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藥方

兩只貓在一旁吃飯,王大志和墨瑾澤則站在池塘邊上說話聊天。

王大志雙手托抱着那條魚霸,頗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魚自殺,也是第一次處理這種狀況。這魚霸之所以被稱之為魚霸,并不只是因為體型大,還是因為它聰明,每天投喂總是第一個沖過來搶食,但是若你是在池塘邊心情閑散地釣個魚,無論誘餌多麽美味,它都是不會咬勾的;同樣,用漁網捕撈池魚供應餐館,它也都是躲藏在池塘最深最窄的角落裏,絕不會進網。它怕死,且能夠感知危險。

“你說它咋就突然想不開了呢?”王大志有些愁悶,不僅僅是處理起來有難度,而且因為魚霸在池塘裏養了兩三年了,如今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難免有些不吉利的征兆,惹得人心發慌。

墨瑾澤沒有回答,他聽王大志和杜君夫妻提到過這條魚,最大的特點就是惜命,怎麽可能會想不開,除非是有人想要讓它想不開。

聯想到兩個人聽到得哀怨地貓叫,還有魚霸得反常舉動,他不得不懷疑,這事兒是兩只貓幹的,或者說是祈安幹的。不過他沒有證據,畢竟他并沒有親眼看見祈安動爪。

“你們怎麽都在這兒待着?哎,祈胖祈安都在啊。”杜玲珑臨時回來取東西,就瞧見兩人二貓都聚在池塘邊上,王大志手裏還拿着……一條魚?

“你抱着魚做什麽?這是新的祈福姿勢?哈哈哈,快給我放回去,一會兒該缺水了。”

王大志:“……已經死了。”

杜玲珑:“……?”

王大志開啓急速說書模式,十分速度的解釋了一遍,說的過程中,杜玲珑一直皺着眉頭,她聽得特別懵,特別莫名其妙。因為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說魚還會自殺。

“死就死了,我也不怪你,編理由也不知道編個邏輯通的,這魚有多怕死,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

“我親眼看見它自己跳上岸摔死的!”

“難道貓幹的?”杜玲珑略微想了想,得出這個猜想,随後伸手一指王大志,大罵:“魚死都死了,我也不可能拿兩只貓怎麽樣,頂多給池塘裝個護欄網,倒是你瞎編得什麽鬼?我又不是杜君,那麽好糊弄。”

“是真的,我也看見了。”墨瑾澤出聲替王大志證明清白,“當時兩只貓都在那邊的草叢裏,是魚自己跳上來的,地上都是石塊,可能是頭砸到石頭上了。”

這解釋有理有據,比王大志幹巴巴的“它突然自殺了!突然就跳上來了!我親眼看見的!”可信多了。且墨瑾澤比王大志這個老糊塗靠譜多了,她不得不信。只是這死的還是不正常,她感覺上非常不舒服,不能夠接受,且瘆得慌,不吉利。

杜玲珑:“其實魚霸有些年歲了,我們一直當吉祥物養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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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志抱着魚霸,嘆息了一聲,“我喂了它兩年了啊,玲珑,你一會兒把它拿回酒館吧,看是清蒸還是怎麽做,現在還新鮮。”

“……不敢吃,王叔要不你拿回去吧,和瑾澤兩個人吃吧。”

“我們有兩年的感情在,我不能吃!”

杜玲珑翻了個白眼,“你就直說你也不敢呗。”

“是不敢怎麽了?半斤笑八兩。”

墨瑾澤沒參與對話,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兩只貓身上。祈安給祈胖把魚肉切成小塊兒分好,祈胖也就一小塊兒一小塊兒吃,偶爾嘴張得大一口吃進去兩塊兒,祈安就會教訓他,訓完了,祈胖只得吐出來,一小塊兒一小塊兒地吃。墨瑾澤觀察得仔細,一旦祈胖吃相開始有狼吞虎咽的跡象,就會立刻遭到祈安的呵斥或者尾巴抽打。

估計是因為分心監管祈胖吃飯,一個沒留神,祈安一口咬到了裝魚幹的袋子且不自知,還在繼續嚼。墨瑾澤笑出了聲,祈安聽力敏銳,眯着頗具殺傷力的眼睛瞄了墨瑾澤一眼。

“瑾澤,”杜玲珑說:“我和王叔商量了一下,你這兩天不是不用去酒館麽?有空幫我們去寺裏上炷香吧,我一會兒把香火錢給你。”

“好。”

酒館現在只有杜君一個人在,杜玲珑說完就匆匆進了院子,拿了東西出來把錢袋子交給墨瑾澤就走了,王大志昨天去求簽也沒想起來要給香油錢,這會兒經由杜玲珑提醒,也想起來了,但是下午他還得去趟城裏,就只好也一并委托墨瑾澤了。

