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9)
。”
“飛雪,你的師門好感度已經過百了?你明明一直都沒完成過師門任務啊。”很顯然蕭臨和唐行雲對同一句話的關注重點完全不同。
“誰說的,我只是重複接到同一個師門任務而已,并不是沒完成任務。”
“啊,一直接同一個任務?那是什麽任務?”秦飛雪話一出口,就連BOSS也覺得十分奇怪。
“江湖歷練任務,說白了就是一直升級就完事了。”秦飛雪答的飛快。
“雪山派的長輩們實在是太和藹了。”蕭臨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他們只是又宅又懶,從來不出門的那些老家夥們,除了這個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門派任務可以發布。你不信随便找個雪山派的弟子一問,他的門派任務保管也是這個江湖歷練。”秦飛雪說的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很顯然攤上一堆懶貨師父也給雪山派的弟子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既然雪山派的任務一直都這麽簡單,那自然完全的速度會比其他門派的玩家更快,為什麽雪山派的弟子很少能出現在玩家的等級榜上?現在的第一名好像就是景昱經常提到了那個光頭和尚,飛雪你之前等級也不低,為什麽現在反而掉出了等級榜?”蕭臨也是玩家,自然對門派任務有更多的理解。
“一直都是這個沒有具體事件,只有完成度的坑爹門派任務是不可能觸發奇遇的,沒有奇遇的話,升級速度當然會慢下來,這就和每月都有只有固定薪水的人往往都很窮是一個道理,雪山派就是這樣一個永遠不上不下,處在尴尬位置的門派。而且雪山派弟子除了在藥店和醫館這種地方會得到一些好處以外,是沒有結盟其他江湖勢力的。”秦飛雪語氣雖然聽不出什麽情緒,但是他越來越快的速度卻明顯表現出了對雪山派的強烈不滿。
唐行雲本來就不是玩家,當然對江湖勢力結盟的好處一無所知,于是他無所謂的說了句:“我在唐門這麽久,也沒聽說唐門和什麽江湖勢力有裙帶關系啊,這有什麽好糾結的。”
“雪山派哪能和唐門比呢,自古就有民不與官鬥這一說,你想想在整個大雍朝堂上有多少唐門中人,就連六扇門的捕快們有時候也會給唐門弟子帶來一些額外的任務和好處,雪山派這種死宅完全沒市場的。”蕭臨對江湖勢力的分布情況顯然比某只最近懶到爆的BOSS清楚。身為席氏總裁,不管做什麽事,事先收集足夠的情報那是自動自發的行為,這也是為什麽,蕭臨能注意到某BOSS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不過,好在蕭臨和秦飛雪現在并不熱衷于扒下唐行雲身上的馬甲,這個讨論本身也只是就事論事,沒有挖八卦的意思。
“說起死宅,我倒覺得極樂樓的家夥們才是宅的可怕,做完任務直接跑會總部睡覺什麽的,天天在房間裏寫寫畫畫什麽的,其實游戲也和現實一樣,人心不足嘛,還不是總覺得別人的門派好。”顯然在弄清楚的玩家的門派好感度系統之後,唐行雲對這個嚴肅的話題很快失去了興趣,在自家影衛身上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開始白日做夢,如果在游戲裏真的也能做夢,估計某BOSS早就被一堆白日夢淹死了吧。
“小唐,在你家性格暴躁的毒人身上就這樣睡着沒問題麽?”蕭臨看着唐行雲已經閉上雙眼,不放心的确認。
“沒問題,你們走多快他都會跟上去的,到了地方再叫我起來,免得被小怪卡死了。”唐行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已經要縮回喉嚨裏去了。
秦飛雪走的很快,一行四人很快就出了臨遠城,往蜀中青城的官道上行了去。
☆、天山之行
臨遠是大雍南面的最大城市,過臨遠一路往北就到了蜀中。青城派和唐門兩個江湖大派都在根基都蜀中,所以越往北走見到的江湖人士也就越多。
由于遠山這個游戲的特殊性,玩家和高級NPC的差別很小,所以惡意追殺事件遠比傳統的網游要低,因為玩家們自己都不清楚,會不會在無意間得罪了某些高級NPC。在臨遠三味樓死掉的那個玩家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再加上遠山一直沒有開放游戲幣和現實貨幣的兌換,這就導致用世界頻道罵人的人也寥寥無幾,很少會出現傳統網游裏動辄問候某玩家全家親族的狀況。畢竟除了有經商副職業的玩家以外,大家都只能依賴任務和奇遇的獎勵來獲得銀錢,最多也就是個勉強夠用的狀況。拿來罵人可以,那可要考慮好了,搞不好就會沒錢支付行走官道的路資。
