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苓坊中有佳人

關于“你什麽時候可以走!”這個問題,許斂每天時不時都要“提點提點”一下魏一霖,就連因為小破屋只有一張床,許斂極不情願地分出一半床給魏一霖,大半夜做夢還要踹踹魏一霖催他趕緊走。

魏一霖就充耳不聞,就當沒聽見許斂的話,睡覺就不理,白天就給他弄點他愛吃的哄他。許斂見有愛吃的便也不再繼續轟他走了,但是每天的排面還是要做足的。

許斂前幾天在山上找了些結實的木頭,做了把躺椅放在院子裏,魏一霖看見那個躺椅的做工,欲言又止,不得不說他看到了這個躺椅就對許斂的手工活有了新的認識……在許斂的眼神殺下,他重新将躺椅做了些修改,許斂雖然不喜歡他動了自己做的椅子,生氣了幾天,但是椅子變好看變舒服了,臉上對魏一霖擺臉色,心裏美滋滋。

啊,典型的口嫌體正直……

許斂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溫暖不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微迷着眼,如貓般得慵懶,他模模糊糊地看着某人微笑着向他走來,渾厚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家裏還有錢嗎?今天不出去‘招搖撞騙’了?”魏一霖忍笑道。

許斂一聽說他是騙子,叔可以忍,嬸也忍不了!方才還迷着的眼一下睜開,一個眼神殺殺向嘴角還帶笑的那人!“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吃誰家住誰家的!白吃白住不說還說我是騙子!我的符有沒有用你心裏不知道嗎!”

呦,又炸毛了。魏一霖嘴角的笑意更盛,笑意更是印在眼中,直達眼底。眼前之人與那人有七八分的相貌,不同的性格,沐浴在陽光中的他,恍惚間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許斂間魏一霖看着他怔怔出神,不可能因為他的兩句話傷到他了吧,這人怎麽這麽脆弱。許斂從椅子上起來,走向魏一霖,在他身前站定,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出聲:“喂!是我太帥了,你看入迷了?”

魏一霖瞬間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他,笑道:“是啊,看入迷了呢!”

許斂一聽神色驚恐,避如蛇蠍般遠離了魏一霖幾步,連忙擺手:“別!千萬別!我開玩笑的,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是呢,你這麽大方的承認就不太好了哈哈哈!”許斂一臉的尬笑的回到躺椅上接着躺着,閉着眼睛,似想裝睡來混過魏一霖。

忽然他感覺原本閉眼後的依稀的光亮被黑暗代替,他被迫睜開眼,一張滿是笑意俊美無雙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魏一霖正背手彎腰看着許斂,他與許斂住在一起的這幾天沒有觸碰過許斂,此時也不例外,他知曉許斂其實并不喜歡他的碰觸,更并不喜歡他的出現。

而許斂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臉,心中不由來得感嘆,恩,挺帥的,不過與他相比,還是差那麽一些的哈哈哈,果然還是他最帥。不過……這個姿勢是不是不太好……還沒他想完,魏一霖便已經起身了。

“今天真的不去除妖?”

“哪裏有那麽多妖要除。”許斂漫不經心道,忽然他像想起什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叫一聲,“哎呀,忘了今日斂雅姑娘有事約我呢!你沒有事的話就好好看家啊!”說完,便從椅子上爬起來,整理衣物,沖到屋子裏,對着已經破損的銅鏡整理頭發,理完,剛要出門,就看見魏一霖臉色不好地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處。

許斂皺着眉說道:“快讓開,我要誤時辰了。”魏一霖還是站着不動,他看着許斂,許斂也看着他,針鋒相對,魏一霖側了個身,将路給許斂讓了出來,許斂見他臉色奇怪的很,卻又顧不得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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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斂對魏一霖奇怪的态度,雖然有些不解但也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只有斂雅姑娘的約最為重要。

許斂和斂雅約在花苓坊,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王家女屍案中的小忻姑娘就是這家的姑娘,因為這個案子花苓坊的生意還淡了許多。

許斂到了花苓坊,剛走進去,這花苓坊的張媽媽便迎了出來,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刻下的痕跡是多少胭脂水粉都遮蓋不了的,但依稀可見年輕時是個美人,張媽媽看見許斂笑道:“喲,許公子您這都多久沒來了,我們這斂雅姑娘可想你想的很呢!”

許斂來到花苓坊浪蕩公子體現的了淋漓盡致,臉上的痞笑不斷:“前段時間太忙了,沒見斂雅許久,這不來赴她的約嘛!哈哈哈,她現在在哪裏啊?”

