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小女朋友？ 小女朋友？
秦綿綿手裏拿着這張黑白照片, 笑嘻嘻的怎麽看也看不夠，這可是她在這裏的第一張照片！
和現代随便拿手機就能想怎麽照就怎麽照不一樣，現在的一張照片可是很珍貴的。
普通人家必須去照相館, 照一張還不便宜，只有極個別人家才有相機, 而且膠卷也是貴的離譜。
秦綿綿臭美的端詳着自己的照片, 沒有了各種修圖和濾鏡的最本原照片，她的顏值也是依然很扛打的啊！
她把照片捂在心口, 高興的不要不要的，在床上翻了兩跟頭！
這個生日禮物她好喜歡！
這照片好像還是小考成績出來後一天，儲明拿來的相機照的。
秦綿綿還記得那天她剛進教室，就被儲明喊住了,
“秦綿綿同學，來照相了！”
他手裏揮着相機, 手不小心掐住鏡頭，還被程冀北卷了一腳。
“哪來的相機啊！”
秦綿綿驚了, 現在家中常備相機的, 那可是大戶啊！
“唔...反正是我搞來的，趕快來照兩張！”
儲明支支吾吾的也沒說明白，最後破罐子破摔道。
“這可是最後一名給第一名的賠償，必須要照！”
秦綿綿實在記不住打賭的時候還有這條了, 但她對這時候的照相機還挺感興趣的，正好宋小芳也想照，兩人就被裹挾着去了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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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明的照相技術實在不咋地, 看着就是個三腳貓。
經常弄不明白，還得不時找程冀北幫忙。
先照了幾張集體的，秦綿綿又被推着照了單人的, 等到最後的時候，儲明好像是挨了程冀北一腳，捂着屁股過來攔住了要回教室的秦綿綿。
“你們第一名小組照一張吧！這可是獲勝者的獎勵。”
秦綿綿倒是沒關系，但她怕程冀北怕麻煩不愛照。
于是看了程冀北一眼，見他果然繃着臉，揚着頭，連瞅都沒往這瞅一眼，就好心幫着推拒說：
“算了吧，冀北哥哥不愛照相，太麻煩了。”
話音未落，就聽程冀北反駁道，
“誰說我不愛照？”
說完又立馬改口，小小聲音說：
“我是不愛照，但你要是實在想照的話就随你吧，真是麻煩！”
然後人已經自動自覺地走到取景點，繃着臉站好了。
秦綿綿...這到底是誰陪誰啊!
她走過去站到程冀北邊上，看着鏡頭露出微笑，一直都笑僵了，也沒聽到快門聲。
儲明這個二愣子好像又沒整明白相機，在那直捅咕，半晌才擦着汗說：
“好了好了，要照了，笑一個！”
秦綿綿又擺好姿勢，心說趕快照一下得了，她都笑累了！
原本以為程冀北和她一樣不耐煩，照好照不好的趕快完事得了，卻沒想到身邊一聲怒吼，震得秦綿綿耳朵一激靈，
“儲明！你按錯地方了！這樣根本照不上！你他媽的笨死得了！”
又是上去指導儲明，絮叨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又花了好長時間。
秦綿綿...您這樣也不像不想照的樣子啊？
好不容易北哥滿意了，趕快跑回來，站好位置。
秦綿綿發現他倆的距離怎麽比剛才好像近了點呢，正偏頭望呢，就聽程冀北說：
“別溜號！趕快看鏡頭！”
秦綿綿帶着被支配的慣性立馬轉頭，露出已經練習了無數遍的微笑...
喀嚓——終于塵埃落定。
一男一女的黑白照片裏，女孩兒睜大眼睛笑得甜美，男孩兒背手繃着臉，好像不耐煩的樣子，細看卻能看到他嘴角有個小坑坑...
