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戲精在沙漠

金石相撞之聲和馬蹄與地面相撞發出的響聲不住的竄入人們的耳中,盤桓在天的禿鹫也被吓得飛散,不敢再觊觎地上的屍體。

“我們逃吧,”牡丹搖了搖蛇尾,柔軟冰涼的蛇尾貼在阮疏的手背上,“我的靈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應當勉強能進行一次轉移。”

阮疏聞言,看了眼兵荒馬亂的場景,颔首同意。

她沒有聖母心,如果說之前同意救人,是因為純然的憐憫心,那太荒謬了,敵人的命就不是命?

牡丹輕輕伸出蛇信,她的嘴間溢出濃稠的靈氣,靈氣彌散在四周,裹挾着三人,旁側的士兵眼睜睜地看着,不知從何處噴薄而出的綠色濃霧籠罩了阮疏,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只是抓了一手的空氣。

“妖……妖術!”

一陣天旋地轉,阮疏上一秒還能聽到士兵的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一處巨石上。

巨石灰撲撲的,其上分布了不少的泥沙,阮疏只覺得坐在巨石上,尾椎生疼,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蓬松的被子,四下尋找能讓她站起來的支撐點,天色昏暗,看不大清,她伸出腳往下勾,試圖找到支點,但腳尖卻猝不及防的踢到柔軟而又堅韌的物體。

“是蟒啦,阮疏不要怕。”

牡丹的話音剛落,一陣腥風就從下至上刮過,碩大的蟒蛇頭,睜着土黃色的瞳孔,殷紅的蛇信若隐若現。

不要害怕?

她信你個鬼!

阮疏情不自禁地往後仰,但感受到地心引力後,不敢再動彈,她以為的巨石後,完全懸空,至少高達了五六米的距離,憑她現在的身體素質,輕則斷胳膊斷腿、重就當場殒命。

涼風吹到阮疏的身上,拂過她臉頰上的汗水,激起阮疏的一陣戰栗,牡丹從阮疏的懷裏探出頭,嫌惡地望了眼土黃色的巨型蟒,而那蟒在瞅到牡丹後,兇神惡煞的氣質瞬間消散地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谄媚。

“這條蛇孫好醜。”牡丹嘀咕着,不斷伸出蛇信,發出嘶嘶的叫聲,而那蟒也順從地連連點頭,像極了平日裏唯唯諾諾的社畜打工人,心酸極了。

阮疏瞧着蟒低下了頭,而牡丹趾高氣昂地道:“走吧,讓蛇孫送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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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顫巍巍的伸出腳,在蟒頭上站穩後,腳下的頭顱就緩緩下移,平穩的落在地面上,阮疏從蟒頭上跳了下來,周圍黑黢黢的,只有雜亂的窸窣聲音。

遇事不決,順其自然。

阮疏遲疑了下,就擡腳向前走去,不知過了多久,就看到了前方彙集成了一片火海。

火苗蹿騰着,伴随着人的哀嚎和叫嚷。

“我們不會是又繞回來了吧?”

回答她的是金戈鐵馬,和曹帥高高舉起的狼牙棒,阮疏站在高處,躲在凹凸不平的石柱後方,隐約能看到曹帥的狼牙棒上還沾染着血腥,對方潑辣狠戾的模樣,彰顯出了一個女将軍應該有的氣魄。

阮疏躲在暗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曹帥從馬上跌下被俘虜,一場戰事才終于落幕。

“那個黑不溜秋的巫師哪裏去了?”牡丹吐着蛇信,她朝下望去,只見屍骨遍地,而本該被俘虜的巫師卻不見蹤影。

阮疏也伸出頭,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去,不小心撞進了一雙猩紅的眼。

男人穿着輕型的軟甲,遠遠望過去,芝蘭玉樹,端的是好相貌,只是眉眼流露出的戾氣讓人心驚。

霍紹光扭了扭手腕,望了眼再度藏匿在巨石後的阮疏,揚起了唇。

找到了條漏網之魚,只是看起來太弱,他甚至沒有欲望去捕撈。

“報告太子,紅蓮的巫師,失蹤了。”

哨兵苦着臉,巫師作為紅蓮的軍師,計謀手段層出不窮,如若不是太子崛起,紅蓮可就要拔城攻寨,入主中原了。

霍紹光眯了眯眼,他随意地将砍刀拎在手上,漫不經心地将視線放在被捆綁起來的曹帥和李夏禮的身上,這兩人都算是巫師一手提拔的少年将領,不可能不知道巫師的行蹤。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他媽動手動腳。”曹帥狠狠地踢了一腳試圖揭開李夏禮面具的哨兵,哨兵扭了扭被踢到的手腕,确定無礙後,揮手招來幫手,三四個士兵制止住曹帥,才勉強将她的腳也捆了個結結實實。

哨兵長籲一口氣,這女人還真是力大如牛,末了,他揭開李夏禮的面具,在他的印象裏,少年将軍總是戴着面具,攻城掠地,但其真容卻始終未在朝廷方公布過。

對方的臉棱角分明,異域感十足,只是那張臉卻繃得很緊,不像是局促不安,倒像是不适應環境,露出的死魚臉。

“真是的,看起來真正要抓的家夥還沒到位啊。”太子嗤笑一聲,放大聲音道,“既然如此,這群臭魚爛蝦也沒什麽用了。”

阮疏聽着對方嚣張的宣言,心頭卻湧起了一股無名火,曹帥也算是和她長談過的一夜師徒,她自是不願意對方喪命。

正焦灼時,一道寒芒從對面射了過來,阮疏擡頭,只見來人罩着黑色鬥篷,手下的弓箭已拉至圓滿,下一秒,箭镞倏地射出,朝着霍紹光襲去。

“太子!”

哨兵歇斯底裏的提醒聲戛然而止,只見霍紹光游刃有餘地提起砍刀,擋在身前,但箭镞上附着的力道也并不小,竟然在砍刀上啄出一個凹陷來。

霍紹光輕啧一聲,他順着箭镞射來的方向望去,黑色的鬥篷在空中獵獵作響,而在鬥篷身後,漸漸露出了一群人,這些人的手上不約而同地都拉着弓箭,只待一聲令下,他們就能試試自己的功力。

“巫師,這樣多沒意思,你看看對面。”

阮疏聞言,小心地朝不遠處望去,身穿铠甲的騎兵不約而同的探出頭來,他們原先匍匐在地上,才沒有被發現。

“這樣,雙方就是平手了,兩敗俱傷不是什麽好事。”

“不如我們,好好交手如何?”

黑鬥篷下,男人的面色晦暗不明,他似水而非地颔首,只身從上躍下,腳上的金鈴不斷作響。

兩人望着對方,沙土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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