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殺雞儆猴 險象環生
鄭鲲在水裏慌忙的去救楊維又想要救鄭如玉，心裏還擔心着母親的安危顧此失彼在水裏急得大罵：“如月，看兄長怎麽收拾你！”
趙珏和趙小智憑借輕功還穩在翻覆的船底上。
見衆人齊齊落水，趙珏和趙小智不慌不忙跳入水中。
趙珏從水底撈起鄭如玉和詩兒，飛身躍出水面。幾招蜻蜓點水把主仆二人放在岸上。
見鄭如玉和詩兒嗆進了不少水趙珏急忙施救，所幸救得及時。
趙小智托起鄭夫人躍出水面，趙小剛拉着鄭少爺和楊先生飛身出水，借助船的浮力，蜻蜓點水快速地把鄭夫人和鄭鲲，楊先生救上了岸。
徐威救起沈碧蓮，齊俊救起馮玉蘭。
保正和齊父趕緊把幾條船翻過來讓落水的衆人上船。
鄭泉和楊真因傷還在水面撲騰，王明和劉亮把二人好笑地拖上了船。
王勤把婵娟從水裏抱起，小心的放在船上不放手。
婵娟一連吐了好幾口水，吓壞了王勤，直問婵娟要不要緊？
趙小剛又跳入水中，救起在水裏撲騰的琴兒和平兒放在船上，兩人吓壞了直哭。
保正拉着劉敏上船：“劉公子，你水性不好嗎？”
劉敏沒好氣：“是誰把本公子推下水的？”
惹得保正好笑。
齊父救出杏花好好的放在船上，吓得杏花再次哭得不得了。婵娟自身難保也沒有心思理會她了。
那個小如月和孫志豪自己從水裏游到船上，看着衆人如此狼狽模樣兩人哈哈大笑。
孫清秋十分生氣：“如月，你這頑皮，你明知你長姐不識水性卻害得你長姐落水。”
鄭如月卻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笑着對孫清秋說道：“娘親，我這是在給衆公子英雄救美的機會！娘親，你看……”
孫清秋這下真生氣了：“如月，你戲弄你長姐已經不可原諒，你還戲弄你娘親！什麽英雄救美？不知禮儀廉恥的頑劣，咳，咳，咳……”孫清秋一邊吐水一邊生氣大罵。
趙小智連忙安慰鄭夫人。
鄭如月還在那裏洋洋得意：“話本上通常都有英雄救美的章回。美人落難之時，總有英雄從天而降救下美人。就像剛剛趙公子救長姐那樣。”
趙小智冷冷盯着鄭二小姐：“鄭二小姐怕是話本看多了。”
趙珏面無表情瞪着鄭如月：“鄭二小姐怕是被話本中胡編亂造的故事看得走火入魔了吧！無可救藥的蠢貨！”
鄭如玉躺在地上緩過氣來，看着詩兒關心問：“詩兒，你如何了？”
詩兒哭啼啼輕聲言道：“大小姐，你可有事？奴婢沒有好好照顧大小姐，奴婢失職。”
鄭如玉搖搖頭：“我知你是想拉住我，只是沒想到……”
趙珏擔心地看着鄭如玉：“如玉妹妹還是先上馬車把衣服換了吧。所幸詩兒與你多帶了幾套衣服放在馬車上。”
鄭如玉渾身濕噠噠獨自上了馬車換衣服。
趙珏馬車外守護。
鄭鲲見一家人得救急急看着楊維：“楊兄，你可有事？”
楊維知道鄭鲲心中着急便好言安撫鄭鲲：“鲲弟，愚兄無事，是愚兄拖累鲲弟了！”
鄭鲲又急急地扶起孫清秋：“母親可有事？”
孫清秋搖搖頭，內心十分不暢快：“這個如月，今天怎麽如此頑劣不堪？也不知道如玉如何了？”
鄭鲲對着趙珏說：“多謝玉郎兄！”
趙珏擺擺手：“謝什麽？你我之間需要這麽客氣嗎？”
衆人上得岸來，劉敏用手梳理了一下濕透了的頭發：“這個如月，當真頑皮得很！”
王勤抱着婵娟有些生氣：“如月，你今天抽風呀，看把你婵娟姐姐吓成什麽樣了！婵娟，你還好吧？”
婵娟有些驚恐的搖搖頭，看着王勤又欣慰的點點頭。
王勤好一心疼：“我知道你剛才吓壞了！”