那是程冀北笑的時候才會有的獨特符號。
**
托了冀北哥哥的福，秦綿綿終于買到了她的夢中最愛——在現代就用的護膚品。
雖然這一下子喜愛值又空了，但秦綿綿還是高興的直抖腿，這手感，這滋潤度，這味道...絕絕子啊！
有了冀北哥哥這個寶藏哥哥之後，她就像是有了依仗，雖然知道賺錢不易，但守着金礦不愁吃喝，她花完了就有再掙回來的底氣！
不但是護膚品，她還要買彩妝、香水、吃的喝的、一切她喜歡的東西...
秦綿綿臉上露出夢幻的憧憬，這些都要拜托冀北哥哥啦，也不知會不會把他榨幹，嘿嘿。
新一周開始，秦綿綿一如往常地晃到學校。
剛到校門口就覺不不對來，已經好久沒來過學校的h小兵怎麽又在門口晃悠了？
一中因為有程冀北這個刺頭在，一直是H小兵比較忌憚的地方。
在校門口堵門幾次就被暴揍幾次，進學校批D老師更是被攆出去了，幾回下來，H小兵幾乎已經放棄一中了。
反正市裏的學校不止這一所，光高中就好幾所呢，一中這個小陣地的失守，根本不影響H小兵鬥争版圖的擴大。
現在他們怎麽又過來了？秦綿綿奇怪。
這回H小兵沒像從前似的在門口考試，所以秦綿綿像條靈活的小魚，跟着大部隊鑽進了學校。
教室裏，所有人也都在議論這事。
“剛才教導處有老師來通知，上午的課暫停，要去操場開會呢！”
“知道是什麽事嗎？”
“不知道，學校裏也看到好些H小兵，別是有什麽事吧？”
“害，咱們學校是一直沒運動，我聽說別的學校早就運動了，好些老師都被D得不像樣，已經沒人上課了。”
秦綿綿專注聽小道消息，根本沒留神教室外的事。
宋小芳轉頭敲了敲桌子，讓秦綿綿回神，下巴往教室外努了努，
“你看跟程冀北說話的是不是你堂姐？”
宋小芳因為一直跟秦綿綿在一起，所以對她身邊的人都門清。
秦綿綿一愣，順着她的眼神往外望，那個穿着軍便裝，頭發紮了兩個麻花辮的不正是秦麗嗎？
她好像算準了時間刻意在那等程冀北似的，現在正和程冀北面對面說着話。
有段時間沒見了，秦麗不再是上次小樹林時，帶着些茫然憔悴的樣子了，而像是第一次在秦老太太家看到的時候一樣，又容光煥發起來。
她沖程冀北笑得殷勤，程冀北卻繃着臉，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離得太遠，根本就聽不見他們說的話，但秦麗應該是和程冀北商量什麽，不斷讨好地沖着他笑。
最後還要伸出手去拍程冀北的胳膊，被程冀北閃了一下躲開了。
秦麗面上有絲尴尬，但也就一下下，就立馬裝做無事發生的樣子。
程冀北不知道跟她說了句什麽，她連忙笑着直點頭，滿口答應，看着口型好像在說：
“那是當然，一定一定。”
程冀北轉身就走，秦麗還笑着看了程冀北的背影好長時間，一直到程冀北進教室。
“北哥，怎麽了？”
“北哥，什麽事啊？”
同學們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習慣跟着儲明他們管程冀北叫北哥了。
程冀北一直皺着眉頭，聞言頓了一下，但還是斟酌着說：
“學校裏近期可能有變化，大家正常該幹什麽幹什麽，應該不會受影響。”
他回到座位看了秦綿綿一眼，輕輕說了句：
“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就算是有事，他也會保護她的。
“嗯，我不害怕。”
秦綿綿重重的點頭，看着程冀北軟軟和和地笑。
“只要有冀北哥哥在，我就不害怕！”
程冀北一愣，然後一直抿着的薄唇上挑，綻出一抹笑來。
嘴角邊露出一個小坑坑，看起來竟有些可愛。
直男可愛起來，誰也遭不住啊！秦綿綿忍不住捂臉欣賞。
喜愛值加五十！
秦綿綿：yeah！Bingo！
她想到上次的小樹林事件，到現在秦麗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學校晃，心裏多少有些猜測了，剛想跟程冀北說，就聽王耀文在教室門口喊，
“同學們，上午課停課了，所有同學去操場，學校要開大會！”
操場上，各年級依次站好，老師們也在最邊上站好，看起來也是人心惶惶的樣子。
在臨時搭建的大臺子上，站着幾個校領導，竟然還有幾個戴着袖章的H小兵頭頭。
秦麗站在最前面，拿着大喇叭，馬思遠站在她身後。
三年級的隊伍，一直吊兒郎當的程冀北這次一反常态，站在了隊伍最前頭，好像要以一己之力為後面的人擋住什麽。
