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臣服(3) 他永遠不在她選擇之內

時莺想, 他總是知道怎麽叫她心軟。

若是以前,賀臣澤會伸手親昵地捏捏她臉頰上的軟肉,可現在他連看她一眼都是奢望。他的目光帶着幾分貪戀地落在時莺臉上, 生怕以後就見不到了。

以前他是放風筝的人, 以為線的一端緊緊地扯在自己手裏就可以掌控一切, 可後來線斷了, 風筝再難見到蹤跡。

“謝謝誇獎。”

時莺的語氣禮貌卻又生疏,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劃分得清清楚楚。

和賀臣澤一同來的是另一位圈內自帶喜感的相聲演員。飛行嘉賓到齊後, 應餘和其他幾個人打算去買點好吃的款待客人, 菜市場的老板是熟人,不用還價就用最優惠的價格拿了菜。

晚上屋子前架起了火, 衆人聚在一起吃自制的燒烤。剛烤熟, 誘人的香味就已經飄散出來了。

雖然夜晚有陣陣涼風拂過, 但因為燒烤大家的臉上都沾着汗水, 賀臣澤拿了個小風扇出來,很貼心地舉起來對着時莺吹,想讓她舒服一點。

時莺愣了一下,她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 風扇是綠色的, 她以前經常帶到劇組裏用的那個。礙于鏡頭,她臉上帶着笑意, “我不熱, 你自己用。”

賀臣澤斂着眸子,眼神裏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也不熱。”

岑欲幸災樂禍地看過來,他最喜歡看賀臣澤吃癟的模樣,長手一伸奪過賀臣澤手上的風扇, “既然你們都不熱,就給我用吧。”

賀臣澤:“……”

在場的人都聞到了一股修羅場的氣息,總覺得這三個人的關系不簡單,該不會兩個男人一起上綜藝追妻?

這節目組不得安排點事讓他們打起來?

賀臣澤眸底冷了冷,但沒說什麽。他擡手将五花肉放在烤熱的石頭上,等熟了之後夾到時莺的碗裏,動作十分體貼。

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這樣,好像吃飯的樂趣不在于吃,而是欣賞她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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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莺拿起筷子夾了回去,“我不餓。”

岑欲直接坐到了賀臣澤的右邊,不要臉地說,“我餓,給我烤點。”

賀臣澤皺着眉頭看他,根本沒有剛剛對時莺的耐心,冷聲問,“你沒有手?”

“我不是看你熱心嗎?”

其他人紛紛用吃瓜的眼神看着兩人,忍不住憋着笑。一個雙标得可以,另一個還妄圖情敵給自己烤肉。

這時候戈薰也湊起了熱鬧,“熱心?那麻煩賀導了。”

賀臣澤被迫變成了烤肉工具人,負責給除了時莺以外的所有人烤肉,活脫脫一個盡職盡責的服務員。在場有幾個演員和賀臣澤還合作過,從來沒見過賀臣澤這副任勞任怨的模樣,心裏莫名還有點爽。

不過有一說一,雖然賀臣澤在為大家服務,但是他低着眸子認真的模樣像是在研究什麽劇本,光是那雙纖長白皙的手都讓人移不開眼。

黃璇嬌滴滴地看向賀臣澤,撒嬌道,“我想吃這個雞翅,可以嗎?”

時莺記得以前在劇組,也有個女演員以為賀臣澤吃撒嬌那套,喝水的時候故意說自己擰不開瓶蓋,賀臣澤當時眯着眼嘲諷,“擰不開就別喝。”

他在圈內呆了這麽多年,什麽人都見過。也因此他只是淡淡看了對方一眼,就知道她話語裏的意思,“和我有關系?”

黃璇頓時難堪得很,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希望自己在鏡頭裏博取觀衆的同情。

賀臣澤烤好了雞翅,黃璇以為他至少會給自己留兩個,沒想到他全都放進了時莺面前,“現在餓了嗎?多吃點。”

時莺不好拒絕兩次,勉強接受了,但是并沒有動面前的東西。

其他嘉賓并沒有注意到角落裏保持距離的兩人,他們聊着天,聊着聊着就敞開了心扉,只不過有的人是真的,有些人是編的。

黃璇有些哽咽,眼角能看見淚光,“有時候特別羨慕別人家庭美滿,我爸從小就打我、打我媽……”

她說的是故事,但偏偏這個故事和時莺的遭遇幾乎重合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時莺臉色變了變。記憶鋪天蓋地地也湧來,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賀臣澤放在桌子下的手突然不動聲色地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像是在安慰她。

時莺心一顫,鏡頭拍不到桌子底下,所以他的動作不會有人發現。她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賀臣澤臉上沒什麽表情,好像什麽都沒做一樣。可只有時莺知道他有多用力,讓她掙脫不得。

她好像很久沒牽過他的手,幹燥的掌心傳來陣陣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安全感。

時莺不敢眷戀,她知道他的溫柔和毒藥沒有任何區別。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在衆人向這悲慘故事投去同情的目光時,只有她無動于衷,表情甚至有些嘲諷。

直到岑欲的目光無意間掠過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他勾了勾唇角,看向時莺,“你幫我倒杯水可以嗎?”

