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承認心動 他想靠近她
許栀在原地愣了愣。
她覺得她好像需要再給他挂個神經科。
但晚上只能挂急診。
許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繼續朝他走了過去。
“你沒事兒吧?”
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陳賜仿佛受驚吓一般抖了一下。
他立馬意識到——
操!她不會看到了吧?
他懊惱地閉了閉眼,恨不得再扇自己兩巴掌,太他媽丢臉了。
許栀怕不是以為他腦子摔壞了吧。
許栀:你猜對了。
見陳賜沒問答她,許栀又開口說,“你要不先給你家裏人打個電話吧。”
“不用。”
陳賜這下回了她。
許栀也懶得關心他為什麽不打電話。
“那我帶你去醫生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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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賜擡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來,“謝謝。”
“不用客氣,你也幫了我好幾次了。”
許栀彎腰下來扶他,陳賜卻連忙縮手,跟被蟲蟄了一樣。
“不用扶我,我……我能走。”
他說這話時表情很不自然,說完就趕緊站了起來,逃也似的朝走前去。
許栀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有些懵。
急診室內。
醫生給陳賜看了看傷後,給他包紮了傷口,然後開了張單子,“應該沒什麽問題,但保險起見還是去照個片子。”
許栀接過單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陳賜頭上的傷,想了想還是對醫生說,“醫生,那個他的頭……要不要也做一下檢查啊?”
陳賜聽完她這話,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要做那就做個CT吧。”
陳賜全程沒說一句話,表情也看不出什麽,就是耳朵紅得厲害。
許栀注意到了他發紅的耳朵,突然想起,那天在車上,他耳朵也是這麽紅。
可這次,她碰都沒碰到他啊。
許栀知道自己美貌殺傷力很大,但沒想到這麽大。
她倒是沒想到他因為尴尬才耳紅,還覺得他未免太純情了一些,與他想在她面前立的人設實在相差太遠。
她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男的了。
拍片子結果出得很快。
“骨頭跟頭部都沒什麽問題,注意傷口別感染就行,還有這幾天多休息別拿重物,軟組織還是有一定挫傷。”
醫生把處方箋遞給許栀,“掃上面二維碼繳了費直接去大廳拿藥就行了。”
“好的,謝謝醫生。”
來到大廳拿完藥,許栀把藥遞給陳賜,“這裏離你家近嗎?你怎麽回去啊?”
陳賜接過藥,“我讓司機來接我。”
“那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他也沒什麽事兒,許栀并不想和他多呆。
陳賜剛剛還覺得尴尬又別扭,現在她要走了,他又忍不住想叫住她,讓她再陪陪他,或者送她回去。
至于為什麽尴尬,當然是因為被她懷疑腦子有問題,而別扭則是因為看到她,他就會不自主地想起夢裏的場景,并且代入眼前這張無比清晰的臉。
很要命。
剛才她拿藥的時候,他還想,這段時間的體育課就不要去上了,盡量避免和她見面。
可現在他很懷疑自己,他真的能忍住不去看她嗎?
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是動了心,哪怕他非常非常不想承認。
那天的校慶,他就不該睜開眼。
明知道她很美,明知道看多了會沉淪,為什麽還是忍不住要看。
就那一眼,他被她迷得徹徹底底,無法自拔。
“我走啦。”
耳邊傳來許栀甜美的聲音。
陳賜回神,擡手怔怔地朝她揮了揮。
“拜拜。”
許栀轉身朝醫院大門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陳賜垂下的手不自覺攥緊。
夜裏風大,吹起了她耳邊的發。
許栀擡手将亂發別到耳後。
那天在天橋上,風也是這般拂過她臉頰。
“等等!”
