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三條魚
“你想要我嗎?”
連螢問出這句話後,臉頰幾乎要紅到耳際。
其實她心裏隐約是有答案的。
要不然宿凝真那晚怎麽會找借口不跟自己睡在一起,而且只要兩人相處時,她的後頸就總會貼着Alpha阻隔貼,一次都沒有取下過。
但是她就是想聽宿凝真親口說出來,那樣她會很開心很開心。
每每看到她古井無波、卻又盛滿了自己的雙眸,她心裏就會感到很安定。
初次戀愛時心裏會萌生的那些害羞、那些迷惘、那些酸酸澀澀的東西,她幾乎都沒有體會過。
只有她有疑問,宿凝真就會立刻給出答複,解決她的困擾。
這種感覺很舒服,連螢非常喜歡。
兩人貼的很近,彼此胸前的柔軟都快要合為一體。
宿凝真吞咽了一下口水,別過臉點了點頭。
她這輩子幾乎都沒出現過幾次的心動,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蹿出來了許多次。
有時她都會在心裏思考,連螢這家夥是不是在故意勾引自己。
但是緊接着這個答案就會被逐出腦外,畢竟以這個小混蛋的直球是讓人幾乎無法承受的方式。
如果她真的想勾引自己,那麽直接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求.歡都有可能……
不行,再想下去自己制定的承諾就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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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凝真用強健的意志力把這個投懷送抱而不自知的家夥推開,轉移話題道,“伯父斷了你的晚飯,那條魚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果然,連螢馬上就來了精神。
她掰着手指說道:“那條黃鳍鲷至少得有三公斤重,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我打算把柳綠離叫過來打下手。
魚頭肯定要炖湯,魚肉拿去跟酸菜一鍋炖,魚骨裹上面糊炸至酥脆、做椒鹽魚骨!”
可以說從黃鳍鲷撞到懷裏,連螢腦內立刻就制定了這個食譜。
眼下唯一的差別就是在她的設想中,這條魚是交給船上大廚料理的!
此時此刻得自己動手。
……
被叫到後廚幫忙剝蒜的時候,柳綠離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怨種。
她從小到大除了被媽媽叫去幫忙擀餃子皮之外,還沒進過廚房。
不過看在宿凝真特意吃了過敏藥來叫自己,并且連螢消失引起恐慌确實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船員的原因,她乖乖答應了當工具人。
平日裏波塞冬號的後廚非常擁擠繁忙,為了供給三千人吃飯,花樣繁多、口味可以比肩五星級酒店。
但冷凝水娛樂公司才上船了不到三百號人,後廚人口也大幅度縮水了,輕輕松松給連螢勻出來一套鍋竈。
柳綠離以為自己今晚可能吃不上一口好的,做好了壯士扼腕的心理準備。
但是非常意外,連螢的手藝相當不錯。
雖然刀工不太好、但是調味非常到位,一餐下來吃的三人非常滿足,實在不像是懲罰。
不過連螢覺得如果吃飯的過程中,柳綠離沒有故意找茬跟宿凝真拌嘴就好了。
她目睹全程,很快就理解為什麽這兩人明明是從小長大的無血緣姐妹,但是成為歌手後還被多次傳出不和了。
就是柳綠離這厮天天沒事找事呀!
瞧瞧她在本尊面前就能唧唧歪歪。
那麽到外界媒體面前,豈不更是會找茬嗎?
娛樂圈這個鬼地方,兩個人見面态度不熱烈就能傳出不和。
柳綠離在這天天編排宿凝真,那自然就被寫的更離譜了!
夜幕降臨,天空與海面凝成一塊化不開的墨色,忽視昏暗的燈光、波塞冬號幾乎與海面融為一體。
明日就要在清浪島靠岸了,今晚連英朗跟妻子通起電話,彙報今天連螢鬧出的大烏龍。
“這孩子怎麽這麽膽大!螢螢真的很喜歡大海,但是可惜了、她沒分化成Alpha。”
父女倆出海後,郁珠就回到郁家與衆人周旋去了,此時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連英朗不知道郁家Alpha能分化成海洋霸主人魚的秘辛,還是堅持道:“就算分化成Alpha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潛入大海呀,海洋那麽危險呢!”
