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病
至此,寧妩也算是未露面便先小火了一把,連續多天霸占頭條,讓無數為了頭條擠破腦袋的明星網紅們哭暈在廁所,尤其是療養院那麽一鬧,她與周錦炎當年那點破事兒徹底被媒體扒了個遍,新聞發出的短短幾個小時,某著名論壇專為她開的帖子就已經翻了好幾十頁!
攪這場渾水的人中,自然少不了她的專業經紀人麾下的大批專業水軍,水軍們徹夜不休地各種軟文各種假裝路人的爆料,硬是将她一個黑乎乎的小網紅給洗白成了白蓮花,再恰如其分地配上幾張純美生活照,啧啧……看樣子,夏先生是打算将她包裝成單純不谙世事的神秘仙子姐姐。
周錦炎這種圈外名少就是玩弄仙子感情的渣男沒得跑了。
寧妩忍不住都有點心疼前任,看着竟然還有好多網友贊美她為愛奮不顧身的勇氣,同情她被渣男傷得遍體鱗傷——她簡直尴尬恐懼症都快犯了。
“他是個好人,別那樣诋毀他。”寧妩對夏田說。
夏田将一個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翻了個白眼:“裝,你就繼續裝。”
“不過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們以前的确交往過?明明不像是一路人啊。”夏田問。
“确實是在一起過。”寧妩對自己的情史向來沒什麽避諱,“他妹妹是我學妹,有一次學院舞會,他被她妹妹拉來當舞伴,我們那時候開始認識的,後來又陸續見過幾次,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別的女生不一樣,就是那種……特別特別喜愛的眼神——”說着說着,她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捧着臉花癡,“他每一次出現都簡直帥哭我了,偶像劇男主角的标配啊,我一個城鄉結合部的小渣,每次被他一看就小鹿亂撞得不行,暗地裏偷偷給他塞了不少情書,他終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so?”
“所以我就下決心跟男朋友分手,轉而跟他在一起了呀。”寧妩拍了拍有點升溫的臉蛋,抱着蘋果啃了兩口,像只進食的倉鼠,“他人很好的,出生名門卻一點都不焦躁,脾氣很好,對我有求必應,比我當時的現任好得多。”
夏田滿臉卧槽:“你有男朋友還四處勾搭?”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腳踩幾條船的。”寧妩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似乎也很苦惱,“我也不知道怎麽的,可能是身體有點毛病吧,我發現自己……對異性的好感度很難維持,明明一開始是很喜歡的啊,為了男朋友要死要活去殉情我都覺得浪漫的,可是漸漸就變得淡了,他越對我好我就越想甩了他啊……”
夏田一臉“天吶”。
寧妩愁苦地bb:“夏哥,你能理解我心中的那種失落嗎,這就好比是打游戲組隊友,要是碰上個情感慢熱型的男朋友,還沒等到對方上線,我卻已經血槽清空被迫下線了……sosad啊!”
夏田摸摸她的狗頭,言不由衷地安慰:“我懂,道理我都懂,你這是還沒遇上跟你靈肉契合的那一位,不怪你。”
卻在心裏狠狠罵了句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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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寧妩憂心忡忡地啃了兩口蘋果,總算得到了點心理安慰,“夏哥,我這輩子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說不定幾年後還會看破紅塵出個家,原本還覺得自己能兒孫滿堂的,現在看來也是白日做夢了……”
夏田:“……”
他原本還在心中暗自噴她,現在瞧她這副傷春悲秋的模樣,真切得絲毫不像做戲的,又覺得她做作得有趣,竟像是活脫脫天生表演型人格症患者,于是故意逗她,“二妞,你這怕是病得不輕啊,看過醫生沒有?”
寧妩聞言蘋果都啃不下去了,一臉得了絕症生無可戀的模樣。
“沒看過醫生,我怕是絕症,吓死人。”
“不看看怎麽知道能不能治呢?要不我去樓上精神科給你挂個號?”
“還、還是不了,這種病蠻尴尬的,人家會覺得我自戀,說我蘇。”寧妩不好意思地說。
“喲呵,你還害羞?”夏田跟發現新大陸似的,瞧着她紅豔豔的臉蛋啧啧稱奇。
寧妩不好意思地繼續啃蘋果。
“那既然你知道自己有病,又說周錦炎對你好,當時怎麽就不忍忍跟他在一起算了呢,說不定現在你都成豪門少奶奶,孩子都好幾個了。”夏田問。
“不能忍啊。”寧妩說,“他人真的好好的,他們人真的都好好的,但是我不能忍啊,一旦情感保鮮期過了,牽手像猥亵,做-愛像強j,這叫我怎麽忍啊?只能忍痛分手止損了——”
這他媽神經病。
夏田起初還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現在聽她這麽說,終于覺得沒必要跟她說下去了,想着橫豎憑她這模樣這身段,随便怎麽作,還是會有人瞎了狗眼倒貼,自己替她着急個啥?
“對了,不是讓你去家裏給我喂一喂貓狗嗎?阿福阿美吃飯了沒有?”寧妩突然想起倆家屬,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有人替你照顧。”
“嗯?”寧妩皺眉。
“我回去的時候,在你家門口碰到淩老板的車,聽說你急性腸胃炎住院了,他就說把你家貓狗接回去照看兩天,讓你出院再去接,好好養病不必擔心……”
寧妩心都涼了半截:“你把我的阿福阿美交給了他?”
“是啊,你們不是朋友嗎?”
那能叫朋友嗎?
我可憐的阿美公主!
