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鎖文 (18)

柔嗓音還帶着剛醒的慵懶沙啞,“別怕,是做噩夢了嗎?”

溫冬:“……”

見埋在懷中的溫冬沒出聲,像是被吓得狠了,李映川眉頭微皺,手指試圖去摸她的臉,聲音越發低柔,“被吓到了?溫姐姐看看我,嗯?”

手下幹燥的臉龐讓李映川稍稍放心了些,看着只留一個後腦勺給他的溫冬,李映川手指托住她的下颚,緩緩将她深埋的臉擡起。

沒有什麽抗拒的舉動,溫冬的臉展現在了他眼前。

她的表情确實很奇怪,但不像是恐懼,倒像是……怔愣。

溫姐姐剛剛到底夢到了什麽?

“溫姐姐?”他輕聲喊着她,低頭額頭與她相抵,修長手指安撫似地撫上她的臉,一點點摩挲着。

“夢都是假的,別怕,有我在。”

可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溫冬的表情卻變得更奇怪了。

她其實不是被夢驚醒的,而是被他。

睡得那麽舒适,她還以為是在現實世界的家中呢,但又突然察覺到身旁躺着個男人,腦袋還不太清醒的情況下,就有點被吓到了。

男人的鼻尖就在她的鼻尖上輕蹭,黏糊勁兒讓溫冬想起了昨晚在她手下的他,帶着熱度的性感喘.息似乎又回蕩在耳畔。

在臉上的火又有重燃的苗頭之際,她往後躲了躲,“知……知道了,放開我吧,該起床了。”

“餓了嗎?”他看着她問着,嘴角和平常一樣淺淺勾着,但從他亮晶晶的眼睛中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好。

那敞亮的表情,讓李映川的臉真正意義上地顯出了玉質的溫潤,為他本就出色的相貌更添了幾分驚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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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睡了幾個鐘頭手還是酸到使不上力的溫冬只覺得他的表情欠揍。

“……有點。”

前胸貼後背了都,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體力活幹得太久了。

李映川拂去她唇畔的發絲,“想吃什麽?”

“都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于适應了李映川的存在,他自然的動作于她而言如風吹過臉龐一樣正常,沒激起溫冬的一絲反應。

李映川笑着應道:“好。”

話音剛落,溫冬就察覺到了李映川湊近的動作。

都鼻尖碰鼻尖了,這狗男人還想做什麽?

察覺到他目光落在哪的溫冬趕緊擡手捂住了嘴,聲音悶悶地從指尖傳出,“李映川!”

溫姐姐每次警告都會連名帶姓喊他的名字,昨晚也是,而且還喊了很多聲。

他不是沒聽見,于此相反,他當時聽得非常清晰。

但溫姐姐不知道的是,在那種情況下,她一聲聲地叫着他的名字,只會讓他更加失控。

蝕骨的快.感順着回憶攀沿而上……李映川喉頭微動。

斂去眼中一閃而過的某種色彩,李映川有些驚訝于她的動作似的,低低笑了聲。

“溫姐姐該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不……不是嗎?

在她警惕夾雜着惱怒的目光下,李映川笑着微微仰頭,溫熱薄唇印在了她的額頭,一觸即分,似乎只是一個單純地額頭吻。

他磁性的嗓音如同哄小孩般帶着誇贊,“溫姐姐還真是了解我,只不過……位置要是在往上那麽一點就捂對了。”

溫冬緩慢地眨了眨眼,捂嘴的手掩耳盜鈴地遮住了臉。

草!這張老臉沒了。

紅通通的耳尖讓李映川眼中笑意更濃了,宛如陽光灑在河面上的波光粼粼,“不用再捂了,起來洗漱吧。”

溫冬的另一只手在李映川結實的胸膛上拍了好幾下,趕鴨子似地催促道:“快走快走……你走了我再起來。”

目光在溫冬身上溫存流連了會兒,見時間不早了的李映川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那我就先起來了。”

溫冬胡亂應着,“嗯嗯,快走快走。”

