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宋家老爺子生辰這天,簡箪穿了一件寶石藍絲質暗紋旗袍,旗袍立領和袖口做了妥善的修改,顯得簡箪身材高挑勻稱而氣質如蘭。

挽了個簡潔大方的髻在頭上,頭上除了宋薄言送的那只發釵再無其他飾品。依着簡箪的鵝蛋臉畫了一份貼切的妝,襯的簡箪皓齒明眸、芙蓉如面柳如眉。

腕上戴了一只通體碧綠色澤溫潤的碧玉镯子,襯出簡箪膚如凝脂。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飾品。簡箪謝絕了宋家的好意,自己帶人驅車前往。

她出現在宴會廳的一剎那,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一方面在好奇宋家竟請得來簡園主的同時,也在感嘆世間女子不及簡箪萬分之一。簡箪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豔美人,她長相古典溫柔,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清冷高貴的氣質讓人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今天上了妝的簡箪少了平時的幾分清冷,多了幾分顧盼生輝。

她在別人的注視下,從容不迫地來到宋老爺子身邊,雙手作揖行禮:“小輩簡箪,祝宋伯伯身體康健,萬壽無疆。”随後微微擺了擺手,身後的人立馬雙手奉上一個匣子,簡箪取過奉于宋老爺子面前:“薄禮一份,不成敬意,還望宋伯伯不要嫌棄。”

宋家老爺子聽到簡箪對自己的稱呼,知道簡箪此次來不是以簡園主的身份,因此他也和善客氣地笑道:“哪裏的話,簡小姐您能來,已經很客氣了。”

簡箪莞爾一笑:“宋伯伯,您叫我小簡就好”

宋老爺子這下肯定了簡箪不是以簡園主的身份來的,想了下,那只有可能是受宋薄言之邀。宋薄言一般不邀請人,能得到他邀請的都是他認可與信任的人。

因此,宋老爺子笑地真心實意了些:“好好,小簡”。

宋薄言在簡箪進門時,便注意到了。所以,他特意過來,表面是在宋家老爺子身邊陪客人,實際是來看看簡箪。在外人面前,兩人心照不宣地表現地很客氣,看上去就像有來往的朋友。

他知道簡箪送的東西不一般,也有心借自家的場子給簡箪撐腰,免得一些小魚小蝦天天去簡園鬧事,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煩得很。

簡園的存在很特殊,越是厲害的人越對簡園的興起和神秘有敬畏。他們想着是不是有大人物撐腰,否則不會一點消息探不到。越是一些沒見識和沒眼力見的人越會鬧事,以此彰顯自己的權勢,雖然每次铩羽而歸。

宋薄言悄悄靠近簡箪,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道“蘋兒送了什麽?我很是好奇”

簡箪知道他不是好奇,他向來守禮,不會做出這種當衆看禮物的無禮之舉,應該是想給她撐腰。

“一幅字畫罷了,不值一提”

“那蘋兒介意我現在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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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箪知道宋薄言維護自己的心,也不想讓他失望。

“您随意”

得到了許可的宋薄言用自己的身體做掩護,悄悄勾了勾簡箪的手指後離開了。簡箪失笑,這人撩人不自知啊。

宋薄言闊步來到宋薄言身邊,手摸了摸匣子,朗聲道:“爸,這匣子看着是個好東西啊”

宋老爺子的注意力被宋薄言拉回來:“這是小簡送的”

“小簡?”

宋老爺子看破不說破:“就是簡園的園主簡箪,這孩子還和我挺投緣”

宋薄言知道宋老爺子看穿了,卻也不在意:“簡園主手中可都是好東西啊”說着就要拆開看看。宋老爺子給了他一個不贊同的眼神,宋薄言卻沒管。宋老爺子只好對着簡箪笑道:“薄言失禮了,還望簡小姐不要與她計較啊”

“宋小公子為人坦率,何來失禮”

宋老爺子知道簡箪不怪罪便也由着宋薄言去了。

宋薄言打開一看是一個卷軸,打開一看是一副水墨梅花圖,落款蘇羲。

“原來是蘇公的畫,簡園主有心了”

簡箪客氣地笑了笑,舉了舉起酒杯。

宋薄言說得自然,簡箪回地無所謂,導致人們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以為只是一幅不錯的字畫,想着簡園主确實有品位。過來幾秒,腦子才反應過來,蘇公!竟然是蘇羲的畫!

蘇羲是聲望頗高卻神秘隐世的江南蘇家家主。蘇羲因年輕時與人打賭做了一副蘭花圖而聲名大造。那副蘭花圖蘭花葉随意舒展且铿锵有力,花瓣随意點綴,整幅圖顯得婀娜多姿又高貴端莊,被譽為“天下第一蘭”。

蘇羲此人性情古怪又恃才傲物,他不賣字畫只贈字畫,且只贈有緣人。因此,他的字畫是有市無價,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衆人都停下了活動,用一種負責而隐晦的目光看着簡箪。有些賓客聽到簡箪送的禮物後,眼中既是羨慕又是惋惜,蘇公的作品就這樣送人了,簡直暴殄天物。更多人是反應過來,蘇公的東西簡箪都敢送,而且是随便送。簡箪這人可不簡單。

宋老爺子反應過來宋薄言的話後,放下酒杯讓人拿了副手套,來到宋薄言身邊。

小心翼翼地接過宋薄言手中畫,好好欣賞了一番才回過神感謝簡箪。

看到了衆人的反應,宋薄言覺得目的達到了就讓人把畫妥善收起來了。

簡箪因為剛剛的事情,找她聊天的人很多。她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不同人的殷勤,一個突兀地女聲插進來:“什麽嗎?近一看,也不怎麽樣嘛!”

