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床上修養了一周後,宋薄言被允許坐輪椅出行。他的恢複能力驚人,除了腿,其他已無甚大礙。

這幾天,每天吃過晚飯後簡箪就推着宋薄言在園子裏轉悠。園子是蘇家的隐秘産業,明面上是鄰國一個商人的,而這個商人是蘇家人的化名。所以園子很安全也不怕行蹤被發現牽連蘇家。

青石板路旁的海棠開了,一簇簇的,相依偎着。

宋薄言看見海棠花,伸手挑了朵最好看的,左右看了看,确認上面沒有東西後主準備給簡箪戴上。

他牽起簡箪的手,輕輕拽了下,“低頭”。

示意簡箪彎腰,簡箪雖不明白宋薄言要做什麽,卻還是依言彎腰低頭。

宋薄言輕輕攏了攏她的頭發,将花別在她耳後,左右端詳着,似是很滿意。

簡箪這才明白。她擡頭想照鏡子看一看。宋薄言知道她的心思,歪着頭,一手撐着“雖豔無俗資”

“這是說花還是說我呢?”

宋薄言不答,只含笑看着。

簡箪耐不住宋薄言的目光,臉微熱,偏頭,別過目光。

宋薄言看到她紅紅的耳垂,知她害羞,卻不放過她,還想逗她,順勢攬過她的腰身。簡箪避無可避,與宋薄言面對面直視。

宋薄言看着她,“繡幄鴛鴦柱。紅情密,膩雲低護秦樹。”(選自吳文英)

頓了頓,又說。

“同心共結,不負春盟”。

這是描寫海棠和楊貴妃的詞,他是想用這詞言說感情,但這詞裏楊貴妃和唐玄宗的感情可沒有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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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箪無法化解宋薄言直白又濃厚的感情,故意曲解“你暗示你會像玄宗一樣?”

宋薄言看出她的意圖,不戳破,順她意,輕輕摩挲着她的手指,笑着說:“我只會‘芙蓉帳暖度春宵’,蘋兒确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簡箪聽後微微一笑,不與他論,油嘴滑舌,她說不過他。

清風過處,海棠在空中搖曳,樹葉錯落,沙沙作響。地上的殘花被輕輕吹起,搖搖晃晃地落下。而那樹下的人,一笑便是風華絕代。她輕碾着一個花瓣“還有呢?”。是說不過你,你就再說點的賴皮。

宋薄言失神在簡箪的一笑裏,溫柔道:“還有‘回眸一笑百媚生,海棠盈盈尚失色’”。

簡箪回身,也折一朵海棠,輕輕夾在宋薄言袖口:“子成有張巧嘴,我說不過你”

“猜猜我送了你什麽?”

知道面前的人不能再撩撥了,小姑娘要羞惱了。

宋薄言适時讓步“猜不到”

簡箪知曉他讓着自己“滿袖盈香,喜歡嗎?”

宋薄言擡手看了看袖口的海棠,明白了是簡箪的惡作劇。他自覺自己一個冷硬的人,袖口別朵花,稍顯滑稽,不過她既喜歡,也就由她去了。他點了點頭,簡箪知道他明白了她的惡作劇。

“那你怎麽謝我?”

宋薄言沒回答,在等她接下去的話,她肯定也想好了要什麽。果然,片刻之後,有了答案。

簡箪用手指摩挲着宋薄言的薄唇,“為我做幅畫吧”說着輕輕吻着宋薄言。美人計,宋薄言心想。

宋薄言貼着簡箪的唇開口“在你面前,我的畫可拿不出手”。

簡箪用舌尖輕輕勾住宋薄言的舌尖,呢喃着“若我偏要呢?”

宋薄言用氣聲回答道;“那便畫”。她要什麽,他不能給,何況是一幅畫。

簡箪作勢起身,卻被宋薄言困住雙臂,捏住下巴,宋薄言溫熱的唇貼上簡箪的唇,相互描摹着對方的唇形,直到簡箪快要站不住,才結束這一吻。看着被吻的似羞還怯,眸清似水的簡箪,宋薄言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能再看。兩個人的身體越來越切合。

随後簡箪便命人搬來繪畫所需的一切用具,找了棵海棠,閑适的靠着,就這樣不慌不忙地看着宋薄言。宋薄言微微笑着回視。

簡箪開口說:“以前子成不愛笑,不曾想,子成笑起來這麽好看。”

宋薄言擡眸,“惑陽城,迷下蔡?”

簡箪手指輕撚着落花漫不經心道“不假”。

不過半個時辰,宋薄言就交了畫稿。

簡箪一看畫上的女子風華絕代,巧笑倩兮,似簡箪而又不是簡箪。

她細細品了一會:“你眼中的我?”

