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三只備胎4

謝慈煩死沈棠之這人了, 罵不管用、打有一堆侍從過來攔着。

偏生他同這人被一起困在西苑,哪裏都去不得,簡直要被氣死。

硬的來不來, 謝小侯爺便尋思着使點軟的。

他就不信了, 沈棠之這家夥不過是小縣城來的一個教書先生,肯定沒見識過皇城的繁華和女郎們的溫柔鄉, 只要他能把這家夥帶下水,以後出門還能多個人幫忙擋着點。

謝小侯爺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簡直絕妙, 聰明絕頂!

一早謝慈被浩浩蕩蕩的一群侍衛看着進了西苑,日常暴躁的抓了兩下頭發, 白玉發冠被他扯的有些歪斜, 耳畔有幾縷發絲垂下,倒為那桃花面平添上幾分朦胧豔色。

他進了西苑的書房後便大爺似的坐在書桌前, 眉宇間的肆意像是天邊的新月, 有像某種甜蜜的果糖,叫人想舔·舐一口才好。

沈棠之挑眉,眼神依舊溫和,他并沒有對謝慈說教什麽,只是含笑颔首道:“小侯爺日安。”

連着好幾日了, 無論謝慈是何情态, 這沈先生都會風雨不動的打一句招呼,他沒有對謝慈使什麽手段逼着學習四書五經,甚至從早到晚都與謝慈泾渭分明, 甚少言語。壓根就沒旁人說的那般, 有通天本領能讓纨绔子弟聽從學習, 尊一句夫子。

謝慈心裏覺得這人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家夥, 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信的那些外面的鬼話。

但他面上還要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模樣, 頭一次回應了對方:“嗯。”

謝小侯爺心想自己這麽多天第一次回了這人的話,沈棠之應該會覺得受寵若驚,然後舔·狗一樣的湊上來讨好他一樣。

但事實上是房內依舊一片寂靜,月朗風清的沈先生脊背挺直,眼睫垂下,他手中執筆,正專注的描摹着桌案上的畫作,理都沒理他一下。

謝慈心裏憋屈,他根本就不是能忍的住脾性的人,頓時便起身走到這人面前,手掌按在這人的畫紙上,白玉似的臉上泛起紅暈,黑白分明的眼微微睜圓:“沈棠之,你這是什麽态度?”

沈棠之手指微頓,慢條斯理的擡頭,眼中恍若帶着幾分笑意,他慢聲道:“小侯爺,手。”

謝慈一頓,擡手,果然手上染了黑黢黢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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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一懵,他平時愛幹淨,這會兒心裏便更氣了,還沒等他發作,沈棠之卻輕輕嘆了一口氣,從袖口拿出一道白色的手帕,招呼守在門外的侍從端來一盆水,捏着謝慈的修長漂亮的手腕,一點一點的将那片污濁擦拭幹淨。

最後松手的時候還輕輕摩挲了一下青年的腕骨,像是微不可見的回味似的。

沈棠之都這樣了,謝慈哪裏還能發的出來火,他看了眼這人畫的棠花圖被自己一個手印子破壞了一半,心裏居然有種莫名的氣短。

雖然但是,這次好像是他沒理了。

但他是誰,他是謝小侯爺,沒理也得有理,他強撐着道:“沒想到你看起來木頭木腦的,花畫的還不錯。”

沈棠之唇角輕輕彎起一些,他道:“小侯爺謬贊,在下花草山水功夫尚淺,人物畫像倒還算尚可。”

謝慈順着他的話道:“那你給我畫一幅看看?”

說完後謝慈心道,自己先和這家夥打打交道讓對方以為攀上自己了,到時候哄騙起來也更方便一些。別看這家夥現在這麽正經,男人骨子裏都一個樣,回頭真進了溫柔鄉,指不定比他玩的還瘋。

沈棠之果然應了下來。

他讓謝慈端坐在書房的軟塌上,自己來到桌案前拿起筆,重新攤開白紙,時不時看一眼榻上的謝小侯爺,專注描摹了起來。

謝慈是個坐不住的,沒過一會兒端正坐好的身體就慢慢歪斜了起來,沒骨頭似的,外面的大袖長袍順着弧度挂在肩頭,露出裏面白色的內衫。

外面的太陽正好,謝慈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對沈棠之道:“沈棠之,小爺睡一會,你先畫着。”

說着他便蹬掉腳上的鞋,綢緞的足衣也被蹬的滑下一些,謝慈索性将兩腳上的足衣全部脫下丢在一旁,光·裸的腳踝全然露了出來。

他的腳很好看,大小正合适成年男人一手握住,骨架的弧度漂亮,細白的皮肉附在上面,腳趾渾圓,仿若玉石雕刻而成的一般。

沈棠之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灼燒到眼角了似的挪開眼,他手中一顫,一滴暈紅的墨染了畫中美人頸側的蝴蝶骨。