儲明、吳豐、陳家偉都站在前面，秦綿綿有一種錯覺，從今天開始，她平靜的高中生活，好像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同學們安靜一下！”
秦麗對着大喇叭喊。
刺耳的雜音在學校上空回蕩，秦綿綿捂住了耳朵，但夾雜着噪音的秦麗的聲音依然越過手指，鑽進秦綿綿耳朵裏。
“我是教導處新來的老師，我叫秦麗，很高興能回到我的母校任教。”
秦麗看着底下那麽多只眼睛看着她，竟然生出了些自豪感。
那是權利掌握在手裏的踏踏實實的感覺，不再盲目和游蕩，能握住一切的感覺。
“在場的老師大多都認識我，我曾經是你們的學生，但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同事。我尊重各位老師，也希望各位老師能配合我的工作！”
...
馬思遠聽着秦麗在慷慨激昂地說着任職感想，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原來那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自信、驕傲、激情澎湃。
馬思遠有些着迷的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她曾經救過他的命，現在又來幫他頂住H小兵的壓力，幫他父親解決不斷找上門的麻煩。
他能遇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下面我宣布學校未來的安排，暫時停止教學。老師們認真反思錯誤，進行自我批D，誰要是态度不端正，就要接受人民群衆的批D。學生們也要認真領會指示精神，學習最新指示，做個思想純粹的好青年！”
一語落下，所有人都交頭接耳。
什麽？停課了？
“安靜！不是停課，是整頓思想！”
秦麗在上面強調。
她得到了馬思遠爸爸的支持，來做學校工作，就要既不得罪H小兵，又得安撫他們，不讓他們去找馬局長的麻煩。
所以她想出了個自我批d的法子，自己先把課停了，老師們都去批D自己，認識自己的錯誤，想必能讓H小兵們滿意。
至于學生們滿意不滿意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她剛剛找程冀北說了話，他可是這學校裏可能阻礙行動的最大的隐患了。
她像他保證，只要他不鬧事，一定不會讓H小兵動他分毫，保證他在學校一如既往，什麽都不會受到影響。
他印象裏程冀北一像是從不管任何人的，除了他那幾個兄弟以外，可誰知他聽她說完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要我的同學和老師都不受影響。”
還真是讓她愣了一下子。
最後她保證，只要大家配合她工作，她不會讓H小兵像以前一樣，在學校裏D老師和學生，他才暫時同意不鬧事，這還真是個麻煩的人呢。
“這次集合大會就先到這裏，以後咱們會不定時地開集合大會，整頓學校風氣，糾正同學思想，散會！”
秦麗說完，就熱情洋溢地帶着雄武會的張潮、東風會的李平安去參觀學校了，就好像她是主人，門戶大開的盡地主之誼一樣。
“點頭哈腰的狗腿子！”
人群裏也不知誰在小聲罵，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同學們笑着往教室走，小聲議論着：這會開得，簡直莫名其妙。
秦綿綿正要往教室走，看到宋小芳在那愣愣的瞅誰呢，拽了她一把，
“瞅啥呢？進教室了！”
宋小芳一把拽住她，
“綿綿，你看那個人！”
秦綿綿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不是那個喜歡秦麗的馬思遠嘛，他正站在臺子上，跟身邊的老師不知道說什麽呢。
“哦，那人啊，好像是咱們學校教務處的老師。”
秦綿綿還自以為是地跟宋小芳科普。
“我知道！”宋小芳說：“你看他有沒有點眼熟？”
秦綿綿跟着她使勁看，不由自主評價道，
“長臉小眼粗眉毛，長得一般！”
宋小芳...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你見他難道不眼熟嗎？”
秦綿綿尋思了一下，“眼熟也正常啊，他好像是咱們上一屆的，原來都在一個學校，碰到過也不稀奇啊！”
“不是，”宋小芳搖頭，“我怎麽總覺得他眼熟呢...”