沒錯,在遠山裏除了可以免費直接回到自己門派以外,其他時候使用驿站如果不是朝廷命官是要支付一大筆路費的。就算你只是在官道上走路,也和現代的高速公路過路費一樣是必須要交的。
如果走到下一個驿站付不出路費就會被系統強制扣押在驿站內做苦力來抵債。在遠山剛剛公測的時候,有不少新手玩家都大搖大擺的在官道上亂走,卻負擔不起路費被迫做苦力,十分凄慘。
唐行雲趴在自家影衛肩上跟着秦飛雪趕路,自然不會想到這些。因為鐘辰現在是毒人身份沒辦法和秦飛雪交易,而某BOSS在睡眠狀态下顯然也不可能被指定為交易對象。
可他們從臨遠城一直趕路到青城山下的玉米鎮雖然各自施展輕功速度很快,需要的路費卻并不是小數目。就連蕭臨也不得不要秦飛雪代付,可鐘辰交錢的速度一直都很快。這難免讓蕭臨心中十分郁悶。
畢竟從出生起就是席氏子弟,之後又接管整個席氏成為總裁的蕭臨還從未為金錢發愁過,他眼見鐘辰懷裏的銀子源源不斷,卻又沒辦法對着那張面無表情銳氣四射的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只好小聲對秦飛雪嘀咕:“飛雪,你不覺得小唐家的毒人很有錢麽?”
秦飛雪不大明白蕭臨的意思,随意回了句:“那還不都是小唐的錢麽,再說毒人本來就比主人武功更高,把随身物件放在自家毒人身上也沒什麽不妥啊。”
“可小唐到底是哪裏來的銀子?你不覺得奇怪麽?每次和他見面他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樣,遠山裏的絹絲衣物可一點也不便宜啊。”蕭臨一向洞察力十足,再說某BOSS身上的衣服本來就是怎麽高調怎麽來,會被懷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秦飛雪不耐煩的斜了蕭臨一眼:“你有空關心這些毫無意義的小事還不如走快點,你沒發現我們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是以你為基準線的麽?殺手如果沒有幾套衣服怎麽出來行兇啊,難道要穿浴袍麽?大驚小怪,說不定在極樂樓買衣服的錢都是可以報銷的。”
“極樂樓又不是秦樓楚館,報銷賣衣服的錢這是鬧哪樣啊。難不成殺手們出門還要衣冠楚楚,魅力四射麽?”長時間使用輕功趕路,黑風寨的武功本來就不以輕功見長,早就有些吃力了,現在既然打開了話題,他索性停下來,随意靠在路邊的一棵雜樹下面休息。
鐘辰和秦飛雪并肩而行,自然把他們的對話原原本本都聽到耳朵裏。可就算現在他十分想提醒自家BOSS好讓他有時間想出一個借口來,又不能保證使用傳音入密叫醒了唐行雲會不會惹出更多的狀況來。只是面色不豫跟着蕭臨在樹邊休息。
“我想這些衣服應該是僞裝用的。畢竟小唐極樂樓殺手的身份本身就不是我們自己發現的,而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對極樂樓的事我們幾乎是一無所知,你在這些小事上是根本就收集不到什麽情報的。”秦飛雪對猜測某BOSS的身份來歷毫無興趣,他之所以現在還呆在游戲裏,只不過是暫時不知道怎麽面對現實中的蕭臨而已。
席氏破産以後,蕭臨完全閑了下來,腦子裏整天想的都是些不健康的內容。搞得秦飛雪十分尴尬,不得不從早到晚都泡在游戲裏,可是一直躲着也沒辦法改變兩人現實中的尴尬處境,好似他們兩人除了做/愛和上床就沒什麽別的事情好做一樣,十分不正常。
蕭臨正想找點話題好讓自己不那麽無聊,世界頻道就刷新出一條鮮紅的公告來:“恭喜玩家景昱帶領的隊伍全服第一個通關青城山野外副本,獲得額外的師門好感度一百,獲得江湖威望五十點。”
“飛雪,江湖威望是什麽東西?”碩大的紅字在全息半透明的屏幕上滾了好一會兒,蕭臨第一次知道遠山這個游戲裏還有什麽江湖威望系統,很快就覺得頭大如鬥,全息網游也太複雜了吧,他都已經認真玩了将近一個月了,還對游戲裏的很多功能一無所知。
“江湖威望說白了就是知名度,這個東西可以在和NPC交互的時候獲得隐藏的額外好處。從景昱他們陷進副本到現在,也有七八天了,想必這個副本很困難,所以系統獎勵多一點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秦飛雪回答的心不在焉,因為他腦子裏轉的都還是怎麽能把他和蕭臨在現實中的相處模式變得正常一點,只是下意識的說出答案。
