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都想山莊一座房
經過反複的失敗試驗, 罐頭瓶終于大獲成功,雖然陶器、瓷器、并木頭蓋子,密封性沒有銅鐵跟玻璃密封的好, 于梵梵卻在最後加了一道工序, 就是當罐頭裝瓶封口後,又如黃酒封壇一樣,在外頭封口了一圈特制的黃泥,烘幹後密封性大大提高。
确定東西能用,于梵梵還特意去了談陶器瓷器鋪子,跟東家懇切的商談一番, 最後定下了合适的價格, 大批量的開始訂購罐頭瓶子。
随着莊子裏小雞鹌鹑不斷的孵出, 雞蛋鹌鹑蛋不斷的增多, 萬事俱備, 卻在一車車的罐頭瓶運到悠然莊的時候,于梵梵又腦殼疼了。
為啥,從接手山莊到現在,自己好像一直忙着種地跟最基本的基建,民生工程卻還沒有過多關注。
如今随着山莊日漸發展,随着長工短工們一個帶一個的領了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務工,莊子裏人日漸增多, 牲口家禽也一再增加,起先那些個泥草房早就開始不夠用了, 眼下這一車車的罐頭瓶子甚至都沒有地方存放了不說, 連加工罐頭的作坊都空不出來。
于梵梵見狀腦門疼,幹脆大手一揮,把納入計劃的開荒造梯田暫且擱置, 決定先蓋房。
她不僅要蓋作坊,蓋佃農的農家小院,蓋長工短工們的集體宿舍,更是要給自己蓋一個安樂窩。
于梵梵讓劉得水親自帶着東升,去三江城內請來了最好的幾名泥瓦匠師傅,自己花了足足一周的時間,參考現代看過的那些各色房屋庭院,費盡心血的繪制了她心目中山莊建築的結構圖。
自己畫的可能并不專業,數據也不對,但是大致的輪廓卻是定下了,至于其他的細節數據,自然是交給了專業的泥瓦匠師傅,還有木匠師傅們去解決。
悠然莊再次忙碌的熱火朝天,全員上下大基建。
随着一車車的磚石、木料、糯米等建築材料被運進來,随着她劃片好,紛紛開挖開的地界上,房子一點點的成型,一樁樁的拔地而起,于梵梵每日巡視自己地盤時,心裏每每止不住的自豪。
其實不止是她,山莊裏所有的佃戶,還有如杜大虎那些的長工短工,心裏也憋着一團火。
傍晚收工的時候,杜大虎領着弟弟把今日到手的簽子去東家小賬房那結了賬,排着隊領了晚上的夥食,又憑借着第三的名次,正伸手要從負責廚房的劉嬸子手裏,端走屬于自己的獎勵紅燒豬拐子呢,身後就傳來自家弟弟哼哼唧唧的不滿聲音。
“奶奶的,都是一群牲口!哥,我們哥倆這都是第幾日拿不到第一第二啦?明明我們這麽賣力,居然還有牲口比我們還厲害,為了這點好處,怕不是在賣命了吧?”
“你又渾說!”
杜大虎沒好氣的訓斥了自家弟弟一句,心說他這笨弟弟,怎麽就不知道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
是,他是力氣大,平日幹活也算舍得賣力,可他那種平平常常的出力,跟人家林哥那種為了報恩,舍得豁出命的賣力是不同的。
本身人家林哥本事就不弱,要不是曾經亂了方寸,強忍着喪妻之痛,一心為了給失母的幼兒弄口吃的,迫于腹中無食,精神不佳,急吼吼的去打獵傷了腿,也不至于淪落到後來那種地步。
弟弟這般說話是不對的,也得虧人家林哥不予他計較。
看着第一名已經端着一盤紅燒蹄髈走出幾步遠,聽到他們哥倆的動靜,臉色都沒變一下的精瘦身影,杜大虎狠狠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忙快步上前。
“林哥對不住,我家二虎就是個莽貨,不長腦子的!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被喊林哥的人淡笑搖頭,“大虎老弟這是什麽話?先不說你我同為山民,自當相互扶持,便只說當日是你送我家大妹回山,還一路背着我下山來見東家,這份恩情哥哥就記你一輩子。”
“林哥可千萬別這麽說,那些可都是東家叮囑交代的,要說恩情也是東家的恩情,跟我不相幹的……”
“弟弟莫推脫,東家的救命再造之恩,我林平自然銘記在心,一生絕不敢忘,而大虎兄弟一路背哥哥我下山的恩情,哥哥自然也不會忘。”
精瘦男人說的铿锵有力,反倒是聽得杜大虎杜二虎不好意思了。