“哎呀，回去慢慢想吧，一會兒操場就剩咱倆了！”
秦綿綿拉着宋小芳往教室走，宋小芳邊走邊嘟囔，
“見過，我一定在哪兒見過他...”
所有課都停了，班長王耀文只說讓大家先自習，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也沒哪個人能真正學進去。
程冀北少有的沒睡覺，只盯着窗外看，也不知在想什麽。
下課鈴響，秦綿綿想出去透透氣，正好和要進教室的秦麗撞了個對面。
“是綿綿啊，我記得你是三年級了，還想着什麽時候去看看你，沒想到這麽巧還碰上了！”
秦麗只愣了一下，就笑着對秦綿綿說。
她對這個妹妹感覺比較複雜，原來就是個沒有存在感的小丫頭，可從今年開始，這姑娘一次次的打破她的印象，現在竟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了。
但不管怎麽樣，現在她秦麗有了好工作，原來那些事都可以不計較，只要她還是那個聽話的妹妹。
“麗麗姐，是挺巧的。”
秦綿綿心說可不是巧嘛，巧到你幹啥我都知道，莫非這就是對照組的神奇聯系？
“綿綿，最近你就安安份份的，不要跟着一些同學做壞份子。你放心，有姐在學校，肯定能讓你平平安安的。
“謝謝麗麗姐。”秦綿綿禮貌性微笑，笑完了就想走。
她可不會把女主的話放在心上。
據她所知，女主在一路往上爬的路上可是犧牲了不少“姐妹夥伴”的，她對自己可沒那麽大的信心，能當女主一直的“親親好妹妹”。
所以有些話，還是聽聽就算了吧。
誰知女主卻一把把她拉住，拽到轉彎的無人處，低聲說：
“綿綿，你也知道姐剛來學校工作，正是抓瞎的時候。姐現在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幫姐留意着學生裏的情況嗎？”
“要是有人鬧事，或者組織什麽事想跟姐作對，你就趕快去告訴姐，行嗎？”
秦麗目光懇切，拉着秦綿綿的手，一臉期望。
秦綿綿...
