聲大嫂!王貞啊王貞,你這是把我李佳虞當傻子騙呢!”
“沒,沒有啊大嫂。”
“沒有?沒有個屁的沒有!若是沒有,那我且問你,為何我兒身上還帶着枷,偏生你的男人跟兒子得了自由?這是為何?你說,你倒是說呀!”
經過下大獄、流放等等一系列的變故磋磨,曾經最是端着架子的李佳虞,這會子氣急攻心的也忘了再端,面目猙獰的哪裏還有曾經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
看在衆人眼中,此刻的李佳虞簡直猶如惡鬼潑婦。
她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堵的王貞啞口無言,很是無地自容,想要說什麽,卻完全不是李佳虞的對手,整個人就吶吶的根本不知道如何辯解,只一個勁的,“我,我……”卻沒有一點對策。
實在是李佳虞的發難太過突然,根本沒給她準備的時間,加之自己還是違背的丈夫背地裏幹了這麽一出,王貞她心虛呀!
而李佳虞呢,卻覺得自己終于逮到了二房藏奸,根本也不給王貞辯駁的機會。
“王貞啊,好你個二弟妹啊,你這心着實也太狠心了些!
可憐我們謝家還沒分家呢,你們二房怎麽可以吃獨食?只顧着自己,不管全家人的死活?
嗚嗚嗚……可憐我一個婦道人家身無分文啊,沒法給我可憐的兒去枷,只得讓他們兄弟倆被磋磨,嗚嗚嗚……
國公爺啊,妾身的老爺啊,您怎麽就丢下我們母子三人去了呀!您好好睜開眼看一看,好好看一看啊,您這一去,你的兄弟們就不把你這個當兄長的放眼裏了啊,謝家還沒分家,母親都還在呢,他們就敢只顧自己不顧我們娘三個的死活啊!
老爺啊,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吧,這都被人欺負到頭頂上來了……”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光着腳的人誰都怕。
這招自己還是跟餘氏那賤婦學到手的,所以,面子什麽的那都不重要。
李佳虞的放聲大哭,瞬間就引起了院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解決完三急回來的二房父子倆。
先前的時候,謝廣珩帶着兒子一出來,外頭的衙差就把他們父子領到了一邊,根本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給他們父子去了脖子上的木枷,除了叮囑他們這木枷不能丢,以後還要用,還要交差,讓他們一路上都好好保管後,人家再沒多一句話轉身就走。
當時吧因趕着去解決三急,謝廣珩父子根本沒多想,他甚至還滿以為,因為去枷的銀子是他妻子掏的,而他們父子又是男丁中第一個出來的,衙差理所應當的給他們先去了後,肯定是要跟後頭的弟弟子侄們跟着去的。
可他哪裏能想到,等自己回來,面對的居然是這麽個場面?
特別是當他聽到,他那大嫂居然還當着衆人的面,一聲一聲哭大哥,訴命苦,謝廣珩心裏就是一咯噔。
難道就他們二房的父子去了枷鎖了不成?
大嫂的指責,他聽在耳裏,堵在心上,面上更是不挂,快速的踱步過來到戰場中央,謝廣珩的目光霍的銳利掃向自己的妻子,滿臉的不悅斥責喝問。
“王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衆目睽睽之下,還當着保定侯林家人的面,自己一房人被長嫂如此數落,這讓他的一張老臉都滾燙滾燙的,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擱。
明明自己早前就吩咐了她,讓她出去後找到仇爺,想辦法使點銀子,把家裏上上下下戴枷的男丁都去了枷的嗎?
想到此,謝廣珩的目光不由狠狠瞪向妻子,直把王貞瞪的不知如何是好,“老爺,妾身,妾身……”
就在兩方人争執不休開大戲,而老太太卻站在一旁閉目養神,一副不聾不啞不做家翁的姿态,沒一點想要管兩房子孫閑事的時候,謝時宴卻抱着烨哥兒一腳踏出了屋門。
也是巧了,争執的地方就在關押謝家人的屋門口幾步遠,因着二老爺的責問妻子,李佳虞暫時休戰,只定定的等待結果來着,而二夫人王貞本就存着私心,被丈夫這麽一自責,自然是支支吾吾的不想說出內心的小打算的。
就在這麽個時候,謝時宴居然帶着兒子就這麽走了出來,人高馬大身姿俊逸,懷裏還抱着兒子的他,可不是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麽。
衆人目光齊齊看來,特別是昨晚根本不知道謝時宴也去了木枷的李佳虞,在看到自己厭惡的繼子,脖子上居然也沒有木枷後,李佳虞瞬間瘋了。
再不顧及形象名聲,也不自持的貴女貴婦的身份了,李佳虞跳出來,張牙舞爪的擡手就指着謝時宴,目光狠狠的瞪向王貞。
“好呀,你看看,大家都看看!王貞,如果你只是去了你們自己一房的枷鎖,我還能幫你們找借口說,是你們二房自私了點,可幫着宴哥兒也去了枷鎖,卻偏偏落下我的兩個孩兒這算什麽?