“玩家是必須要接到任務才能進入副本麽?”某BOSS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副本BOSS這種東西,無疑是他最關心的事,自然是抓緊機會提問。
“大部分的野外副本都是只需要等級足夠,然後找到副本地點就可以開啓。至于有些系統隐藏的高級副本,可能需要額外的觸發條件,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唐行雲小正太稚氣未脫的聲音把秦飛雪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出來。
他轉頭問蕭臨:“你準備今天就在路邊過夜麽?”
蕭臨實在是走不動了,聳聳肩賴皮的說:“闖蕩江湖麽,自然是不拘小節,在野外過個夜算什麽?”
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秦飛雪腦中就不自覺的出現蕭臨現實中那張霸氣十足的大叔臉和筋肉感十足的硬朗身材,俊白的臉上浮出紅暈來:“不知道在全息網游裏做/愛會不會感覺更美妙一點,很多小說上不都說身懷武功之人五感敏銳麽?蕭臨,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某BOSS歡脫的抛出疑問:“你和蕭臨要當着我的面上演活春/宮麽?那多不好啊。”
秦飛雪斜了小正太一眼,語氣涼涼的:“反正你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有什麽好害羞的,況且你不是還有自家毒人在旁邊麽?到時候恐怕不僅能看,還能就地實踐操練一番呢。”
☆、兩個人的心意
雖說唐行雲一行人在雜木林邊上休息,但本身距離官道不算太遠。即便現在暮色漸起,天色到底還沒全暗下來。鐘辰目力極好,又正好站在背光處,清晰的看到秦飛雪俊秀的眉眼上閃過的欲望,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只離開藏身之所的老鼠看到奶酪,想吃卻又害怕被旁人發現十分糾結。
蕭臨靠在樹幹的另一面累得直喘氣,只能隐約的看見秦飛雪的側臉,面容上的神色分辨不大清楚。之所以說什麽野合原本不過是有口無心的玩笑話,他真是實在走不動了。不知什麽時候,秦飛雪升起了火堆,白淨的俊臉上淺淡的紅暈在火光裏隐隐綽綽的跳躍着。
“蕭臨,離火近一點,樹林裏多半有些野獸,別大意被暗算了。”秦飛雪的話明明正經無比,只是吐出這些字的語氣莫名的暧昧,帶着吳侬軟語特有的粘膩和他一慣山泉般清冷的聲線相差很遠。
蕭臨姿勢極為不雅的從樹幹背後釀跄到火堆旁邊,顯然真的已經累極。秦飛雪不動聲色的讓兩人靠得更近了些,蕭臨毫不客氣大大咧咧的把大半個體重都放在秦飛雪肩膀上。
“你還真是沉,怎麽這麽重,也沒見有多胖啊。”秦飛雪雖然皺着眉頭抱怨,卻始終沒有移開肩膀,掌心拿一根枯枝斷斷續續的撥弄着火堆。
“我身上有幾兩肉,你還不清楚啊,這些肌肉平時你不總是上上下下摸的十分開心麽?”蕭臨聲音不大也不小,偏偏鐘辰和唐行雲都耳力極佳,頓時面上都些讪讪的,不着痕跡的退的更遠了些,兩人一起陷進雜木林嶙峋的樹杈中。
“鐘木頭,我剛才還以為他們只是開玩笑,如果只是不痛不癢的玩笑話,他們剛才的話也太露骨了點吧。”唐行雲聲音很小,細細的凝結成線自是從他的嘴巴出來直直落進鐘辰耳朵裏再無第三人知曉。
“也許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在同居?”鐘辰的語氣明顯帶着疑問,畢竟席氏總裁是個斷袖,可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八卦,沒道理這麽多年都沒有記者發現。
唐行雲輕輕搖了搖頭:“我想他們大概已經上過床了。不然的話,你還真以為是健美比賽呢,只摸摸肌肉紋理就完事了。”
鐘辰瞬間想到唐行雲經常在自己身上亂摸一氣,不知怎麽地,臉上也升騰起怪異的燥熱來,慌忙收斂心神把話題岔開:“一路上你睡覺的時候,因為官道路費和穿着服飾的問題,蕭臨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你要想好借口把銀錢的來路遮掩過去。”
唐行雲愣愣的盯着自家影衛銳利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想伸手摸一摸又猶豫的垂了手,只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鐘辰懷裏,聲音有些低落:“鐘辰,你有沒有考慮過對他們這幾個人公開身份?”