遠遠看去暧昧無比,簡直像是一道旖·旎的吻·痕一般。

畫中的美人眉目慵懶,手腕無力的扶在床柱旁,绫羅綢緞垂下,似是某種枷鎖将美人拷·在床頭。

簡直下流至極。

沈棠之閉了閉眼,眼尾卻不由自主落在那榻上纨绔的腳腕上,纨绔輕輕翻身,白皙的小腿上滑下一根細薄的紅繩,紅繩上還穿着一個小巧的長命鎖,可憐可愛。

長命鎖一般是家中長輩寵愛小輩才會給小輩戴上的,這也足以說明謝小侯爺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确實,謝慈在什麽地方不是衆人的焦點?他放肆妄為,醉生夢死,偏偏美的像一場夢。每一個人都渴望擁有他,每個人都希望這人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些。

謝慈睡得不安穩,模模糊糊睜開眼,一眼便看到沈棠之淺茶色的眼近乎虔誠似的看着他,但對方反應的很快,沒等謝慈反應過來便挪開了眼。

一張書生玉面紅了半張,簡直像那些紅樓女郎害羞似的情态。

謝慈這下可來勁了,他同沈棠之待在一起這幾天,對這人不動如山、面色不改的本事可謂是領會至極,沈棠之這副模樣倒當真是頭一回。

謝慈翻身下榻,赤着腳便湊近這正經的沈先生,說話的語調有些得意:“沈棠之,你剛剛盯着小爺臉紅什麽?該不是被小爺俊俏的外貌迷住了?”

不正經。沈棠之想,可指尖卻克制不住的顫了顫,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謝慈趴在他面前,雙手撐着那張豔麗難挑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盯着沈棠之低垂的眼,笑嘻嘻道:“沈棠之,沈先生,你剛剛是不是害羞了?其實也沒什麽,小爺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男女通吃,你喜歡小爺這張臉也正常。”

“來,給小爺瞧瞧你把小爺畫成什麽樣了,定然是豐神俊朗、天下無雙、無人可及······”

謝慈直起身,一手抽過沈棠之面前的美人圖。

畫中的人确實好看,卻同什麽豐神俊朗、天下無雙毫無關系,或者換個形容詞更為恰當。

嬌弱無力、美貌多情、明珠生暈,螓首膏發,自然娥眉,見者靡不啧啧。【注1】

謝慈眉頭皺着,好半天憋出一句話:“你怎麽把小爺畫的這樣娘氣。”

沈棠之的眼落在謝慈白皙的腳踝側,長生鎖在細雪似的膚上輕輕搖晃,他的氣息都有些不穩:“是在下筆誤·······小侯爺不若先穿上鞋,莫要着涼。”

謝慈懶懶的坐在一側的座位上,聞言對沈棠之道:“那你給小爺穿。”

肆意使喚,妄為無度,偏生叫人沒法拒絕。

沈棠之簡直······求而不得。

他依言拿起軟綢鞋,掀起衣擺,蹲下身來,修長的指捧起謝小侯爺漂亮的腳踝,輕輕穿上鞋襪。

沈棠之的頭湊的很近,淺色的瞳孔中有壓制的渴望,過分飽滿,簡直像下一刻便要彌漫出來了一般。

謝慈沒有注意沈棠之的表情,繼續對那副畫點評道:“沈棠之,你這畫功确實不錯,若畫的是女郎,簡直活色生香,連小爺都得心動。”

纨绔說着說着,似是想到什麽什麽,湊近半蹲在地上的沈棠之,暧昧的笑道:“你這樣厲害,畫過避火圖沒有?”

沈棠之猛地站起身,耳根的紅暈肆意暈開,他的嗓音莫名的有些啞,手不自然的擺放在腰下幾分:“沒有。”

果然是個生澀的書生。沒用,估計連那事兒是怎麽樣的都不知道。

謝慈轉眸,不懷好意的笑道:“一看你就沒見過好東西,明兒小爺就帶來給你見識見識。”

沈棠之張了張唇,好半晌居然一言不發。

約莫是默認了。

謝慈于是笑的更歡了,纨绔的唇彎透着漂亮的粉,簡直比精怪書中的美人蛇還要豔上幾分。

今日的西苑安靜的不像話,往日那些砸吵聲消失不見,以至于守在外頭的侍從還有些不太習慣。

第二日謝慈一早興沖沖的便來了西苑,甚至都不用侍從催促。

簡直像變了一個性子。

不少仆從私下便道這沈先生當真是有些本事,要知道謝小侯爺脾性可不算好,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個月肯定沒一日能消停下來。

謝慈進了西苑書房,随意的将肩側散亂的長發理到一側,一邊眉開眼笑的招呼着沈棠之來。

他從寬大的廣袖中抽出四五本薄薄的小本子,全數退給沈棠之。

沈棠之的眼落在纨绔粉色的頸脖側,喉頭微動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打開了那些小本子。

內容自然是不堪入目。

謝慈站在他身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側,一副我倆關系好的模樣我才跟你分享小秘密的模樣。

謝小侯爺笑眯眯的說:“沈先生,侯爺念叨讓你教小爺君子之道,之乎者也麽?小爺學自是能學,不過你得應下一件事。”

沈棠之身體微僵,手背上泛起淺淺的青筋,他低聲道:“小侯爺是指什麽?”

謝慈道:“你畫一幅避火圖給小爺,小爺便跟着你學一日的君子之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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