如果溫冬沒因為老臉丢盡把眼睛也給捂住了,她就能看見李映川此時看向她的眼神溫柔地像是大雨後的湖泊。

柔軟清澈的湖水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聽見李映川離開的動靜,沒過多久溫冬也走出了房門。

不出所料趙立安他們已經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

想到為什麽會如此的溫冬扶額。

當時她說只是進來看看,結果他們走了她都沒走出房門,他們應該能猜到些什麽吧……

真是救命,這張老臉算是徹徹底底丢盡了,就因為李映川那個狗男人。

心裏罵罵咧咧的溫冬在走進盥洗室,在看清句子中的自己那瞬,爆了句粗口。

草……

說他是狗男人他還真喘上了,她這滿脖子的吻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晚幹了多激烈的事呢。

“嘶……”站在鏡子前的溫冬撫了撫頸側的小塊淤青倒吸了口涼氣,緊接着而來的是低罵聲。

都青了,這怕不是昨晚她讓他別亂動時,他還叼着的那塊。

狗東西,她是肉嗎?叼住了就不放嘴……

洗漱完溫冬心中還憋着火,但這時李映川正好從廚房端出了碗牛肉雞蛋面,連筷子都幫她拿好了。

他将面置于餐桌上,溫聲解釋道:“做得不多,要不然待會兒午飯就吃不下了。”

溫冬沒說話。

她坐下剛拿起筷子,就見李映川往房內走去,剛剛還閉得像河蚌似的嘴像是進了讓人難以忍受的沙。

“喂……你不吃嗎?”

李映川現在是真有些訝異了。

方才逗了她,還以為她會別扭一會兒,沒想到還會問他吃不吃。

“我先去洗漱一下,馬上就來,別等我了。”

……

誰等他了?

溫冬洩憤似地戳了戳碗中圓鼓鼓的蛋。

不過是怕他早早死了,留着他還有用呢。

不想看見他臉上過分燦爛的笑,溫冬埋下頭專心幹飯。

等李映川再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沒了溫冬的身影,他掃了眼緊閉的房門,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別扭的啊。

吃完面後李映川走進書房,剛打開電腦,就見屏幕一閃,黑屏之後圖騰閃現,對話框不容忽視地橫亘在他眼前。

「李,考慮得怎麽樣了?」

「李?」

第一條是他向K尋求幫助不久之後收到的,他沒回。

而後一條的時間是今天。

當時他之所以會借助K的力量,一是他着急找到那個泥鳅般的畜生,二是當時溫姐姐對他的排斥與無視讓他産生了加不加入K都無所謂的想法。

但現在,他有了不能加入的理由。

不過就這麽無視他們的話,那些鬣狗一樣的渣滓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當李映川陷入沉思之際,房門被敲響了。

李映川手指在鍵盤上摁了下,對話框消失,電腦頁面恢複了正常,臉上的陰沉也随着不詳的黑框藏進更深處。

嗓音如同打磨過的玉石般溫潤,“請進。”

溫冬進來時見李映川坐在書桌後,他看見她時還笑了笑,“怎麽了嗎溫姐姐?”

溫冬表情淡淡,“你有什麽需要的嗎?我正好要去趟超市。”

她就是進來和他說一下她要出去一趟,免得他又像上次一樣無措。

“我和你一起去吧。”說着李映川就将筆記本電腦合上,站了起來。

雖然猜到了,但溫冬還是問了句,“你的身體……沒關系嗎?”

男人怎麽能被人說不行。

溫冬的目光硬是被李映川看出了點質疑的味道。

他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推了個空才記起眼鏡在昨晚不知道丢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的溫笑帶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身體很好的,溫姐姐你昨天……不是試過了嗎?”

溫冬手指蜷了蜷。

草手心似乎又開始發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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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了,也不知道這章過審了,上章能不能過(淚目)

離開?綁架?

“……別說這麽令人誤會的話。”

她也就是動了手而已,手!沒必要說得他們好像什麽都做了好吧!

想鯊一只狗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見眼前人目光開始逐漸不善,李映川見好就收,走到她的身旁哄似地道:“好了,我們出門吧,這都十一點了,再晚點魚該賣光了,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魚嗎?”

魚?