特別是杜二虎,在被自家大哥那麽一瞪眼,又聽到被自己抱怨牢騷的人這般态度,明明剛才自己就是随口發洩的一說,并不是有意針對林大哥,這會子他也覺得有些無地自容起來,忙在自家大哥的打眼色下,連連跟林平道歉,林平自然是一笑而過。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你們這樣可就跟哥哥生份了,哥還得尋大妹大山他們去,就不跟你們閑聊了。”
林平武藝不錯,打獵也是個好手,可論起交際卻是不成,這會子手裏還端着熱騰騰,紅亮亮,肥嘟嘟,噴噴香的紅燒蹄髈,他只想趕緊找到女兒跟小兒,好跟孩子們一道分享。
杜大虎兄弟自然連連點頭應是,雙方分開,林平循着剛剛鋪就的鵝卵石小路,正準備去養雞場那邊尋孩子們,不料沒走出多遠,自家女兒就一手端飯,一手牽着已經長壯實了不少,都能下地走路的小兒朝着自己而來。
看着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林平眼眶再次抑制不住的紅了。
若是沒有善心的東家出手幫助,讓大虎送女兒回山,還背着自己下山來醫治,他林平,甚至是一雙兒女,怕是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
哪裏像是現在?
自己養好了身子,就死乞白賴的,賴在莊子上幹活還治病的債;
女兒被收入了養雞場,跟着莊子上那些佃農家的孩子們,每日伺候那些家禽,連帶的還能看着年幼的兒子,每隔兩日孩子還能吃上一個雞蛋,這蛋連不幹一點活計的小兒都有!沒見着這才多久,他的小山啊,都長胖長壯實了很多,都可以自己下地跑了嗎?
東家對他們林家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他林平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甚至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己都十分羨慕那些佃農能成為東家手下的奴仆,可惜,東家看在倆孩子的份上,說什麽自由萬金不換,不肯收他啊……
“爹,爹?爹您想什麽呢?”
大妹牽着弟弟走到跟前,發現自家爹正看着自己發呆,同樣胖了不少,再不是骷髅人的小丫頭忍不住出聲喊。
被女兒喊聲喚回思緒的林平,看着一雙兒女咧嘴一笑,忙回應女兒。
“哦爹沒事,走,大妹,今個爹又拿了第一,你瞧瞧這是什麽?”
彎腰把手裏端着的紅燒蹄髈往女兒跟前湊了湊,大妹看到盤子裏的居然是肥美的紅燒蹄髈後,小丫頭努力忍住急劇湧到口中的唾沫,一臉驚喜。
“哇,爹,是紅燒蹄髈,是紅燒蹄髈耶!爹,您好棒!”
“喔喔,爹,胖,胖!”
一歲多的小山被姐姐的歡喜所感染,只會依依喔喔一個字一個字崩的他,也拍着小巴掌跟着姐姐跳叫着。
林平看着一雙兒女,臉上溢滿了慈愛,“好了,別笑了,趕緊跟爹走,我們吃肉去。”
“嗯嗯嗯,吃肉,吃肉!爹,今天其實沒有蹄髈我們的夥食都很好,您瞧我碗裏,有煎豆腐炖肉,還有清炒莴筍,還有炖缸豆,對了爹,您那邊的湯是什麽湯啊?也是蛋花湯嗎?爹,我跟小山還分到了鹵雞蛋,小山挑嘴,還說想吃鹌鹑蛋,所以我還用他那一個鹵雞蛋換了鹌鹑蛋,爹,我跟您說,我們東家可好了,當時東家在,就親自給我換了十顆鹌鹑蛋呢,爹……”
一路上,都是林大妹叽叽咋咋的聲音,此刻的她,全然沒有了曾經背着果苗下山時的怯懦茫然。
到了已經鋪就了青石,且擴寬了不少的院壩裏,林平領着兒女走到一處有着樹蔭的角落,坐到東家專門讓人修建的,專供大家休憩的石椅長桌前,把食物一放,林平的筷子首先朝着蹄髈開動,只撿油水豐厚的肥膘跟酥皮往孩子們碗裏夾,自己則是吃這個時代人人都不喜的瘦肉跟骨頭。
“爹,你也吃,這個皮可是先過油炸過的,味道老好了,爹您吃,您吃,別只顧着給我跟小山,我們吃不完……”巴拉巴拉……
“小孩嘴巴壯,哪有吃不完的?”,林平聽了一直在笑,手裏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沒舍得去吃肥厚的肉,嘴裏還淡淡的應着女兒,“大妹聽話,跟弟弟放開吃,沒事的,爹不喜歡吃肥肉,爹喜歡啃骨頭。”
大妹就知道是這樣!
