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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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樣的青年, 聞時野不說話了。

容舒望很冷,這種冷似乎只對他體現。他們新婚過後,容舒望嚴格按照他們婚前協議扮演他的另一半, 他挑不出過錯,但心裏也不快活。

他漸漸被容舒望吸引,容舒望心裏卻好似沒有留下任何位置給他。

到了後來,容舒望開始對他疏離,微不可查的疏遠演變成排斥, 他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容舒望變得更加獨立,全身心都投注到他的工作室。

他知道容舒望開創工作室的艱難, 也提出給容舒望資金上的幫助,但容舒望一口拒絕。

“這是你的,我不要。”

你的我的分這麽清。

被容舒望的刺戳了滿身,聞時野才覺不對。

容舒望太獨立了。

似乎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現在容舒望又變成這樣。

青年的演技好, 能夠瞞住攝像頭讓所有人覺得他們都是恩愛的夫夫。可眼睛是看着他的,眼眸裏卻并沒有他。

聞時野眸色暗了暗。

容舒望看他過來,又往旁邊挪了挪, 給他留了更大的位置。這間屋子的床不小了, 兩米的床睡兩個男人綽綽有餘。

聞時野斂容, 有攝像頭在,他聲音壓得低:“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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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望又擡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笑得不好看:“沒有。”

聞時野不信。

見他不願意說, 聞時野環顧四周, 起身把所有的攝像頭都遮了起來。

直播間的粉絲們原本還在偷聽,現在突然黑了屏。

【聞老板你玩不起!】

【不過我沒感覺到容老板生氣了, 這不挺好的?】

【我也沒感覺……】

【要不人家怎麽會是真夫夫呢~】

粉絲在黑漆漆的直播間裏讨論。

聞時野已經上了床。

節目組果然很懂,只給他們準備了一床被子,不是很大。聞時野睡進去,身邊的容舒望往旁邊縮了縮,動作幅度不打,但聞時野還是注意到了。

聞時野就當沒看見。

他抽出床頭櫃旁邊的光腦,拉出了容舒望的信息欄。

聞時野:心情不好?

容舒望正在無意識刷動的手指一停,因為手機上聞時野的消息彈了進來。

容舒望斂了斂心神。

容舒望:沒有。

聞時野:因為我?

容舒望:說了沒有。

聞時野:……

聞時野:你每次生氣時發的消息,都語句簡短,标點完整。

容舒望被戳破,有些難堪。

其實他看到網上陶淩的消息後,就一直在置氣,陶淩退出了隔壁的戀愛綜藝,改簽了聞時野的娛樂公司,甚至還想加入這期的小破村。

目的性太明顯,這是沖着聞時野來的,還是沖着他示威?

可無論哪個,都讓容舒望心裏不舒服。

但他又能怎樣?

陶淩是聞時野心尖上的人,是聞時野除了公司事業外,最在意的那部分。

他生氣,甚至心生一種被打敗了的挫折感,但他有自己的驕傲,不想在情感上承認自己輸了。

容舒望:沒有生氣,只是今天騎多了車,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說完他就熄滅了手機,“噠”的一聲,不輕不重地擱置在床頭。

明顯拒絕和男人繼續交流。

聞家老宅,明明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這棟大別墅依舊燈火通明。

許久不曾回來的男主人,今日終于從國外回來。

但女主人似乎一點都不驚喜,只淡淡地上去迎了一下就回了書房,最後還是男主人找到她的書房,推門而入。

安清正在吸煙,雲霧缭繞中,她擡眼看了眼進來的聞适之。

“進來要先敲門。”

“我是你丈夫也要敲?你們讀書人就是臭墨脾氣多。”聞适之毫不在意。

安清冷眼看了他,只是她平素就是這樣的清冷美人,聞适之分辨不出她的心情,尋了個沙發位置坐下,他翹着腿看着正在抽煙的安清。

“omega少抽煙。”

安清又點了兩根煙,不抽,只是拿在手上看着。

聞适之一進來,煙都緩解不了她的煩躁:“說吧,突然回國有什麽事?阿淩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經幫你辦好了?”

“但他想上個綜藝,被拒絕了,你們去談談。”

安清挑眉:“什麽綜藝?”

聞适之:“村與村情。”

安清一下子把煙摁滅了:“那個綜藝舒望在,阿淩不适合去。”

“那個容舒望算什麽東西,不能生下一兒半女,要我說早就該離婚,讓他們倆分開才幹淨利落,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來,你把公司股份轉給我就行。”

聞适之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是傳統的alpha,幾年前國內鬧omega平權運動時,他正在國外和不知名的omega浪蕩,沒經過平權思想的洗禮,聞适之直到現在還認為omega妻子就是自己的絕對占有物。

妻子是,妻子手上的股份自然也是。

而安清被這個狗男人氣笑了,但奈何現在她手上還沒有男人出軌的證據,她還是要忍。

安清開始和聞适之斡旋:“那個節目參加不了,阿淩剛剛退出了個綜藝,名聲不好,不如就先送到劇組裏打磨一番,給他鑲個金。”

聞适之想了想同意了:“行,給他大制作,我給他投資。”

聞适之沒在老宅久留,即便到了深夜,他還是讓管家駕車送他出去。

老宅的老管家是看聞适之長大的,自然知道聞适之已經歪了根,看男主人下車,還沒走到門口別墅外,就有一美豔女子開門來接,二人手挽着手,舉止親密。

真可惜了女主人還有少爺小姐。

男主人都已經在外面金屋藏嬌,他們還一概不知。

安清哪裏不知道,自從聞适之電話裏和他說要回國,她就已經開始謀劃,已經派人偷偷跟着調查。

聞适之也不知道他和陶覓水剛入住的別墅已布滿了攝像頭。

被陶覓水迎進屋裏,他才放松了一口氣。

陶覓水明面上不在意,實際緊張着:“安清姐姐怎麽說?”

