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趙欣悅進屋以後就變得安靜下來，遠不像在男生跟前那樣鬧騰。
徐窈找了件最寬松的睡衣，又泡了一杯檸檬茶，趙欣悅換好衣服，又喝了茶，倒頭就躺平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就沒了聲響。
守了幾分鐘，見她似乎是真的睡沉了，徐窈坐到桌子前，打開錯題本，開始她的學海無邊。
趙欣悅倒頭睡了一覺，再醒來，精神好多了，腦袋也不暈了。
喝米酒都能醉的她，确實小瞧了這果酒的威力，可能連周星星那二貨都料不到。
但當時她就是想喝，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麽都不用煩惱了。
說實在的，趙欣悅還有點遺憾，醉得不夠厲害，要是能夠膽肥到沖着許牧陽生撲過去咬他一口，那才叫真真正正痛快了。
嗨，想什麽呢？
趙欣悅，你還真是皮癢了。
抓亂了一頭蓬蓬卷發，趙欣悅掀了薄被起床穿鞋，看到徐窈背對她坐在桌前，似乎在看書，光瞧着背影都有一種特別神聖的感覺，莫名讓趙欣悅有所觸動。
學霸就是這麽練成的吧！
腦子笨，還懶，不愛學習，一如她，那就天生學渣的命，靈丹妙藥一鍋炖，都救不了了。
趙欣悅踮着腳尖，輕輕走過去，一時玩心大起，想出聲吓吓徐窈。
卻不料徐窈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屏幕亮了起來。
徐窈在草紙上寫寫畫畫，感覺到桌面突然的震動，卻沒在意，還是趙欣悅瞥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稱呼，好心提醒徐窈。
“你的鐘叔叔在千裏之外的非洲大草原上給你發來慰問致電，還不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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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窈這才分神看了一眼屏幕。
我國電訊行業就是發達，基站建到地球那端的廣袤大草原上，信號依舊給力。
自從鐘勁回來以後，鐘沐江一天內給她發的信息，打的電話，比之前一年加起來都多。
徐窈吐槽着鐘勁這個讓家長們且喜且憂的大寶寶，很快按下接聽鍵，那頭率先開口。
“考試成績什麽時候出來？分的理科，還是文科？”
很溫柔的聲音，有着成熟男人的穩重，對比之下，鐘勁就是尖銳的鋒芒，還有得修煉。
然而令徐窈意外的是，鐘沐江這回先問她的事，而不是開口就那小兔崽子，心弦松了松：“老師要我明天早起去學校，幫她錄入分數！”
頓了頓，徐窈又道，“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選理科。”
理科專業性更強，就業機會也多，将來不少熱門高新科技，徐窈平時看書讀報都有關注。
還有就是，她有點想學醫。
“那行，你不偏科，學什麽都快，叔叔為你驕傲。”
與有榮焉的語氣。
也沒做出硬要求，她必須考好，考上某雙優名校之類的，只是單純地鼓勵她，給她足夠的自信。
徐窈發自內心地感激鐘沐江。
從他帶她離開那個滿目瘡痍的小鎮，做她法律上的監護人，到現在快三年了。可他們見面的次數十根指頭就能數出來，更多時候是在線聯系。
說不上有多親厚，但他給了她安生立命的避難所，讓她接受更好的教育，享受更優質的資源……
她比其他孩子幸運。
除了感恩和努力，讓他省心，她想不出還能做什麽了。
因為她一窮二白，能回報他的也只有漂亮的成績單。
通話結束，徐窈将手機放回桌上，屏幕黑掉，她依然怔怔盯着，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房間只有一把椅子，徐窈見趙欣悅站着，想站起來讓給她，卻被趙欣悅兩手摁着又壓了回去坐好，她自己則兩手撐着桌面坐了上去。
屁股旁邊就是徐窈的錯題本，趙欣悅看到紙面上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娟秀字體，有的地方還用不同顏色的彩筆做了批注，不由再次感慨。