她可是聽東家小少爺念叨過的,說他娘也就是東家就說過,有一種愛叫爹娘不喜歡,其實哪裏是不喜歡?不過是爹太愛他們姐弟,把好吃的都讓給他們罷了。
曾經咋一聽的時候,自己不懂,可日子久了,看到自己的爹,林大妹忽然就明白了,東家小少爺念叨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妹把自己碗裏連着皮的肥嘟嘟肉強勢的夾到爹的碗裏,而後急忙捂着自己的碗避開,防止爹再給她夾回來,嘴裏卻急切道。
“爹,我也不喜歡吃肥肉,我喜歡吃瘦的!而且爹,我們跟着東家不缺吃穿,以後吃肉的機會還多着呢,您自己吃!”,說起這個,林大妹心頭又湧起失落,不由看向親爹,“爹,我們莊子上的那些屋子眼瞧着就要蓋完了,您說要是等房子都蓋完了,我們還能再留下來給東家扛活嗎?唉!爹,要是我們也像五毛弟弟他們一樣,是東家的佃農就好了……”
想起馬上要竣工的工程,想到這些日子一來,他們一家子過的比神仙還好,吃穿不愁還有錢拿的美好日子,大妹是實在不想再回到山上那冬天漏風,夏天淹水的山洞去了,那裏根本就不是家!
那裏像悠然莊?
想到自己跟着五毛弟弟他們去看過的那些房屋園舍,林大妹的眼底都是期待。
“爹,您說,我們再去求一求東家,東家會心軟的收下我們當佃農嗎?爹,我跟小山都不要什麽自由,爹,我想跟着東家幹一輩子!”,跟着東家有飯吃,有衣穿,還能有屋子住!
天曉得,自己看過了東家給五毛弟弟他們家建的青磚瓦頂四合院後,自己心裏有多羨慕,多希望自己也能住到那樣的小院子裏呀!
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只要東家願意留下他們,即便分給他們的院子不是青磚瓦頂,即便沒有五毛弟弟他們家的大,她也是稀罕的呀!
女兒的希冀感慨,又何曾不是自己的希冀感慨?
不說女兒想,他也是想的呀!
就不說每個佃農分派到的獨門獨戶,物什俱全的小院了,就只是他們這些長工短工們住的八人一間的宿舍,那嶄新泛着光亮,還透着桐油香的上下高低鋪;床鋪上一應俱全,每人都有一套的幹淨鋪蓋被褥;那每個宿舍都自帶洗漱間;便是每十間宿舍共用的沒有一絲臭味髒污的廁所;都無一不讓他們震驚向往。
多想留在這裏,長長久久的幹下去啊!
“唉,爹也想啊!可是大妹,東家不收奴仆了……”,說到此,真是有說不出的悲傷。
林大妹卻不放棄。
“爹,沒事,東家小少爺講的那些小故事裏,都說了人遇到了困難就不能輕易放棄,人家東家小少爺還說了,等莊子上的所有房舍竣工了,東家還要修學堂,還會讓莊子上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學,還不分男女呢!
爹,到時候我就去學堂學本事,等我學會了本事,我就賣命的給東家幹活,到時候興許東家心軟了呢?哪怕不分我們小院子,能讓我們一家三口長長久久的留下來,就是住集體宿舍,女兒也願意。”
“行,我家大妹有志氣!爹也努努力,争取短工轉長工,只要東家肯用我們,爹就一直賣力幹下去。”
就像女兒說的,光羨慕是不行的,若是小院真夠不上,實在不行,成了長工一直住集體宿舍,那也總好過回山上再去當野人。
林平心裏暗暗鼓勁發誓。
這樣的一幕幕,在悠然莊內不斷的上演,像是林平這樣的長工短工們,內心早就對悠然莊産生了歸屬感,早就期待并向往着長長久久留下來,便是杜大虎杜二虎,也都起了想要投身為奴,給于梵梵長久幹下去,好分個院子把家人接下來享清福的念頭。
人心浮動間,于梵梵也發現了貓膩。
心說前頭劉得水他們自己收了那是沒辦法,至今她都希望他們能奮起贖身呢,只可惜他們好像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如今有辦法了,她是不願意再收奴仆的,可不收奴仆,卻并不代表了自己不用人。
于梵梵思量了幾日,最後跟東升一商量,幹脆出手了兩份合同,一份十年一簽約長工合同,一份兩年一簽約的短工合同。
本來她以為,大家自由慣了,可能都會選擇簽兩年的,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于梵梵萬萬沒想到,所有人的人都不約而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十年一簽的,就這,大家還嫌棄年限太短。
畢竟于梵梵的長工合同中,只要還在她山莊一日,就可以享受山莊一切待遇,只要紮實肯幹人忠心,所有衣食住行,醫療保障,家裏孩童讀書學本事全都不用愁呀。
就這,吸引力它能低啦?