鐘辰一皺眉:“對他們公開身份我們除了增加暴露天機閣的危險以外能得到什麽好處?”
“雖然他們現在等級都不算高,但是在玩家當中也算排在前列的,更何況秦飛雪和景昱是好友,這些人都是玩家中最有影響力的人,極樂樓的殺手武功雖高,但終究是三拳難敵四手,就拿上次和南陵王部下的一戰來說,我們占據這麽大的地利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完事,如果整個王府傾巢而出我們根本就沒有資本和他們拼。”自家影衛雖然不夠敏銳,卻也絕對不笨,唐行雲只需要挑明話頭,讓鐘辰自己斟酌考慮就可以了,
“你是說現在就開始和玩家結盟?可如果他們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十分被動?”鐘辰有些明白自家BOSS的意思,卻還是有不少疑慮。
“正因為是現在才可以放心來一次豪賭,即便我們輸了,他們引來大批玩家硬闖天機閣副本,以目前玩家的實力也絕對只是給我們送經驗,系統再次刷新天機閣的位置,他們也就無計可施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我們以後看到玩家繞道走就是了,再說身為隐藏BOSS我們原本就會這樣,所以這次賭注對我們來說下得并不算太大。”
天光散盡,夜空明月高懸,在銀白的月光下,唐行雲水潤的眼底似有清波拂過,竟比天上的月色更撩人,風鈴般的聲線空靈純淨。鐘辰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凝視着自家BOSS讨喜的五官,垂了眉眼輕輕在唐行雲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唐行雲愕然間就有一股暖意在眉心炸開,鐘辰的嘴唇微涼,幹燥而清新。撲面而來的熱氣籠罩了視線,那個瞬間,唐行雲腦海裏除了自家影衛英氣勃發的面容無限放大以外,就只剩下鐘辰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的深邃情緒。
也許,他們之間早就互有引力,就像在宇宙中遵循固定定律運行的星球一樣。既然鐘辰因為唐行雲離開了自身的軌道,那麽一直孤單的兩個人定然會因為萬有引力而給對方更多的關注。
這份關注從刻意為之,到自然而然。只是兩人都各自借着任務這面大旗不斷逃避,不願意去深想以後,或者說去認真考慮在現實的冷酷殘忍面前,他們兩人究竟還有沒有以後。至少此時此刻,鐘辰遵尋着自己心裏的本性,吻了唐行雲。
而唐行雲呢?除了錯愕以外,內心隐約浮現出的是甜甜的幸福感,沒有絲毫的憤怒甚至完全不認為鐘辰這麽做有什麽不妥。兩人就這樣安靜的互相對視着,誰也沒有再說話。夜風掃過枝葉帶起怪異的聲響。
唐行雲眼眸如星,開口問:“鐘辰,吻我兩次你可是真心?”那語氣端的是雲淡風輕毫無壓力,甚至還帶着幾分不合時宜的優雅和游刃有餘。
鐘辰頭垂的更低了,鷹隼般銳利的視線被無奈取代,聲音低沉:“我不可能離不開軍隊,所以這份真心毫無意義,也不值得你相信。”
唐行雲長長嘆了口氣:“我怎麽會不信你,軍隊是你全部的價值觀和人生,如果你為我抛棄了這些,那這樣的人也不值得我再去投入感情,鐘辰正因為我們都是聰明人,才同居這麽久遲遲不能更進一步,目前我也毫無辦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遠山的事情解決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今夜不說,亦還有無數明月高懸的夏夜。”清冷的夜風掃過唐行雲過與寬大的衣袖,他悵然的語氣裏更多了幾分豁達和期待,只是不知道這份期待到底是對着心傷難愈的自己,還是事難兩全的鐘辰。
遠山裏的夏夜依舊靜美怡人,桔色的火光在不遠處跳動着,火堆前面原本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卻早已經動情的一起在松軟的泥地上翻滾起來。鐘辰的視線越過唐行雲的小臉,不知落在何處,但他強健的臂彎卻把唐行雲圈得更緊了些。
