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薄言慢慢地整理着簡箪頭上的碎發。眼中是從所謂有的認真與深情。看着簡箪倔強的臉,用手指碰了碰,細細地吻了吻,柔柔地說:“等會請你跳開場舞,好不好。”語氣不是問句,是略帶讨好和命令的陳述句。
簡箪看了眼宋薄言:“好處?”
簡箪知道宋薄言這樣做意味着什麽。
宋薄言失笑:“未婚妻?”
簡箪哭笑不得:“宋薄言,這确定是給我的好處?”
宋薄言将頭倚在簡箪肩上,輕輕在簡箪耳旁耳語道:“子成以公謀私”。
說着抱緊簡箪在簡箪耳邊低語:“蘋兒,我對你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沒有決定前,我承認我有理性地試探。可是在一起後,我就沒想過分開。我很想告訴告訴他們,我宋薄言是你的,別人休想觊觎。蘋兒,給我個機會,好不好。‘生死契闊,與子成說’這是你說的,你不能失信于我。”
她何嘗不想相信他。只是,他還不了解她的全部。宋薄言了解的只是簡園的簡箪,真正的簡箪,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好準備。不過,既然宋薄言都說了這樣的話,便告訴他吧。
簡箪雙手捧着宋薄言的臉:“當初就是被你的皮相迷惑了。”
宋薄言抓過簡箪的手,吻了吻:“我的榮幸”
簡箪戲谑道:“春風拂面桃花開,豈不快活?”
宋薄言敲了敲簡箪的額頭:“正因如此,才惱。雖滿園春色桃花盛,唯你一枝,漸欲迷人眼。”
簡箪睨了一眼宋薄言:“油嘴滑舌,之前怎麽不知道你是如此呢?”
宋薄言不言,直起身子,用手肘撐在椅背上,手指半握抵着頭含笑看着簡箪。
“對于給令尊的禮物可還滿意?”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蘋兒似乎還有不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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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箪知道宋薄言已經猜的七八分,故作惱狀:“子成猜到了”
宋薄言痞痞地笑道:“沒猜到,瞎猜”。
兩人晚上都喝了點酒,比平時風流灑脫許多,便也沒忌諱許多。
簡箪窩在宋薄言懷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他的手,平靜地說:“蘇羲是我外祖父。”
饒是宋薄言猜到簡箪會和蘇羲有一定關系,也被這直接的血緣關系驚到了。若是如此,他們在一起卻是宋家高攀了。宋家如果是新興政治世家,那麽蘇家就是幾百年的名門望族。
宋薄言沒有插話,安靜地聽着。
簡箪略帶惋惜道:“外祖父之前被一個好朋友騙了,所以不再有畫作流出,同時也讓蘇家隐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外祖父不允許家裏人參政。”
對于蘇羲當年被騙的事,宋薄言略有耳聞。
當時一個政治新秀想推廣一個改革,可是沒人支持。直到有一天,他拿出了蘇羲的一副“政以民為天”的字。蘇家當時雖不直接參與政治,但是一直對官場有着極大影響力。政治新秀拿出蘇羲的字後,便得到了大多數人支持。可是,改革方案本身存在很大漏洞,讓民衆苦不堪言。蘇羲知道後,傾盡蘇家財力,才讓情況得以好轉。可是百姓認為是蘇家的主意,同時,新秀也将責任推到蘇羲身上。蘇羲一時間成為民怨所指。
當時很多人都在等蘇家的解釋,但蘇羲卻沒有解釋一句,帶着蘇家歸隐田園了。
事件發生十年後,有人調查出當年真相,還了蘇家一個清白。
原來,新秀将改革方案拿給蘇羲看後,蘇羲就指出了其中不足,并提議不可實行。但是,那家請求蘇羲提個警示語作為政治世家的傳家精神,蘇羲欣然同意了。只是,沒想到有了後面的事。事情弄清楚後,有很多人請蘇家再重返官場,可都被蘇羲婉拒了。簡箪在小時候問過外公為什麽後來被證實清白後不入世了。蘇羲說當年看到蘇家對官場的影響力那麽大,知道不是好事,過猶不及。正好借此事件,讓蘇家消失在世人眼前可以為蘇家減少很多麻煩。
簡箪看到宋薄言在思索什麽:“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宋薄言略略回神笑道:“據我所知,蘇公只有一個盛名遠播的外孫——蘭竹公子,竟原來是蘋兒”。
因當年,宋薄言寫得一手好字,在北方負有盛名。而南方與之媲美的就是畫的一手好蘭和竹子的蘭竹公子。兩人就算是現在也是旗鼓相當、聲名遠播。不過,随着宋薄言參軍和蘭竹淡出人們視線,人們已經很少談論他們了。宋薄言也是費了好多精力才打聽清楚蘭竹公子的來歷。
簡箪毫不吃驚宋薄言會猜出來,爽快道:“是我。當年閑着無聊,就想挑戰一下外公的‘天下第一蘭’。可惜啊,他們不識貨。”話裏是藏不住在坦然與自信。
宋薄言失笑,用指尖點了點簡箪的鼻子:“你呀!”
簡箪含住宋薄言的手指:“還公開嗎?”
宋薄言抽出手指,兩指慢慢摩挲了一會道:“你會介意我公開嗎?”
簡箪知道宋薄言還是想公開,即使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也還想和她有聯系,說明他确實已經做好了面對未來的準備。他不是沒有退路,而是他不想退。
簡箪垂眸:“外公那邊可能會有些麻煩”。
宋薄言知道簡箪指的是蘇羲不喜家裏人與政治家族有關系,更何況是簡箪這樣直接的血緣關系。
宋薄言輕輕道:“不管你是誰的孫女,都只是我的蘋兒。那你為何出現在北方?”
“為了你”
“此話怎說?
“外公無意間得到了一副你的墨寶。外公說你字剛中有柔,不失風骨和傲氣,自成一派,是現世難得的書法高手。外公說他的筆力可能都不及你。我覺得好奇,便想來會會你。”
宋薄言靠在長椅上慵懶道:“哦?看來練字還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