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蘇媺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 醒來的時候,汪玠又不在床上了。不過,她聞到從廚房裏傳來了一陣煎蛋的香味。
她把家居服穿上,走了出來, 向着廚房的方向叫道:“汪玠,你怎麽也不叫我起床啊。”
“昨晚你辛苦了,讓你多睡會兒。”汪玠從廚房探出頭來。
蘇媺撇了撇嘴,說道:“嗯,算你還有良心。”
汪玠笑了笑,又說道:“你先洗漱吧, 一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
“好。”蘇媺點了點頭,一頭鑽進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汪玠已經把早餐端上桌了。
他熬了粥, 又把昨天從超市買的那種速凍的奶香饅頭拿出來, 蒸了兩個,還給每人煎了一個蛋, 下粥的小菜是蒜香土豆絲。
“這早餐看起來不錯啊。”蘇媺坐了下來。
“我弄的這些,比你在門口吃那又辣又油的牛肉面舒服多了吧?”說着, 汪玠遞了一個奶香饅頭給她。
蘇媺接過來,咬了一口,甜甜的,還有一股牛奶的香味,很好吃。
“等我大姨媽走了,我也做點好吃的給你吃。”蘇媺又夾了點土豆絲吃。
“好。”汪玠喝了一口粥, 微笑着望着她。
兩人邊聊邊吃,感覺也是惬意得很。當然蘇媺在生理期,後續洗碗抹桌子的工作還是汪總做的。
汪玠等蘇媺化妝的時候,突然看見遺忘在沙發上的那三盒安全套。他頓了頓,拿起它們,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先囤起來,總有它們逞威的時候。
後來蘇媺身子幹淨了,汪總便把這些工作服拿出來試。三個牌子都試了一遍之後,他覺得還是不穿工作服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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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近年關,汪玠的應酬也是特別多,回去給蘇媺做飯的時候也少。
蘇媺見他被蔣皓送回來的時候,都被灌了一肚子酒,也是心疼不已。也許是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她也沒有什麽閑心去埋怨他,自己去藥店買了些解酒護肝的藥備着。他喝了酒回來,她就給他吃點,讓他沒那麽難受。
汪玠醉酒後不像蘇媺那樣耍酒瘋,他一回屋就蒙頭大睡,怎麽叫都叫不醒。
不過,不管怎麽說,兩人在一起,基本還是挺和諧的。
時間過得很快,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就在大家準備把手裏的工作安排好,打算輕輕松松過個年的時候,嘉祥地産與煜元房産合作的栖鳴山項目卻出了事。這場風波不僅在虞城鬧得是沸沸揚揚,連整個瑞誠集團也被卷了進來。
那天都快下班了,蘇媺接到餘謹的電話,說是栖鳴山項目的工人跑到瑞誠集團總部來鬧事,讓她把林主任叫上,趕快到瑞誠大廈來商量處置辦法。
在電話裏,餘謹也沒具體說是什麽事,不過蘇媺聽她語氣很急,估計有點嚴重。她也不敢耽擱,趕緊給林主任打電話,可林主任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她問了林主任的秘書小畢,知道林主任去了區法院,她便叫小畢開車送自己去區法院,親自去找他。
好在區法院還沒有實行朝九晚五,要六點才下班,蘇媺運氣有點好,在法院大門口碰到了手機沒電的林主任。聽說瑞誠那邊出了事,林主任忙帶着蘇媺一起趕過去。
此時正值下班的高鋒期,堵了一路,蘇媺覺得走路都比開車快。
汪玠兩天前與李文靖、馮唯他們又去了澤城。蘇媺被堵得無聊,便跟汪玠發了條短信,提了一下瑞誠總部被人圍攻的事。
很快汪玠就回了短信回來,說他已經知道了,正在從澤城回虞城的路上。
聽到汪玠要回來了,蘇媺忐忑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來。
她又給他發了條短信,叫他路上小心。
“知道了。”他回了過來,還發了一個呲嘴笑的表情。
看到這個表情,蘇媺突然想到,如果汪玠本人這麽呲嘴笑,肯定很好玩吧?汪玠那張臉上出現一個呲嘴笑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主任轉過臉,看見蘇媺一個人抱着手機偷着樂,說道:“跟誰聊天啊,這麽開心?堵得這麽厲害,你都笑得出來。”
蘇媺一聽,忙把手機收了起來,對着林主任說道:“一個大學同學。”
“男的吧?”林主任問道。
“嘿嘿。”蘇媺笑了兩聲。
“這回你可要把眼睛放亮了。”林主任說道,“別像上回一樣,找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蘇媺一聽,忙說道:“哎呀,主任,你誤會了。這個,我們真是只是同學,沒有其他關系的。”
反正過完年就要分手了,無謂讓其他人知道。
“好,你說同學就同學吧。”林主任笑了笑。正在這時,前面的車流終于開始動了,林主任趕緊開着車跟了上去。
見林主任沒再追問,蘇媺稍稍松了一口氣。