他突然喊住她。
在這短短的幾秒時間裏,他認清了自己的心,也明白了心動這種事無法抑制。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越是對她心動就越是該和她保持距離,但他管不住自己的胸腔下跳動的那顆心,也控制不了總是被她吸引的目光。
忍不住,想靠近她。
更忍不住心懷僥幸,想着只是靠近一點也沒什麽關系。
她那麽乖,不會喜歡他這樣的人的。
只要她不喜歡他,就沒有關系。
他不希望她喜歡他。
她的另一半應該是學習好品行好家世好的三好少年,而不是他這樣整日只會喝酒打架,還随時會像今天這樣出事故的混混。
其實他不是不可以為了她改掉這些惡習,喝酒,抽煙,打架,這些都能改。
但他有狂躁症,這個是病,沒法改。
上一次狂躁症發作的時候,他差點打死了人,發病的時候也會像個瘋子,那會吓到她的吧。
所以哪怕控制不住,他也會拼命控制,既然無法做到不靠近,那就只靠近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
“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你一個女生挺危險的。”
他一瘸一拐地小跑到許栀身邊。
“不用了,我家離這兒很近很近的。”
許栀看了眼他的腿,“你都這樣了,還是就在醫院等你家司機來接你吧。”
“那我陪你走到我出事那裏吧,我想去看看我的車。”
這個理由許栀沒法拒絕。
“好吧。”
可他出事的地方就在許栀家門口。
許栀暗暗嘆了口氣,她之前還騙他家是在瑞麗江畔來着,那等會兒她還得去繞一圈。
陳賜腳不方便,許栀也只好放慢腳步,短短的距離,他們足足走了十分鐘。
這一路他們沒說話,就靜靜并排走着。
夜晚的人行道亮着一圈一圈橙黃的路燈,風從江畔吹過來,混合着遠處不知名的花香,然後在空氣中淡淡地蔓延。
這是個冬天裏很美好的夜晚,難得天上有星星。
許栀時不時會擡頭看星空。
夜空裏星星似乎也在看她,将星光落進她眼底。
陳賜只看了一眼她眼底盛光的模樣,便不敢再看。
可眼看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
他還是沒忍住轉動眼珠看向了身旁的她。
許栀剛好走在路燈下,黃橙橙的光線落下來,讓她瓷白的臉暈着層朦胧而夢幻的光,像神話裏擁有光環的神明少女。
他們挨得很近,肩膀不時會碰到一起。
他甚至能看到她臉上被光映成淡金色的細細絨毛。
喉頭突然有些發幹,他垂眸将目光收回。
真的不能再看了。
“我到了。”
他停下來。
“那我先回去了。”
許栀轉過身來向他揮手,“拜拜。”
“嗯,拜拜。”
他在原地站着看了會兒她的背影,發現她進了瑞麗江畔小區旁的一家便利店。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他得讓陳叔快點來才行,不然她一時半會兒還只能呆在便利店裏。
他掏出手機給陳叔打電話,“陳叔,你來錦苑別墅這邊接我一下,開個大點的車,我摩托壞了,快一點。”
挂掉電話他朝守着他車的兩個交警走去。
“警官你好,這是我車。”
交警上下打量了他兩眼,“跟人撞了?”
“沒有,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陳賜懶得追究,只想快點完事走人。
“那趕緊叫人來拖走。”
“馬上就來了。”
既然車主來了,也沒發生什麽事故,兩個交警象征性的問了問其他事,然後做了些記錄就走了。
交警前腳剛走,陳叔後腳就來了。
回到家也才十點多,平時這會兒他都要打會兒游戲,但今天他想早點睡。
因為身上有傷沒法洗澡,他就抹了兩把臉,用花灑沖了沖腳就上了床。
除了喝了酒,每晚上睡前他都要吃治狂躁症的藥。
今天他酒喝得不多,他還是吞了兩顆,藥裏有安眠成分,不吃睡不着。
大概是酒精促進了安眠藥的吸收率,今晚他睡得很快,睡得也比較沉,但在半夜還是又做了夢。
每晚的夢差不多就是那些片段,不是三年前的那一天就是七年前的那件事。
這一次是在七年前那個昏暗的地下室。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充斥着難聞的腐木和泥土的味道,沒有燈,也沒有窗戶,僅門縫能透進來一點光。
“咔咔——”
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接着門被打開,室外的光洩進來。
一時無法适應強烈光線的他眯起眼,有些散光的模糊視野裏,兩個女的把一個人推了進來。
記憶裏是這個被推進來的人是許栀。
以前他也夢到過這個場景,她們幾乎是将許栀扔進來的,許栀重重摔到了地面。
因為知道他會摔,幾乎是出自本能,他沖了過去,接住了她。
許栀摔進他懷裏,像只小貓一樣沒什麽重量。
這裏是他和許栀初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