怎麽,二弟、二弟妹,宴哥兒是你們的親侄兒,難道我宣哥兒跟宵哥兒就不是?你們這是故意挑撥我們大房不和嗎?”
此言一出,只覺老臉都丢盡了,名聲盡毀的謝廣珩,當即目光如電的直接刺向妻子,眼睛裏全是盛怒。
丈夫那恨不得立時吃了自己的模樣,看的二夫人心裏發苦。
不過為了不再多背鍋,王貞還是連連搖頭辯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幫宴哥兒疏通,沒幫。”
李佳虞卻根本不信,畢竟沒人跟她說呀,她就是一口咬死了王貞。
“哼,你沒幫,那宴哥兒脖子上的木枷是怎麽去掉的?不要跟我說,是差爺們看他長得好,不忍他受苦才給他去的!”,老娘才不信。
這是什麽話?
拉着車,帶着弟弟趕來跟隊伍會和的于梵梵,一來就聽到如此狼虎之詞,她很是驚訝,不由看向渣男與昨晚值夜的紅臉絡腮胡。
許是那眼神太直白,又或許是李佳虞的話太不中聽了,惹得人絡腮胡當場就變了臉,跳了腳,人家本就紅的臉越發紅紫,大手指着李佳虞就破口大罵。
“你個老娘們是瘋了嗎?說的什麽胡話?老子可是鐵爺們!鐵鐵的!可不是兔兒爺!明明他的枷鎖是餘娘子讓去的!”
在場衆人的目光,順着絡腮胡子的手齊齊看向于梵梵。
于梵梵被衆人看的……想罵娘。
衆人:原來是餘氏啊,昨晚他們都還在猜測是誰來着。
便是謝廣珩,心裏都不确定,到底是餘氏還是自己妻子的手筆。
畢竟平日裏,大侄兒對他們二房也多有照顧,因着侄兒他沒了生母,對待她這個二嬸也當親娘一般敬愛着,妻子平日裏也算照顧這個大侄兒,在府裏對侄兒衣食住行都會過問一二。
這樣的感情,指不定自己的妻子偏心一把,先讓衙差去了大侄兒的木枷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大侄兒是如今謝家的當家人,而他的木枷也是妻子出去後才去掉的,自己才會下意識的那麽認為了,結果居然是餘氏?
可惜了了!這個餘氏,他們謝家休虧了。
謝時宴:自己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妻子,想必也沒有誰會真正關心他的死活,家裏的其他人?呵呵!
唯獨于梵梵,她可不知眼前一幹人等心裏的想法,面對所有人緊盯着自己的目光,于梵梵特別吼得住場面。
鳥也不鳥眼前的人,指點威武雄壯的四眼開路,于梵梵自顧自的拉着她的小四輪上前,強勢的從某人懷裏抱過自家的崽兒,轉身又把崽兒放到自己早就鋪好睡袋墊子的車子上,只吩咐弟弟東升趕緊去那屋子裏,把昨晚給崽兒睡覺的那床睡袋給收回來,于梵梵自己則是把早就準備好的食物拿出來,慢條斯理的喂給崽兒吃。
“烨兒乖崽,娘親給你剝個蛋蛋吃好不好?”
懵懂無知的烨哥兒可不知眼下火葬場的場面,更察覺不到眼前氣氛的緊繃,面對親娘的投喂,烨哥兒就沒有說不好的。
只有挨過餓的寶寶才會知道食物的難能可貴,他唯獨在意的是……
烨哥兒歪頭看向懷裏失了兒子後悻悻然聳肩,而後發覺自己插不上手,便自顧自的找東西綁木枷準備背上背的親爹。
“那爹爹呢娘親?”
好嘛,崽兒還是惦記渣男。
于梵梵掏出幹淨的絹帕,取了水囊倒水浸濕,把小崽兒的手臉擦拭幹淨,再把剝好的白生生的水煮蛋塞崽兒手裏,于梵梵一邊絞帕子,一邊哄兒子。
“乖崽自己吃,你爹他不喜歡吃,而且等會你爹他還有好吃的,你別擔心他。”
“是嗎爹爹?”
把兩片木枷疊好正尋找東西要綁的謝時宴一頓,擡頭哀怨的看了于梵梵一眼,而後看向烨哥兒,卻不得不點頭配合,“對,你娘說的都對,烨兒乖,自己吃。”
衆人……
說是這麽多,其實不過是瞬息功夫的事情。
也實在是于梵梵的态度太過奇葩淡定,搞得唱戲的,看戲的人,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只顧着看于梵梵去了。
這會子見人家‘一家子’都不搭理自己,還旁若無人的吃雞蛋?