要不人家怎麽就成學霸了呢，瞧這錯題本的逼格，哪是她那種髒兮兮的胡亂塗鴉能比的。
就連許牧陽的錯題本，做得也沒這麽細致周全。
趙欣悅忍不住眼饞，手癢地拿起本子翻了翻，笑吟吟對着徐窈說：“小仙女，你最美最好了，能不能把這本子借我幾天，讓我多吸幾口仙氣，沾沾學神的福氣。”
“許牧陽不借給你？”
徐窈問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她成績雖好，但跟許牧陽那種學神不能比，人家穩坐年級第一，而且門門考試成績都很驚豔，就算不是滿分也扣不了幾分，他們高二的年級第一，跟他做同樣的月考試卷，差了起碼有二十分。
盡管許牧陽此人，徐窈說不上有多好感，但對他超強的學習能力，還是十分崇拜的。
誰知趙欣悅撇了撇嘴，一提到那個冷面冷心的繼兄就有點不開心：“他免費送給我，我也不想要，再說了，那是鐘哥哥不在，他撿了漏，要是鐘哥不走，那他就只有萬年老二的命。”
趙欣悅對待鐘勁和許牧陽截然不同的兩種态度，一口一個哥，叫得可甜了。
徐窈一時也弄不大懂了。
但她依然覺得趙欣悅對許牧陽的情感不一樣，那種渴望得到肯定的心情，她再了解不過。
不過更令徐窈驚訝的是，鐘勁的成績居然比許牧陽還要好。
不會是鐘欣悅口是心非，故意貶低許牧陽吧。
鐘勁給她的印象就是那種家裏有錢，躺着也能贏，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狂拽公子哥。
一看就不像靜得下心，好好學習的樣子。
不然也不會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了。
更何況鐘奶奶，劉阿姨，還有鐘小叔，沒一個人提過鐘勁在校學習怎麽樣，所以徐窈一直以為鐘勁成績太差，他們沒好意思說。
甚至想過鐘勁暴走的原因，不僅跟家庭有關，也有可能是升上高二後感覺學習壓力太大，扛不住了。
見徐窈一臉不信，趙欣悅有點急：“這種事我忽悠你幹嘛，又不會少一塊肉，鐘哥哥是真的超強，智商爆表那種，他們高二剛開學的那次分班統考，據說比我們這屆難度還大，你知道他考了多少？”
“多少？”
徐窈好奇心不算太重，但被趙欣悅這麽一說，竟然蠢蠢欲動。
“所有科目滿分多少，他就是多少分。”
趙欣悅一臉自豪，好像鐘勁才是她哥，滿心滿眼那個驕傲啊，懸空的兩條腿都開始嘚瑟地抖起來了。
徐窈不禁訝然，她就不能直接說分數，非要講得這麽迂回，像在遮掩什麽。
所以，徐窈依然不大信，沉默聽着趙欣悅繼續侃：“要不是英語作文他交了白卷，一個字都沒寫，他肯定妥妥的大滿貫，所以，在我心裏他就是滿分。”
徐窈聽後笑了：“他媽媽是華裔，講英語為主，按道理他作文不會差，更不可能交白卷。”
英語口語和應試教育下的考試關系不大，但就作文這一塊，口語好還是有幫助的，至少腦子裏存貨多，語句使用上也更加靈活順暢。
趙欣悅其實跟鐘勁沒什麽私交，談不上多了解，也不懂他那在她心目中堪比愛因斯坦的大腦裏想的什麽。
徐窈的話，她答不上來，有點惆悵。
想到好不容易靠着兩個哥哥搭上關系，可大帥哥對她始終不冷不熱，不排斥，但也不會主動搭理。而且那一身氣場是真的夠強，又酷又冷，趙欣悅每每鼓足勇氣想開腔，可一對上男生那淡漠涼薄的眼睛，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人慫沒辦法，天生的。
趙欣悅一聲嘆息，憂愁地對着手指。
徐窈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她郁悶了，轉而改口開解她：“不過也說不準，周宇他還是混血，結果英語也不好，可見後天培養更重要。”
周星星他們為了周宇的面子不提那茬，但徐窈多少能夠猜到，周宇就是英語考試坐她後面的男生。
她很少關注同一考場裏她周圍都坐着誰，但那天考試前，坐她後桌的男生還沒來，她聽到教室裏有人竊竊私語，聊着第幾排第幾個座位，赫然就是她後面那桌。
那幾個女生聲音不小，徐窈想聽不到都不行。
混血，個高，腿長，比明星還歐巴，好想撩。
這一串标簽連起來，可不就結出了一個周宇。
畢竟學校那麽多學生，全都是黑發黑眼，有着醒目褐色頭發的混血，也只有周宇一人了。
