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趕你 她心軟了

“你們誰知道許栀去哪兒了嗎?”

唐伊伊第二節 晚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現許栀不見了, 二十分鐘裏不知道回了多少個頭,也沒見許栀回來。

她覺得不對勁,就是上大號也上不了這麽久吧。

下課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許栀去哪兒了後, 她幹脆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誰知道許栀去哪兒了?”

“上節課下課的時候有幾個女生找她,好像她出去之後就沒見她回來過了。”

唐伊伊連忙跑到那個女生那兒去問她,“誰找她啊?”

“我也不認識。”

這個女生屬于那種一心只讀聖賢書,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根本不認識宋潇然那一夥人。

唐伊伊有種不好的預感, 忙忙問, “那幾個女生長什麽樣啊?”

女生回想了下,“她們幾個都沒穿校服,好像還化了妝,估計是普班的女生吧。”

聽完這描述,唐伊伊瞬間就想到了宋潇然。

完蛋了完蛋了!

唐伊伊表情驚慌,她聽過太多宋潇然的惡劣行徑, 如果是宋潇然來找許栀的話, 許栀這會兒不知道會被她們拽到哪兒欺負去了。

唐伊伊着急得跺腳,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

陳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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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潇然肯定是因為陳賜才會找許栀麻煩, 那她去找陳賜!

下一秒她就沖出了教室,一路狂奔到12班。

在12班最後一排看到陳賜的身影後, 她也是顧不了那麽多了, 直接沖了進去, 上氣不接下氣地對陳賜說,“許栀上節課被宋潇然她們不知道帶哪兒去了,你快去找她!”

陳賜先是一愣, 接着也是立刻沖出了教室。

艹!

他瘋了一般朝樓下跑,一邊跑一邊止不住地自責,他怎麽能忘了昨天那麽大動靜肯定會傳到宋潇然那邊去。

他知道宋潇然那群人最愛去哪兒欺負人,要麽廁所要麽操場旁邊的那個小樹林。

既然唐伊伊說是上節課就被帶走,那肯定不是在廁所。

兩分鐘後他跑到操場旁的小樹林,可這裏一點兒光都沒有,宋潇然他們如果在這兒欺負許栀不可能不開電筒。

但他還是一頭紮了進去尋找。

樹林裏到處都是碎石和掉落的樹枝,短短幾分鐘裏他被絆倒了好幾次,膝蓋和手肘不知道摔成了什麽樣子,額頭上也刮出了兩條血痕。

他仿佛也失去了痛覺,一點都感覺不到疼,摔倒後立馬又爬起來。

在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後,他用力砸了一拳地面,碎石子頃刻紮進他手掌裏,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

一路急促的狂奔讓他胸膛劇烈地起伏,那雙漆黑的雙眸變得猩紅無比,眼底裏滿是陰郁到極致的暴戾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狂躁症發作,現在他想殺人。

他緊緊咬着後槽牙,從兜裏拿出手機給宋潇然打電話,然而此刻的宋潇然在另一間音樂教室跟人玩兒狼人殺玩兒得正起勁,根本沒看手機。

陳賜打了幾個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後,暴怒地把手機往地上一砸,嶄新還帶了手機殼的手機頃刻被摔成兩半。

他喘着粗氣從樹林裏出來,整個人如同一只發狂的獅子。

青城中學就這麽大,他不信找不到人。

他紅着眼踹開每一間放體育器材的雜物間,在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後又跑向朝音樂教室。

在距離音樂教室還有十多米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宋潇然那喪心病狂的大笑。

他攥緊拳頭朝那間音樂教室走去。

來到過道,他看到一個人守在一件音樂教室門口,另一間音樂教室則傳來了宋潇然的聲音。

他直接一腳踹開了那間充滿了笑聲的音樂教室,然而他依舊沒有看到許栀的身影。

教室裏的其他人看到他出現紛紛愣住了,一個個眼睛瞪得極大。

她們看到了他手上和臉上的血,更看到了他猩紅雙眼裏的火光。

陳賜面色凜然地走到她們跟前,狠狠咬着牙問她們,“許栀呢?”

幾個人都被他這個仿佛才殺了人,連血跡都還未清理的樣子吓得不輕,連話都忘了要怎麽說。

“哐當——!”

陳賜猛踹了一腳她們面前的桌子,幾個人尖叫着站起來。

“我他媽問你們許栀人呢!”

其中一個人是真被吓到了,捂着胸口指了指另一邊的教室,弱弱道,“那間……”

她說完,陳賜猛地一怔,因為他記得來得時候看到對面那間教室沒開燈。

如果沒開燈……

他想都不敢想,立馬轉身沖去對面的教室。

看他出了教室,宋潇然直接給了那個女生一巴掌,“就你他媽有嘴是吧!”