祈胖在祈安的監督下,吃的很慢,吃完一條還得被強制休息一會兒。所以等杜玲珑和王大志分別離開,兩只貓還在吃東西。池塘邊就剩下了二貓一人。

上次祈胖吃完老鼠之後狂嘔,這讓墨瑾澤上了心,如今又一次見到祈胖吃東西,心下稍安。也确定了祈胖就是流浪的時候腸胃出了問題,不過現今知道他腸胃有問題且照顧他的不是寺裏的僧人,而是祈安。

這就有好多問題都有了解釋,比如貓群為什麽都搶祈胖的吃的?衆人為什麽都認為祈胖是被貓群排擠的?祈胖為什麽怎麽照顧都吃不胖?

他照顧過得過腸胃病的三妹妹,熟知應該怎麽照顧?都說久病成醫,墨瑾澤雖然沒有久病,但是多年前照料過得腸胃病的妹妹,所以對這個病十分的熟悉,也知道如何調養以及吃藥。而他親眼看到過兩次祈胖吃東西,習慣性會狼吞虎咽,吃東西也沒個克制,上次那只老鼠個頭那麽大,他居然一口氣都吃光了,自然就遭到了身體地抗議。

有這樣的兄弟,祈安也是操碎了心,估計上一次祈胖跟着貓群一起下山,是悄悄跟下來的,所以晚上祈安才會焦急地來尋。

墨瑾澤的三妹妹曦文的病是一歲時候高燒治療不當導致的,族裏的醫生能力不夠,治療一直不夠徹底,家裏人各種精心照料,養了三四年卻都沒有好。後來,墨瑾澤的父親長途跋涉,從南疆一個隐世的部落裏求得一個方子,回來給曦文用了半年,病就徹底好了。

兩百多年過去了,墨瑾澤回想了一下,他居然還清晰的記着那個方子的內容。

這個時候,祈胖終于吃到最後一條魚了,肚子已經有五六分飽了,在祈安地監督下,祈胖不能痛快地張大嘴猛吃,但是他還有些小叛逆的心思。前腿一彎、一橫,做老爺盤腿狀,脖子前伸,探到一口肉,舌頭一卷,吃——以行動來抗議祈安這只土黃貓。

其實這麽個吃飯的姿勢,貓做出來雖然滑稽但也還算優雅,不過祈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眼兒。盯着祈胖多看了幾眼,祈胖就自覺地重新站起來吃飯了。

祈安站直身體,尾巴向上卷曲,半眯着眼睛看向不遠處站着的墨瑾澤,這個人怎麽還沒走?

墨瑾澤直視祈安看過來的視線,突然開口,道:“我知道治療祈胖的藥方。”

祈安甩了他一尾巴,轉過身去專心監督祈胖。

墨瑾澤:“……這條魚需要我給你裝一下嗎?”

杜玲珑走之前已經把這條魚送給祈安了,墨瑾澤得不到回應自動跳轉了話題。

墨瑾澤的話音才将将落下,突然感覺到一陣勁風迎面過來,緊接着手裏拎着的魚被搶走了,并且他感覺胸口被踹了一腳,控制不住身體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摔倒在地。地上都是石頭,摔得有些疼,一只手因為向後撐着身體被小石子劃破了皮,有血絲冒了出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祈胖甚至都沒将嘴裏那口魚肉咽下去。

而這個時候,墨瑾澤終于看到剛才那到忽然而來的風是什麽了——是祈安。

祈安叼着那條大魚,魚并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不僅如此,也絲毫遮擋不了他虎狼般的氣勢,尾巴上的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周身滿是危險的氣息。

如果不是叼着魚,大概就能大吼一聲“滾!”了。

祈胖不安的“喵”了一聲,飛快将剩下的魚肉吃進肚裏,向左前方小跑了幾步,躲進距離祈安最近的一處草叢裏。雖然他不知道這一人一貓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絕對信任祈安,不僅相信他是對的,而且相信沒人能夠欺負得了祈安。所以他就躲在最近的草叢,不給祈安添亂。

這種力道、這種速度,不是第一次經歷,墨瑾澤不陌生,只是更加的迷茫了。他現在知道襲擊他,導致他掉下山崖的是誰了,是祈安。同時确定,祈安是一只成了精的貓,山崖上的那個穿着黑衣的男人就是祈安。

只是,為何第一次見面,祈安就無理由的攻擊他?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祈安又似乎于他有恨,他确定他在此之前從不曾見過祈安。

這個恨意,何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話痨~我掐指一算,覺得看不明白是不是因為目前字數比較少,好多劇情沒鋪開?……碼字速度慢,等我6月答辯完~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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