她那就是随口一說的,他這怎麽也記得……

李映川見溫冬只是看着他,微涼食指撫了撫她的臉,“回神了,發什麽愣呢?”

就在李映川的手指準備她的臉上安家,溫冬偏過頭往後退了步。

“……走走走,我先去換個衣服。”

多個免費勞動力何樂而不為,反正現在她手也沒什麽力氣。

回房間的溫冬從衣櫃中随手拿了件衛衣,套頭穿上後照了下全身鏡才發覺了不對勁。

這滿脖子的暧昧印記……

溫冬罵罵咧咧換了件高領毛衣穿上了。

出來的時候,溫冬能明顯感覺到李映川的目光在她被蓋住的脖子上停留了會兒。

……在他眼中似乎看出了那麽點可惜?

他在可惜些什麽鬼?

溫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看什麽看,走了。”

李映川笑了下,好脾氣地應着,“好。”

那些雪地紅梅般的印記很美,可惜被遮住了……

生活超市離李映川的住處不遠,差不多十分鐘的腳程。

俊男美女的搭配從來都不缺少觀衆,李映川他們剛進超市就收獲了不少形形色色的目光。

“早知道就戴個口罩再出門了。”忘記了大反派受歡迎的程度了。

聽見她小聲的嘀咕,李映川掃了眼周圍,對上路人莫名熱切的目光,他輕輕皺了下眉。

他習慣了,也不太在乎這些目光,所以覺得沒什麽,但溫姐姐會覺得困擾。

他身體微側,高大的身軀為她擋去了不少視線。

推了個購物車的溫冬看了突然杵在前方的李映川一眼,“不是說要去買魚嗎?”

“魚在那邊。”李映川指向左側,而後接過她手裏的空購物車,“我來吧,不是手酸嗎?”

從起床開始,他見她揉了很多次手腕了。

昨晚是他太不知克制了,溫姐姐的縱容幾乎讓他全然失控……

溫冬心安理得地放手,任由免費勞動力拿走手中的購物車。

他們來得晚,水箱中還剩最後一尾不算大的魚。

見溫冬站得離魚有點近,李映川順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他對一旁的中年男人道:“老板,這尾魚我們要了,可以幫我們處理一下嗎?”

“好嘞,是只幫你們處理一下內髒還是弄成一塊塊的?”

李映川道:“處理一下內髒就好了。”溫姐姐喜歡吃完魚。

中年男人爽快應下。

中年男人用網去撈水中的魚,或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快要被撈出水面的魚進行着最後的掙紮,有力的魚尾快速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濺。

溫冬看見自己剛剛站的位置一地的水漬,要是李映川沒把她拉過來,她估計得滿身魚腥味。

中年男人動作熟練,很快就将魚處理好了。

接過被裝好的魚,李映川問她,“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溫冬正看着水箱中的生氣十足的蝦,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中年男人笑着道:“你們夫妻感情可真好,姑娘想吃蝦嗎?我們這的蝦不僅肉質鮮美,個頭還大,買點回去嘗嘗吧。”

溫冬撇撇嘴。

現在的人,為了賣東西還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她和李映川是哪門子夫妻,連男女朋友都還不是。

李映川低頭問她,“想吃嗎?”

瞧這男人臉上不值錢的笑,人一句夫妻就把他收買了?

溫冬搖頭,“不吃不吃,我們走吧。”

李映川又問了遍,“真的不要嗎?現在不吃也可以放冰箱囤着以後再吃。”

他記得溫姐姐也挺喜歡吃蝦的。

溫冬裝模作樣四處張望着,“我想吃牛肉,牛肉在哪來着?咱們現在去買吧。”

在溫冬的推搡下,李映川離開了海鮮區域。

……

在趙立安只是裝模做樣的“壓制”下,“被殺者有罪論”在網上愈演愈烈。

在民衆幾乎都要相信殺人魔實則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正義之士,都有人游行示威讓警局停止對人偶殺人犯的追捕時,趙立安将從U盤中挑出來的幾個執法者的信息公布在了網上,并注明了出處。

