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三只備胎2

謝小侯爺白皙的脖子梗着, 那雙光華流轉的眼中帶着幾分微不可見的忌憚與忐忑,分明是慫了,卻偏要漲紅着臉與人一争高下。

殊不知正是這副驕縱又虛張聲勢的模樣才叫人想欺負, 想将他那雙脆弱易折的手用紅樓女郎的紗帶捆鎖住, 想看他被欺負的涕淚縱橫, 最好連那張漂亮的唇都被欺負的合不上, 口·涎直流才好。

欲念橫生, 不少看慣了美色的纨绔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手背的青筋繃的很緊。

謝池一言未發, 他穿着一身墨色寬大的官袍,慢步走到兄長面前,謝池年歲上比謝慈還要小一些, 身高卻比那欺軟怕硬的兄長還要高上幾分。

他站在謝慈面前便如高山一般, 頗有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謝慈面色一變,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身後就是軟塌,白皙的小腿被軟柱絆了一下, 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後仰倒。

這纨绔身上的寬袖大袍本就松松垮垮,如今這樣一摔, 腰間的衣帶直接全部散開, 胸前一片白皙全然暴露出來。

那一身皮肉本就被養的極好,白的同冬日的細雪似的,上面還泛着些許薔薇似的淺粉,堪比合歡殿前雕刻地栩栩如真的玉人兒。

謝慈自己不覺得什麽, 反正都是男人, 他就是光着身子也沒什麽。主要是謝池不給他面子, 讓他在所有人面前這樣丢臉、摔跤, 單是想想便讓他羞惱無比。

謝慈氣的面色漲紅,烏木似的眸中彌散着霧似的怒火,他站起身,衣衫散開,卻什麽也不想管,只顧着上頭的怒火。

漂亮的小侯爺狠狠的推了一下謝池結實的肩膀,兇巴巴道:“謝池,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往日那是本侯爺給你面子,你以為你是誰?裝什麽裝呢?”

謝池依舊沒說話,只是那雙冷厲的眼挪到謝慈的身上,注視片刻,他忽的伸手,骨節分明的指節泛着淡淡的青,十分用力的将兄長身上散開的衣衫攏起來。

冰涼的指貼在謝慈的腰側用力系了一個結,克制而冷硬,叫謝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完了,這次估計是真把謝池惹火了。

剛剛鼓起的反抗勇氣一瞬間洩了個精光,謝慈本身就有點怕這個弟弟,這會兒嚣張的氣焰歇下去更是兩股戰戰。

謝池唇角彎出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謝慈,慢聲道:“兄長當真是這樣想的?池向來聽從父令,兄長向來荒唐·······”他看了眼周圍噤若寒蟬的衆人,繼續道:“今夜兄長推了宴席,卻來了這紅樓,父親知曉已是震怒,便命池來尋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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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頓時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面上顯出幾分慌亂,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池弟,父親、父親是如何知道的,今夜我分明都避開那些侍衛了·······”簡直像委屈的撒嬌似的。

謝池眼神微動,不動聲色的道:“兄長還是快些回去吧,父親盛怒,再晚些·····”

謝慈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握住謝池的手腕扣緊,語氣都有些不着痕跡的慌亂:“池弟、池弟,家中就你最好了,幫幫兄長吧?”

“父親知道我又來了這紅樓,定然要請家法了,池弟,你也不忍見兄長這樣·······嗯?”

謝小侯爺示弱的模樣簡直酥透了骨子,眼尾都不自覺的紅了,長而卷的睫上挂着星點的淚光,比那些女郎還要惑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故意的,這纨绔什麽正道都不會,但這求饒裝可憐倒是慣來有一套。

謝池冷沉的面容果然緩和了幾分,他撫了撫寬大的袖口,語氣也溫和下幾分:“池自然會幫兄長。”

謝慈聞言頓時眉開眼笑,眸間哪裏還能看到那星點的淚光,他一邊理好衣物,也不管自己丢不丢臉了,反正大家也都清楚他是個什麽德性了,過不了多久也就忘了。

于是這謝小侯爺便安下心裏,大搖大擺的同其他纨绔道別,一邊還闊綽的留下一個錢袋子給女郎道:“多的是爺賞你的。”

謝慈還想多說什麽,看到謝池逐漸冷下來的臉便只好忍住,心道謝池怎麽婆婆媽媽連這點事都擺臉子給他看,最好對方別被他逮着什麽把柄,不然他第一個給他好看!

待候府兩人身影逐漸遠去,屋內這才恢複了先前的氣氛。

其中也不知道是誰語氣飄飄的說了一句:“謝小侯爺當真姝色,含淚同謝大人哀哀求助的時候,在下當真是········”

尚書家小公子展開扇子擋住半邊臉,笑眯眯道:“瞧你,都道謝小侯爺貌美,平日看看便算了,可別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否則這謝大人啊,得撕了你。”

另一個纨绔笑道:“說的也是······謝小侯爺咱确實肖想不得,但前兩日小弟得了一美人,榻上功夫倒是一般,只是那張臉啊,同謝小侯爺足足有五分相似。不若小弟叫人來獻給諸位兄長們亵·玩一番解解悶兒?”