女主是想讓我當間諜、耳報神啊！還是沒任何報酬好處，憑感情幹活，随時可扔那種。
她只一瞬就變了臉色，期期艾艾道，
“麗麗姐，我是很願意幫你的，可他們都不帶我玩兒，說什麽也都避着我。”
“剛才我可自豪的跟他們說："上面那個講話的新老師是我姐姐！"
我以為他們這樣就能跟我玩兒了，沒想到他們更不搭理我了，看到我就跟看到蒼蠅似的，我一去他們就不說話了。”
“對了，麗麗姐，他們還罵我是狗腿子的腿！這是啥意思啊？誰是狗腿子啊！”
秦綿綿睜着大眼睛，求知欲滿分地看着秦麗，好像非得讓她解惑這“狗腿子”到底是誰。
秦麗...她不想說什麽狗腿子的話題！
她目光複雜地看着眼前這個妹妹。
前些日子剛覺得她開竅了，現在看着就又傻了吧唧了。
蠢貨，真是個蠢貨！
她竟然為了讨好別人，可哪兒宣揚和自己的關系。
這下好了，沒等給她提供什麽有用的消息呢，就被人家盯上了，以後有事也一定會避着她說，還怎麽給她當眼線啊？
真是蠢！
想到這，她的神色就有些淡淡的了，對秦綿綿說：
“那就先這樣吧，以後有事我再找你。”
秦綿綿看着秦麗腦袋一甩，進了教室，再不提讓她當內應的事了，嬌俏地朝她背後吐了吐舌頭。
呵，變臉還真快呢！
秦麗是來給三年級上課的，因為她覺得三年級威脅最大，又有程冀北這樣的不安定份子，所以一定要親自給他們上課才放心。
她走進教室，敲了敲黑板。亂糟糟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
在教室裏流竄玩鬧的學生們看到她，都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大聲也不敢出。
一直趴着的程冀北一下子坐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着秦麗。
秦綿綿也跟着走進了教室，想看看秦麗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同學們，咱們現在暫時停課，但不代表你們可以不學習。你們要學習最新的各種指示，學習前衛的思想，學習學校讓你們學的一切東西。每個人都要認真領會思想，每天一篇思想感悟，認識要深刻，準時交給我。”
秦麗嚴厲地說。
“聽課是你的決定，還是學校的決定啊？”
吳豐大大咧咧的扯着嗓子問。
秦麗認識這幫人，這些人都是程冀北身邊的人，他們曾經都是一個年級的同學。
所以秦麗沒有發火，只是嚴肅道，
“我的主意就是學校的主意我現在負責學校的一切活動。”
“那這課停到什麽時候？總得有個時間吧！”
“停到我說可以的時候！”
秦麗道。
“你有權利停課嗎？你說停課，可又讓我們來上課，這到底是停課了還是沒停課？”
陳家偉一拍桌子，直接叫嚣着問。
“我說了，我的态度就代表學校的态度。你們現在還是在學習，而且是學習最有必要的東西，這也是在保護你們！”
底下發出一陣嗤笑，還沒聽說過這麽保護的呢。
讓H小兵進到學校，想怎麽擺弄老師就怎麽擺弄老師，想怎麽挑他們毛病就怎麽挑他們毛病？
程冀北把挎包拍到桌子上，站了起來。
“你幹嘛程冀北，你想幹什麽？”
秦麗語氣裏透着慌張，人也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別害怕，我不幹嘛。”
程冀北嗤笑。
“既然現在已經停課了，那我不上課也就不算曠課了吧。”
他拎起挎包往外走，邊走邊說：
“沒有老師講課，我還上什麽學校？學習精神？我在家不能學，在馬路上不能學，在澡堂子裏不能學？”
這話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儲明也背着挎包往外走，緊接着是吳豐、陳家偉。
同學們陸陸續續站起來，也跟着一起往外走。
“反了你們，真是反了！連課都不上了！”
秦麗叫道。
“是你說停課了呀！還上什麽課？”
不知是誰招呼一聲，幾乎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一起往外走。
