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源安偶爾會有一種錯覺,好像私塾的時間都是靜止的,他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很理智,但是有時候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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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清理完傷口後又用繃帶一層層的纏上,好像是木乃伊,門外的小孩他很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不想揭穿,心底偶爾還會腹诽這仨孩子就只知道看,也不幫忙。

衣服沾了血,自然是不能穿了,在戰場上穿沾血的衣服可以震懾敵人,在私塾裏穿——就只有吓哭小孩子。源安翻出一件松陽老師的外衫披上,準備去拿衣服,推開門毫不意外的看見三個小孩,坐在門外一字型乖乖排開。

源安很想挑眉,可惜他現在不适合做出多餘表情,緊了緊領子就準備去自己的房間。

三個小孩居然不怕死的跟上了他,就好像是三個小跟班一樣,源安剛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得開心了一點,那邊高杉問道:“疼嗎。”

源安回頭看了他一眼:“還行。”

“明明很疼。”高杉少有的還嘴。

“習慣了就好了。”源安回過頭去,的确,習慣了你就會對疼痛麻木,他剛開始第一次受傷的時候也被痛的死去活來的,可是呢?最後還不是必須挺過來。

“挨子彈也能習慣嗎?”一邊的桂睜着一雙大眼睛萌萌的問。

源安一陣無語,随便說到:“對啊,挨多了還挺舒服呢。”

源安這句話的諷刺意味太過明顯,桂嘟嘟嘴就不再說話,私塾的孩子們在經過剛才的事後也玩的也不怎麽跳脫了,很安靜。

真是不習慣啊.....

到了自己的房間,源安進去,然後在門口看了三個小孩一眼:“要進來嗎?”

三個小孩不約而同的擠進來,又呈一字排開,坐到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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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嘆了一口氣,翻找出自己的衣服,一邊換一邊說:“這次來的人是我在參軍的時候結的仇家的家臣,那個人耽迷于美色置全軍性命于不顧,我就處決了他,自己發布了號令。”

“真帥。”銀時不知所謂的贊嘆道。

源安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日後要參軍,也有可能會遇上這樣的事,所以一個個的都把劍術給我學好了,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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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穿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三個小孩忽然不約而同的擋住了門。

源安現在有力氣挑眉了:“幹什麽?”

“源安大哥你受傷了。”桂義正言辭:“所以要在房裏休息。”

源安嗤笑一聲:“這點小傷?放在戰場上照樣砍天人,好了,我要出去看老師到沒到。”

“可是這是在私塾。”銀時明确的指出:“源安大哥你的臉色出去會吓到小孩子的。”

“這樣就吓到了,那還是老師的學生嗎,夠了,讓開。”源安不以為然。

還剩最後一個高杉沒有發言了,正當源安以為高杉要放什麽大招時,高杉忽然一言不發起身拉着兩個孩子到了門外在源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幹脆的鎖了門。

在聽到鎖清脆的響聲的那一刻,源安驚呆了。

以前怎麽沒有注意到這孩子原來是個行動派?有前途。

“老師來了我會讓他進來的,源安大哥你就先休息吧,外面很冷。”高杉的聲音傳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過了變聲期了,聲音有了一些磁性。

“幹得好矮杉!”外面傳來銀時的叫好聲。

源安聽着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腹部很痛,不過不管那些了。

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很會給人驚喜啊,這些小崽子,居然還會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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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給屋子裏燃上了暖爐,很淺的睡了過去,他還能聽見外面的動靜,馬車的聲音,他還做了一個淺淺的夢,夢裏面是滿天繁華的焰火。

門被推開的同時源安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來人是松陽老師之後又閉上。

松陽老師說了一聲:“晉助,出去吧,我和源安大哥說一些事。”

淺淺的腳步聲。

松陽坐到源安的榻前,說道:“藩主府中派人來清理屍體了,已經幹淨了。”

“嗯。”源安若有若無的點頭。

“唉,還是小孩子啊。”松陽老師狀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将源安的頭發理順,輕輕的說:“你覺得千代子怎麽樣?”

源安半睜開眼睛,好像在思索:“很好的女孩子,只是身世很苦。”

“源安覺得她為人如何?”松陽老師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好像在談家常。

“很好,挺單純的,也讨人喜歡。”源安盡量在自己的腦中尋找匮乏的形容詞。

“那如果千代子願意,源安會娶她嗎?”松陽老師忽然說出了一句很跳脫的話。

“嗯?”源安睜大眼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松陽老師耐心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源安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軍隊裏女孩又少,還不如在鄉下定了,千代子對你也有意,源安你覺得怎麽樣?”

源安皺皺眉,開始思考起來。

其實他對千代子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有時他也會覺得千代子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的形象,溫婉,單純,善良,但是他總感覺,這樣會對千代子.....太不負責任了。

是,太不負責任了,他是軍人,随時有可能死去,千代子想必也不會想做寡婦。

源安将自己的顧慮講了出來。

結果松陽老師反倒輕松的笑了。

“源安你的顧慮太多啦,軍人那麽多,總不可能每一個都不結婚吧,你問問你周圍的同伴,估計不少都在家鄉是有未婚妻或者愛人的。”

源安想,還真是,比如部隊裏的領将,鈴木草廉在家鄉就有一個從小定親的女孩子,每個季度都會送自己做的衣服給他,其賢淑簡直讓其他的軍官看了對鈴木草廉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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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決定了。

“那就定親吧,”源安點頭,接着問:“那麽納采儀式什麽時候辦呢?”

松陽老師有些訝異:“納采儀式?源安你是問納采儀式嗎?”

源安點頭,以為松陽老師沒有聽懂,解釋起來:“就是那個結婚之前......”

“我知道。”松陽老師笑着打斷了源安的解釋:“源安,那個是貴族家才舉行的,平民家只要下聘禮就可以了。”

“哦,”源安絲毫不在意的回答,看古書總看到納采儀式,還以為是每個人結婚都必備的儀式呢。

貴族和平民終究是有差別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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