要不是于梵梵堅持不收奴隸,所有人都恨不得不要銀子的賣身給她了。
在這樣良好的發展前景下,悠然莊上上下下空前團結和諧,在莊子上的屋舍院落全部竣工,所有佃戶工人都全部穩妥的入住後,秋天,來了!
眼看着田地裏被壓彎了腰的稻谷日漸金黃,還沒等到開鐮,劉得水卻先一步找到了于梵梵。
劉得水來的時候是一大早,于梵梵正在新休的學堂裏,瞧着自家崽兒跟五毛他們這些,山莊裏所有十五歲一下的孩子們一起,坐在嶄新明亮的教室裏,跟着小師傅東升早讀。
她倒是想讓孩子們安心在學堂學本事,可孩子們卻放不下手頭的活,沒辦法,自己只能定下了每日早晨一個時辰,跟傍晚一個時辰,讓孩子們過來讀書認字學本事。
倒不是想讓他們科舉出仕,而是想讓他們都認得幾個字,不至于做睜眼瞎,出去不至于被人坑騙。
至于本事嘛,也不是什麽君子六藝,反而是跟民生息息相關的。
學堂裏,木匠可以來當講課的師傅,泥瓦匠可以,篾匠也可以,甚至有經驗的種田老農,打獵的好手,紡織的婦人,做衣做鞋出彩的媳婦姑娘,都可以來當教授的夫子,且都是有補貼拿的,于梵梵并未讓他們白做工,也沒讓他們白教授技藝。
而且這學堂白日裏孩童可來,到了晚上它還向成人敞開,像個夜大,但凡你願意,不論男女,不論年紀,不管是奴還是長短工,于梵梵都是來者不拒,大家都可以來這裏學習。
因為不是一整日都泡在這裏不去做活,大家也都知道,東家開這個學堂都是為了他們好,所有人都積極主動的參與。
世人都說,家有萬貫,不如一技在手,他們的東家啊,為了他們這些泥腿子那真是操碎了心。
話說遠了,轉回眼前。
劉得水腳步匆匆而來,褲腿滴水,還一高一低的挽着,腿上、腳上、褲子上還都是泥點子,模樣好不狼狽。
于梵梵見他急吼吼的模樣詫異,忙收回對教室內自家崽兒搖頭晃腦讀書的關注,離開窗戶邊急奔過來。
“劉叔您老這是怎地啦?為何如此急匆匆?”
劉得水努力想吞咽唾沫,試圖緩解口中的幹涸,“東,東家……”
“您老別急,慢慢說。”
“東家不好啦!剛才老漢我去靠最西邊的八擔丘查看,結果到了那裏就發現,八擔丘裏頭的谷子都被野豬霍霍了,連田基的涵洞口都被禍害拱開了,田裏頭養的那些眼看着能收的肥魚,咳咳咳……肥魚都跑掉了啊……”
說到此,想到先前自己看到的場景,劉得水不由的悲從心來,眼眶驀地就紅了。
那些可都是眼見着就能入倉的糧食,都是東家忙活了大半年的心血啊!那該死遭瘟的畜生!
于梵梵一聽,心裏跟着也是一咯噔,随後知道損失的是八擔丘,并不是自己的那些寶貴的試驗田後,心裏又跟着松了松。
雖然自己也很心疼,但還得先安慰面前的老人,可不能讓老人家一下子急出個好歹來。
“劉叔您老莫急,是只損失了八擔丘嗎?”
“對,對!就是八擔丘,那可是能收八擔谷子的好田地啊,就這麽……嘿!”,劉得水懊喪心痛的一拍大腿,說到此差點又要哭。
于梵梵卻只得連連安慰,“沒事,沒事,劉叔,您老得換個角度想,咱們那麽多的田地,如今野豬下山來,只霍霍了一塊八擔丘沒禍害到別的田地,咱們也只損失了八擔谷子,這是不是咱們的幸運呢?”