“我跟我老婆就是同學。”林主任又來了一句。
蘇媺:……
她不敢再說什麽了。反正逃不過林主任的火眼金睛,幹脆什麽都不說。
一路走走停停,蘇媺跟林主任趕到瑞誠大廈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天都要黑了。
不過,瑞誠大廈門前卻是相當熱鬧。遠遠地,蘇媺便看見大廈門前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不僅記者架着□□大炮候在一旁,還有警察拿着盾牌在維持着秩序。
看見這陣仗,蘇媺心頭“咯噔”一下。看樣子,這事情果然鬧得有些大。
“主任,怎麽辦?”蘇媺望着林主任。
此時,林主任也感覺到了事态嚴重,面色有些凝重。他望了那邊的人群一眼,說道:“沒事,反正我們從地下車庫裏上樓去。”
“嗯。”蘇媺不安地點了點頭。
林主任直接把車往地下車庫開。因為外面在鬧事,保安也是特別謹慎,見林主任和蘇媺面生,不肯放他們進去。蘇媺雖然在瑞誠大廈工作了一個多月,不過她沒車,每次上下班都是從大廈正門那邊走的,很少來這地下車庫,車庫的保安都不認識的。
沒有辦法,蘇媺只好讓保安給餘謹打了電話,得到了确認後,他們才被放了進去。
剛把車停下,餘謹又給蘇媺打來了電話:“蘇媺,你們直接上二十八樓,我叫孟馨在電梯口等你們。”
“好的。”蘇媺應了一聲,放下電話,跟林主任說道,“主任,剛才餘姐打電話來,叫我們去二十八樓。”
“二十八樓?”林主任沉吟了一下,說道,“看來,這件事果然嚴重,不然汪煜誠不會親自來處理。”
汪煜誠?蘇媺愣了一下。汪玠去了澤城,這時候在二十八樓坐鎮的,肯定只有汪煜誠了。想到這裏,蘇媺心跳得有些快。雖然以前她也見過他,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他應該不記得她了。而且,這是她知道他是汪玠的父親後,第一次見他。她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她站在電梯口,在心裏不停地對自己說,她是以林主任助理的身份過來的,應該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要以一個律師的專業态度來面對他。
想到這裏,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一些。
電梯到了。
林主任對着蘇媺叫道:“走。”
“好。”蘇媺跟在林主任身後進了電梯。
林主任按下關門鍵,又按了一個“28”。
電梯慢慢上行。聽到繩索拉動着電梯發出的聲響,看着數字不停地向上跳動,蘇媺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慢慢又變得不安起來。
瑞誠大廈裏大部分職員都已經下班離開了。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二十八樓。
門一開,蘇媺便看見孟馨站在門口。
見蘇媺他們到了,孟馨忙迎了上來,說道:“林主任,蘇媺姐,你們總算到了。”
“路上堵車。”蘇媺抱歉地說道。
“快到會議室去。董事長正在發火呢。”孟馨好心提醒到。
“好,我們知道了。”蘇媺點了點頭。
大門外那麽多記者,瑞誠大廈被人圍攻的事,今天晚上的新聞就能見到,汪煜誠肯定火大。
“對了,孟馨。”蘇媺又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外面那些人為什麽要圍在這裏啊?”
“下面那些工人都是嘉祥地産那個栖鳴山項目的,他們說有好幾個月都沒拿到工資了,沒錢過年,所以跑到我們這裏來鬧。”孟馨說道。
“嘉祥欠農民工工資?”蘇媺吃了一驚。現在正值年關,要是鬧出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對瑞誠的形象影響可就有點大了。
“沒有,沒有。”孟馨連忙搖頭說,“我們是按時付了勞務費的,是那個勞務公司出了問題。哎呀,蘇媺姐,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一會餘主任跟你們詳細說。”
“好的。”蘇媺點了點頭。
說話間,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口。
孟馨敲了敲門。只聽一個中年男子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麽事?”
孟馨把會議室的門推開,恭敬地說道:“董事長,海鏡律師事務所的林主任和蘇媺姐到了。”
“請他們進來!”汪煜誠又說道。
孟馨回過身,對着蘇媺跟林主任說道:“林主任,蘇媺姐,董事長請你們進去。”
“謝謝。”蘇媺對着孟馨點了點頭,便與林主任一起進了會議室。
一進門,蘇媺便看見汪煜誠坐在長條會議座的最上方。雖然過了這麽多年,他還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此時,他也朝着她與林主任望了過來,目光像鷹一般的銳利。
看着他的目光,蘇媺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自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