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悶油瓶走到床前,奇長二指在上面探了探,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只見玉床邊上裂開一個口子,他伸手進去拉開,小心翼翼的端出一只墨玉碗,碗裏一朵淡雅青蓮搖曳生姿。

這不是碧落蓮?!記得拿出來以後小哥就收起來了,吳邪還問過一次他沒回答就罷了。

見原本滿滿一碗的血液只剩下碗底淺淺的一灘了。悶油瓶随手找了一把水果刀在手上割開一個口子,血順着手背流下從碗口蜿蜒至碗底。

“小哥!”吳邪終于知道他手那些舊傷未好新傷又來是怎麽回事了。這花要他的血來養活啊。出鬥都快一個多月了,小哥到底用了多少血?

“放心吧,這麽一碗至少可以管半月。”黑瞎子拍拍吳邪的肩膀道。

“吳邪,你考慮好了嗎?”悶油瓶端着墨玉碗站在他面前。吳邪很少看見他流露出表情,但是此刻小哥的臉上眼裏分明的刻着,嚴肅兩個字。

悶油瓶也沒有把握,有些事,不到做的時候,自己是不會體會到其中滋味。長生是人人都渴望追求的,但是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輪回。所以失去記憶這種病大概是他的一種輪回方式吧。不然,怎麽能忍受看着歲月老去,自己仍舊孤寂于人群中彷徨不安…但是遇見吳邪以後,他發現自己強烈的想要去記得關于他所有的事,即使有一小會忘記,閉上眼他也能再次回想起來…然後,漸漸的不再失憶。說到底他是自私的,他害怕在重新擁有記憶之後,關于他所有記憶的那個人卻不在了。

吳邪接過碗,看着裏面妖冶猩紅的液體一陣恍惚。他好像看見了父母離去,二叔死了…王盟老了,而他還活着,以最年輕的姿态…要背負着所有人都離開的傷痛,永遠的活下去。

“小哥。”自從對他表白過心意以後…他也曾幻想過和他永遠在一起,如今終于可以實現了,但是為什麽,心裏好難受。

“沒事。”悶油瓶一臉平靜的接過他手中的碗。

“別。”吳邪拉住他,盯着悶油瓶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悶油瓶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他一頭短發轉身對黑眼鏡道:“我要三天時間,之後換小九爺,最後是胖子。”

“胖爺我就算了吧,我又不像你們有個牽有個挂的…活那麽久多累啊。”雖然小哥惦記着自己胖子心裏挺感動的,但是想想活那麽久怪累得慌便搖手拒絕了。

吳邪想開口勸阻,但是胖子和黑眼鏡已經動手将床擡到大卧室裏,小哥把他拉進來,門就關上了。

“小哥…”吳邪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嗯。”典型的悶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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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吳邪不知道如何解釋,倒鬥鐵三角…難道就這麽要沒了?他知道有些事不可以強求,但是他也不想忍受失去胖子的痛苦。

“我知道。”悶油瓶摸了摸他的頭轉身把墨玉碗放在床頭,食指輕輕一扣,碗底啪的一聲裂開了。血絲順着裂縫滲進床裏,一縷一縷的滲進去,糅雜在墨玉床裏。

知道?小哥知道什麽?吳邪還呆愣愣的時候,悶油瓶将他攔腰抱上了床。拉過一旁大床上薄薄的絲被給他蓋上,悶油瓶道:“不要想其他的,睡吧,我叫你起來就起來。胖子的事我來解決,聽話。”

“哦。”吳邪乖乖的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雖然小哥後面那兩個字聽着有些別扭,但是吳邪的嘴角還是揚起了小弧度。

玉床是一個載體,由碧落蓮作為導體将張起靈身上的寶血引入吳邪的體內。他們現在所進行的儀式其實相當于換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血型不同的人不可以相互輸血,墨玉床的作用就是将張起靈身上的血轉換為吳邪的身體可以承受的範圍然後過度給他。一旦血液進入吳邪的身體将會迅速被再生制造逐漸代替吳邪原來的血液。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吳邪一覺睡醒後卻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是和小哥一樣的人了,這麽簡單?對于他的不可置信胖子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鄙視,他告訴他,吳邪現在的幸福生活完全是來自于黨的辛勤勞動,他和小哥兩個累死累活才從長白山把這巨大的床個弄下來,其中還遇到了很多的困難。當然悶騷的小哥也永遠不會告訴胖子,把墨玉床藏在那麽危險的地方的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解語花換的是黑瞎子的血,而胖子,不知道小哥給他說了什麽最後也接受了換血。

三年後,吳邪悶油瓶,解語花黑瞎子在荷蘭的教堂舉行婚禮,胖子是見證人。吳邪的父母來參加了婚禮。

大片的郁金香花海裏,吳邪靠坐在張起靈身邊,他側過頭,風揚起那個沉默男人額前微長的劉海,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跳落一層扇形的陰影。兩人還穿着結婚的禮服,小哥換下了一貫的藍色連帽衫,穿上西裝的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族氣息。他将手伸過去十指緊扣,明媚的貓眼裏滿是幸福的碎光。

張起靈松了松白色襯衣的領口,解掉兩顆扣子覺得沒那麽緊了。他舒一口氣側身将吳邪摟進了懷裏。

“吳邪。”兩人在一起他很少主動開口說話,所以吳邪擡頭專注的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下文。

“要個孩子吧。”他看見了吳邪父母望着那兩對可愛的花童時眼裏藏不住的喜愛。

“嘎?!”小哥開玩笑麽?兩大男人怎麽生孩子。

“我有辦法。”悶油瓶低下頭吻了吻他柔軟的唇瓣。

“我懷麽…”吳邪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小哥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長生這種違背自然科學的都能實現,這個…應該也可以吧。只是,一個大男人,頂着個大肚子…吳邪腦補着身上不禁開始毛雞皮疙瘩。

悶油瓶不說話,古井一樣的眸子盯着他。半晌,吳邪認命的妥協了。

“好吧。”誰叫他也正好瞧見了自己老媽老爸望着那小花童都移不開眼的模樣了。

“小哥小哥。”吳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搖着他的手笑眯眯的叫道:“小哥,那以後我們就是,有你,有我,有個小孩子了?”

“嗯,是家。”悶油瓶将下巴靠在他的頭頂上,迎着荷蘭燦爛的陽光惬意的眯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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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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