“不是東家,還有田裏頭的魚,那些眼看着就能收啦!”,怎麽只單單是谷子的事情呢?
于梵梵只得再接再厲的安慰,“沒事,那些魚是順着溝渠往下游去的,不是到了咱們的水塘裏,就是到了山邊的小溪裏,魚就在那,咱們莊子上的娃兒們天天在溪水裏耍,那些魚便宜不了外人去,您老別哭昂。”
話說這麽說,可他還是心疼啊!
老淚縱橫的看着于梵梵,吸聳着鼻子,也顧不上自己此刻模樣滑稽狼狽,劉得水只希冀的看着自家東家。
“東家,您說,要不然我們組織人上山打獵,狠狠幹它娘的那群遭瘟的牲口怎樣?反正林平、杜大虎他們都是山裏的好手,保管厲害!”
于梵梵哭笑不得,“叔!咱們得趁着眼下天氣好,馬上幹田抓魚,而後準備開鐮秋收了,根本沒時間上山去啊。”
劉得水聽了先是失望,随後又冒出個腦子急的想法。
“東家,我們這地界野物多,便是沒了跟苗人的打仗,那些遭瘟的牲口卻不長眼,一到秋裏就下山來霍霍,這樣不行啊!東家,不然咱們把莊子弄個圍牆圍起來吧?”
劉得水也是急了,明明南方人不會說北方話的咱們,也被說習慣了的假北方人于梵梵給帶出方言來。
于梵梵聽了好笑,你當她沒有設想過,把自己山莊的地界都圍起來?
可惜,悠然莊占地面積太廣了,修建圍牆也是需要大筆經費的呀!
在山莊收支都沒有平衡,本都還沒回的情況下,圍牆?自己那些錢可不能白霍霍呀!還得養兒子呢!
看出于梵梵的疑慮,劉得水不由又道:“東家可是為難銀錢,大可不必啊,我們也不是要那青磚土坯去圍牆,我們可以去河裏山上撿石頭修建圍牆,甚至可以砍竹子圍圍牆啊!”
“可是劉叔,竹子圍牆不結實,怕是頂不住野豬幾下拱的;而撿石頭啥的需要人力跟時間,眼下秋收在即,馬上秋收完了我還想種第二茬的莊稼,還有山上的開荒也不能落下,我還想造田呢,都是事,沒有功夫先來圍牆呀!現在還不是想它的時候,不然等兩年,等咱們安穩後,手裏寬裕了……”
“唉!”,劉得水聽的嘆氣,也知道東家說的都對,可想到被禍害的莊稼,劉得水又心痛上了,不由的就感慨,“那就沒有一種既省錢,又省力,還省人工,還抗造的圍牆方式嗎?”
這樣的方式,她也想要,可惜……
于梵梵正想搖頭說怕是沒有之時,她的目光豁然落到了學堂院子裏,專門留給孩子們試驗玩耍的小花壇中。
那裏正倚牆生長着幾株郁郁蔥蔥,紅、粉、白相間,開的恣意盎然的月季花。
于梵梵腦子裏驀地劃過一個想法,回頭看向劉得水道:“那樣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劉得水瞬間來勁,“哦?東家您快說,是何辦法?”
于梵梵指着那叢月季道:“劉叔,不弱你出去收購些帶刺的月季荊棘,咱們花點小錢買來,然後分出一批人手,咱們沿着山莊的外圍種它個幾層,專撿那些老的刺密硬實的種下,密密匝匝的裏三層外三層,您說,那些個牲口皮肉再厚實,怕是也怕的吧?”
“對吼!老漢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劉得水一聽,眼前一亮,伸手猛地一拍大腿,轉身就要去辦這個事情。
于梵梵見到風風火火說走就走的老人家,她急忙喊住人。
“劉叔,這個先不急,咱們還是先幹田,幹魚塘,把魚捉了,正好趁着這段時間祁掌櫃那邊要貨急,咱們先做一批魚肉罐頭回回本,然後抓緊秋收,圍牆的事情,您先放出收購荊棘的消息出去,等回頭忙完了,咱們再來做這事情也不遲。”
劉得水自然哎哎的應聲說知道,步伐卻沒停,趕緊就出去安排幹塘幹田收獲稻花魚的事情去了。
這時候的于梵梵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小小的荊棘圍牆,最後都能給她帶來一筆不菲的收入,畢竟月季花不僅可以入藥,品相要是好了還可以售賣,便是幹花瓣都可以換錢呢,當然,這些暫且不提,只說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