郁珠笑了笑,叮囑道:“你看好螢螢,千萬別讓她在這幾天情難自持跟宿凝真标記了。”
郁家小輩出現新分化Omega的事被彙報到了相關部門。
上面特意派來負責人,來談相關事情。
也許是媽祖基因一代代被稀釋的原因,郁家現在平均三十個後代裏才會分化出一個Alpha或者Omega。
眼看着能為人類探索大海的人魚越來越少,因此他們都不同意讓連螢的基因能力白白浪費在一個雙腿殘疾的女人身上。
必須要她溫養出一個人魚Alpha才能放她自由。
不出意外,等旅行結束上面就會給連螢安排強制相親。
夫妻倆稍作商量,最後輕嘆口氣決定:“先別告訴螢螢,讓她最後享受幾天快樂時光吧。”
翌日,海面照舊風平浪靜。
MV拍攝團隊又下到海裏繼續拍攝了,連螢百無聊賴的坐在救生椅上看着柳綠離。
本以為拍攝是她們是事,跟自己沒有關系。
誰知看着看着,柳綠離莫名其妙上到小艇上了。
柳綠離回看今日需要在海中進行大動作的拍攝內容,覺得很不滿意。
人們無法看到自己游泳的狀态,所以她在心裏以連螢昨天一騎絕塵的動作為參照跟自己進行對比。
連螢是海的寵兒,并且經過教練的嚴格□□,每個動作都是完美的、行雲流水,看起來就很賞心悅目。
而柳綠離自己只是個游泳愛好者,根本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然而柳綠離不想讓人給自己做替身,于是她想了想開口提議道:“人魚在海裏暢游的畫面讓連螢幫我調整一下可以嗎?我覺得我對水的控制沒有她好,拍出來的效果不太好。”
導演們商議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
只需要給連螢漲一份工資,讓她來做動作指導,到時候挂到MV制作人名單裏去就好。
于是連螢看着柳綠離跟那些人嘀嘀咕咕了一陣,緊接着就聽見副導演招招手扯着嗓子喊她:“連小姐過來一下!”
連螢高興的很,但是昨天被罵了一通,這次就很謹慎了。
她下水前沒忘記拿起對講機,給爸爸和宿凝真都彙報了一遍。
“爸爸/真真,是拍攝組要我下水的,這次我肯定不亂游,好好跟随大部隊!”
得到許可後,她這才一躍入水。
在水下完成一個華麗的轉身後,快速朝着小艇游去。
柳綠離此時拿浴巾把自己裹成了蠶寶寶的樣子,只露出一張臉,她笑嘻嘻的對連螢說道:“螢螢,有的設計動作我在水下做不出來,你幫幫我吧。”
一聽能長時間待在水裏了,她立刻自信滿滿的滿口答應。
可是幫人做動作和帶人游泳是不一樣的,她幫柳綠離協助完動作後,需要快速離開攝影機範圍內,還得盡量壓水花、不帶動氣泡往自己這邊跑。
這個過程很有趣、以連螢的控水能力也不是特別難,只是一遍一遍的重複、顯得有些枯燥。
期間連螢注意到柳綠離的後頸處,确實有些特別,好像貼了薄薄一層模拟皮膚質感的假皮一樣。
她之前從未聽說過Omega有跟Alpha一樣的信息素阻隔貼,心裏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不過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連螢默默記在心裏,打算事後問一問柳綠離。
她現在雖然還用不上,但是有備無患,發情期如果真能控制就好了。
好在柳綠離需要協助的動作不是很多,沒到中午連螢就忙完了。
在水裏沒什麽感覺,上岸後快速疲憊感襲來,她簡單拉伸了一下就想癱倒在椅子上。
結果宿凝真的聲音對講機那頭傳來:“連螢,這次去海裏耗費了很多體力,你好好拉伸一下,不許敷衍。”
她的聲音很溫柔,但是不知怎麽語氣裏的威嚴,瞬間讓連螢回想起了教練罵自己懶狗的畫面。
她認命的爬起來,好好伸展了一下。
這麽一打岔,她就忘記了打算去問柳綠離脖子後面貼的是什麽這件事。
到了下午的時候,船上突然開始歡呼起來。
連螢跑去一看,原來是大家遠遠的看到了清浪島。
