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門口檐下，似乎正對着雨幕發呆。
她收雨傘的聲音打斷了他，他回過神看她。
手裏的煙蒂被他按熄一旁煙槽裏，蹙着的眉頭展開，表情轉為淡淡的笑意。
他什麽時候也開始抽煙了？
她捋了下碎發，溫婉開口：“怎麽不進去？”
栩揚擡了擡睫，聲音有點啞：“怕你找不到，等你會兒。”
她不禁失笑：“不會，玄武我還挺熟的。”
她離近了些他，從前淡淡的中草藥香味被煙草味代替。
他“嗯”了聲，随後領着他進去到她訂的位置。
一頓飯吃得相當自然，基本上栩揚跟她講些事，她靜靜聽着，偶爾附和兩句。
他與她聊以前的同學畢業後考去了什麽地方。
她從栩揚口中得知，高中畢業後，他考上了本地一所還不錯的大學。
他還跟她講了很多這幾年在大學裏的經歷。
他唯獨沒提以前的事。
沒解釋他為什麽後來不聯系她了。
她也很有默契的沒問。
很多答案，一旦過了那個時間，即使後來知道了，也變得沒任何意義。
出了餐廳，冷空氣混着泥土味進入她的鼻腔，令她清醒許多。
她撐開傘，準備與栩揚告別，然後打車回去。
他先開了口：“我開車來的，送你吧。”
她下意識拒絕：“不用麻煩你了，我打車很快的。”
“下雨天不方便，我送你。”
她看了眼雨天堵塞的路面，沒再拒絕。
上了車之後，她跟他報了自己租的公寓地址。
她客套道：“混的不錯嘛，都買車了。”
他先啓動了雨刮器，然後把暖空調和她的加熱坐墊打開，随口道：“家裏買的。”
“對了。”她随便換了個話題，開玩笑說：“還沒問你，大學沒談個女朋友嗎？”
栩揚不怎麽愛發朋友圈，她也沒在朋友圈裏見過他秀恩愛。
聞言，他睫毛顫了顫，只是冒了個“沒”字就不再多言。
她也不會聊天，幹脆閉嘴欣賞車窗外的雨景。
車裏氣氛有些沉悶，他适時打開了電臺，音響裏傳來複古的旋律。
一盞黃黃舊舊的燈
時間在旁悶不吭聲
寂寞下手毫無分寸
不懂得輕重之分
……
沒多久車就到了她的公寓小區，她解開安全帶，轉頭禮貌道：“麻煩你送我回來了。”
“沒事。”
她打開車門與他告別：“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她正準備關上車門，聽見栩揚喊了聲她。
“梧桐……”
雨幕裏，她回頭睨他，昏黃車燈下他眼神裏透着疲憊。
“嗯？”
他貌似想跟她說點什麽，又垂眸笑着搖頭：“沒什麽，再見。”
梧桐唇角扯了下，忍不住吐槽：“你還是老樣子，話總說一半。”
她說完後關上了車門，撐開傘朝小區走去。
……
後來
到了大四，梧桐周邊很多同學都已經步入社會，進入公司實習了。
她也憑借優異的成績順利本校保研，繼續留在大學深造，也幸運結識了許學長。
許學長是她導師的學生之一，他們的相識是偶然被分配了同一個課題研究。
之後，她便時常與他探讨疑難問題，他總溫和耐心的為她解答，使她豁然開朗。
……
二月，她正好回雲城過年，順便看望家裏的老人。
某天，她微信收到個好友申請，備注是“梧桐我是何夢潔。”
她隐約記得她高中轉學前的班長好像叫何夢潔，于是她同意了申請。
當天，何夢潔就給她發了私信。
何夢潔：【好久不見啦，梧桐 ，你還記得我嗎？】
她很快回複了何夢潔，倆人客套了一陣之後。
她問：【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何夢潔：【你回雲城了嗎？】
梧桐：【嗯，回來過年。】
何夢潔：【過兩天我們班有個同學聚會，你有時間參加嗎？】
她素來不愛社交，怕到時候會尴尬，推辭說：【我高二就轉學了，去了不太好吧。 】
何夢潔很熱情：【哎呀，你不來才是不太好，大家都很想你的。】
于是，她也不好再三推辭，只能答應了。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是怎麽有我微信的呀？】
何夢潔：【嘿嘿，向你老同桌要的。】
梧桐：……
她馬上就想到了某個名字，畢竟轉學之前她只有一個同桌……
……
兩天後，她如期赴約了同學會。
路上堵了會車，她是卡着點抵達的包間，進去的時候已經坐滿了生面孔。
包間瞬間安靜了下，一個鵝蛋臉的女人最先反應過來招呼着她。
“梧桐，你來啦，快來這邊坐。”