衆人頓時神色各異,蠢蠢欲動。

但他們說到底也是世家子弟,不好顯得太過急色,便故作高雅道:“這般也好,有這等美色自然是要與諸位同享才是。”

···

這邊謝慈回了侯府果真看到座上冷着面的侯爺,像是對他失望至極,謝侯爺聲音帶着幾分疲憊:“謝慈,你便不能同你小弟多學習一番?日日往紅樓跑,像什麽樣子。今天看在你弟弟給你求情的份上,便只罰你禁足一月,這一個月你最好老實一些。”

謝慈大氣也不敢出,等謝侯爺腳步聲漸行漸遠才敢擡頭看身邊的謝池。

尊貴的謝小侯爺此時正跪在地上,半條腿都麻了,他想也不想的對謝池道:“池弟,快來幫幫兄長,腳麻了,站不起來。”

天色很晚,屋內的蠟燭也不能照徹明亮,謝慈仰着頭也看不清謝池臉色的表情,只覺得等了好一會兒,謝池才動了,對方并未如他料想的一般扶住他或者抱起他。

謝池居高臨下道:“兄長今日不是說池管不了兄長,說池沒有資格麽?”

謝慈心中不耐,但面上還是要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樣道:“哪裏哪裏,池弟你也知道,我當時飲了酒,意識不清之下說的哪裏是真心話?”

這話說的才是真違心,但謝小侯爺自覺能屈能伸,只要這人能幫到自己,說兩句好話也沒什麽。

屋內靜悄悄的,謝慈只覺的對方的目光頓在自己的衣領處,好一會兒謝池才輕輕彎下身将他扶起來。

跪着的時候還好,這會兒站起來簡直渾身發麻。

纨绔眼中的水色簡直像能化出明珠似的,他對謝池軟聲道:“池弟,好麻。”

謝池垂眼:“兄長想池如何?”

謝慈頓時露出一副得逞的笑,他的語氣有些頤指氣使:“你把我抱回去。”

旁邊的家丁見狀趕緊道:“大人,不如讓奴送小侯爺回房。”

謝慈眼睛一瞪:“多管閑事。”

謝池慢條斯理的攬住謝慈的腰,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緊,讓這位肆意嚣張的兄長窩在自己的懷中,聲音有些微啞:“不用。”

他一路将謝慈送回房,穩穩的将人放在床榻上,暗色的眼落在兄長漂亮纖長的小腿上,他道:“兄長需要池按按腿麽?”

謝慈有些怪異的看了謝池一眼,只覺得這人今天怪怪的,怕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但他向來耽于享受,便懶懶道:“那你給我按按。”

謝池喉頭微動,手中便開始不輕不重的按壓了起來。

等按好後,謝慈已經睡着了,謝池輕輕将被褥蓋在對方身上,靜靜站在床頭注視了好一會兒才吹滅蠟燭離開。

**

謝慈果真被禁足在家裏足有一個月,并且在禁足的第二日,謝侯爺便找來了一位年輕的先生。

據說這位先生出身寒門,但是學識頗為豐富,教書也有一套,從前在豐城愣是将當地極為有名的纨绔整治地服服帖帖,尊為夫子,自此名聲大震。

謝慈什麽都不知道,睡的正香,一邊臉都被絲綢被褥壓出幾道漂亮豔麗的花紋。

咚咚咚。

敲門聲不斷的響在耳側,謝慈忍耐的閉着眼,他向來犯懶,這會兒有起床氣,罵人都懶得罵。

但敲門聲依舊不曾斷過,謝慈氣的半支起身。拿起身邊一個堅硬的枕頭便砸了過去,一邊砸一邊罵道:“天殺的,給小爺有多遠滾多遠!”

聲音果然消下去了,只是沒過一會兒,房門竟被人直接打開,幾個家丁走到謝慈身邊:“小侯爺,侯爺吩咐了,今日沈棠之先生要來府上,侯爺讓奴請您起身。”

謝慈睜眼,氣的不清,見家丁軟硬不吃,馬上就要上手架着他穿衣裳了,謝慈只好妥協。

但謝小侯爺是誰,那可是向來都是被人伺候着的主兒,眼神轉了一周沒見侍女,便道:“露兒和珠兒呢?讓她們來服侍爺。”

門外便又是一番動靜,兩位溫順的小侍女紅着臉走了進來耐心的幫伸着臂的小侯爺穿好衣裳。

謝慈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什麽都要用最精貴的,等一切都弄好後都已然日上三竿了。

家丁對他道:“小侯爺快些去西苑吧,沈先生等了許久了。”

謝慈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西苑中有好幾個藏書閣,謝慈剛擡腳進院便看到那桃花樹下站着的一襲水墨青衫,發束布帶的教書先生。

對方相貌斯文俊俏,瞻彼淇奧,綠竹猗猗。第一眼看過去文弱又好欺負。【注1】

謝慈有些不耐煩,這人明面上說是他的先生,其實不過是父親專門找來看住他的一條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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