預計再過一個小時就能上岸了。
清浪島是個面積很小的島嶼,徒步四五天就能繞島轉個來回,因為遠離城市、上面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礦産資源,所以上面沒有什麽常駐人口。
後來被人承包過去,一步步發展成了迷你旅行島嶼。
專供想體驗魯濱遜漂流記的游客進行體驗。
島上為了保持原汁原味,現代元素濃度很低。
不過基礎設施該有的都有都有,還留了很多清除掉危險的原始雨林吸引游客,一年大約能接待近百波追求刺激的客人。
這次同樣被冷凝水娛樂公司完全承包了下來進行MV取景。
隔着一段距離,連螢發現了一排棕榈蓋成的濱海小屋,這就是她們此行居住的地方。
但是數過來數過去,滿打滿算只有十幾棟。
她們船上可有幾百號人呢!
沒等連螢提出疑問,就聽她爸爸通過船長廣播通報道:“清浪島上現成的房子很少,因此我們配備了帳篷和野營道具。
大家可以自由選擇是到島上紮帳篷、還是依舊住在船上,想住木屋的和帳篷的朋友請先提前登記一下。”
緊接着,她的對講機也響了起來,她爸剛關掉廣播就偷偷問她:“螢螢你想上島嗎?”
連螢比較想搭帳篷,夜晚可以聽着潮汐翻湧的聲音看星星看月亮,感覺很浪漫。
不過她還是說道:“我還沒想好,一會兒再給你說。”
接着她又各自找了一遍宿凝真和柳綠離,打算問問她倆想住在哪兒。
考慮到見過柳綠離之後再見真真就得擔心過敏問題了,所以她先去找了宿凝真。
宿凝真的語氣溫柔:“我還是住在船上吧。”
戶外對她的吸引力也挺大的,但是考慮到輪椅不方便走動,無論島上的設施再怎麽好,無障礙方面都不會有波塞冬號做的全面。
大部分時間她并不覺得自己的殘疾哪裏不好,但是這種時候就很不方便。
聞言連螢當即說道:“那我也不想住帳篷了,我留在船上陪你!”
“你還是下去玩吧。”宿凝真笑意盈盈,“清浪島很難預約到,她們家沙灘很幹淨,而且白天我也會一起下去。就晚上分開一小會兒,差不了多少。”
她敏銳的發現連英朗似乎不想讓她跟連螢一起過夜,這幾天一到晚上,他就會找借口把連螢支走。
既然漫長的夜不能待在一起,那麽住在哪兒都沒有差別。
連螢思索了一番,心裏确實被住帳篷的野趣勾的心癢癢。
她帶着歉意撓撓頭發,“好吧,反正靠岸後船艙随時是打開的,有需要你就喊我,我晚上睡覺不關手機。”
跟宿凝真聊完後,她轉身又去敲了柳綠離的門。
聽她說明來意,柳綠離直接答道:“我當然想住帳篷啦!太陽、沙灘、椰子樹,想想就很美妙!”
語罷她左右看看,一把把連螢拉進房裏,鬼鬼祟祟道:“正好你來了,幫我個忙。”
連螢這是第二次被迫進入柳綠離的客房,她有些頭疼道,“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來找你玩了。”
她感覺自己每次都是被騙進來的,這種滋味并不美妙。
誰知柳綠離把披散的長發往旁邊一撩,露出不能輕易示人的腺體。
她給連螢展示着自己好似皴裂的土地一樣的後頸部位,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的Omega助理請了生育假,新助理還沒招到,所以沒人幫我抹藥。
今天下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敷皮蹭掉一些,我索性就全部洗掉了,我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抹好,所以半天都沒敢動手。好姐姐,你幫幫我吧。”
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麽慘的後頸,不知道柳綠離的腺體經受過何種折磨。
連螢拒絕的話語被堵了回去。
她聲音放軟問道:“那這是要怎麽弄呢?”