時莺知道他在幫自己解圍,于是點頭說,“好。”

這個時候如果賀臣澤還不松手,勢必會讓別人覺察出其中的不對勁。所以賀臣澤松開了,他收回的手攥了攥,似乎還在懷念上面殘留的溫度。

錄制結束後,時莺在房間裏洗漱,戈薰湊上來,“說實話,岑欲和賀臣澤你更喜歡哪個?”

她一臉八卦,完全沒覺得自己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有什麽問題,畢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的心思。

“我更喜歡我自己。”時莺洗完臉出來敷上面膜,“你怎麽也關心這些,我根本沒有戀愛的心思。”

“為什麽沒有?因為賀臣澤?”

她頓了頓,也許是。時莺以前沒想過戀愛這回事,她很害怕自己走母親的路。她以為賀臣澤會是例外,可他也不是。她愛了他那麽多年,好像再也沒有力氣去愛別人了。

更何況,時莺離開賀臣澤之後才知道,人生除了愛情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

隔日,院子裏的人出發去鎮裏幫農民伯伯賣蔬菜,總共八個人分成兩隊,輸的那隊要負責晚餐。

分隊其實抽簽就可以,但節目組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們選擇讓時莺和應餘當兩隊隊長,然後通過猜拳的方式獲得優先選擇權,搶剩下的隊友。

一看就有社交牛逼症的嘉賓自然十分搶手,挑得差不多之後,最後“好巧不巧”地剩下岑欲和賀臣澤,時莺要從兩人之間選出自己的最後一位隊友。

賀臣澤擰着眉,他看了時莺一眼,對方像他預料的那樣毫不留情地選了岑欲,幾乎沒有一秒鐘的猶豫。

從前,他從不是她的第二選擇,而現在,他永遠不在她選擇之內。

應餘看到賀臣澤不太好看的臉色,開玩笑說,“跟我分到一隊不開心嗎?我帶你贏。”

時莺那邊選了戈薰和岑欲,選擇完之後時莺就後悔了,因為岑欲簡直是內鬼一樣的存在。他哪裏是來幹活的,根本就是來當大爺的。

她指望岑欲幹活是不可能的,這少爺不使喚其他人服侍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結束之後岑欲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邊輸了,還很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選我,畢竟我比賀臣澤有魅力多了。”

時莺:“……”

她瞥了岑欲一眼,提醒,“我已經後悔了。”

一想到晚上負責做飯的時候,他們組還要少一個人,時莺就覺得非常地頭疼。

“後悔?難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賀臣澤?”他這話聽起來非常随意,但仔細一品好像話裏有話。

時莺敷衍,“我認命。”

晚上的時候,岑欲果然又變成了少爺。其他人并沒有說他,一來是他們得罪不起岑欲,二來讓岑欲去幹活很有可能幫倒忙,到時候他們還要收拾殘局。這樣一想,還不如當岑欲不存在。

剩下幾個不用準備晚餐的嘉賓都選擇了去河邊散步,高大挺拔的楊柳樹搖晃着枝條,吹着涼風讓人覺得很舒服。

幾人閑聊着,走到河盡頭有棵粗壯的梧桐樹,黃璇走過去,“這裏要是有個秋千就好了,你們覺得呢。”

她只是随意一說,賀臣澤卻認真看了兩眼。

不一會兒,賀臣澤就不知道從哪裏借了木板、鋸子和繩子過來,俨然一副要做秋千的模樣。

他袖子卷起一截,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鋸木頭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凸顯出來,渾身充滿着力量美。

黃璇自作多情地以為是為她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之前她還只是因為賀臣澤的地位想接近他,可是現在看到他這副散發着男性荷爾蒙氣息的模樣,着實有些被她迷住了。

天快黑的時候,賀臣澤已經将簡易版的秋千做好了。黃璇有些害羞地問,“這個是為我做的嗎?”

說着她就想過去坐,誰知道賀臣澤直接拿起秋千,仗着自己身高的優勢把秋千挂在高處,讓她碰都碰不着。

“給時莺做的,幫我保守秘密。”

黃璇:“……”

一時之間,圍觀的嘉賓不知道是賀臣澤追妻有趣,還是黃璇自作多情被無情打臉更有趣。

回去之後,大家都沒提秋千的事,知道賀臣澤是想給時莺一個驚喜。其實事情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賀臣澤不說只是怕時莺知道是他做的不接受他的好意罷了。

他知道時莺早上會出來透氣,一定會經過那條河。

賀臣澤晨跑的時候,特意提前放下了秋千,然後在隐秘的角落裏等時莺過來。

等了一會兒,時莺果然走到了那棵樹前,她發現樹底下突然多了個秋千。以她的人設,當着大家面的時候肯定不會表現出對秋千的興趣。但現在她以為周圍沒人,看到秋千明顯有些驚喜。

時莺伸手拽了拽繩子,在看秋千是否結實。确定秋千沒問題之後,她才坐了上去。

她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坐在秋千上仙氣飄飄。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表露出單純天真的一面,她撩了撩唇角,明顯有些開心。

賀臣澤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來,垂着眼時裏面沁滿了溫柔。

時莺很懷念跟小時候一樣的秋千,所以忍不住多玩了一會兒。等她回去的時候,黃璇看到她突然來了一句,“你剛看到河邊的秋千了嗎?”

“怎麽了?”

“好玩嗎?”黃璇笑眯眯的,“我昨天說想坐秋千,賀臣澤聽了就立馬給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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