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紀聞夏看見那人慘白的手指上,套……

“你看我手,感情線好長的,說明我肯定很早就開始談戀愛,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情場老手。”背着書包穿着藍白相間校服的短發少女對身旁的少女伸出一只手認真說道。

“那家店真的好準,有好幾種方式都可以算,我上周去,她就說我這周一定會遇見好事,結果我今天就逃過了老胡的作業檢查,還在放學做值日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好帥的小哥哥。”女孩喋喋不休,似在向身旁同樣穿着校服的少女推薦。

“有多帥?”少女脫口而出問。

“大眼睛,皮膚白,男生女相,長得比女孩還好看,就是特別帥。”短發女生繪聲繪色描述,輕輕推了身旁女孩的手背:“夏夏,你就信我一次吧,真的可準了。”

細指輕點了點下巴,紀聞夏看着宋玲玲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去算算和他的姻緣。”

“哪有……”宋玲玲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只是想算一算我們星座匹配不匹配。”

“哦……行吧。”紀聞夏環顧四周看了眼,“反正今天逃得快,應該不會再被他們抓到了,那就去算算看,我也挺想知道我和我的愛豆星座匹不匹配。”

“好耶!”宋玲玲連忙跑在在前面帶路,“就在前面兩條街旁,梧桐後巷,旁邊是古玩街,跟我走準不會錯。”

半個小時後。

倆人繞了三條街才找到一塊木質路牌上用毛筆寫的“梧桐後巷”四個字。

“真繞啊。”

紀聞夏累得汗水都出來了,有些氣地戳她手臂,“你帶的好路,要是不準,你等着吧。”

宋玲玲笑嘻嘻,“哎呀,別嘛夏夏,不準的話我幫你算嘛。”

“那我幫你算算行不行啊。”紀聞夏也推她的手笑:“宋玲玲,煙緣:孤獨終老。”

“……你!”宋玲玲快速想詞想回怼。

卻在和紀聞夏瘋鬧,走走轉轉不慎推開了一扇歐式風格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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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玲玲擡頭看了眼牌匾:心願贖還:塔羅契約

“就是這了。”

“靠不靠譜啊?”紀聞夏看着這店的名字,心想好想是有那個感覺了,高級。

将信将疑地走進去。

歐式教堂風格的裝修,屋內都是燭臺,燈光很暗,映照着展臺上的飾品和書籍,顯得古老而神秘。

本來信了一半的心,現在也信了七八了。

紀聞夏有些好奇地在店內張望,試探性問:“有人嗎?”

店門口放了一臺老式留聲機,播放着純音樂,輕緩流動,布滿整個空間。

宋玲玲一手捏着書包帶子,做成熟客的樣子,朝裏喊了一聲:“算塔羅牌來了。”

“等五分鐘,坐旁邊沙發上。”裏間傳出一陣清脆卻幹啞的女聲,語氣淡得不起一點波瀾。

兩人依言坐到了旁邊沙發上,緊挨着,還是不免有點緊張。

“靠譜嗎?怎麽這麽神秘啊,等會她怎麽算啊?”紀聞夏戳宋玲玲手指。

宋玲玲有點心虛,她其實沒來過這裏,不過在網上刷到這裏好多次了,說是特別靈,她才想着來。

“靠譜。”宋玲玲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亂編:“有好多人來這算了之後回去沒過多久就找到男朋友了,因此這裏在網上又被成為許願地呢,特別火爆。”

“哪兒火爆了?”紀聞夏四處看了一圈,一個除她們外的顧客也沒看見。

宋玲玲胡謅:“這店格局大呢,先來的那些都到裏間去了。”

“好吧。”紀聞夏無聊地扣了扣沙發皮。

“要算什麽?”幽幽一聲,很中性的聲音,聽不出男女。

紀聞夏被吓了一跳,擡頭愣愣地看着來人,這人走路都沒聲音的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