柳綠離見她答應了,高興的把手邊的藥膏往她這邊推推,“就跟塗乳霜一樣少量多次抹上去就好,幹涸之後就跟皮膚融為一體了,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異常。”
怪不得之前跟宿凝真剛認識的時候,兩人相處的不算融洽。
但是提及腺體會發育出問題,宿凝真幾乎立刻就過來幫忙疏導了。
她對這件事這麽看重,是因為身邊有Omega腺體受損的案例。
連螢看着柳綠離的後頸,感覺十分心疼,遲疑着不知從何下手。
好在這已經是陳年老傷了,手指摸上去很幹爽,讓她不用擔心操作不當、讓創口變大。
這瓶沒有标簽的藥果然有奇效,第一遍塗抹之後、傷痕看上去就淡化了許多。
“痛嗎?”連螢抹着第二遍藥,不知怎麽感覺自己的後頸都有些隐隐的不适。
“剛變成這樣的時候有些疼,後來就沒什麽感覺了。”跟繼姐承受了數年刺激的痛苦之後變得坦然一樣,幾年下來柳綠離也早已習慣。
她接收到連螢憐愛的目光,輕嘆口氣說道,“你也不用可憐我,腺體損失之後我就接收不到Alpha的信息素、沒有發情期了。
生活跟正常人一樣還挺美的,當然如果沒有分化,當個普普通通的Beta更好。”
稍作停頓,她想起高興的事,笑了一聲。
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繼續說道:“說來也很神奇,我家兩個女孩明明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你看,Alpha沒有易感期、Omega沒有發情期,這個層面看起來倒像是像親生的。”
“那你怎麽跟會宿凝真關系不好啊?”連螢抹完最後一遍藥後問道。
柳綠離怔愣半晌,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她望着面前的鏡子發呆了很久,最後擡頭說道:“可能因為信息素不和吧,每次看到她對我過敏,我心裏就挺不爽的。”
自從腺體受損後,柳綠離的信息素濃度就變得非常非常低,一般的Alpha聞不到不說,連儀器都檢測不出來。
唯一能證明她是個分化Omega的證據就是宿凝真,每次見面、她都會發生強烈的過敏反應。
光是這一點就夠她不爽一萬次的。
連螢跟着在腦內設想了一下如果有人見到自己,身上就起開始紅疹、一邊咳嗽一邊打噴嚏,确實會非常非常難受。
她點點頭,勉強收下這個回答。
同時開玩笑道:“那我跟真真的匹配度大于99%,如果我是Alpha說不定對你的信息素也會過敏。”
接着連螢想起正事,問道:“你考慮好未來兩天住在哪兒嗎?我想住帳篷、真真住船上。”
聊起這個柳綠離就來勁了:“我也想住帳篷啊!如果是兩人一間那我們倆住一起、如果是一人一間,那我們就住在隔壁好不好?”
