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的陳賜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看了日出後, 許栀跟陳賜各回各家洗漱睡覺。

本來看日出前,兩人還一點兒都不覺得累,下山之後困意猛地就上來了, 有種身體被透支的感覺,尤其陳賜還抱了許栀一晚上。

然而在這種身體都已經到了極限了情況下,他還是沒能睡上一個好覺,沒睡多久就又被噩夢驚醒。

驚醒時他看了眼時間, 還不到十點,才睡三個多小時。

他又繼續躺下, 腦袋沉得要死, 可就是怎麽都睡不着。

硬睡了兩個多小時後,他放棄掙紮,起來沖了個冷水澡,然後下樓吃飯。

家政阿姨給他做好了飯,他只管吃就行。

今天阿姨給他做了雞米芽菜、清蒸鲈魚和一個素菜一個湯,雞米芽菜特下飯, 他直接幹了三大碗, 清蒸鲈魚的味道也是一絕。

吃完後他當即決定要拜師學藝,然後去做給他的栀栀吃。

就在他放下筷子正準備跟阿姨說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他拿起來一看, 是許栀給他發的短信:

【起了沒?】

他看了眼時間,給她回: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許栀:【睡久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你怎麽也沒多睡一會兒?】

陳賜看着這條短信, 猶豫着要不要告她他做噩夢的事情, 想了會兒後決定還是先不要說。

【餓醒了。】

許栀:【你是豬。】

他笑笑,又給他發了一條:

【下午準備幹嘛?】

許栀:【做作業。】

陳賜眼睛一轉,決定明天再學做雞米芽菜跟清蒸鲈魚, 拿着手機上樓,一邊爬樓梯一邊敲字:

【我想跟你一起做作業。】

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許栀正往樓下走,她不知道陳賜說的一起是怎麽個一起法,就問他:

【來我家一起寫?】

陳賜很快就回了她:

【好!馬上就來!】

許栀:……被套路了。

沒過幾分鐘,陳賜就騎着摩托飙到了她家門口。

許栀算了下他家到這兒的距離,再怎麽也有好幾千米,不知道是騎得多快,所以一開門就數落他,“急着投胎啊,跑這麽快。”

“來見你我當然要跑快一點。”

許栀白他一眼,“你要是再騎快點,就不一定見得到我了。”

陳賜知道她什麽意思,笑着說,“你放心,我怎麽可能讓你守寡。”

許栀還是繼續白他。

陳賜抱着頭盔倚到門框上,“還不打算放你放你老公進去啊。”

他剛說完這句話,一擡眼就看到了瞪大了眼睛的夏姨。

“阿,阿姨。”

他立馬把身子站正。

“——!”

許栀猛地回頭。

夏姨幹笑兩聲,“我還以為是送快遞的,你們繼續聊,我啥也沒聽到。”

許栀&陳賜:……

這就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尤其夏姨在轉身準備回廚房的時候還又睜大了下眼睛,滿臉都挂着“現在小情侶都這麽叫了嗎”的驚訝。

尴尬地目送夏姨回了廚房後,許栀轉過來就給了陳賜胳膊一巴掌,小臉通紅。

陳賜表示抱歉,“我忘了阿姨在了。”

許栀氣得想跺腳。

騷話是他說的,尴尬的卻是她。

夏姨這個年紀的人本來就愛多想,怕是在夏姨的眼裏他倆都那啥了。

想到這些,她就又打了陳賜一下才讓他進門。

“你還沒吃飯?”

陳賜看了眼桌上還在冒熱氣的菜。

許栀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這時,夏姨從廚房出來,一邊解圍裙一邊說,“我想起來出去還有點事,你們先吃,碗放着我回來收拾就行。”

說完她就把圍裙往牆上一挂,快步出了門。

許栀很想告訴夏姨不需要這樣,但她都能想象到夏姨會怎麽說——

“哎呀,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都懂的。”

外加一臉微妙的表情。

果然,夏姨剛出去就給她發來了一條微信:

【我三點再回來】

後面跟了個捂嘴笑的表情。

許栀扶額。

陳賜失笑道,“我們要是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阿姨不吃飯都要給我們騰地兒啊。”

許栀拿起一根筷子指向他,滿臉的殺氣。

陳賜老老實實把手踹起來,“你吃飯吧,我不說話了。”

許栀氣都被他氣飽了,沒吃兩口就放了碗。

“就吃這麽點兒?”

陳賜語氣跟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似的,“快再吃兩口。”

許栀不想聽他唠叨,又往嘴裏送了兩筷子,“吃完了,兩口。”

陳賜無奈。

他站起來,伸手摸了摸許栀的頭,“走吧,做作業,明天老公給你做好吃的,到時候再多吃點。”

聽他還自稱老公,許栀本來想生氣的,結果聽了他說要給她做好吃的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豆角肉末炒飯?”

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就先張來了,上一次也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愛吃他做的豆角肉末炒飯,她也讓夏姨做過,但做出來那個味道跟他做的差很多,她确實是饞很久了。

“這麽喜歡吃我做的豆角肉末炒飯啊?”

低低的笑聲溜進她耳朵裏。

接着,少年略帶侵略性的身影壓下來,湊她很近,幾乎要吻到她的唇。

她想後退,一個透着疏懶笑意的聲音卻傳進耳膜裏,激得她渾身都掠過酥酥的麻意。

他說:

“那我給你做一輩子。”

一輩子是個很虛渺的詞,但不知為什麽,她卻是相信的。

于是,笑意自心底漫起,溢出眼睛。

“走吧。”

陳賜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去做作業了。”

“嗯。”

“在哪兒做?”

