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戲精在沙漠

巫師在紅蓮是說一不二的,即使有争執,兩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下,等待巫師最終的定奪。

“李夏禮充當前鋒,堵住朝廷的來襲,但是不需要正面迎敵,在保證最小傷亡的同時,誘導敵軍避開綠洲後部的戈壁,并借機迅速離開,我們的目的是進行安全的轉移。”

巫師的手指在酒樽中點了點,酒水順着手指下滑,落到了桌上地圖的戈壁。

另一邊,阮疏抱着李夏禮的腰,只覺得五髒六腑都要順着喉嚨眼嘔出來,她的五指因疼痛,陷入了李夏禮的腰部。

瘙癢從腰部傳到了大腦,李夏禮抿了抿唇,面具下的臉露出了糾結的神色,手下卻不自覺地降低了揮鞭的頻率。

阮疏好受了些,而黃華和牡丹則兀自牢牢地窩在了她的心口處。

一路颠沛到了巫師和貴族所在的地區,阮疏踉跄着,和李夏禮進入了帳篷。

絡腮胡的大漢一瞅到李夏禮,那雙眼就帶上了幾分慈父的驕傲,但視線挪到阮疏的身上時,則不免有些遲疑,他還未在紅蓮遇見過如此姝麗的小輩,兒子護送對方到營帳裏,是要求親嗎?

“巫師,姑娘已經帶回來了。”李夏禮報告着,忽視掉來自老爹的灼熱視線。

他爹想要兒媳婦不是一兩日的事了,而他也不是沒想過找一個回家應付下,但紅蓮中的女子要麽彪悍過頭、要麽就唯唯諾諾,很難找到個看得順眼的,這難得找到個湊合的,又是巫師心心念念的神女,所以他繼續單身,也是沒辦法的事。

巫師聞言,眼睫顫了顫,他走得看似不疾不徐,實則幾息之間,就走到李夏禮面前,接過因颠簸而面色慘白的阮疏。

阮疏此時已經顧不得巫師到底是誰,她的腳下虛浮,如墜雲端。

想來李夏禮的騎術精湛,已經是她不能接受的了。

巫師低頭望着乖乖呆在懷裏的阮疏,嘴角牽起一抹笑,待再次擡首的時候,又是那副古井無波的面貌,他三言兩語地囑咐了李夏禮,就擡步朝外走去。

衆貴族面面相觑,雖然不解,卻也不願過多置喙,畢竟,巫師的手段,他們再清楚不過。

但大腹便便的男人,卻不忿道:“不過是個軍師,卻如此在乎兒女情長,”男人頓了頓,見沒人附和,不免有些惱羞成怒道:“也就你們紅蓮還給予他如此多的特權,也不怕哪天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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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殿下。”李夏禮戴着紅面獠牙的面具,如鷹隼般的瞳孔緊緊鎖定在了男人的臉上,那張平平無奇的扭曲面龐,看得李夏禮直作嘔:“殿下不是才加入紅蓮嗎,不要罵人罵到自己身上,記得入鄉随俗,不要對紅蓮的軍師指手畫腳。”

李夏禮說完,也不顧對方清白交加的面孔,徑直朝外走去。

就是為了保護這些前朝的家夥,才被朝廷盯上,若不是看他們有三分用處,早就将這家夥丢出去喂那群朝廷的瘋狗。

阮疏看了眼大刀闊斧往前沖的李夏禮,随即由着巫師半擁着自己走出營帳。

“鞋弄髒了。”巫師低頭,意味不明地瞄了眼沾染了些許灰塵的繡鞋,如同喪失主人寵愛的奶狗,耷拉下了求寵的雙耳。

阮疏手足無措,如同罹患上了心軟的疾病,她下意識地回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咂巴了下嘴,總覺得不應該這麽說啊?

她不是被迫嫁人還被拖着走上這一遭嗎?為什麽會因為一雙鞋而道歉?

巫師眨了眨眼,趁着阮疏懵圈,帶着她坐到了馬匹上,而他赤腳替阮疏牽着馬。

母馬溫順,黑溜溜的大眼睛如葡萄,時不時側過頭蹭蹭阮疏的手,而巫師就在前方,間或有兩三個傳信員來往,傳遞消息,巫師也只是低頭說了幾句,随即朝前走去。

一刻鐘後,巫師伸出手,母馬靈性十足的蹲下,放阮疏下馬,阮疏将手放在巫師的手心,任由巫師牽着她到一輛裝貨的木車上。

“我們待會兒,将前往戈壁,你體弱,木車上有棉被,累了你睡下就好。”

阮疏順着話躺下,幹燥舒适的棉被透着陽光的味道,幾乎可以讓阮疏膩在其中,無法自拔,而巫師則攤着本書,坐到阮疏的旁側。

木車吱吱呀呀地運行着,一條長長的隊伍在日漸昏暗的天色的掩蓋下,步入了各種石頭零散分布的戈壁。

粗沙、礫石遍布,間或有醜陋的食腐鳥類從天上劃過,四周阒然,陰森森地,帶着些毛骨悚然的涼意。

阮疏裹了裹身上的棉被,蠕動時,看了眼盤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詞的巫師,別扭道:“你要不要被子?”

要的話就給他,不要的話就自己裹上。

反正就是不要共享!

淺灰色的瞳孔瞥了眼如坐針氈的阮疏,巫師搖了搖頭。

阮疏松了口氣,她裹成了一團,在心口用被子圍出了一個洞,讓黃華和牡丹,以及不那麽需要呼吸、時常在睡覺的首烏精,能夠不被憋死。

風時不時地刮過,阮疏總覺得一路上寂靜的可怕,導致就連耳邊細碎的聲響也能撩動她的神經。

她呼出一口氣,擡眼,只見一點火光映入了她的視野。

由于距離太遠,火光看起來,不過是不怎麽起眼的一點紅色,阮疏視線沒有轉移,她伸出手,搖了搖巫師的臂膀。

手下的肌肉富有彈性和力量,但阮疏卻并沒有留意,因為那火光不只是一點,而是逐漸冒出了更多的光火,甚至足以連成一條線。

“別念念有詞了,你快擡頭!”

巫師睜開了眼,他目光閃爍,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意外,但很快那絲意外就落了下去。

“前方有埋伏,讓隊伍慢下來,等候李夏禮的支援。”

巫師當機立斷地下了命令,貿然停下,只會吸引對方的注意,而李夏禮不出所料,将會在一刻鐘後與他們彙合,也只有他們才能和重騎有一拼之力。

巫師望了眼仰頭望着火光的阮疏,心道,實在不行,就解開阮疏的桎梏,借她的靈氣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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