“好。”連螢微笑着答應了她的提議,反正在她心裏如果不是跟宿凝真住、那麽跟誰都是一樣的。
游輪抵達清浪島時太陽還未沉入大海,餘晖鋪滿整片大地,黃昏浪漫而又纏.綿。
大自然就是最好的景色,它賦予人類無限的靈感和思緒。
剛下島導演腦內一下子就蹦出很多想法,跟整個團隊聊起了構圖,很快進入工作狀态。
大家分成一隊,一隊去與清浪島的人接洽、研究晚上住哪兒。
一隊人直接進入開拍狀态。
島嶼上能夠活動的空間比游輪要大很多,也不用擔心過敏的事,宿凝真也可以不待在房間裏看監控了。
大部隊各忙各的,連螢插不上手,便推着宿凝真來到海邊的礁石旁休息。
兩人遙遙的望着拍攝團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連螢在礁石底下撿了幾個被水流沖刷的幹幹淨淨、看上去非常漂亮的貝殼遞到宿凝真手心。
和着微涼的海風,兩人聽不太清那邊在說什麽。
閑着也是閑着,連螢索性問宿凝真:“真真呀,你跟柳綠離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她平時看着還好,但是一提及你就跟個中二少女一樣,我不太理解。”
宿凝真算算日子,表情有些奇怪。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十五歲的時候母親改嫁給了柳叔。
第一次見綠離她應該才十歲,瘦瘦小小的可可愛了。那時候我還沒抓住音樂這條路,正處于叛逆期,天天喪來喪去、搞一些小衆亞文化。”
說到這裏,連螢回頭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宿凝真。
試圖在腦內把亞文化特有的那些暗黑、朋克、骷髅、骨骸的元素往她身上套,但是很遺憾。
這個女人現在的形象太美麗了,就像一朵徐徐盛開的百合花。
跟那些暗黑元素幾乎沾不上一點邊,光是幻想一下,就像是在對她進行亵渎。
背着光,宿凝真沒看出她在想什麽。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顧自的說道:“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麽跟柳綠離相處,天天就逗她玩、裝作跟小朋友吵架。
沒想到對她造成影響了,她長大了也一直想壓我一頭。當時其他人都說我們跟親姐妹一樣,關系很好呢。”
說到這裏,宿凝真眼神透着些許懷念:“不過在她分化之後,我倆關系就淡了。她好像把我屏蔽了,我只能單方面看到她的朋友圈。”
“那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連螢有些緊張的問道。
如果她有兄弟姐妹,大概率也會發展成打打鬧鬧的狀态。
在家人面前毫不保留,那就是關系好的表現。她們之前的種種,看起來确實是好姐妹沒錯。
說到這裏,宿凝真眼神暗了暗,她低頭看着手心。
思考了很久,才徐徐開口道:“她十七歲那年我開了一次全國巡演,輾轉在十幾個城市之中,那時綠離還沒有分化……”
在宿凝真心裏,她一直覺得柳綠離腺體被感染和自己有關。
那年柳綠離高考結束,非鬧着要去演唱會上玩,她沒有仔細考慮就把她帶上了。
到了演唱會現場、她卻無暇顧及這個妹妹,步入了極其吵鬧、極其紛雜的行程中。
演唱會裏Omega有特殊票、可以進到特殊包廂跟Alpha和Beta人分開。
她問柳綠離想不想去包廂裏,後者卻覺得那邊氣氛沒大部隊熱烈,就直接拒絕了。
誰都沒有想到,柳綠離是在萬衆簇擁中分化的。
她本身信息素的味道非常清淡,是不仔細品,都嘗不出來的焦糖蘋果味。
等這些Alpha反應過來鼻尖好像彌散着什麽甜甜的信息素味時,她的腺體早已經被四面八方紊亂的Alpha信息素沖擊的一塌糊塗。
當時更糟糕的是,很多Alpha出于好心都試着幫她疏導。
但是由于匹配度不足,根本無濟于事。
還在醫務人員趕來之前,把她的腺體污染透了。
宿凝真當時在舞臺上、離這邊很遠很遠,她只能看到烏泱泱一片人頭、不知道具體誰是誰。
光知道有人暈倒了,期間緊急叫停了一次演出。
一首歌結束後,後臺工作人員告訴宿凝真暈倒的是個剛分化的Omega。
再加上突然聯系不到柳綠離,心頭的不安幾乎要将她摧毀。
但是為了喜歡她的歌迷們,宿凝真沒辦法就這樣抛下一切趕到醫院去。
她是用意志力完成那次演唱會的,由于緊張和抗拒、那次演唱會的細節甚至都被她選擇性遺忘了,現在根本想不起來。
總之那場演出完全結束後,宿凝真才知道原來在大庭廣衆之下分化成Omega的居然真是自己妹妹。
得到這個消息後,她幾乎也要跟着暈倒!