簡箪微微挑眉,溫柔地笑了一下,并未給予理睬。

那個女生,因為簡箪的溫柔一笑微微羞澀,但還是硬着頭皮說:“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理人”

這時簡箪才轉身,看清來人後,微微颔首道:“經大小姐”,端的是優雅高貴。

經珺驚訝道:“簡小姐認識我!”

簡箪把玩着高腳杯淡淡道:“自然”,心裏卻在腹诽宋薄言的小青梅嘛。

經珺走近簡箪身邊,壓低聲音說:“宋薄言是我的”!

簡箪覺得奇怪,經珺是如何知曉的,不過依舊面不改色地問道:“經小姐何出此言?”

經珺略不耐煩地說:“別這麽文绉绉地,說人話。你是不是喜歡宋薄言。”

簡箪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經珺,喝了一口酒漫不經心道:“你應該問宋薄言喜不喜歡我”

經珺急了,小臉通紅:“不會的,薄言哥哥不會喜歡別人的。”

“哦?是嗎?”說完就不再理會經珺,百般無聊地轉着手中的酒杯。

此時,宋薄言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冷冷地對經珺說:“經珺,別胡鬧”

經珺立馬眼神發光,想抱住宋薄言地手臂:“薄言哥哥你喜歡這個女人嗎?”

此話一問出,在場所有适齡女嘉賓都用複雜的眼光看着簡箪。簡箪這個當事人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頗為有意思的看着宋薄言。

宋薄言不露痕跡地擋開經珺:“簡小姐是我的客人”

經珺聽完頗為高興,小聲對簡箪說:“簡小姐,薄言哥哥沒說喜歡你呦!”

簡箪擡了擡手中的酒杯,眼中略帶戲谑,淡淡地:“嗯,宋少與我本就是朋友”。心裏又在腹诽,你的薄言哥哥也沒說不喜歡我。

簡箪看應付地差不多,便一人出了宴會廳,尋了個僻靜之處。她最讨厭就是這種觥籌交錯、人情世故地生活了。這次來也是看看自己對于宋薄言的感情是不是超過了她對世俗地忍受範圍。如此看來,還得尋個好的解決方法。

吹了會冷風,感覺到肩上一沉,有一個修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個熟悉又清冷地聲音響起:“原來在這兒”

簡箪并沒有理他。

宋薄言等了會見簡箪不應答。便在簡箪身邊坐下,盯着簡箪:“生氣了?”

簡箪回看了眼宋薄言冷靜地說:“沒有,不耐煩人際交往尤其還包括你的桃花”

宋薄言聽出了微微酸味,伸手摸了摸簡箪的臉:“那就不應付”

簡箪當然知道,剛剛宋薄言不承認自己喜歡簡箪是對簡箪最大的保護,而且不公開也是簡箪自己提出的,所以并不會因此生氣。她只是不喜歡應付莫名其妙的敵意。

簡箪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一手拉過宋薄言的脖子,對着宋薄言的唇覆上自己的唇,将口中的酒渡到宋薄言口中,狠狠地吻了宋薄言。

宋薄言縱容着小姑娘的小情緒。

半晌,兩人分開。宋薄言用指腹擦了擦唇,略寵溺地說:“舒坦了?”

簡箪不答,摸了摸宋薄言的臉說:“子成,你說怎麽辦呢?”

宋薄言聽出了簡箪話裏的動搖,雙臂打開放在長凳的椅背上,翹着二郎腿,閑散地看着天空。簡箪靠在椅子上,看着宋薄言,都未說話。直到宋薄言感覺到臉上傳來細膩的指腹,他低頭看見簡箪正在用手指描摹自己臉的輪廓。

宋薄言捉住簡箪的手,将簡箪拉到自己腿上,細細把玩着簡箪地手說:“想明白了?”

簡箪搖頭說:“沒想明白,只是懶得想了”。說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

宋薄言捧着簡箪的臉,看着簡箪的眼睛,氣息打在簡箪臉上,簡箪睫毛微顫。宋薄言用嘴巴摩挲着簡箪的臉,漸漸地尋到簡箪的唇,指腹摸了摸簡箪的臉:“那就不想了”,說着吻上簡箪的唇,極性纏綿與溫柔。

宋薄言将自己的臉埋在簡箪脖子處,慢慢平息自己,等到兩人恢複平靜,宋薄言輕輕拍了拍簡箪的背:“進去?”

簡箪沒說話,似在思索。宋薄言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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