徐窈搞不懂，周宇為什麽這麽執着想要她的聯系方式，他們之前還很陌生，一句話都沒說過，他看上她哪點了。
兩個女生各自琢磨着男生這種猜不透的生物，房間裏一時陷入了針落都能聽到的沉寂。
半晌過後，趙欣悅推推徐窈，情緒來得快去得快，擠眉弄眼地說：“你對周宇感覺怎麽樣？那種會心一擊，想到他心裏就溢出那麽一絲絲淡淡的甜蜜有沒有？老實說，他在學校行情也很不錯的，那身皮相走到哪裏都顯眼，特別一年級的小姑娘，對他迷得不行。”
停了一下，徐窈聽到趙欣悅又道，“不過勁哥要是回歸了，所有人都得靠邊站，勁哥神顏加全科滿分，秒殺不解釋。”
簡直就是骨灰級迷妹，盲目崇拜，鐘勁知道身邊有人這麽迷他會感動麽。
徐窈想了想才回：“我覺得還是要看人品好不好，性格合不合拍，不過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學習。”
不說別人，但對徐窈而言是這樣。
她還不到十七歲，有些事不能想，想多了就會惦記上，她不是鐵石心腸，自制力沒那麽強。
趙欣悅兩手托腮，唉了一聲：“你還真是個老學究，跟許牧陽一個樣，除了我表哥，我懷疑許牧陽和勁哥到三十歲都還在打光棍。”
鐵三角的課外娛樂，游戲，打野，無人機對抗，全都是純爺們的項目。
周星星可能正常點，有女生約他，還會挑挑揀揀選一個最順眼的赴約，聊得投機就交往一陣，沒感覺了就分手快樂，轉身便是陌生人。
不過這樣更渣。
鐘勁和許牧陽則半點都不care，再漂亮的女生從他們身邊經過，也沒見他們眼珠子轉動那麽一下下。
自身就是頂級配置，又怎麽看得上凡夫俗子呢。
“不然他們彼此禍害吧，想來想去，還是他們在一起更配。”
趙欣悅語出驚人死不休，徐窈端着杯子正在喝水，陡然聽到這麽一句，喉嚨嗆了一下，急劇咳了兩聲。
“诶，沒事吧！”
趙欣悅說着跳下桌給徐窈拍背。
這時，敲門聲響起，接着就聽到周星星扯開嗓門問：“裏面有沒有人啊？在不在回一聲！”
不在回個屁啊！
趙欣悅氣沉丹田吼回去：“不在！”
不在你回個球啊！
周星星：“醒了就趕緊回家，你那不靠譜的哥哥已經先走了，你再不回去，我姨真得找來了。”
周星星他小姨，趙欣悅她媽自從看了女高中生單獨出門被人販子拐走的悲慘新聞，只要趙欣悅獨自出門超過一小時，她就會特別緊張。
這次是有許牧陽在，然而許牧陽都回去了，趙欣悅也別想在外面逍遙了。
“快回去吧，這個你拿着，想什麽時候還都行，別讓你媽媽擔心。”
徐窈将錯題本遞給趙欣悅。
她羨慕趙欣悅，因為她想要這樣的關心都不可能有了。
趙欣悅跟着周星星離開了，房間裏剩下徐窈一人，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徐窈開始找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
趙欣悅睡亂的床鋪，換下來的衣服，喝過的杯子，還有吃掉的零食，一一收拾幹淨，再回到桌前翻着手機。
學習資料沒有帶回來，就從手機裏找題目。
忽然叮的一聲，有新的信息。
徐窈點開叮當貓頭像，一串超大的笑臉彈了出來。
然後是規規矩矩的兩個字問候語。
[你好！]
徐窈看了好幾秒，同樣回了兩個字。
[你好！]
又等了幾秒，那邊沒了回音，徐窈返回，繼續看題。
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
跟周星星那一陣疾風暴雨不一樣，這次只有兩下，手指扣着門板的聲音很沉，可見敲的人很有勁，性格也大不相同。
不用想就知道是鐘勁，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徐窈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門邊，沒有忙着開門，而是提着聲音問：“什麽事？”
“出來，問話當人面。”
徐窈心想就你這個離家出走的不孝子最有禮貌最牛逼，不甘不願地打開了門。
“樓下談。”
男生轉身就走，徐窈只來得及對着那高高的背影瞪眼。
磨蹭了約莫五分鐘，徐窈慢吞吞走下樓，鐘勁長手長腿地橫在沙發上，一只手拿着涼茶，看電視的同時，不時喝上兩口。
而他看的電視有點恐怖，深夜的密林，雜草叢生的地面，一只形銷骨立的血手突然破土而出......