宋玲玲看着面前的算命人的背影,一身紫偏黑的星雲鬥篷,鬥篷拖地,她走起來看不見腳動。

沒過一會那人走到了桌臺旁,伸手向她們招了招示意他們過去。

紀聞夏看見那人慘白的手指上,套了四個戒指,古褐色,暮藍色,深紫色,石墨黑,寬戒綴着碎寶石,神秘莫測。

兩人走過去。

擡頭,借着明明滅滅的燭光,她們看着她的臉。

塔羅師穿着連帽巫師袍,帽檐壓得很低,看不見眼睛,只能看見蒼白的薄唇和挺翹的鼻梁。

紀聞夏有點震驚,看着面前的塔羅師,她皮膚好好啊,不看眼睛也好好看,就像電影裏面巫術高強的女巫師。

“塔羅牌,六選一,三選一?”女人攤出一疊花紋各異的紙牌。

宋玲玲猶猶豫豫拿不定。

“六選一。”紀聞夏替她先回答了。

“愛情,學業,事業?”中性聲音響起,女人斂颌,露出一雙玄紫色的眼睛。

宋玲玲都震撼了,看到她的眼睛,心裏現在是百分百相信這店了,她連忙回:“愛情,選愛情。”

紀聞夏看見宋玲玲這樣有點糾結,最後回:“算學業和愛情吧。”

“算學業?你沒搞錯……”

“姐姐,算她的學業。”紀聞夏補刀。

宋玲玲:……無語凝噎。

蒼白細指打亂紙牌,漂亮地洗了手牌,抽出六張而後攤開手,讓她們選牌。

宋玲玲率先選了張,紀聞夏随後選了兩張。

牌交給塔羅師,她看了有兩分鐘,擡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宋玲玲:“牌面說你氣運不佳,有一團烏雲從小纏着你,你學習不太好吧,學業不順。”

“對對對”宋玲玲連忙答,真準啊。“有什麽解救方法嗎?我期末想及格。”

塔羅師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給他掃了個網址,“這裏面買書,好好研習。”

“好的,謝謝姐姐。”宋玲玲深信不疑。

問,“那我的姻緣呢?”她看了眼她胸口的工牌,什麽聽玫?

“斷水流,枯顏難改,你很熱心,性格大咧,和男生也能一起稱兄道弟,近期無桃花。”平靜而淡漠的聲音。

“撲哧。”紀聞夏沒憋住笑出聲來,敲打她,“別想有的沒的,好好學習吧玲玲。”

宋玲玲氣憋得臉紅,不服,要問個究竟:“近期是多久?一周,一個月,還是三個月?”

塔羅師掀開眼皮,用那玄紫色的眼睛淡淡看了她一眼,“術罰未定,時間不可洩露。”

宋玲玲洩氣了,一手撐着下巴恹恹地回:“好吧。”

細致撥弄面前算盤,未幾,塔羅師淡淡抛出幾個字:“或可借外物轉運。”

“什麽物?”宋玲玲連忙問。

“下一位。”塔羅師沒理她,擡眼淡淡地看着紀聞夏,問:“家中有兄長?”

紀聞夏被她看得有點臉紅,移了移目光回:“對,我有兩個哥哥。”

“如有心許之人,不必讓他們知道,否則反而是阻礙。”

燭光明滅,映着她的影子,巫師袍上的花紋繁複精妙,如機械齒輪烙合般精密。

紀聞夏被說中了心事,臉紅得不行,只輕輕唔了一聲,“好。”

“你的守護星座是巨蟹,心思細膩,情緒敏感,常為他人考慮,摯愛自己生悶氣而別人不察覺,你對伴侶包容溫柔,但希望他細心,注重細節。”

“同時,你渴慕優秀的人,你希望他也是,能照亮你前進的路。”

“你們性格互補,在一起會是天作之合。”她淡淡下定結論,古井無波的眸子一直在看紀聞夏。

來這算姻緣的人,多半都是已經有喜歡的人。

紀聞夏被她說得心跳得很快,也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對那個他的喜歡,輕輕回:“很準,謝謝你姐姐,我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嗯。”塔羅師拿出一個二維碼,麻木走流程:“一共五百,微信還是支付寶?”