☆、禁色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這個标題,還在追文的列位看管們明白了麽?大家晚安,明天見,那啥準備打小報告滴請自重,其實大家都很餓了,還是高擡貴手留點肉沫吧。突然想起晉江名言——君住霸王臺,我在章節尾。日日更新不見君,同飲晉江水。桔子熟悉的編/輯作者竟一個也沒剩下,還真有幾分感慨呢。
夏夜風微涼,唐行雲素白的小臉在樹影疏離之間發散着淡淡的螢光。鐘辰恍然,他對衛決記憶最深的反倒是這張讨喜的圓臉。撒潑耍賴、滿口胡謅全是混賬話,卻也是自己有生以來最親近的一張臉。
不管什麽時候,他都能趴在自己肩上睡得口角流涎,偶爾還能聽到些斷斷續續的夢呓,細致的面料上肩角的那一塊總是帶着甜膩的濕潤。似乎在游戲裏滿腦放空睡大覺就是人生至樂。
從來鐘辰的耳朵裏聽到的都只有怪物兩個字。沒錯,他的親生父親不是普通的島國人,而是一個因為生化試驗瘋狂的科學狂人,他的世界觀盡數扭曲,就連自己的兒子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個優秀的實驗材料。
終于,被無數未經過科學實踐的恐怖藥物改造成銅皮鐵骨的鐘辰親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從此他不再有名字,所有遇到他的人都稱他為“怪物”,就算後來被軍方特別部隊收編,還從了南方軍區的最高長官姓齊入了戶籍。
也從來沒有有人敢在他身邊沉沉睡去,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共處一室。就連最信任他的下屬,也只是崇拜他超人的戰鬥力和反射神經。更沒有人明确的表現出與齊志浩這樣一個人有什麽友誼,哪怕是那些朝夕相處的隊員們也不過別別的人更多了幾分信心罷了。
至于齊志浩這樣的“超人”,到底會不會寂寞,是完全不會有人在乎的。不管是沒有任務的時候一起打球,還是去酒吧裏瘋鬧喧嘩,都從來不會有人想起還有齊志浩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久而久之,就連齊志浩自己也忘記了,自己也應該笑、應該有喜怒哀樂。就算受傷後恢複力驚人,卻不代表他不知道疼痛和疲累。只是這份疼痛和疲累從來都不會有人放在心上。于是,怪物只好不負衆望的繼續怪異冷淡下去,直到他成了徹頭徹尾的面癱,除了任務和訓練,齊志浩其人毫無存在感可言。
直到保護“藍山”的絕密任務開始,從和衛決同居的第一天起,終于有什麽冰冷的東西生生碎裂開來。這個男人雖然防備心極重,卻從來不會掩飾他對自己身體的欣賞。他甚至細心的發現自己不喜歡吃西式的早餐。
鐘辰呆滞的立在雜木的枝幹上,腦中閃過一些細小的畫面。在自助餐廳裏,有一個男人輕笑着從他碗裏搶走食物,搖着纖長的手指,眼底俱是計謀得逞的幸災樂禍。他肯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齊志浩,你果真是無肉不歡啊。”
從此,不管是游戲裏的鐘辰還是游戲外的齊志浩,空落落的心裏深深映出一個人的身影來。第一次,他終于明白了,欲/求不滿這個詞對男人而言意味着什麽。
整日混跡在軍隊裏,鐘辰對男男之事知道的十分詳盡,再加上他從未受過正統華國教育的荼毒,對男男歡好并沒有成見,只不過,這份心意就如同齊志浩這個本來就不存在的人一樣,不值得信任和期待。因為,離開了軍隊,齊志浩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價值。
而他心裏的這個人生平最讨厭的就是失去自由——哪怕只是暗中保護,哪怕只是不能随心所欲的穿着略顯幼稚的柯南睡衣在客廳裏亂走,也會讓他失控,崩潰。所以這份心意對衛決而言,無關痛癢,因為驕傲和自由就是衛決也是“藍山”僅存的全部。