寧妩狠狠抹了一把辛酸淚,阿美委屈的慘叫喵喵聲在耳邊萦繞不去。
同一時間,a市北山市郊某別墅。
一貓一狗被衆星捧月伺候着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爽,渾身健碩的蠢狗跟發了瘋一樣在別墅外的草坪上狂奔,锲而不舍地追逐菲傭扔出的飛盤,跑累了就撲進人工湖裏追鯉魚,被水中自己的影子吓得直撲騰,直到傭人将它抱起來擦幹毛發,它還戰戰兢兢地翹着尾巴瞪大狗眼,朝人工湖中張望。
樣子又兇又萌。
阿美就幹淨漂亮得多,而且特別喜靜,身上皮毛也不像自己的同居室友一樣髒兮兮的,而是每天都油光水滑特別靓,何邵進來大廳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好友兼同學兼如今的頂頭上司,正靠在沙發上,拿着毛線團逗貓。
最重要的是,那貓還不怎麽搭理他,它爪爪抱着尾巴蹲在男人的大腿上,就拿屁股朝着他,近在咫尺的毛線團也不去抓,明顯跟別的傻白甜喵星人不一樣。
“新買的貓?挺個性的啊。”
淩希笑了笑,“幫朋友養的。”
“你‘朋友’真夠土的,大熱天的還給貓咪圍圍巾……啧,你這貓抓人呀!”
戴圍巾的阿美給了他一爪子。
何邵跟它大眼瞪小眼。
“你別招它,阿美有三歲小孩的智商,它聽得懂話的。”淩希屈身将貓咪抱起來,把毛線團塞給它懷裏抱着,将它放在了身側的沙發上。
何邵被唬得一愣,盯着那只小奶喵看了良久,只見到它百無聊賴地用爪爪擺弄毛線球,沒弄幾下就将自己套了進去,開始煩躁地蹬爪……怎麽也不像個三歲大的孩子。
“最近是怎麽的,不聲不響地,是準備修身養性,采取迂回救國的政策了?”戲谑了一句,何邵在男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端起茶幾上的茶抿了一口,惬意地感嘆,“好茶。大資本家的生活真是爽,可以不必按時上下班,一個不爽利就要勞煩下屬往家裏跑,還可以濫用職權,就連追求人都能從哄人家寵物下手……”
“我哪兒濫用職權了?”
“莫名其妙替公司簽約名不見經傳的藝人就是濫用職權。”
“事實證明我不是簽對了嗎。”淩希瞥了眼茶幾上被捏成一團的報紙,沒什麽情緒地說,“她挺本事的,用生命在炒作,維持這水準的話等處女作一上線,只要口碑不是太差,各種小線代言活動少不了了。”
“你怎麽知道是炒作?”何副總認真推了推眼鏡,故意酸他,“說不定人家就是真愛也不一定呢。”
淩希嗤笑一聲,“哪能那麽多真愛。”
何邵似笑非笑,閉了嘴,卻明顯一副‘有本啓奏’的樣子。
淩希沒理會,只說,“先不說寧妩是不是胡攪蠻纏自導自演了這出戲搏頭條了,周錦炎連跟林安娜的訂婚請帖都發出去了,箭在弦上的,還能因為一條新聞而臨時撤回?撇開家族壓力不談,他丢不起這個人,也擔不起個中利益損失。”
何邵輕嗆了一聲:“咳,話別說太滿,免得到時候打臉疼。”
“你到底想說什麽?”淩希終于不善地皺了眉。
“我只是想說,你可能低估了周大少對女人的闊氣,真要悔婚的話,那點損失的蠅頭小利,他可能沒放在心上。”話起了頭,何邵也就索性不再端着了,和盤托出,“寧小姐是‘福音’療養院的大股東這事你知道的吧?如今這家療養院的市值較之幾年前翻了又翻,我初步查了查數據,算下來,怎麽着她每年也能分紅上千萬了,這是淨收入——拿下療養院股份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小丫頭,而且她可不是什麽子承父業的富二代。”
“你什麽意思?”淩希問。
“字面上的意思咯。”何邵聳肩,“她手上的股份,是周錦炎白送給她的。”
何副總咋舌嘆氣:“我可算是見識了,什麽一擲千金全都弱爆了,人家可是出手就送金飯碗啊!”
“你說是周錦炎将股份白送給她的?”淩希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了異樣。
“可不就是白送,連張欠條都沒打,後路都不給自己留下的。”
淩希滿臉日了狗。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被那女人耍了。
第二反應是:冤大頭不只自己一個。
淩希現在總算有種大徹大悟的清明感覺,知道為什麽姓周的明明一副恨不得剁碎了那女人喂狗的姿态,卻又還偏偏心有不甘。
這他媽換了誰都得心有不甘好幾年。
完全是肉包子追狗,結果狗還嫌棄!
想想,要是你巴心巴意對一個女人好,有求必應到這種地步,對方卻依然作天作地,錢財到手之後就立刻遠走高飛?聖人都得吐出一口悶血——想到此,淩希竟然開始惡毒地幸災樂禍,有種大仇得報的詭異快感。
他心理陰暗地想:好歹我們交往的時候,是實實在在地談戀愛呀,她也沒騙我什麽,就連分手也是很委婉地提出的,雖然理由讓人難以接受——這樣想來,在兩人的這段關系中,寧妩似乎并不需要負什麽責任了。
淩希皺了皺眉,理智上,他覺得周錦炎沒那麽蠢。
而且即便是蠢吧,也不至于被個女人踩了随便玩兒,畢竟六年前寧妩才多大?大學而已。論心計論手段,她肯定不是周錦炎的對手,若真是她當時從他手中騙走了股份又翻臉不認人,那還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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