“不及萬一”他眼中的她是絕代風華,瑰姿豔逸,縱使他窮盡筆力也無法描繪分毫。

簡箪拿過畫筆,寥寥幾筆就加了一個玉樹臨風的宋薄言在畫中簡箪的身邊,兩人似是劍拔弩張卻又纏綿悱恻。

宋薄言看了看,笑道“這下是名副其實的班門弄斧了”。

夕陽落下,溫度也漸漸降低,一陣風吹來,帶着些許涼意。宋薄言摸了摸簡箪的手臂,涼了,該回去了,免得她着涼。

“回去吧”他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她。

“累了?”簡箪看了眼宋薄言,大病初愈還有病色,擔心他累着。

“有點”

簡箪聞言沒再說什麽,推着宋薄言回了房間。相較于外面的涼爽,屋內就溫暖了許多。她将宋薄言推到沙發前,打開電視将遙控器放在他手上“你先看會電視,我去給你準備好吃的”。

她把他當孩子寵着。

宋薄言失笑,抓着她的手臂,慢慢握緊,“不急,可以讓其他人去準備”

他知道她怕自己身體再出問題,他的飲食都是她親自準備和搭配的,營養均衡、色香味俱全。可他也心疼她忙碌操勞。

他用了點力氣,簡箪掙脫不開,看了眼沙發想挑個距離他最近的位置坐下,那就多陪他一會好了。宋薄言看出她的意圖,搶先一步拉住她,另一只手拍了拍沒傷的腿。意思很明顯,讓她坐他腿上。顧及着他的傷勢,簡箪沒有動。

宋薄言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微一用力,簡箪跌坐到他腿上,撞了滿懷。事已至此,無法,只能随他去了。簡箪擡頭看見宋薄言臉上帶着得逞後的壞笑。

“沒關系,你不重”怕她擔心,他安慰着。

“你的腿”話還沒說完,唇被宋薄言吻住,突如其來的吻讓簡箪心悸了一下,睜眼就看見宋薄言笑意滿滿的眼,他又在逗她“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哪有這麽脆弱”。

“別擔心,我有分寸”他安慰着。

“還有人在,你怎麽就”

宋薄言直直的看着簡箪的眼睛,眼裏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沒人”

簡箪微微擡眼觀察了下四周,果真沒人,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的,她想。在宋薄言的有意為之下,簡箪難得沒有忙碌準備,而是窩在宋薄言懷裏靜靜等着。

簡箪帶去的人做飯方面自然不會有差,飯食上全後,宋薄言卻是不讓簡箪動手,一定要喂她。

簡箪哭笑不得“我又沒受傷”

“這是子成現在唯一能為蘋兒做的,求蘋兒成全一下”表情委屈,演的真。

她知曉這是他的情趣,不忍破壞,随了他。

觀察着簡箪,他總是能準備捕捉到簡箪想吃什麽,喜歡吃什麽。看簡箪吃的開心,他始終嘴角挂着淺笑。待簡箪吃完,宋薄言三兩下吃完剩下的,這是他在軍隊養成的習慣。

簡箪看他吃飯雖然快卻依舊貴氣,骨子裏的優雅貴氣,仿佛與生俱來的。

宋薄言察覺到簡箪在看他,越發吃得優雅,簡箪看破,卻不說,欣賞得心安理得。

簡箪熟練地幫宋薄言擦洗完上半身,待要接着洗時,手被宋薄言按住了。簡箪疑惑,擡頭無聲問詢。

“我自己來吧”

之前是他重傷,就算有旖旎的想法,身體也不允許。可現在不一樣了,美人當前,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簡箪看出他的堅持,細細為他準備好東西後離開了,她沒有走遠,就在門口,擔心他萬一有事。

躺在床上後,簡箪想撫宋薄言休息,卻被宋薄言抓住手,引着他的手借他睡衣的紐扣。她擡頭看見了他眼裏的欲色,聲音帶着蠱惑貼近簡箪的耳朵:“想要我嗎?”

簡箪被她看的臉熱,頭皮發麻,完全沒有意識的跟着宋薄言。等到宋薄言的上衣被撩開,簡箪才回神。

“你還傷着”

“不礙事”

“可以嗎?”他吻着她問道

簡箪點頭。

宋薄言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撩開她的衣服,用手描繪着她的輪廓。簡箪只覺得雙耳嗡嗡作響,眼裏除了宋薄言再看不到其他人,雙手徒勞的抓着宋薄言的上臂。她“嗯”了兩下,宋薄言的唇就尋了上來,一邊親吻一邊引領簡箪探索他自己。等到兩人微微薄汗時,宋薄言停了下來,簡箪睜眼看見看着自己的宋薄言。她疑惑,眼睛是問詢,不繼續了嗎?

宋薄言卻吻了簡箪的眼睛,強迫她閉眼,一手撈過被子把簡箪裹住,緊緊抱住。

“怎麽了”她輕問,聲音裏還有着未散的情/欲。

宋薄言輕笑,“是子成唐突,考慮不周”他在克制。

目前他們環境并不安全,随時會被發現,需要轉移。而他還沒有給她最好的承諾,雖然她不在意,可他想他的蘋兒得到的都是最好的,無法被诟病的。

她明白他的顧慮,輕聲安慰着“沒關系的”,她也享受其中。

他睜眼,貼近她的耳朵,低低地撩撥“那我們就用其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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