秦綿綿和宋小芳對視一眼，也把書本裝包裏，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綿綿？連你也不上課了？”
秦麗沖着秦綿綿喊。
“麗麗姐，我這是搞好同學關系呀！要是我留下來，他們以後就更排擠我啦！”
秦綿綿沖秦麗眨眨眼，宋小芳在前面招呼她，她連忙小跑着跟上去。
氣的秦麗把書扔在桌子上，看着空蕩蕩的教室，恨得直跺腳。
秦綿綿走到校門外，看着太陽正挂在東北方，暖洋洋地照着人間。
這還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逃課呢，才第二節 課就跑出來，還真不知道應該去幹點什麽。
程冀北他們去推車了，所以出來的比秦綿綿還要晚一些。
看到秦綿綿在望着天，他長腿支着自行車停在她身邊。
“瞅什麽呢？”
程冀北問，也跟着她一起看天，好像在找天上到底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秦綿綿呵呵幹笑，
“還從沒這麽早從學校出來過，不知道要幹嘛去。”
程冀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痞帥的笑。
這是秦綿綿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是能和傳言中的小混混挂上鈎的表情。
這一架一勢才讓秦綿綿真正感覺到，他是別人嘴裏的那個程冀北，而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程冀北。
“上來！”
程冀北拍了拍自行車後座，沖秦綿綿挑了挑眉邀請道。
秦綿綿被這混混的氣勢震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我不會跳着上車…”
秦綿綿支支吾吾。
現在這二八大杠的自行車，車體都很高。
要是坐後座的話，都得在自行車騎走之後，加速小跑，然後一躍蹦坐到自行車後座上。
秦綿綿第一次看到時，還被驚了一下子，心說這可真是人均跳馬運動員啊。
但她，一個從小就坐四個輪子車的人，哪裏坐過這種自行車？更不用說小跑着往自行車上蹦了。
程冀北愣了兩秒，轉瞬就明白了秦綿綿是什麽意思。
他“呵”的哼出一口氣，好像在說：你怎麽這麽笨呀！
然後繼續斜撐着自行車，身體前傾，長胳膊一撈，就把秦綿綿撈了過來。
兩只大手輕輕攥住秦綿綿的腰上擡，腰腹一扭，轉眼間就把她放到了自行車後座上。
這動作進行發生的這麽快，以至于秦綿綿都沒緩過神來，只一聲小小的驚呼，人就已經在自行車後座上了。
因為慣性她避免不了要往下滑，下意識的伸手去拽住程冀北的腰。
實際上程冀北的一只手還護着她呢，感受到腰部的觸感立馬把手縮回去，
“拽緊了，否則掉下去摔壞了你可別哭！”
他哈哈笑着，同時腳下一用力，自行車就往前奔了起來。
秦綿綿“啊”的一聲驚呼，惜命的兩只手都把住了程冀北的腰。
手下的觸感很不賴，硬邦邦的，一絲贅肉也沒有，是個好腰！
但秦綿綿現在根本沒心情體會富婆的快樂，只顧着害怕自己掉下自行車，尖叫着死死攥住程冀北。
小夥子爽朗的笑聲和姑娘嬌嬌地尖叫，被風一路送到好遠好遠。
只有程冀北知道，他在用笑聲來掩蓋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她的腰那麽細，他兩只手就能握過來。軟軟的，讓他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粗爆地折斷了。
只能狂蹬起自行車，讓自己動起來，好分散那些不能控制的蠢蠢欲動。
開朗笑起來的時候，他心裏在狂吼，
程冀北啊程冀北，人都說你是混混，這時候我也希望你是個混混了！
儲明他們幾個在後面，看着這倆人就這麽騎着自行車走了，互相看了一眼，
“咱也走吧，一會兒攆不上了。”
他指了指程冀北的背影。
北哥像吃了大力丸似的，這麽騎車還帶個人，都不帶累的，嗖嗖往前走，這麽一會兒都快看不到影了，再不跟上就真攆不上了。
“帶我一個，綿綿還在前面呢！”
宋小芳沖三個人喊。
騎在最後面的陳家偉放慢了車速，宋曉芳小跑着跳了上去，手把着自行車座，着急的伸着脖子往前看。
