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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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岑未茗一直睡不安穩,每每入睡都會聽到那幾句噩夢般的低語,它們久久徘徊不散,攪得他心神不寧。直到近些天,他才睡得安慰了些,達到了治療進行時的标準狀态,見此陳亦笙總算松了口氣。

趁天還未亮他把姜望舒從病房裏拉去了自己辦公室,泡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後連夜商量起治療方案,讨論到了天亮才得出一套系統的方案。

“嗯,就按你說的來辦,我不了解這些拜托你了。”姜望舒推門而出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好友,眼底是信任沒有懷疑。

“啧,都多年老朋友了還搞這麽煽情。”陳亦笙看着手裏一大摞資料,頓時覺得任重道遠啊。哪怕不知道全部的經過,陳亦笙也能通過他反複重複這段夢境猜出這段回憶才是真正給他造成創傷的地方,只要小朋友能從這段回憶裏走出來病就好了大半,剩下的對他來說不會很難面對。

哦對了,陳亦笙拍了把自己的腦袋,怎麽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心結也要解開,可小朋友始終都沒有透露一點出來,腦殼疼。

他望着窗外漸亮的天邊,你是何種理由,寧願記起最痛苦的事情也不想去提那個人?

陳亦笙想不明白,他想小朋友也不是很明白,如果明白的話就不會逃避了吧。

姜望舒回到病房的時候,床上的人還睡着,見他睡得很香姜望舒懸着的心落了下來。這幾天鬧下來誰也沒睡得好,怕他突然驚醒姜望舒甚至不敢睡覺,眼睑下早已是烏青一片,憔悴的很。

“小妖怪乖,別鬧,讓我睡會。”說完,姜望舒就趴在床邊睡了,他太困了,身子垮了他就照顧不了小妖怪了,所以他應該休息了。

姜望舒睡得太沉,沒發現他睡下的那一刻岑未茗就醒了過來。他偏頭看着姜望舒眼底的烏青一時心裏百感交集,這人明明可以不管自己的,為什麽還要這樣守着自己?

“為什麽呢?”岑未茗問他,可是已經睡着的人哪裏會回應他。要是姜望舒醒着一定會很開心,這是這麽多天以來小妖怪主動開口說話。

岑未茗把那只紮了針的手輕輕覆在姜望舒的手上,軟軟的很溫暖,就跟他摸自己的感覺一樣很舒服。

我想知道你是誰,也想知道我在你生活中是個什麽樣的身份,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忘記的,記得牢牢的,哪怕你不記得了我也會記着。

翌日早,岑未茗趁着人還沒有醒把拉着他的手收了回來,收的老快了生怕給人發現了。

可他還是被醒過來的姜望舒抓到了痕跡,姜望舒笑着把他的手拉了回來,微微嘶啞的嗓音性感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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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着吧,不礙事。”

岑未茗紅着臉偏過頭,手卻還是老實的牽了上去。

兩人一直這麽牽着,直到門外傳來越來越大的動靜才松開了手。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護士姐姐推車餐車進到了房間,姜望舒起身把桌板擺好,接過護士遞來的早飯放在桌板上後親自送護士出了病房。

回病房的時候,岑未茗剛好盯着桌上的飯菜揉了揉肚子,看起來像是餓了。

自然是餓了的,前幾日精神狀态不好每日送來的飯也沒吃過幾口,不餓才奇怪。

姜望舒看着那副小饞貓模樣笑出了聲,關上了病房的門伺候自家小妖怪用餐。

今天一頓飯下來難得沒有多少剩下的,可把過來收餐的護士小姐姐高興壞了,恨不得馬上跑過去告訴主治醫生這個好消息。

吃撐了的岑未茗摸着圓鼓鼓的肚子一臉疑惑看着興奮的護士姐姐,見她不理自己又轉頭看向了姜望舒。

“今天表現真棒!”姜望舒笑着誇他,回答的完全沒在點上。

于是岑未茗生起悶氣,鼓着腮幫子不肯理他了,怎麽哄也哄不回來。

“壞東西!”岑未茗撇嘴說,聲音很小。

“好好好,我是壞東西,乖寶貝別生氣好不好?”聽見他說話姜望舒愣了剎那,很快又接上了話。

壞東西就壞東西吧,好歹願意主動說話了,挺好的。

“你告訴我,我就……就不生氣了。”岑未茗慢吞吞的說。

“我告訴你了呀,真棒今天的飯都吃完了。”姜望舒老委屈了,明明都告訴他了還要被罵壞東西。

“那你,說完不行嗎?”知道自己冤枉他了,岑未茗不好意思的說。

姜望舒戳了戳他的小臉,告訴他不行,然後就把他飛快的塞進了被子裏。

岑未茗只能在被子裏和他幹瞪眼,好壞哦,醫生騙人,他就是大壞蛋!!!