下臺後連妝沒卸、衣服沒換,她就坐上了去往醫院的車。
不知道為什麽,剛到柳綠離的病房,還沒來得及跟她噓寒問暖,宿凝真自己就噴嚏打個不停、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很快就鼻涕眼淚一把抓了。
看過醫生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居然對柳綠離的信息素過敏!
明明分化前兩人經常一起玩、一起度過周末,但是分化後怎麽就會這樣!
當時宿凝真很想抛下一切守着柳綠離。
但是她是在開全國巡演,行程早就确定好了、那邊有成千上萬的歌迷等着自己,她不能、也不可以停下。
于是等她在接下來幾個城市唱完歌,一個月後回到家,妹妹的腺體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想幹涸皴裂的土地、一道道深陷的溝壑都好像割在了宿凝真身上一般。
更可笑的是其餘Alpha對柳綠離都沒有任何反應,不說的話真就以為她是個普普通通的Beta。
獨獨自己的過敏症狀還在!
宿凝真一度自虐的認為這是大自然對自己的懲罰,懲罰她在事業和妹妹上選擇了前者。
所以她對柳綠離有無限的包容,平日在外說兩句不好聽的,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當時柳綠離也不理解為什麽這種事無妄之災會發生到自己身上。
她很想跟姐姐哭上一通,讓她哄哄自己。
可惜宿凝真長達一個月一直都不在家,并且回來之後一看到自己就開始渾身不舒服,臉上的笑容很假、總是一副想要馬上逃離的模樣。
信息素過敏反應太過罕見,必須提取雙方的信息素才能制藥,而柳綠離的腺體損壞了、無法生産信息素,所以當時連特效藥都沒有。
生理上的抗拒人類根本無法抵抗,姐妹倆也就漸行漸遠了。
宿凝真告訴連螢,在她被迫遠離柳綠離後,她就不怎麽回家、成天泡在工作上。
只能從母親和妹妹的朋友圈了解她最近的消息。
知道柳綠離要當歌手後,她明裏暗裏給她介紹了很多資源,甚至用化名給她寫了不少曲子。
柳綠離能一炮而紅,離不開宿凝真的幫助,但她不認為這些能夠彌補。
一通話講得宿凝真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連螢聽着也心痛不已。
推己及人,如果她不小心讓好閨蜜倪笑月落下了終身病根。
還不能跟她當面道歉,那麽也會後悔一輩子。
她熱烈的擁抱宿凝真,黑黝黝的眸子望着她,鄭重其事道:“以後柳綠離也是我妹妹了,我來替你好好照顧她。”
之後幾天,連螢把用來陪伴宿凝真的時間悄悄給柳綠離勻了很多。
後者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日子過的非常順心。
連螢對她不再持有抗拒态度。
就算她故意從暗處蹦出來吓她一跳、吃飯時搶光她喜歡的食物也不跟她紅臉……
就連她編排宿凝真的時候、她都會皺着眉頭附和。
這種感覺挺開心的,但是也很無趣。
柳綠離覺得自己可能就是欠。
在她心裏,第一天見面時在自己面前拼命維護宿凝真、跟她嗆聲的連螢很有趣,比現在對她百依百順的樣子要有趣的多。
于是最後一天結束拍攝任務時,在回程的波塞冬號上,她把連螢叫到套房。
上來就很不客氣的交叉雙臂道:“連螢,你是不是在可憐我。”
“怎麽會?”連螢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拿這個小祖宗怎麽辦。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但是這柳綠離簡直就是個小作精,不斷的在她雷點上橫跳,她頭發都跟着多掉了很多。
柳綠離氣鼓鼓的看着她,跟一條小鬥魚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那天叫你幫我抹完藥你态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就是以健康Omega的身份在可憐我對吧!”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連螢忍不下去了也跟她嗆聲道:“我才沒那麽閑呢,你有事嗎?沒事我該回去收拾東西了!”