鐘辰還站在樹杈上胡思亂想,白光一閃,唐行雲已經先下線了。
鐘辰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就跟着他一起離開了游戲。
掀開游戲艙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男人修長細致的手掌,幹燥溫潤,一如衛決的人。齊志浩伸手,衛決眼角眉梢都環繞着笑意,言笑晏晏的說:“齊志浩,從今天起我們要同食同寝,所以你必須和我一樣習慣晝伏夜出的生活。”
齊志浩長腿一屈,指尖虛繞在衛決手心,幹淨利落的從游戲艙裏彈出來,勾起唇角一笑:“要是改行當吸血鬼,我可就真成怪物了。”
衛決俯下/身子又把齊志浩壓回游戲艙裏,兩人的臉湊的極近,溫熱的吐息肆意在耳際圍繞,聲輕如風:“怪物有什麽要緊,我還是養怪物的人呢?天天給你做飯的人可是我喲。”
齊志浩情難自禁,火熱的唇舌已經勾纏住衛決口中的滑膩:“現在下線,不怕和蕭臨他們走散麽?你不是剛剛做了決定要拉他們入夥麽?”
衛決柔軟的細發斜斜落進齊志浩頸間,帶起微薄的顫栗:“你放心,他們現在正在游戲裏上演活/春/宮,等他們演完自然燥火難下也是要到床上厮混一番的。所以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洗澡,所謂春宵苦短,萬萬不可荒廢喲。”
齊志浩抱着衛決再次從游戲艙裏坐起身來,笑罵道:“衛先生,麻煩您別老拿那些陰陽怪氣的腔調出來,膈應的慌。”
衛決雙手伸長整個人都環在齊志浩身上:“既然一起去洗澡,你體力還索性把我的分也一起做了吧。”
齊志浩眼底精光閃過,臉上銳氣十足的線條很快就柔和下來,他的聲音很輕,語氣裏還帶了些難以抑制的期待和恐慌:“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
衛決眼角一斜,滿不在乎:“你當我藍山是什麽人?不就是小時候多喝了幾管藥麽?瞧你小樣得瑟的,還寶貝一樣揣在懷裏端着,還真把自己當個寶貝了?,小爺今晚就要讓齊上校搓背,你敢說個不字?”
齊志浩眸子裏的水霧一閃而逝去,聲線卻是前所未有的爽朗:“主子既然開口了,安敢不從?”
衛決下巴上優雅的線條微微揚起,滿意的把頭枕到齊志浩頸側。
衛決家裏的浴缸很大,就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起呆在浴缸裏,空間也絲毫不顯得擁擠。齊志浩全身赤/裸的靠在浴缸的邊緣,衛決整個人都舒服的趴在浴缸的另一側,彌散的水霧之中,齊志浩撐着雙臂在衛決光潔的背上來回滑動。
雖然力道稍微有些大,卻并不會覺得很痛,溫熱的毛巾刷過松軟的毛孔,衛決眯着眼喉嚨裏發出細小的聲音,就連腳趾也舒服的微微蜷起。齊志浩體力很好,來來回回把衛決的背洗的微微發紅也絲毫不覺疲累。衛決整個人都歪倒在浴桶邊昏昏欲睡:“再洗下去我可要窒息而死了。”
衛決當然察覺得出齊志浩的緊張,覺得好笑的同時又不可避免的很心疼。對這個男人而言,不管是什麽事,忍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沒有原因,更不會憤怒的抱怨,這種忍耐深入骨髓,甚至讓這個強大的男人忘記了怎麽去索要。
齊志浩把衛決整個人都抱起來,衛決随手從架子上拿了一管軟膏捏在手裏。不知道是水還沒擦幹,還是被熱氣蒸騰出的細汗,衛決覺得齊志浩身上粘粘的,還帶着沐浴露的清香。
衛決清朗的五官上嵌着好幾塊紅暈,暈乎乎的把耳朵貼在齊志浩胸前感受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這一刻,衛決心裏升起無窮的滿足感來,因為他可以肯定這個聲音只有自己一個人聽過,身為大黑客藍山,衛決有信心讓這個溫暖而強大的心音永遠都只屬于自己。
☆、禁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看官Noue的地雷,在晉江我終于賺到一杯奶茶錢鳥,感動ing。午睡去了,親愛的讀者們,我們晚上再見。