信息剛公開的時候,不少人都不相信,他們認為這些只是被捏造出的,好用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但後來聽聞被公布的那幾人已經被捕了,并且按照U盤中的記錄找到了他們确切的殺人證據,他們殺害的那些人中,幾乎都是無辜之人。

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被愚弄了。

被監控着他們,将刀懸在他們頭上的人玩弄于股掌。

民衆因憤怒而産生的極大逆反以及信息洩露而讓執法者們敢怒不敢言,U盤事件如同把鋒利的匕首,直插犯罪集團的心髒。

那天晚上沒能邁出去的第一步,溫冬這段時間都在努力彌補。

自從她鬼迷心竅幫了他後,她試着及時止損,但疏離從來都是她單方面的,那男人似乎有了什麽憑仗,一個勁兒地往她身邊湊,甚至比之前更黏她了。

每當她要向遠處邁出一步,李映川就會像個撒潑的熊孩子一樣死死抱住她的大腿,讓她難以行動。

在U盤裏的內容被公布後就更是了,只要他在,她下樓倒個垃圾他都要跟去,恨不得把她揣進兜裏。

能察覺到他隐約在不安着什麽。

今天下班格外晚,輕手輕腳合上屋門,公文包都還沒放下的李映川就直奔着次卧的方向去了。

他緩緩打開緊閉的房門,原本是想像往常般,看一眼溫冬就去洗漱休息的。

但當他打開房門看見的只是整齊的床鋪。

“啪”,李映川立刻打開了房中的燈,房中的景象看得更清晰了。

幹淨整潔得像是被打掃過,沒有那人的身影。

空蕩的房間如同根利針透過李映川疲憊的雙眼,直直刺入因夜深而有些混沌的腦海。

公文包不知什麽時候被李映川扔在了地上,他仔細找過這屋子裏每一處能藏人的地方。

每次掀開遮擋時都盼望着她就躲在裏面,但每處都沒有她。

希望,失望,再滿懷希望到滿心失望,如此循環,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天。

上次她離開也是在非常平常的一天,他只是上完學回來,在想給她買蛋糕的店門口停留了會兒,回家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但不同于上次什麽東西都沒帶,這次她的東西都沒了,包括衣櫃中的衣服……

是不想給他留一分一毫的念想嗎?上次她也說如果她再次一聲不吭地離開就別再等她了,原來是為了這時做鋪墊嗎?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李映川幹澀的眼睛就有些發酸。

她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于她而言不值一提嗎?還是說都是逢場作戲?

靠在牆上的李映川手撐在膝蓋上深吸了口氣,試圖讓混亂的大腦冷靜一點。

就算……

就算溫姐姐絲毫不在意他的感受,那任務呢?

她的任務不是還沒完成嗎?她怎麽可能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對,任務沒完成她應該不會離開的……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李映川跑去玄關,拿起了鑰匙盤中的骰子鑰匙扣,是1朝上。

是代表她在家的意思,這是他們約定好的。

但實際上溫姐姐卻不在家。

過分整潔,像是被人同意打掃過的房間,空空的衣櫃……這些看起來似乎合理的場景浮現在李映川腦海中。

過分恐懼的他忽略了另外一種情況。

或許……溫姐姐不是主動離開,而是被人綁走的,這才沒能來得及改變骰子上的數字。

那些人特意營造出溫姐姐離開的假象來蒙蔽他,好為他們争取時間。

要是被他知道是誰,他一定會殺了他們!

李映川立刻從衣袋中摸出手機,剛想撥通趙立安的電話,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接通就聽見了趙立安的粗.喘聲,他的語調急促,“李映川唐璐不見了……”

李映川握着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溫冬也不見了。”

是誰會同時抓走她們兩人?

如果說唐璐身為執法警察,不排除遭到報複的可能,但溫冬出現的時間短,就是個小透明,誰會閑的沒事連她一起抓走?