他剛在心裏罵完,遠在辦公室裏的陳大醫生和近在眼前的姜望舒同事打了個噴嚏,吓得岑未茗縮進了被子裏。

看他這心虛的小模樣,姜望舒就知道他肯定在心裏罵自己了。這小妖怪做了壞事就心虛,哪裏藏的住心事,唉。

午間小休醒來病房裏只剩下了岑未茗和一位護士姐姐,姜望舒不在有些問題他就敢問了。

“護士姐姐我生了什麽病吶?”岑未茗想知道,大家都知道他生病了可他連自己是什麽病都不知道。

“小毛病啦,弟弟別擔心很快就能好的。”護士想起家屬的囑托可不能亂說,而且醫生也說等他再好點了和他說。

“不是什麽大病為什麽不肯說呢?”岑未茗問,他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要真不是什麽大病就直接說了。

“……”護士給他嗆到了,這孩子這個時候怎麽就這麽不好糊弄。

岑未茗見她不想說也不問了,他直接去問醫生好了,醫生應該會告訴他吧?

“咚咚”病房的門被人敲響,護士走過去給人開門。

門外趙晗和黃主任看着病房上挂着的牌子,心裏五味陳雜。

精神心理科,特護病房。

原來,他的病從來就不是什麽身體上的問題,而是心理上的問題,難怪他表現的那樣恐懼和排斥 。

“呵,還真是有病,有病還去學校禍害什麽人。”跟在兩人身後的易晖看見這幾個字就是一頓冷嘲熱諷,他始終都沒有覺得是自己的錯,把一切歸結到患有心理疾病的岑未茗身上。

“閉嘴!!”老黃主任忍不住了,你特麽是過來道歉的不是過來惹是生非的,少說幾句話會死?

易晖被人斥責也不在意,偏過頭當成自己沒聽見。

護士半推開門露出腦袋打量他們,問:“你們是?”

“我是病人的老師,特意過來看他的,可以進去嗎?”趙晗提着自己帶來的水果籃子給她看。

“老師?”護士打量着他們的穿着,确實是挺像老師,見岑未茗對這兩個詞沒什麽抵觸她才把人放了進來。

趙晗率先走進了病房,黃主任在後面殿後把易晖這個惹事精夾在了中間。

“岑同學?”趙晗試探着叫他,因為他把姜大教授給忘了所以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還記得自己。

“趙老師,還有黃主任?”岑未茗打量了半天才試探着回應他們。

這些東西他記得模模糊糊的,只記得學校裏有這麽兩個人對他挺好的,所以不太能确定這兩個人是不是不他印象中兩人。

“嗯。”見他還記得自己趙晗松了口氣,随後又覺得奇怪起來怎麽其他人都記得獨獨把姜教授忘了的?

黃主任把易晖往岑未茗身前推,粗聲粗氣的說:“快點給孩子道歉,看看你做的什麽事!!”

“我不,憑什麽道歉,他自己有病怪我?”易晖咬牙切齒的說,他沒有錯他才不道歉。

床上的岑未茗無意識的把自己往被子裏藏了點,被子掩蓋下的雙手也緊緊握成拳,細心的護士發現了他在發抖,把他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告訴他安心,別怕。

“是,我有病,你能告訴我我得了什麽病麽?”岑未茗松開握緊的拳頭,擡頭對上易晖的眼,平靜的說道。

房間裏徹底安靜了下來,護士是懵的,她沒想到這孩子還執着這自己的病;趙晗和黃主任也是懵的但他們是氣懵的明明是沖着道歉過來的這易晖怎麽能這麽惹事;惹事精易晖也是懵的,這也是能開口問的?

陳亦笙的辦公室裏,兩人終于敲定了第一個療程的方案,卻聽到門外路過的護士說有一群陌生人去了岑未茗的病房裏。兩人心裏一陣咕哝,手裏的東西都顧不上拿了,手忙腳亂的往那邊趕過去,見到了懵在房裏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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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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