她就想知道,安清這個女人有沒有生氣,有沒有動怒。

聞适之沒說什麽:“阿淩的事情差不多了,綜藝去不了,但可以送到劇組去。”

陶覓水訝異:“這怎麽行!”

聞适之看了她一眼,陶覓水開始扮愁苦:“阿淩腺體還沒着落,我心裏總是不平靜。”

聞适之抱着人:“沒事,國外治不好,我已經聯系國內最好的專家,只要得到合适的腺體,立馬就能換。”

得到,而不是找到。

陶覓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樓沙發上的二人濃情蜜意,二樓欄前的陶淩撐着欄杆愣神。

男人說他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治療腺體,然後進電影組。但陶淩有些抵觸,他是沒有事業心的omega,而進組又見不到時野哥。

陶覓水過來時,陶淩已經回了屋裏。

他在看直播。

即便直播間裏黑漆漆的,他也放大了音量努力聽。

“這麽晚了,還在看呢。”陶覓水給他端了一杯奶。

陶淩溫順地接了過來:“就是想聽聽時野哥的聲音。”

他已經發現了,直播間的時野哥話很少,只有和容舒望同框時,時野哥才會變得積極主動。

但到了晚上不知怎麽了,時野哥遮了攝像頭後,兩人就沒有交流。

他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翻身的聲音。

一想到這二人是合法夫夫,他腦海裏浮想萬千。

又酸又澀,總想取而代之。

陶覓水摸摸他的頭:“你舅舅準備給你治療腺體。”

陶淩捧着玻璃杯,擡頭看她:“可以治?”

他知道信息素很重要,舅舅和安清就是信息素匹配高,才遲遲不離婚,他媽介意這個,他本來以為自己不介意的,沒想到他也介意。

尤其看到直播間裏時野哥和容舒望相處這麽親密。

誰能想到聞時野會這麽溫柔的一面,這樣的溫柔全給了容舒望一個人。

他羨慕,也嫉妒。

這就是信息素的作用麽,高匹配度讓時野哥都變了。

那他也想要……

想要和時野哥親近。

直播第一天結束,容舒望和聞時野表現出來的依舊是夫夫和諧,但實際上只有聞時野知道,容舒望對他很冷淡,他像被容舒望隔離在牆外,連個給他遞信兒的門縫都不留。

當天拍攝結束才八點,大家各自散去,聞時野收到李致明約他一起喝酒的消息。

他們相識這麽久以後,李志明鮮少喝酒,還特意尋到這裏。

知會了導演,聞時野驅車來到鎮上的包間裏。

李致明滿臉煩躁:“陶淩回國了,你知道麽?”

聞時野抿了口酒:“知道。”

他媽都說了。

李志明飲了一整杯酒:“去國外一趟,他的腺體治不好,現在居然重新回來找我治。”

其實李致明不想治。

當初陶淩腺體出問題以後最先找的他,他說了難治,但是匹配上合适腺體的話,就可以移植,但那時陶淩跑路了,人走了不要緊,還打破了他的醫治百分百成功率的記錄。

他為此氣了這麽久,現在陶淩在外面治不好又回來找他,當他是什麽人。

所以他借口外派過來這邊跳傘散心,剛巧想起聞時野在這邊參加綜藝,就約人出來喝酒。

聞時野無可置否,寬慰了他兩句。

李致明悶悶聽着。

聽到好友說到舒望最近兩天情緒不對,太冷淡了,李致明放下酒杯:“你別擔心,手術做完有情緒波動都是正常的,疏通前會先阻隔,所以信息素會失調一段時間,等個把月腺體應該會慢慢疏通,這種情緒大幅度波動的情況就會慢慢消失。”

聞時野點點頭:“我知道,就是擔心。”

這些他自然都知道,容舒望手術前,這些負面反應他都查了個清楚。

确保無誤,才安排的手術。

現在聽李致明說舒望快好了,他很高興,但離婚的事實壓在他頭上,他又不高興。

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把握不住……

就好像他和舒望之間的隔閡一直不曾消失。

李致明看他情緒這麽低落,依舊覺得問題不大。

他還不知道好友已經和容舒望離婚:“你急什麽,舒望性子一直就這樣,清冷型,心防還強,你得慢慢暖着人家。”

聞時野搖搖頭:“不一樣的。”他們離婚了。

“有什麽不一樣?”李致明酒喝多了,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你打小說話就雲裏霧裏,你聽兄弟一句話,對着舒望做到四個字就行。”

聞時野拭目:“哪四個字?”

李致明:“少說多做。”

李致明已經是第二個讓他少說多做的人了。

聞時野沉默了一會兒,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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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行個屁!

感謝手榴彈:月章 2個;

感謝地雷:可愛子 2個;

感謝營養液:月章 20瓶;一一夢一一、時光若不老我們就不散 5瓶;彙彙果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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