和她們倆都有過結的人……

意識到什麽,兩人異口同聲,“是他們。”

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手機那頭傳來的濃重殺意,趙立安匆忙的腳步聲停了瞬,“李映川你別亂來。”

女朋友被抓還要安撫兄弟什麽的真是……

“我知道溫冬被抓你很着急,我現在也是一樣的心情,你現在來警局,我們從長計議……”

“喂?喂……李映川?!喂……”

看着顯示結束通話的頁面,趙立安煩躁地撸了把頭發。

啧……就知道那瘋小子會這樣,一碰到溫冬的事就跟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樣。

你不舍得?

從長計議?他以前也是什麽事都要先計劃好,從長計議的性子,可這玩意兒唯獨在溫姐姐身上不适用。

挂了電話的李映川立刻大步走向書房,打開電腦快速輸入長串代碼摁下回車鍵。

黑屏之後出現圖騰,之後是簡易的對話框,對話框的最後兩句話還是之前K問他是不是考慮好了。

鍵盤上李映川運指如飛,「她們人呢?」

良久,就在電腦都快要被李映川盯出個洞,對方漫不經心地回複了。

「啊,你就發現了……」

李映川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我只是收點報酬罷了。」

「李應該知道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吧?」

果然是因為上次曹志遠的事。

黑色的電腦屏幕映出李映川面無表情的臉,「報酬應該向我收,她們并沒有欠你什麽。」

「她們是沒欠什麽,但誰讓你看起來比較在意她們倆呢。」

「其實本來只想抓那個女警的,但最近你似乎有了新歡。」

原來是因為他,K才會盯上溫姐姐的……

他想保護溫姐姐,但他卻給她帶來了危險。

李映川的下颚緊繃,「怎麽樣才會放了她們?」

「選一個吧。」

「我從不多要報酬,我可以放了一個,這個人由李來選擇而不是我,公平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字裏行間大發慈悲的語氣。

「放了她們倆。」

「李你要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加入你們。」打這句話的時候李映川手指短暫地頓了瞬,而後變成了義無反顧。

雖然溫姐姐囑咐過他,讓他不要加入K,但現在溫姐姐落入了他們手中……

但對面似乎看透了他的緩兵之計,「李的加入我們自然是歡迎的,可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們呢?」

「像上次一樣,利用完我們就把我們像垃圾一樣抛在腦後,還盡心盡力地幫趙立安扳倒我們。」

「這次是真的!」

對方沒和他争辯真假,「這月28號0點,她們會在金橋寫字樓等你,記得提前想好你的選擇。」

那地方是片爛尾樓。

正當李映川腦中劃過個念頭,像是能窺探他的想法似地,很快,後面又蹦出了一句話。

「友情提示:一個人來,別想着尋求什麽人的幫助,不然報酬就要翻倍了。」

「人墜樓的速度可遠遠比上樓快。」

看着最後一句話,李映川手背上青筋暴起,短短的指甲陷入了肉裏。

後面不管他如何交涉,對面都不再回他了。

該死!

情緒失控的李映川重重踢了腳書桌,規整的頭發被他抓亂,臉上表情扭曲。

都是他的錯,他就不該和那群人做交易。

都是因為他溫姐姐才會被抓。

溫姐姐不能出任何事,絕對不能!

李映川掏出手機,在手機屏幕上的女人停留了瞬後看向了日期。

今天27號,現在是淩晨兩點。

也就是說還有差不多22個小時。

他本不該這麽晚才下班的,估計是K為了抓走溫姐姐而搞的鬼。

他抖着手推了下眼鏡,盯着手機屏幕上只露出雙清亮眼睛的女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要告訴趙立安嗎?

如果他們遵守承諾,真的讓他二選一,唐璐會死。

如果他們不遵守承諾亦或是他告訴趙立安的事被他們知道了,她們倆都會死……

溫冬清醒時,發覺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什麽情況?

躺着緩了好一會兒的溫冬才想起了她被一群蒙面人強行綁走的事。

他們給她吸了什麽東西,她就暈了過去,一直睡到現在。

躺在地上的溫冬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環境,她能隐約看清此時她正處于一間連窗都沒有的空蕩房間,左上角,接近天花板的位置有個大概一寸的通風口,微弱的光從那透過。

溫冬摸索着扶牆準備站起來,縱然她的動作已經夠慢了,站起來的時候還是眼前一黑,差點又摔地上了。

那些人是給她吸了多大的藥量……

溫冬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稍微平複了會兒就眯着眼打量着這個被濃重黑暗籠罩着的房間。

這是哪?那些綁架她的人又是誰?