“上面有個書房。”

許栀帶着他上去。

書房在二樓客廳的背後,這會兒下午的陽光正好直射進房間,整個空間都亮堂堂的,因為擱着一層紗質窗簾,光線并不刺眼,溫度也适宜,暖烘烘的。

長方形的書桌就擺在窗前,桌面幹淨,十多本書疊放整齊着,筆也都收進了盒子裏,靠窗的一角擺着幾株小小的綠植,此時正沐浴在陽光下。

“忘了只有一個凳子,看來還得下去一趟。”

陳賜把書包放下來塞進她懷裏,“我去搬,坐着等我。”

“哦……”

許栀抱着他書包坐下來。

他書包挺沉的,還很鼓,感覺帶了不少東西。

許栀好奇地摸了摸,摸到一個電筒形狀的東西,應該就是電筒。

她眨了眨眼,不自覺微抿雙唇。

他是每天都帶着這個電筒嗎?

昨天爬燕山的時候,她拿過這個電筒,超級沉。

她抱着懷裏這個沉甸甸的書包,心仿佛也沉了下去。

她的陳賜,真的很好。

“往旁邊挪挪。”

陳賜很快就擡着椅子回來。

許栀回過神來,往旁邊挪了挪椅子。

陳賜把椅子放下來,挨得她很緊。

許栀剛剛感動一番,不想說他的,但他實在挨得太緊了。

“你挨我這麽近還怎麽寫作業啊。”

陳賜不管,一屁股坐下來,“我就想挨你近一點。”

說着他把她胳膊擡起來,演示了一下,“就這麽寫。”

許栀拿他沒辦法,拿出作業本就這麽寫作業。

房間安靜下來,一時間只聽得見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和窗外隐約的鳴笛。

“栀栀。”

突然,陳賜喊了許栀一聲,把手裏的試卷遞到她面前,指了指一道題,“這道大題這麽解?”

許栀拿過他的試卷看了一下題。

“等我算一下。”

這道題确實挺難,她需要先算一遍看看。

“嗯。”

陳賜拿手撐住臉看着她。

她腰板兒還是跟在教室一樣挺得直直的,頭微微低着,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漂亮的陰影,讓人忍不住想撥一撥。

“我知道怎麽解了。”

許栀把卷子挪過來,開始給他講,“你先設這個為x……”

許栀耐心的講着,陳賜卻還看着她的臉,一直等她都講完了,他眼睛也沒有挪開過一分。

“懂了嗎?”

許栀擡眸,一下就撞進了他的眼睛,這才發現他一直看着自己。

“看題!”

她拿筆敲了下他,“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字。”

沒想到陳賜卻說,“你臉上有痣阿,這兒不是嗎。”

說着,他擡手摸了摸她那顆紅色的淚痣。

如果不是這顆痣,他大概不會一眼就認出她。

許栀由着他摸了一會兒,然後才敲了敲試卷,“現在能把你眼睛放試卷裏的字上來了嗎?”

陳賜微微有些吃驚,她竟然沒有說他,還配合他皮了一下。

他笑起來,順手揉了揉她手感極好的臉蛋,“怎麽突然這麽乖?”

許栀垂下眼,“才沒有。”

“快聽我好好聽我講題啦。”

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

“好。”

他終于把目光放回試卷上,“你再講一遍。”

許栀又講了一遍。

“懂了嗎?”

“懂了。”

陳賜把試卷收回去繼續寫其他的題,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

聽着房間裏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許栀覺得心裏特別寧靜,只是過了會兒,她就沒聽到陳賜寫字的聲音了。

她以為他又有題不會做了,就轉過頭去看向他,結果發現他是在打瞌睡,這會兒他的頭還剛好一個猛子紮下來,如果不是她伸手去接住了他額頭,他就磕到桌上了。

陳賜一下驚醒。

許栀覺得奇怪,“怎麽做作業都能打瞌睡?是不會做題還是沒睡夠啊?”

陳賜閉着眼捏了捏鼻梁上端,“我有點困。”

許栀聽他語氣很疲憊,“那你趴着睡會兒吧。”

陳賜睜開眼,似乎是在思考什麽,過了會兒才轉頭看向許栀。

他朝她傾過身子來,雙手環住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說,“能抱你睡一會兒嗎?”

“你這樣抱着我怎麽睡?”

許栀看他整個腰都是扭着的,“我去給你哪個抱枕來趴桌上不更舒服嗎?”

陳賜搖搖頭,決定告訴還是不隐瞞他做噩夢的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除了在醫院牽着你手睡的那兩次,我沒有一天不做噩夢。”

“我早上剛做了噩夢。”

他把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做了。”

他語氣沉沉的,透着十萬分的疲倦,聽得許栀不自覺蹙起眉心。

她相信他的,她也常常被噩夢困擾,但沒有他那麽嚴重,更沒有他那麽誇張的黑眼圈。

如果不是他這樣一說,她還以為他眼睛下的陰影是生來自帶的,因為那一點都不影響他的顏值,甚至有些像抹的大地色眼影,讓他眼睛看起來更加深邃迷人。

現在知道那其實是黑眼圈後,她有些難過,只想讓他好好睡一覺。

于是她說∶

“我們去床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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