徐威和齊俊各自抱着玉蘭和碧蓮敢怒不敢言只拿眼看着鄭二小姐。
鄭鲲真的有些氣急敗壞對着鄭如月吼道：“你把娘親和長姐掉落水裏不但不知悔悟，還在這裏伶牙俐齒？要你這不知禮義廉恥的東西做甚？”
鄭鲲怒氣沖沖一腳把鄭如月踢進水裏：“本少爺說過，不管是誰傷害了如玉，本少爺定與他不幹休！”
衆人一下呆住了。
保正和齊父齊母直接跪下請鄭大少爺息怒。
孫志豪急忙跳進水裏去救鄭如月。
趙小智早已經把鄭二小姐從水裏拉起提到岸上。
那鄭如月知道怕了，吓得大哭了起來。
衆人齊來勸阻鄭大少爺，安慰孫清秋。
鄭大少爺餘怒未消，看着渾身濕透透大哭的小如月咬牙切齒：“如此頑劣，如此不知羞恥！你活着做甚？啊！你還活着作甚？”
趙珏一見鄭鲲如此惱怒，知道鄭如玉在鄭鲲心中是多麽重要。也深知鄭鲲是殺雞儆猴提醒自己不要對鄭如玉有任何非分之想。
衆人也都來勸慰鄭鲲。
楊維看着鄭鲲輕輕勸道：“如月終歸是個孩子，鲲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再說，如玉妹妹和鄭夫人都無大礙！鲲弟，愚兄也沒事！”
鄭鲲今日是真生氣了：“話本上說，話本上說！回去我就把你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給燒了！”
小如月嘴犟：“兄長，你敢！你若是毀了我的話本，我就自己寫話本！我就不信，我鄭如月寫不出一本好話本！”
趙珏面無表情對着鄭如月淡漠言道：“就你，寫話本？”
鄭如月用大眼睛瞪着趙珏：“你瞧不起我？長姐說了，只要多聽，多讀些奇聞趣事，多思，多寫心中所想，一定會寫出一本好的話本！
你口口聲聲說長姐是竹竿，罵她是蠢貨！将來有一天你若是娶了長姐，我一樣瞧不起你，甚至鄙視你！”
「啪」的一聲響，鄭大少爺一巴掌重重打在小如月臉上。
鄭如月一身濕透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突然來的一巴掌颠覆了鄭大少爺平時那溫文爾雅的形象，把劉敏和齊俊徹底吓着了。
鄭夫人也餘怒未消：“打得好！”
趙小智靜靜地看着公子。
趙珏面無表情看着馬車問道：“如玉妹妹，衣服可換好了？”
鄭大小姐平靜的在馬車裏答應：“我有些疲累了！想回去了！”
鄭鲲一聽：“如玉疲累了，好，馬上回城。”
趙小智看了一眼鄭二小姐，正在地上放賴打滾呢。
鄭夫人和鄭大少爺都怒怼：“休得管她！”
齊俊和徐威說：“我從未見過鲲弟發這麽大的火！”
趙小智還在靜靜地看着趙珏。
趙珏雖然不理解鄭鲲如此殺雞儆猴，但是鄭如玉落水加之鄭如月對他的出言不遜讓趙珏心裏也窩火。
鄭鲲怎麽也沒有想到，不過是接鄭如玉回京城而已，一路上卻險象環生。
每次出事都是針對鄭如玉讓鄭鲲忽然不想鄭如玉去京城了。
劉敏看着王勤低低言道：“鲲弟這火發的這麽大，頭次見。看來，鲲弟是真的不希望如玉妹妹與玉郎有過多的交集。鄭夫人也不願意鄭府欠趙府太多。”
王勤抱着婵娟沒好氣怼道：“難道你希望你們劉府欠玉郎太多？”
劉敏抖着濕漉漉的衣服若有所思看着趙珏。
亥時卧龍客棧，鄭夫人房間，小如月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鄭鲲與母親商量：“如月如此冥頑不化，兒子想讓如月回杭州。”
孫清秋心有餘悸言道：“母親也正有此意。”
鄭如月一聽：“如月不回杭州，如月要去東京，要去找爹爹！憑什麽如梅，如蘭可以住在東京，我卻要回杭州？我不！”