這程冀北怎麽跟拍花子的似的？一轉眼就沒影兒了。
他把綿綿帶到哪兒去她都不知道，她可得跟着，省得綿綿吃虧！
程冀北其實沒帶秦綿綿去哪兒只是，載着她在城裏各處亂逛。
從城東到城西，城南到城北。
一開始秦綿綿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還很害怕，程冀北特意拐着彎騎車，吓得秦綿綿失聲尖叫。
等到後面習慣了，秦綿綿逐漸也敢坐車了，才覺出好玩兒了。
把手從程冀北肩膀上伸出去，指揮着程冀北往東往西。
“冀北哥哥去那邊！”
“冀北哥哥，往這兒騎！”
程冀北跟着她的指揮随便走，見胡同就鑽，小岔路也往裏拐。
秦綿綿反正哪裏也沒去過，正好跟着程冀北好好看看這時候的風土人情，不知道有多高興！
後面那三個人氣喘籲籲地騎車跟着，輪流載着宋小芳，還是騎不動了。
心說北哥這是吃啥藥了？怎麽跟不知道累似的？
等程冀北和秦綿綿逛夠了，這幾個人都跟沒命了似的。
“北哥，咱歇歇吧，別騎了！”
“北哥，再騎命都沒了！”
三人氣喘如老狗。
秦綿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轉頭看程冀北，一臉欣賞的贊嘆道，
“冀北哥哥好厲害！”
程冀北挺了挺胸，再累都立馬渾身一身輕了。
喜愛值加五十！
儲明幾個…又來了，又來了！
“那就歇會兒吧，也差不多了，找個地方吃點飯！”
程冀北一聲令下，三個人如蒙大赦。
我謝謝您了，生産隊的驢也有喝水吃料歇歇腳的時間不是？
國營飯店裏，中午正是飯點兒。
吳豐機靈，先跑進去占了張桌子。
陳家偉和儲明見狀去窗口排隊點菜給票，宋小芳也跟了過去，說也要跟去看看。
這時候來趟國營飯店不容易，都想去見識見識。
秦綿綿實在是累了，別看她沒出力，可坐在後座上颠來颠去，現在屁股還痛呢。
宋小芳看她呲牙咧嘴的樣子，一把把她按住，
“行了，你歇着吧，我去給你端過來！”
這綿綿可是越來越嬌氣了，不過有她和這麽多人願意寵着，嬌氣點也沒啥。
宋小芳瞟了程冀北一眼，心說。
一張桌子只剩下程冀北，秦綿綿和吳豐了。
程冀北輕輕咳嗽了一聲，吳豐毫無察覺，還在那看眼呢。
程冀北…腳下一個用力，吳豐“哇”一聲站起來抱住腳。
剛要罵人，發現程冀北沖他挑挑眉，好像是他北哥踢的…
這誰還敢罵了！
秦綿綿投去奇怪的目光，吳豐猛搖頭，
“沒事沒事，我夢游，嘿嘿…”
秦綿綿…白日做的夢裏游的呗？
程冀北塞給他一把票和錢，
“去把賬給結了，有排骨要份排骨過來，沒有排骨要紅燒肉！”
現在可不是随便點菜的時候，那得是國營飯店做啥你吃啥，能碰到你正想吃的，那簡直是撞大運了，所以多準備幾個選擇準沒錯。
“哇，都是我愛吃耶！”
秦綿綿驚嘆道。
程冀北臉一紅，左顧右盼裝啥也不知道。
吳豐心說，裝吧裝吧你就裝吧！就點倆菜還都是人家愛吃的，哪兒有這麽巧的事兒！
一桌子就剩下程冀北和秦綿綿了，不知為啥，秦綿綿覺得嘴巴有點幹。
冀北哥哥繃着臉，酷酷地不說話，她要是再不說點什麽的話，是不是太尴尬了呀！
正要找個話頭，就見一個穿西裝外套的漂亮女人匆匆走進國營飯店，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空位，直奔他們這桌而來。
程冀北眉頭一皺，似是想說他們這桌人也滿了，拼不了桌。但擡頭剛要說話，就頓住了，顯是愣了一下。
那漂亮女人只略略一掃，發現這桌只有兩個人，剛想問一下空座有沒有人，她好拼桌，話還沒說出口就愣在當場，顯是受到了好大的震撼。
她的目光在程冀北和秦綿綿兩個人來回之間游走了好幾圈，最後像是下了什麽判斷，幾分吃驚又帶着幾分驚喜道，
“冀北！你這是帶着小女朋友出來吃飯啦？”
程冀北沒憋住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得肺都要出來了似的，臉上爆出可疑的紅暈。
秦綿綿趕緊上道的替金主爸爸拍背順氣，同時發出了嚴格的自我審視…
她？？小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