張媽媽笑道:“還是在她房間呢,去找她吧等你許久了!她可能有好事要與你說呢!”

許斂應了一聲‘好’,便上了二樓去了斂雅的房間,到了斂雅房門口,便聽見一陣悠揚清冷的琴聲,他推開門,便看見坐在琴後的女子站起身來,紅色的裙擺随微風飄動,隐隐可見被勾勒出的姣好身形,纖細潔白的腳踝上帶着一個銀鈴铛随着她的一舉一動發出陣陣清脆的鈴聲,雙眸含笑,朱唇随着笑意而勾起,玉手指向檀木桌邊,輕聲開口:“坐,多日不見,愈發風光滿面了,想必是有什麽好事?”

許斂看着打開的窗戶蹙着眉說:“現在天還涼,你身子骨兒弱,怎的還開窗,不怕受風寒?”話音剛落便走到窗戶前,将被打開的窗關上後回到桌子旁,坐在檀木凳上。

好事?魏一霖算是好事?許斂拿起斂雅給他沏的茶,吹了吹,稍稍抿了一小口,太燙喝不了,逼還是要裝裝的。他放下茶杯擡眼看着斂雅說:“哪有什麽好事,前段時間不忙死我了。”

斂雅好像想到什麽一臉的疑惑問他:“怎麽會想到去抓妖?你不是最怕抓妖的嗎?”斂雅用手帕捂住嘴咯咯咯的笑起來,兩眼彎彎,窗外的陽光似愈發明媚了。

許斂一臉無奈的看着她:“你又拿着來笑話我。你知道我的那些妖我都能抓,但是就是怕,沒辦法!”許斂聳了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

“對了,聽張媽媽講你有好事要與我說?”許斂忽然想起剛剛在樓下張媽媽跟他講的話,便問她。

斂雅收起臉上的明媚的笑容換上淡淡的微笑,道:“我要成親了,他是個書生,五年前說要考上狀元來娶我,如今他來實現諾言了。”許斂剛要拿起茶杯聽到她的話,手微微顫抖,險些要将杯中的茶水灑出去,将茶杯放在唇旁喝了一口,道:“他待你如何?”

斂雅撫了撫發,眼神中透露着向往:“他雖然木讷但是待我很好。你護了我這麽久,可我不能一直呆在你身後,流連在這煙花之地賣藝賣笑……”

許斂盯着杯裏的茶水怔怔出神,她要成親了……

斂雅還在滔滔不絕的講這她和他的故事,停下來見許斂出神沒有反應,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說道:“喂!醜許斂,你是不是沒在聽我說話啊!”

許斂被她手揮過神來,笑道:“啊,沒有,你覺得你嫁給他會幸福嗎?”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醜許斂,他沒有反駁……

斂雅兩眼一彎清冷的臉上挂着甜甜的笑:“會的,我會很幸福的!”

許斂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你會很幸福的,待你出嫁那日,你的婚禮一定會很盛大,屆時我與你的嫁妝也會為你送到。”她會幸福,讓她幸福,是他多年來一直不變的夙願。

聽到許斂的話原本就很開心的斂雅就更高興了,她從小與許斂相識,他像是哥哥一樣一直照顧着她,又像是與他相識很久可以那般依賴他,如今她找到良人,他為她高興,是她最開心的事。

“許斂……”

“嗯?怎麽了?”

“我想從你家出嫁!”

“……”

“好!”

許斂離開花苓坊後,在酒館裏買了幾壇酒喝,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只能看着她嫁給別人,她的選擇他不能改變……許斂一壇喝完就接着喝下一壇,偏要灌醉自己,又仿佛是多年的習慣。

等到深夜魏一霖找到他時,他已經在酒館喝得爛醉,魏一霖陰沉着臉,緊抿着唇,忍着怒氣。怎會喝到如此!

許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向魏一霖傻笑起來:“欸,怎麽有五個魏一霖,莫非我真的喝醉了?”說完便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魏一霖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将人攔腰抱起剛要踏出酒館,就聽見店家的聲音:“哎哎哎,這還沒給酒錢呢!”

魏一霖抱着許斂說了一句:“銀子在桌子上。”

店家在酒桌上拿到酒錢眉開眼笑:“哎,客官慢走,下次再來啊!”

魏一霖抱着許斂出了酒館後,店家跟在他們身後送他們出去就看見剛出門的魏一霖抱着許斂就消失在原地……這……這……這是仙人還是……鬼啊!!!

撞鬼了!撞鬼了啊!!!店家連忙跑回店裏把門鎖上,生怕慢了一步便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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