“這就對了。”柳綠離撇下嘴角,用食指點點她的額頭,“你以後還是這樣跟我說話吧,昨天你問我吃不吃椰子雞的時候、噓寒問暖的樣子讓我不自在的很,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
“我答應了你姐姐要照顧你。”連螢覺得最好還是讓柳綠離知道一下比較好。
誰知後者冷笑一聲,“那你請回吧,見過我之後再見宿凝真要洗手換衣服對吧。這麽麻煩,你還是別跟我做朋友了。”
“那可由不得你。”連螢朝她做個鬼臉,取出手機、挽住柳綠離的脖子自拍幾張。
動作飛快的發了一條朋友圈,上書——【歡迎大家認識我的新朋友。】
柳綠離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人能這麽無恥,單方面官宣交友。
但是等連螢離開後,她鬼使神差的把照片保存了下來。
甚至還為此發了一條微博——
【工作期間認識的新朋友。】
兩人無意間的舉動,很快勾起一池波濤。
連螢那邊微信響個沒停,她之前的隊友們都非常好奇她怎麽退役半個月就跟當紅女歌手搭上關系了。
柳綠離這邊更離譜,她的幾百萬粉絲開始全網挖掘,想知道跟她合影的人是誰。
完全不能低估網友們的記憶力。
很快就有人評論說有點眼熟,好像在體育頻道見到過。
順着蛛絲馬跡一路扒下去,很快就發現了連螢以前奪冠的采訪視頻,以及海城省游泳隊半個月前發布的連螢因為身體原因被迫退隊的消息。
衆多吃瓜群衆啧啧稱奇,沒想到游泳運動員有朝一日能和歌手玩到一起,都在那說次元壁破了。
有好事者,整理出運動員退役後進入娛樂圈的不少案例,這個話題居然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
還有星探、綜藝節目組順着這股風嗅到商機,開始試着聯系省隊要連螢的聯系方式。
不過那都是上岸之後的事,目前連螢還不知道。
此時她坐在船艙裏望着海面默默思考人生,在心裏計算着回家後開口問爸媽借錢開水療館的可行性。
想着想着,敲門聲兀的響起。
門外是連英朗,他表情有些窘迫、一開口就是:“連螢,爸爸有事找你。”
接着連英朗一五一十的把船舶靠岸後,郁家人就會來接她離開的事說了出來。
說這些話時,他小心的觀察着連螢的臉色,心裏思考着要是女兒不高興了他該怎麽哄。
誰知連螢擡頭看着他,眼神直愣愣的。
她只說了一句話:“郁家不同意我跟宿凝真在一起,上岸後就會把我帶走。所以我之後很長時間都不能見到她,對嗎?”
“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如果完成什麽目标,之後就還能和她見面。”連英朗揉揉頭發說道。
郁珠說的隐晦,他也不是很能理解具體細節。
因為這事跟郁珠還吵了一架。
只是郁家就是郁家,大家族的規矩輕易不會打破。
聽到這話,連螢心裏亂成一團。
郁家的威嚴她是知道的,如果他們真的做了這個決定、那麽自己無處可藏。
她開始後悔這些天沒有盡可能的陪着宿凝真,而是誤以為未來的時間很長、先跑去陪伴柳綠離了。
她緊咬下唇,跑進走廊:“爸爸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宿凝真。”
連螢動作太快,連英朗反應過來時已經只能看見她的影子。
他只好追上去,壓低聲音尴尬的喊道:“你不能現在做标記啊,你媽會殺了我的!”
“不會!你放心!”連螢也許莽撞,但是不愚癡。
她跟宿凝真約好等發情之後、感知到彼此之間的身體吸引之後再做标記,那麽這個約定就不會輕易打破。
現在已經能看清海港,那麽留給她的時間就不多了。
連螢必須要提前告訴宿凝真,給她打個預防針,讓她知道自己不是突然不告而別。
上次宿凝真人間蒸發的幾天,讓她非常難過。
她舍不得由于客觀原因,讓宿凝真也經歷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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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事多磨!
感謝寶們的訂閱,麽麽麽!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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