李佳虞,王貞等,這些連雞蛋皮都撈不到的人,哪裏還記得剛才的争執?全幅的心神都被于梵梵給拉了過去。
食物在這個當下,那是比什麽去枷鎖更來的讓人惦記,畢竟,這裏的所有人,從昨個吃完了那兩黑馍馍後,就再也沒有東西進肚的呀,除了騙吃了一個包子的老虔婆與謝玉珠。
被丈夫遷怒責怪的王貞,看到烨哥兒手裏蛋,她的心裏也越發的凄苦。
自己不是不想聽丈夫的話,也不是不想關照全家,可是她也沒辦法啊!
懷裏的五百兩銀票,那還是女兒苦巴巴的,忍着氣,頂着被夫家(她娘家)休棄的風險,千興萬苦變現了嫁妝才瞞着人送來的。
就這,為了南去的一路上日子好過點,出城的那會子,她還指派來送行的管事,取了一百兩去賄賂了衙差,自己身上也就只剩下零零散散共計四百兩的銀票了。
昨晚自己找到仇爺說給男丁們去枷鎖,結果對方要價貴的離譜。
自家一個就要二十兩,家裏那麽些個人一道算下來,大房三個,自家二個,三房三個,這就是一百六十兩,這還是烨哥兒年幼不用戴枷的緣故。
本來吧,自己猶豫再三還是打算咬咬牙出了的,結果對方卻說,大房現任大嫂那兩個崽子要五十兩一個,而三房三個也要三十兩一個?
王貞瞬間就感覺被針對了,雖然對象不是自己,她也訝異為何一樣的人,同樣的枷,卻是完全不同的三個價格?可為了私心,為了以後還長遠的日子,為了兒孫計,不得已她只去了自家的兩個。
本來她還對宴哥兒心存愧疚,不知道事後該怎麽面對他來着,不想今早就被點破不說,還被丈夫一味的怨怪。
可憐她的兒,她的小孫女啊,金尊玉貴的人,還不如大房那個烨哥兒,連以前家裏下人都不稀噠吃的雞蛋糕子都吃不起不說,今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去了竈下,對着兩個下等的糟老婆子低聲下氣的說了半天的好話,硬是求了再求,就這,人家五個蛋,一個裝水的破葫蘆,二十個雜合面的饅頭,就要了自己足足二兩的銀子,你說這得是多黑心肝啊。
可明明就這樣的黑,她還得舔着張笑臉的買了,只為了剩下的路能好過點。
一個小小的驿站,兩下等婆子,才一回就要了這麽多銀錢,以後的路還長呢,到了西南他們還要安家,接下去還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罪,就自己身上這點銀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底?
作難啊作難,她都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瓣花,可丈夫呢,居然還怨怪自己?
王貞越想越傷心,不由悲從心來,蒙頭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而現場的人,特別的李佳虞,眼下可顧不上王貞了,誰管她哭喪呀。
畢竟二房還有當家男人在,老太太如今态度不明,還站在二房身邊沒發話,且食物比去枷來的更重要,自己便暫且不跟他們計較,孰輕孰重?自然是餘氏這只騙了她一萬兩,眼下身上肯定富得流油的大肥羊重哇!
當即放棄糾纏王貞,李佳虞虎虎生風的竄到于梵梵跟前,努力的不去看烨哥兒手裏,白黃相間,還騰騰熱氣,勾引的她直咽口水的雞蛋,李佳虞對着于梵梵壓低聲音威脅道。
“餘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今日若是好好的順了我的意,給我的兒們去了木枷,再給我們準備上好飯菜,讓我們此去一路都走的輕松,我李佳虞說到做到,自然給你保密。”
“你吃屁!”,于梵梵想也不想的就怼。
“你!好,好,好!”,李佳虞瞬間氣笑了,“既然你個賤人如此不識擡舉,我成全你!”,最後這話,李佳虞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出來的。
既然人家都不怕,那她還顧忌什麽?
就這遭瘟的死賤人的态度,定然是不會讓自己沾光的,那她還手軟什麽?
李佳虞掃向全場,猛地提高音調,突然就跟瘋子一樣的大笑起來,開始了她的獨角戲。
“哈哈哈,餘氏,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離不得男人,被我謝家休棄了,居然還死乞白賴的要跟着來,連流放都不怕!
啧啧啧,不要以為拿着曾經坑騙了我謝家的那一萬兩的重金,你就能過上好日子,餘氏,老天爺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路山高水長,自只有人收了你去!”
一萬兩啊,那可是一萬兩!!!就不怕人不動心!
果然,李佳虞一番自編自導自演的放聲大喊之後,在場所有人,連邊上正在被縛繩的林家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朝着車邊正捧着雞湯喂孩子的李佳虞看來,這些目光中帶着打量與貪婪,還有算計,以及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