溫冬一點點緩慢摸索着,終于從大片的水泥牆中摸到了冰冷的金屬。

是門吧?

繼續摸索着的溫冬發覺這塊金屬不算大。

與其說是門,不如說是個洞的蓋,小就算了,表面還特別光滑,一個着力點都沒有。

先不說這堵牆外有沒有人守着,光是想從這黑不溜秋的屋子裏逃出去就夠嗆。

也不知道是之前吸入藥的副作用,還是那些人又給她灌了什麽別的藥,這還沒走上幾步,溫冬就氣喘籲籲,滿頭虛汗。

手腳脫力的溫冬後背抵牆,慢慢滑坐在地上。

黑暗中,脫力到眼前已經有些發暈的溫冬似乎看見了張無措又慌張的臉。

李映川……

要是回家發現她不見了,又得發瘋吧……

上次她只是去超市買個東西他都能慌成那樣,這次她是真的突然消失了,毫無征兆,就連上次為了哄他而提出來的小把戲都沒來得及弄。

放在玄關沒來得及更改的骰子正面朝上的是1,代表她在家的意思。

他會想到她是遭遇不測了嗎?還是會覺得她滿嘴謊言,什麽信息都不留下就離開了?

他那麽沒有安全感的人,應該會覺得她又像以前一樣悄無聲息地抛下他了吧?

……

腦中紛亂的,全部關于另一個人的思緒讓溫冬愣了瞬,她用因無力而顫抖的手反手遮住了眼睛。

從窄小通風口透進的零星幾縷光她竟覺得有些刺眼。

這不對啊……

為什麽她第一反應想的是李映川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信任她?被人下藥綁到這麽一個鬼地方,不應該先擔心擔心自己嗎?

鬼迷心竅了嗎?她是瘋了吧?!

心亂如麻間,相隔不知多遠的李映川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溫冬察覺到她的手不穩定地閃了幾下。

她淡定地看着頻閃得像是快要崩潰的游戲界面的身體,等着恢複正常。

他發現了啊……

就不知道這麽強烈的情緒波動,是因為察覺她被人綁走,還是因為……她“抛棄”了他。

果然,沒過多久,溫冬虛化閃爍的身體穩定了下來。

發生這種事,應該是像上次一樣,震怒之後立刻就産生了毀滅的欲望,導致本該被彈回現實世界的她又被留了下來。

溫冬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混沌抽痛的腦子緩過來點後,看着通風口的溫冬在心中呼喚道:“法則?”

這還是她在小說世界中第一次尋求法則的幫助,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沒辦法了。

沒讓溫冬等太久,法則很快就回應了她,「你被K抓了。」

一出現,半空中就是這幾個直接了當的字。

果然是K。

溫冬沒表現出什麽驚訝的神色,她之前就有所猜測。

敢就那麽明目張膽地闖進李映川家綁人的,大概也只有他們了。

她只是不明白。

“他們為什麽抓我?”

這種不應該是男女主亦或是大反派才有的待遇嗎?她就只是個剛來這個世界不久,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似乎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半空中的純黑字體變換,「唐璐也被抓了。」

女主也被抓了?

女主被K綁架的劇情點在腦中閃過,溫冬突然間有點領悟到了K的意圖。

該不會是為了李映川吧?

但是不對啊……怎麽就到了那個情節?按理來說不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嗎?

難道是因為她的出現而導致的蝴蝶效應?

這個劇情點是對李映川影響最大的劇情點之一,不利的影響。

她和唐璐被綁過來八成是為了威脅李映川。

她問法則,“有辦法幫我和唐璐逃出去嗎?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之前說是會幫她三次。

黑色字體好半晌沒動,像是法則在沉默。

溫冬眯了眯眼,嘴角勾着,隐于黑暗中的表情有些危險,“怎麽,管理着這個世界的法則該不會是想毀約了吧?”