一間房,兩張床。
衛決卧室裏的東西和幾個月前兩人開始同居的時候一模一樣,不過心境卻有雲泥之別。這還是衛決第一次看見齊志浩的睡衣,就算同居數月他們的作息時間也從來沒有重合過,睡衣的款式一如齊志浩這個人一般,簡單幹淨。
深藍色的棉質衣料,衣服上沒有多餘的花紋,腰間只拿一根帶子草草系着倒頗有幾分古人狂放不羁的味道。很顯然這種睡衣是軍隊內銷的量産貨,在腰帶的末端還用淺金色的絲線繡出了幾個莫名其妙的數字。
睡衣樣式雖簡單,卻因為量身定做,把齊志浩完美的身材凸顯無疑。寬闊的脊背,強韌的頸線,厚實的胸膛,衣料下起伏的肌肉曲線十分明顯。衛決雙手還在齊志浩身上亂摸,整個人就被他輕輕抛在床上。
而齊志浩自己卻并不上來,他甚至還小心的給衛決拉好了真空被,眼神游移并不和衛決對視:“那個,衛決你先睡吧,我想上一會兒網。”
衛決拿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着齊志浩,他卻顧左右而言他,狼狽的打開床頭櫃上的電腦。衛決手心的軟膏被他捏得不成形狀,眼底的怒火四處翻飛:“齊志浩,你這是什麽意思,在游戲裏親完就算了,現在又來裝什麽純情君子麽?難道我還比不過游戲裏的自己不成?”
其實,也不怪衛決會誤會。他們兩人确實在游戲裏更親密随便,因為作息時間相差很大,齊志浩和衛決在現實裏相處的時間極其有限,除開吃飯,衛決自是處理每天的工作,而齊志浩就随意在房間裏搭幾把椅子做些運動。
別說肌膚相親,就連眼神對接的時候也十分有限。往往是衛決坐在稍遠些的地方肆無忌憚的打量着齊志浩,彼此卻都不會開口說話。等齊志浩運動做的差不多了,兩人會坐在一起默默吃些小點心,再然後自然是游戲裏再見。
衛決被現在這詭異的狀況弄的是目瞪口呆。齊志浩剛剛才在游戲裏向自己表明心跡,兩人還暧昧無比的搓背洗澡,突然齊志浩這家夥就莫名其妙的退縮了?把自己一個人晾在床上,自己去上網?
衛決在床上煩躁的滾來滾去,那一袋軟膏早被折騰得不成樣子。齊志浩卻始終盯着筆記本電腦的開機畫面,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熟悉的開機音樂響起,衛決氣得咬牙切齒,又當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畢竟他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只喜歡男人,但是也從沒和別人真刀真槍的做過啥。就連自己的親哥哥也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就陰陽永隔,這種事他又怎麽可能去問不過是個直男的陳飛呢?
正當衛決煩操不堪的在床上亂滾的時候,齊志浩已經驚呼出聲:“衛決,你電腦裏都放得些什麽東西!”
衛決一轉頭掃了電腦屏幕一樣,頓時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我說是什麽能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齊大上校發出驚叫聲呢,原來是他自己的裸/體啊。”
齊志浩大窘,微紅着臉小聲又問了一遍:“這真的是我的裸/體視頻?可是我除了體檢又沒去拍過寫真集,難道是你自己合成的?”
衛決随手就把枕頭砸了過去:“齊志浩你混蛋,只準你監視小爺我,還不準我看回來了?這是你們軍方在暗中保護我的時候,我反追蹤過去用衛星拍的,合成你妹啊,我有這麽無聊麽?”
齊志浩額前的黑發遮住了臉上的神色,只得在心裏默默點頭:“一直宅在家裏玩網游的家夥能不無聊麽?”
不過齊志浩自然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就要動手去删除視頻。電腦立刻就發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