宋玲玲在一旁咂舌,真貴啊,還拿轉運物吊她,她心裏有點不爽,但也沒表露。

“刷卡可以嗎?”紀聞夏拿出一張銀行卡問。

撩了撩眼皮,姜聽玫彎腰翻了半分鐘從雜物堆裏翻出了一個半舊不新的pos機。

研究了會才接過銀行卡開始操作。

“姐姐你刷一千吧,剩下的五百是給你的。”紀聞夏對她甜甜地笑。

宋玲玲再次咂舌,真有錢啊。

“哦,不用了。”姜聽玫只刷了五百。

臨別,有人把屋內的燈拉開了,她淡淡補充:“轉運物在隔壁,去看看吧,有人會推薦。”

宋玲玲欣喜忙不疊連忙跑隔壁去了。

隔壁是西幻式風格的精品店,飾品都貴得驚人。

宋玲玲買了兩個轉運水晶球,紀聞夏沒眨眼買了一書包的飾品,算下來三千多。

結賬的時候,宋玲玲都替她心疼,感覺刷卡的聲音像她在滴血。

紀聞夏沒感覺,覺得挺開心的,這些飾品也很好看,便拉住宋玲玲往回走了。

剛走出店門沒幾步路。

“紀聞夏。”疏淡一聲,從背後傳來。

眼皮不住跳,紀聞夏現在想找個洞鑽進去,堵着耳朵往前走,不過沒找到洞鑽倒是鑽進她大哥的手裏了。

被一只大手逮住了後衣領,她走不掉,在所難逃。

“放學不回家,在這玩呢?”紀忘舟一手堤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哥,你當沒看見我行不行?放我一次嘛,哥。”紀聞夏求饒。

紀忘舟一手插兜,疏懶地看了眼四周,一眼便望到了那家招風且招搖撞騙的塔羅店。

身旁羅鑫林撞了撞他肩,笑笑:“你妹妹來算命啊?紀哥。”

……

姜聽玫伸出手指往眼睛裏扣,食指指甲有點長了,劃着眼角,摩挲半天沒摩挲到美瞳的邊緣,倒把眼睛弄得一陣一陣痛。

問店裏同班小倩看見她在洗漱臺前半天,“怎麽了聽玫姐?你卸妝這麽久還沒好?”

姜聽玫擡頭使勁眨眼睛看天花板,眼睛痛得直掉眼淚。手指還在找角度扣。

這份工哪都好,就是帶美瞳卸妝麻煩。

“你剛剛接那兩個學生,真是賺了一筆啊,他們好有錢,後面買飾品都買了三千多,你這月獎金有着落了。”

姜聽玫眯着一只眼,拿牙刷頭戳美瞳片。

“不過你是怎麽知道她有哥哥的啊?”

牙刷邊緣碰到眼角,一陣刺痛,“猜的。”

被養得天真爛漫不谙世事,還有錢,猜有兄長,也可以是姐姐,這種概率在普通人身上都過半,沒什麽好玄乎的。

“那你好厲害啊聽玫姐。”

越弄眼睛越痛,終于忍不住求救:“小倩,你來幫我看看我這美瞳好像戳眼睛裏面去出不來了。”

“啊?”林倩連忙跑過來。

一番忙活,花了近五分鐘,才把那片紫色的美瞳取出來。

林倩看了眼她眼睛,“眼白都紅了有血塊,受傷了,你等會回去去藥店買點眼藥水滴滴,免得感染。”

右眼酸酸脹脹地疼,姜聽玫認倒黴,“好“,感慨,“有得必有失啊。”

卸妝,脫袍子,收拾好東西,她半捂着眼睛往外走。

為了節約時間,直接走了正門。

眼睛遇見外面日光,眼球刺痛收縮,她拿衣袖擋住往旁邊走。

沒走幾步,就撞上人了。

“塔羅師?”低啞沉冷一聲,似溪底碎石,紮破鏡面水紋。

姜聽玫後知後覺地擡頭去看聲音來處。

男人一身純色黑T恤,T恤衣袖上印了個白色的英文logo,“FAKE”(虛僞)。

他半垂着眼眸,一雙狹長漆黑桃花眼就那樣毫無波瀾地看着她,平靜淡漠的審視。

而眼尾的痣,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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