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看到武器了嗎?”松陽老師和源安開始緩步走到門前,倚在兩邊。

有,槍,只有一個人。

源安做了幾個在軍隊中的手勢,松陽老師似乎也懂,點頭。

外面傳來踏雪的聲音,枯樹枝被什麽踩斷,聲音越來越近......

就是現在!

源安推開門一刀揮向黑色武士服的人,那個人首先是一愣,失去了先機所以肩膀中了一刀,但是源安并沒有砍準,他只是肩膀受傷。反應過來的人立刻拿出準備好的機槍,他的力氣可見十分的大,這挺機槍是重型機槍,而他一個人就拿了起來,他甚至帶了子彈。

看樣子是打算把源安轟得連渣都不剩。

他的重型機槍也就是弱點,因為要拿槍他的行動必然不便。

如果是在現實中源安必定是死定了,但是這是另外一個世界,武士刀可以秒直升機的世界。

巨大的轟鳴,那個人開始開槍。

瞬間源安感覺四周的景物一下子靜了,連雪都下的慢了許多,子彈劃過空氣傳出的尖嘯讓人耳朵發疼,即使源安已經習慣了。

源安快速的避過子彈,不得不說,子彈十分密集,如果要躲過面前打向額頭的子彈那麽必須承受按彈道會打到腹部的子彈——源安在一瞬間就下了決定。

腹部中彈會降低他的速度,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可以前進将刀插入那個人的額頭,松陽老師可以讓他除了腹部的傷口不會再受傷,而打向腹部的子彈是和打向額頭的子彈同時發出的,沒有辦法避免。

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瞳孔縮緊,他甚至可以聽見身體激烈的抗議。

但是必須這樣。

一瞬間轉過身躲過子彈,那個人也轉過身對準他射擊,風刮的臉上生疼,飙升的腎上腺素稍微緩解了腹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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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揮出刀,刀在那一瞬間脫出他的手,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化,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倒下。

源安一下子跪到地上,腹部的傷口留下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到慘白的雪地上,融化了血水變成了豔紅的顏色。

那把刀,和以往一樣,擊向了敵人的頭,因為力氣不足沒有砍斷,但是在頭被砍了一半的情況下,相信沒有人還可以活着。

松陽老師上前看了一眼那個人,探了他的鼻息,确定他已經死了以後才注意到源安跪在雪地上,身下是幾滴漫延的血紅。

“源安,你受傷了,快回房裏去。”松陽老師上前準備扶源安,源安卻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拿私塾裏的藥品處理一下就好了,老師你先去藩主府裏說一下情況,讓他們派人來收屍。”源安用手捂住傷口,臉色發白的說:“這具屍體在這裏會吓到孩子們。”

空氣中還彌漫着新鮮的火藥味,私塾的門和牆上都是彈孔,如果不是這些證據這裏的一切都太正常了,四周寂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松陽老師無疑是對源安極為放心的,當然還要感慨于銀魂世界的超快治愈能力,松陽老師說了一句你小心點就跑向藩主的府邸。

小早川家的家臣,這件事藩主府估計也只有上報幕府了。

源安看了一眼腹部,他的手遮掩住的地方已經開始滲血,必須盡快處理了。

他轉身推開門,正想回屋子裏拿藥箱,忽然看見教室的門裏好像露出了一只眼睛。

內心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把捂住傷口的手撐大一點掩蓋住,走到教室前猛地拉開門。

小一點的孩子已經被剛才外面巨大的聲響吓哭了,有些大孩子還捂着耳朵,高杉在門邊臉色慘白的看着他。

“沒事了。”源安盡量把自己的語調調到正常的範圍:“大家不要出門,就在院子裏玩吧,老師要出去一會兒,我也有事嗎,大家注意安全。”

傷的不重,源安還是自己一個人站着,沒有撐着門框之類的,銀時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食屍鬼先生,銀桑聞到了甜甜的血味哦。”銀時睜着眼睛看着源安。

“是壞人的,流了許多血,我身上也沾起了。”源安解釋,接着深吸一口氣:“聽清楚了吧,我先走了。”他快步的離開教室,走到松陽老師的屋子裏拉開平常放藥箱的抽屜,這個時候他無比慶幸私塾很小,走不了多久就可以到松陽老師的房間。

衣服很厚,日本人就是喜歡在冬天麻煩的穿的層層疊疊的,源安當然不會這樣,不過衣服也是穿的夠多了,他咬着牙一件件的脫下衣服,拿着棉花蘸酒精先消毒。

他最讨厭受這種小傷了,痛是和大傷一樣痛,還特別的麻煩。

酒精消毒的效果最好,同時也最疼。

還好傷口的面積夠小,處理的時間也不多,最麻煩的是取子彈。

源安在藥箱裏翻了很久才翻出了鑷子,他用酒精消毒,接着小心的拿起鑷子伸進傷口裏。

碰到了硬的東西,是子彈,但是很難抓緊,其實源安對處理傷口并不擅長,軍隊裏這些事都是軍醫做的,根本輪不到這些軍人自己動手。

急速的心跳,源安的神經緊得發疼,他憋住一口氣,把鑷子伸的更深。

很好,抓住了,他慢慢的把子彈取出來,松了一口氣。

疼死了,草,在私塾裏這麽些天沒挨子彈果然松懈了。

高杉到松陽老師的房間外,和他的兩個好朋友一起拉開門偷窺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源安的身下的衣服上沾染着觸目驚心的血液,有些幹涸的已經變成了暗紅,他的臉上全是冷汗,滴落到地板上和血液混雜,面部表情慘白的可怖。

一定很痛吧。

高杉咬緊牙齒看着這一幕。

一定很痛吧。

別人不知道,但是高杉知道源安為什麽受襲,源安給他說過他殺死小早川的事,林下叫源安小心時他也在場,所以他比誰都清楚。

有那麽一瞬間,高杉甚至想到。

要不然,源安大哥不要參軍了。

雖然他很清楚這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源安會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私塾裏的孩子還在院子裏笑着,老師在廊上站着陽光照在一切東西上面美好的虛幻。

他和他們約定永遠不會分離,即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的結局不過是曾經相遇的人天各一方,連對方是否活着都不會知道。

他在戰争時期對高杉說以後想回到鄉下,和千代子結婚,然後開一家武館或者茶館和大家永遠在一起,也許會遇見不争氣的銀時來要巧克力,或者桂來吃茶。

多麽美好啊。

但是現在呢?

“殿下,伊藤權大納言到了。”一邊的女侍俯下身說道。

“啊,讓他進來吧。”源安收回思緒,虛假的笑着。

——————本來就不該有的二筆番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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