孫清秋十分傷心無奈道：“竟然你不肯回杭州，無妨，我和如玉回杭州去！現在就走，連夜就走！”
鄭如玉嘆道：“如玉想祖父祖母了，現在就回杭州看祖父祖母！如月，你好自為之！休得再把長姐與任何人攀扯在一起丢人現眼！”
鄭如月這時才知道錯了。她哭喊着求娘親：“娘親，如月錯了！如月錯了！娘親，倘若娘親和長姐不去東京，父親會打死我的！娘親，我們一起回東京，一起回東京！”
孫清秋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我們鄭府丢人現眼自是顏面掃地！我教女無方自是無顏面對你爹爹！你和兄長去吧，讓你爹爹和你兄長好好教導于你！”
小如月如何肯，見母親态度堅決又去求鄭如玉：“長姐，如月錯了！求求你，我們一起回東京吧，好不好？”
鄭如玉一眼決絕：“東京我本就不想去。這一路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已無顏見爹爹了。”
鄭鲲對母親和鄭如玉道：“如玉不去京城也好，我現在就去準備馬車。”
鄭如月又哭又鬧引得衆人前來圍觀。
見鄭大少爺已經備好了馬車，才知道鄭大少爺是來真的。
楊維勸鄭鲲：“鲲弟，三思啊！”
孫清秋态度堅決：“誰也不要再勸！如玉本來不想去東京，是她爹爹屢次來信相催！如今出了這麽多事，如玉如何肯去東京！還是回杭州吧。回杭州便與如玉尋戶好人家把親事安排下來！”
鄭如月一聽跪地求饒：“母親，兄長，長姐，如月錯了，如月錯了！”
那鄭如玉不管不顧出得母親房間，吩咐詩兒：“詩兒，小姐知道你傷勢未愈，你暫且在此好生休養！有兄長和楊先生在一起我不擔心你，你也莫要牽挂于我！”
鄭如玉一一與人告別，不理會鄭如月的哭喊，徑直上了馬車。
鄭如月哭喊着拉着母親的手，鄭夫人亦是一臉絕決：“我教女無方，一輩子不想看見你！”
劉敏好生懊惱：“都怪我輕浮孟浪與那如月惹下禍端，害得鄭夫人和如玉妹妹丢了顏面，還差點丢了性命！”
無人安撫劉敏，王勤反而用怨怪的眼睛瞪着他：“都怪你！”
婵娟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鄭如玉态度堅決：“休要再勸，否則，我命去矣！”
自至現在，鄭如月才知道事情的嚴重越發哭得兇。一會求這個，一會求那個。
趙小剛一臉不耐：“休得聒噪！鄭二小姐小小年紀出言不遜，還不接受教訓？”
趙小智看了一眼趙小剛，趙小剛自知失言懵懂的看着趙小智一臉不解？
趙珏面無表情吩咐趙小剛好生護送鄭夫人和鄭大小姐回杭州。
趙小智冷冷的看着趙小剛交代：“一切聽從公子吩咐不得有任何閃失。”
趙小剛恭敬對鄭大少爺和楊先生言道：“鄭少爺放心，小厮一定把鄭夫人和鄭大小姐安全護送到杭州。”
那馮小姐和沈小姐慌了：“那我們怎麽辦？”
鄭夫人勉強笑了一下：“徐威和齊俊會好好照顧你們，你們姐妹倆就安心住在徐府吧。婵娟，有王勤在，我也放心！你們都不要牽挂我們，鲲兒會安排好一切！”
鄭如玉坐在馬車裏不言不語，面巾上那雙大眼睛滿是秋水。
孫清秋也決絕的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發生了這許多事，讓孫清秋怎麽也不希望鄭如玉回到京城，甚至與趙珏有任何牽扯。
鄭府也實在是不想欠趙府太多，尤其是趙珏。
鄭鲲與孫清秋母子心有靈犀達成共識。也可以說是借題發揮想要徹底斷了趙珏與鄭如玉的更多交集。