被挑明了身份，包間其他人個個恍然，開始招呼她。
“大美女來咯。”
“郭茹，人家梧桐當年不轉學，哪有你當班花的份？”
“梧桐，你皮膚是怎麽保養這麽好的？能不能教教我？”
她揚着笑臉一一回應着，生怕冷落任何人。
“栩揚，快瞧，你老同桌來了。”
不知是誰亂喊，引起了她的主意，她順着聲望去。
栩揚穿了件純黑襯衫，懶散靠在座位上，與去年和她吃飯時相比變化不大。
他遇上她的目光，對她輕點點頭。
她還予微笑。
注意到他旁邊僅剩的空位，她愣了下才過去坐下。
飯桌上，衆人很快開始推杯換盞，你一句我一句聊起當年高中時期的糗事和名人事跡。
當年比較跳脫的男生現在依舊活躍，帶領着全場的氣氛。
她基本是插不上什麽話，偶爾cue到她，她就應一下，其餘時間基本都在低頭吃菜。
她伸出筷子，想夾一塊面前的烤鴨。
桌盤突然滾動，或許是某人沒注意到她的動作，烤鴨漸行漸遠。
她收回筷子，心想着算了。
忽然，一只修長的手搭在桌盤上，将它牢牢穩住。
旁邊傳來淡聲：“夾吧。”
他先慢悠悠伸筷子夾了塊烤鴨，她見狀緊随其後。
一切都是眨眼間的事，飯桌上觥籌交錯，根本沒人注意到。
她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擡了擡睫，沒吭聲。
酒過三巡，喝飄了的抽煙人士紛紛點上煙，室內瞬間飄起了二手煙。
她聞了一會就有點頭暈惡心，拿起桌上的溫水抿了口。
無意中瞥見一旁栩揚，他手裏夾着別人剛剛遞給他的煙，卻遲遲沒點上。
梧桐指了他手裏的煙，好奇問：“你怎麽不抽？”
他抖了下手裏的煙，不經意解釋道：“抽不慣這煙。”
聽到他的回答，她不禁偷笑了下，腹诽他還挺挑剔。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飯局也到了收尾階段，有人嚷嚷着要轉場ktv。
她本想找個理由直接回去的，奈何架不住幾個同學軟磨硬泡，還是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ktv後，她也只是坐在角落聽別人唱歌。
偶爾會有人把話筒遞給她，她也只是向他們揮揮手，表示自己不會唱歌。
她其實唱歌還湊活，不過讓她在這麽多人面前唱，屬實有些為難她了。
視線随意飄移，無意識停在斜對面的栩揚身上，她稍微有些詫異。
她印象裏的栩揚，是個比較開朗随和的人，這點與她天差地別。
但他今天從頭到尾也沒唱歌，只是孤零零靠在沙發裏看手機，偶爾才跟旁邊的人搭上兩句。
……
時間久了她實在受不了包間裏的二手煙味，借口上廁所出去透氣。
從廁所出來後，她打開手機，許學長給她發了消息，告訴她馬上來接她。
她回複了“好”，剛準備打開流理臺的水龍頭，才注意到旁邊的栩揚。
他微阖着眼，随意倚靠在瓷磚牆面上，神情倦怠，手裏夾着跟抽了一半的煙。
她覺得栩揚煙瘾應該不大，這是她今晚看見他抽的唯一一根煙。
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将手裏的掐滅煙丢掉，朝她走近了些，帶着濃重的煙草味。
他朗聲開口，語氣還算溫和：“怎麽不見你唱歌？”
她提起笑擺手：“我不會呀。”
他掀了下眼皮，沒接她話。
她立馬打圓場：“我也怎麽也沒見你唱。”
他眼皮聾拉着，看着沒精神：“有點困了。”
她沉默了下，不懂說些什麽。
他咳嗽兩聲，繼續開口：“送你回去？”
聞言，她禮貌地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我男朋友馬上來接我了。”
她這才想起來許學長剛剛給她發的微信。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消息，沒注意到栩揚瞬間黯淡了幾分的眸色。
“好。”他嗓子有些啞，“快去吧，我幫你跟他們說一聲就行。”
“那謝謝你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微駝，顯得有些落寞。
她抿了抿唇，好像也沒理由詢問原因。
……
過完年之後，寒假結束，她也回了學校裏繼續進行課題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