見被人懷疑誠信,剛剛還一潭死水似的法則立馬有了反應,「吾一言九鼎,怎可能毀約。」

溫冬附和着,“是嘛我也這麽認為,所以……?”

法則說出了難處,「主要情節吾不能插手。」

不是祂不幫,而是祂不能幫。

原來祂之前說的能做的有限是這麽個意思啊,當時她還以為祂是在拒絕她呢。

不能插手……

溫冬繼續問道:“那你現在能為我做些什麽?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劇情點要是按照K的計劃走下去,李映川必然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吧?”

她不想李映川走上既定的結局。

不同于她的焦灼,法則看起來很是平靜,「如今K抓了你試圖威脅李映川,基本上就斷絕了李映川主動加入犯罪集團的可能,後面你只要你看着他就好了。」

看懂了祂意思的溫冬心下微沉,嗤笑了聲,“所以說,你認為這反倒是件好事了?”

「難道不是嗎?對于我們的任務而言。」

見溫冬臉上的嘲諷久久不散,像祂就是個傻子,法則提醒道:「你不舍得?別忘了是他将你拽進這個世界的,而你到這個世界也不是來談戀愛的。」

這話說得像是無論是李映川還是她,就如同祂手中任意擺布,随時可棄的棋子,祂毫不關心他們經歷什麽,只在意結果。

火噌一下就竄上了溫冬的天靈蓋,她毫不客氣地質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或者唐璐在你認為對任務有利的劇情點死了呢?”

死亡光環

法則不慌不忙,「原來的劇情點是K抓住女主,以此威脅李映川在男女主的目睹下殺一個不相幹的人。」

意思是他們應該不會殺身為人質的她們。

“是麽?”溫冬臉上的譏諷更明顯了,“那如果是照你這麽說,K他們抓一個唐璐就夠了,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把我也抓來呢?”

“不要太相信劇情,這個原本在後面的劇情點不是也沒有征兆地提前了嗎?”

……她說的似乎有那麽點道理。

劇情什麽的,本來就因為大反派這個不定因素改變了不少,再加上溫冬這個外來者……

而且就像她說的一樣,這個綁架劇情确實提前了不少。

……

空中的黑色字體像是卡殼了般,似散似聚。

如果K真的讓李映川殺掉其中一個人質,毫無懸念,李映川必然會殺掉女主。

沒了主要人物支撐,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崩塌,而作為負責者的祂必會受到重罰……

良久,黑色字體在空中慢慢凝聚成形,「你有什麽辦法嗎?」

分析完利害知道着急了?

溫冬笑了聲,“怎麽,不是讓我放任嗎?”

法則坦然認錯,「剛剛是吾思慮不周。」

溫冬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祂那哪是思慮不周,出發點不同,想到的方面自然不同。

盯着半空中的字,溫冬聳了聳肩,“被困小黑屋的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叫你出來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幫上忙,結果你什麽也不能做。”

字體變換,「吾可以讓你的身體變得好受一點。」

溫冬挑了挑眉,“算在那三次幫助之內嗎?”

雖說這三次幫助雞肋,但指不定什麽時候會用上呢。

字體沒有停頓,「不算。」

溫冬坦然地接受了祂的示好,“那就做吧。”

這累贅的身體她是一秒都忍受不了了,腦子清醒才能打起精神思考怎麽破局。

見溫冬很快就接受了祂的提議,法則放心了點,畢竟他們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了,有太大的隔閡不利于任務的完成。

很快,溫冬就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她身上,看不見卻暖洋洋的。

她閉上了眼睛,任由這股能量一點點鑽近身體,讓身體由內至外變得輕盈起來。

對于法則之前的反應溫冬不是不生氣,但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有好處她就先拿着。

在一片黑暗中,時間的流逝只能通過那小小的由亮轉暗的透氣口來判斷。

沒有任何聲音,死寂的黑暗對被綁架者無疑是極大的折磨,鈍刀子一樣磨着肉。

但于喜歡這種環境的溫冬而言卻沒什麽影響,甚至還能讓她的心更好地靜下來。

在窄小的透氣口那再也投不進一絲光線時,溫冬聽見了方形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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