冷不丁看到，徐窈吓了一跳，輕輕拍了拍因為受驚而起伏的小胸脯，坐到側面電視屏幕的單人沙發上，身子也往裏側了側。
徐窈先開口：“我想我還是等鐘奶奶回來了跟她說一聲再走。”
這是禮貌，所以徐窈現在最想的就是鐘奶奶快點回來，一起吃個晚飯，她就可以離開了。
誰知鐘勁冷冷淡淡瞥了徐窈一眼：“奶奶今晚不回了。”
老太太生氣了，而且很氣，臭罵了他好一頓才消火，說要跟好姐妹多玩幾天，換他等她，要是她回來見不到人，立馬斷絕祖孫關系，永不再見。
鐘勁回來了就沒想再離開，無論老太太如何鬧脾氣，他都得老老實實受着，這是他應得的。
徐窈看到鐘勁說得那麽平靜，頓時傻了眼。
奶奶不回，她怎麽好意思走人，她又不像鐘勁那麽任性。
“反正你明天要回學校，又不住這裏，行李放哪不是放，等奶奶回了，你再自己跟她說要搬走的事。”
鐘勁的語氣很随意，像是随口一說，徐窈安靜聽着，忽然起身對着男生道：“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把行李放到雜物間。”
免得劉阿姨回來了，房間東西多了，礙着她打掃。
徐窈轉身就往樓上走，男生輕飄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在介意什麽？這房子夠大，多你一個不多，別想多了。”
“想多的是你。”
徐窈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
卻不知背後的男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眸愈發幽厲。
鐘奶奶不回來，只有兩個人的晚飯，做得也簡單。徐窈煮了兩碗面，自己端着一碗上樓，另一份放到餐桌上，旁邊貼了便簽說明給他做的。
她煮了，吃不吃就是他的事了。
想到鐘奶奶歸期不定，徐窈不禁有些郁悶。
鐘家的人一個個都很忙，而且活得自我，又随性，兄弟姐妹之間來往的也并不密切。
鐘沐江就是個中翹楚。
全世界采風取景，越危險的地方越要去，三十五了還是孤身一人，活得肆意痛快。
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時鐘家人齊聚這裏，熱鬧那麽一下。
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麽的自我，徐窈不懂，也不想懂。
一夜過後，到了周一，徐窈特地起了個大早，很快洗漱完畢，在鐘勁起床前就出門了，以免碰到了又要唇槍舌劍一番。
不過經過客廳時，鬼使神差地，徐窈又轉腳走到小餐廳裏，看到桌面幹幹淨淨，昨晚放的湯碗不見了，只有她留的字條還在桌上擱着。
他把碗洗了吧？
雖然好奇，但徐窈并沒有進到廚房察看，轉身快步出屋。
早飯就在學校食堂吃，徐窈選了個人少的窗口站定，打算點一份湯面，食堂的湯面比外面的店分量要足，上午得到老師辦公室幹活，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前面男生端着湯碗轉過身，對上一雙清亮靈動的眼睛，先是一愣，接着一喜。
“好巧，你也來食堂吃！”
徐窈微笑當做回應。
是啊，真巧，這裏上百號人都很巧。
“喂，同學，要看女生一邊去，別擋道行不？”
徐窈身後的男生不耐煩地催，周宇臉龐驀地一紅，不自在地挪開目光，跟徐窈招呼了一聲就快速走開。
徐窈一臉莫名，想到昨天這人主動敲他，她回了信，他反而沒音了，是不是意識到她很無聊，所以不想理了。
這樣也好。
她在跟男生打交道這方面，不太擅長，也不想弄得太複雜。
徐窈刷了飯卡，端着湯面找了個角落位子坐下，一落座就聽到旁邊女生在談論。
“怎麽辦，這次英語聽力好難，好多詞都聽不懂，還有物理化學，能不能得一半分，要是考差了分不到理科怎麽辦，想哭！”
“難嗎？還好吧，有兩段對話我刷題時做過，高考也這麽幸運就好了。”
身後那桌坐的女生不少，你一言我一語，格外熱鬧。
“別做夢了，高考要是也能撞題，那些專家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我勒了個去，能不能好好吃飯，聊這種影響食欲的話題是嫌日子不夠苦還想補一刀，少女們，放過自己好不好，有六成命中率就該感恩了！”
六成？
徐窈撥弄碗裏的面條，她好像能對八成。
“哎呀，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大新聞，說出來能吓你們一跳。”
“你就吹吧，還能有比考倒數第一更吓人的事麽？”
“給點面行不，不是驚吓，是大大的驚喜，surprise！”
“那你倒是說啊，磨磨唧唧神神叨叨，好好做個人吧！”
“哼，我就不告訴你，我們一中的顏神加學神要回來了！”
聽到這裏，徐窈心髒突地一下。
她們說的---
該不會是鐘勁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章一萬字送上，看在作者補更态度好的份上，要不要加個收留個言呢，有互動才是真愛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