不過對于趙珏三救鄭如玉，鄭鲲和孫清秋內心是十分感謝，并且不得不承認趙珏的無與倫比。
鄭如玉經過趙珏的三次相救心裏十分感慨，對趙珏對百年趙府忽然有了許多牽挂。
孫維清，鄭紹仕還有鄭榮都覺得鄭如玉天生是為百年趙府而生，是趙珏此生唯一的良配。
孫清秋和鄭如玉現在忽然也覺得像是趙珏上輩子欠了鄭如玉太多這輩子來償還的。
母女甚至還覺得趙府上輩子也欠鄭府太多。這輩子要讓趙珏和趙昇玉的百年趙府替鄭府去擋那些明槍暗箭。
趙珏面無表情看着趙小智冷冷看着自己，看着那漸行漸遠的馬車若有所思。
趙小智冷冷問趙珏：“鄭大少爺借題發揮，公子要不要将計就計？”
趙珏看着趙小智忽然一笑：“你這厮，倒是懂本公子。本公子自然是要将計就計把這位鄭大小姐平安送到京城。不然，讓鄭夫人随便給鄭大小姐尋戶人家随便給嫁了多無趣。”
趙小智也忽然一笑：“想來小剛哥哥應該也懂公子的心思。”
趙珏反問趙小智：“趙小剛那個憨憨傻傻的小厮怎麽會懂本公子的心思？”
見趙小智不置可否趙珏笑着輕輕拍拍趙小智的肩膀：“你和趙小禮懂本公子。趙小剛懂你和趙小禮。如此，本公子越發可以為所欲為了。”
眼見那馬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如飛一般消失在夜幕裏鄭如月哭得滿地打滾。
鄭大少爺看都不看她一眼：“要死趁早，別将來再害如玉！”徑直回房不理踩鄭如月。
孫志豪不忍，拉起鄭如月回房并對着鄭鲲的背影喊叫：“如月妹妹不過是直抒己見，就算惹下禍端，你們也沒必要真的讓她去死吧！”
趙小智冷冷看着孫志豪讓孫志豪忽然一肚子火。
孫志豪狠狠地瞪着趙珏：“他日，趙公子若是娶了如玉姐姐為妻入了那百年趙府，我孫志豪一樣瞧不起你，更加鄙視于你！”
趙小智冷冷瞪着孫志豪：“就憑你？”
孫志豪一邊使勁把鄭如月往她的房間裏去，一邊回頭沖着趙小智揚言：“他日，我孫志豪一定讓你這助纣為虐的東西刮目相看！”
趙小智愣了一下，鄭二小姐突然掙脫孫志豪的手，想都沒想從客棧二樓跳下去被反應快的趙小智一把飛身抱住。
孫志豪再次吓得尿褲子：“如月妹妹……”
楊維一見急忙大喊：“速去與鄭二小姐請大夫。”
孫志豪沖着趙小智吼道：“你這狗奴才，放下如月妹妹。”
趙小智根本不理會孫志豪，面無表情抱着鄭如月，冷冷的把鄭二小姐放在她的床上：“麻煩鄭二小姐安分點，莫要再生事端！”
鄭如月哪裏肯安分，哭得滿床打滾。
鄭鲲沒想到小小的鄭如月竟然如此剛烈，不覺流下了清淚喟然長嘆：“是兄長無能啊！是我鄭鲲無能啊！不能像爹爹那樣護着我鄭府上下，護着如玉妹妹……”
楊維急忙好言安慰鄭鲲：“鲲弟，這一路你已經在慢慢蛻變。愚兄相信鲲弟他日一定會有勇有謀與玉郎相得益彰相輔相成。”
鄭鲲含淚看着楊維：“愚弟真的會與玉郎相輔相成護得如玉此生周全？”
楊維看着鄭鲲認真的點頭：“愚兄不會錯看你，玉郎更不會讓鲲弟失望的。”
趙小智回到公子房間，淡淡地對公子言道：“馬車已經出發了，鄭夫人和鄭大小姐已經連夜走了。公子，我們什麽時候走？”
趙珏十分平靜：“沒想到鄭大小姐以死明志，小如月竟然也如此剛烈！看來，這江南世代書香門第出生的女子，本公子竟不能小瞧了。”
趙小智冷冷言道：“那鄭二小姐還在那裏哭得滿床打滾，嗓子都哭啞了，楊先生在那裏安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