這時她聽到陳賜大號着許栀的聲音,她也趕忙朝那間教室跑去,當她走進那間教室的時候,陳賜已經在解綁在許栀身上的繩子,而許栀閉着雙眼,像是暈了過去。

陳賜給許栀解繩子的時候,手一直在抖,心髒也狂跳不止。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害怕過,哪怕是當時一個人在那個地下室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

如果許栀出了事,他絕不可能原諒自己,也絕不可能放過宋潇然那夥人。

因為手抖得厲害,他過了好久才把繩子解開,急得額頭上出了密密的一層汗,汗水混着血流進眼睛裏。

眼睛的自我防護讓他眼淚溢滿了眼眶,一眨便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他将許栀抱起來,盡量壓抑情緒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得那麽厲害,像是懷中的女孩只是睡着了,而他不忍驚醒她。

他抱着許栀就轉身快步走向門口,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因為宋潇然站在門口擋住了路。

他擡起雙眸看向宋潇然,流進眼睛裏的血讓他的眸子看起來愈發猩紅駭人,仿佛殺紅了眼的修羅。

“滾開。”

陳賜死死盯着她開口。

宋潇然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陳賜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摁進了一個巨型的冰窖,一股發自深魂的顫栗升騰而起,頭皮和太陽穴陣陣發麻,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直到陳賜都抱着許栀走遠了,她才回過神來。

要比在青城的勢力,她是不怕陳賜的,所以當時把許栀鎖在音樂教室的時候,她也沒想過被陳賜發現是什麽後果,更沒想過許栀竟然會暈過去。

她現在心跳得很快,她知道這是害怕的反應。

她現在只能祈禱許栀不要有什麽事,因為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如果許栀出事,陳賜可能會殺了她。

寂靜的病房內。

許栀緊閉着雙眼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旁毫無血色。

陳賜守在她身邊,緊緊握着她的手,他眼淚不停砸在床邊,哭得像一個小孩。

醫生說許栀是過度驚吓導致的暈厥,今晚如果能醒過來還好,如果醒不過來就會很危險。

陳賜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察覺到宋潇然會去找許栀的麻煩。

從第一天在天橋上碰到她那一晚,他就發誓會好好保護她,可還是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如果她今晚醒不過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

他更無法想象她被關在音樂教室裏的時候有多害怕多無助。

昨天才剛剛停電兩分鐘,她就已經害怕成了那個樣子,這一次可是整整一節課。

他不知道一個人要害怕到什麽樣的地步才會暈厥過去,想想他就心疼得要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一遍遍地跟她說着對不起,不知說了多久,聲音已經嘶啞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今夜的夜空漆黑一片,烏雲遮住了星星與月亮,直到快要淩晨的時候,月亮才稍稍露出一點尾巴,病床上的女孩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許栀醒的突然,陳賜并沒有發覺,還将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哭得撕心裂肺。

許栀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手上一片濕冷,有些涼。

“陳賜……”

她弱弱喊了他一聲,她還沒什麽力氣,聲音低低的。

聽到她的聲音,陳賜驚喜地擡起頭來。

于是,許栀看到了他哭得紅腫的眼睛。

許栀愣住了。

她沒有看到過任何人哭成這個樣子,而眼前這個哭得像小孩一樣的人,竟然是那個不笑時看起來兇得要命的陳賜,那個蠻橫地強吻了她兩次的陳賜。

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有傳聞裏沒人敢惹的校霸的樣子。

許栀一直覺得陳賜像一只狡猾的餓狼,總想着怎麽把她吃幹抹淨,有時候又像發瘋的惡犬,但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只傷心欲絕的大狗狗,讓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許栀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她打架了,額頭上劃了兩條長長的疤,手上也都是血。

看着他身上的傷口和他因為布滿了紅血絲而變得殷紅的雙眼,許栀感覺自己左側胸腔下的那塊地方有些隐隐作痛。

“對不起……”

陳賜再一次用嘶啞的聲音和她說着對不起。

許栀只覺心髒狠狠抽了兩下。

她原本是怪他的,如果不是他,宋潇然就不會這樣把她綁到那個漆黑的音樂教室。

本來她還想用這件事讓他放棄她。

可是這一刻,那些早就想好了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明明她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他,可不但沒有把他推遠,她好像對他還越來越心軟,甚至……開始有一點依賴他。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喊的是他的名字。

遇到他之後,她真的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了。

以前的她從不會心軟,不會猶豫,更不會依賴別人。

“今天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耳邊再次傳來陳賜的聲音。

許栀靜靜地看着他,聽他用嘶啞的聲音說着:

“我向你保證,以後她絕對不敢再碰你!”

陳賜緊握着她的手,用力地咬着牙說,“我會讓她跪着跟你道歉!”

許栀看着他說這句話時眸子裏閃過的狠厲,表情微微一怔。

她眨了眨眼,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還不舒服嗎?”

陳賜剛剛還兇狠無比的眼神又瞬間軟下來。

許栀搖頭,“沒有,只是有點累。”

“那你睡吧,醫生說只要你醒了就沒事。”

許栀沒有要睡的意思,垂眸看向他的手,問,“手怎麽了?”

陳賜愣了一下,“就……不小心磕到了。”

許栀像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去找護士清理一下吧。”

像是為了掩飾什麽,許栀補充了一句,“看着怪吓人的。”

陳賜立馬捂住受傷的地方,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許栀的手剛剛一直被他握着,而許栀竟然沒有過要把手抽出來的動作。

“那我去處理一下,你先睡吧,我等會兒回來。”

“嗯。”

許栀也是輕輕應了一聲。

陳賜卻愣住了。

“你……不趕我走?”

陳賜聲音都有些怔怔的。

許栀垂下眼睛,像是猶豫着,過了會兒才輕輕低聲說,“不趕你。”

陳賜又再次愣住。

許栀在他怔愣的這片刻縮進被子裏,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陳賜看着她縮在被子裏的身影,感覺自己就像在夢裏一般不真實。

她說,她不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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