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聽我提及鎮安王,文清公主只微微皺了皺眉,随即笑道:“此事……也并非不便。朱槿姐姐若想知道,挽華過些時日在與姐姐聊聊便是。”說着又道:“方才聽承哥哥說了些這次在外的事情,聽說姐姐你以一己之力在幽冥城呆了半月,還有換新娘時下藥的事……好厲害!”

“不敢不敢……”我雖是有些驚訝她對于引魂一事知之甚多,但聽她如此誇贊還是不免紅了臉,連連擺手:“我……我其實去添麻煩還差不多。”

文清公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低低一嘆:“若是我,只怕還要更麻煩。只是如今卻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她說的是後,那雙漂亮的眼眸中略略失色,像是在看什麽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那樣殷切又無奈的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但因對她本身存着一股親切感,我寬慰道:“公主莫難過,你既還喚他一聲哥哥,他必定幫忙幫到底。”

文清公主含笑道:“承哥哥可不止對挽華一人上心,朱槿姐姐,挽華常年呆在深宮,平素也無甚能交心之人。姐姐若是得閑,多來宮中陪陪挽華可好?”

這個問題本就有些令人為難,再者之前因風承安探訪之事我發了那麽大的火,對着這公主卻是半分氣不起來,甚至還無端生出幾分憐惜之意,僅是猶豫小會便點頭應下:“這段時間應還會在帝都留一段日子,若是公主不嫌朱槿粗野,便是多來看看美人,有何樂而不為呢?”

“姐姐真是油嘴滑舌。”見我不再自稱民女,文清公主陡然生出幾分歡喜。我二人又閑着聊了聊,眼見天色暗下,才起身告辭。

臨走前,文清公主仍是笑道:“朱槿姐姐可要多來。”

我笑着應下,便同風承安一道離開。一路上都無視他的存在,并不同他說話。他也一路不言語,這般僵持到了宮門,他才道:“怎麽又鬧別扭了?”

我白他一眼,仍然不搭理他。

風承安頗有些哭笑不得:“這又是怎麽了?下午不還好好的,現下怎麽又鬧起來了。”

我沒好氣道:“那還真是抱歉,擾了你與文清公主的獨處時間,我先回去了。”說着邁開大步要走。風承安也不像上次那樣拉住我,反而就在一旁淡淡道:“阿槿,華兒是我妹妹。”

我步子一頓:“什麽?”

他語氣認真的重新重複一遍:“文清公主洛挽華,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忍不住轉身看着他,見他一臉認真,一時覺得無法接受:“你……你有個當公主的妹妹?那你……”

他苦笑一下:“當年‘三公子’之一中風蘊華與安陽公主的一段無疾而終的苦戀,他們只留下了一個女兒,便是華兒。當年安陽公主難産而亡,苦苦哀求聖上照顧她女兒,故此才有了聖上南巡收孤女為養女一事。華兒她……确為皇室血脈,卻也只是個不得公開的野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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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故事,我是第一次聽說。當下不由有些震驚,道:“難道你是……你是風蘊華的後人?”然後又忍不住嗫嚅道:“難怪……難怪你對音律那樣熟悉擅長,不想竟是當年‘韻郎’風蘊華的孩子……”

而這安陽公主,據說是先皇三弟的女兒,便是鎮安王的侄女,同我一個輩分。而……文清公主,竟然也算是我的侄女!

難怪我們長得有些相似,不想是出自同一譜系。

我心中忍不住碎碎念了一把,心中卻覺得歡喜起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又擡眼看着他:“你從來都與別的女子保持距離,獨獨一直對我這樣好,除了交易,莫非是因為我與文清公主長的相似?”

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問,他先是一愣,但仍不曾否認:“是。最開始……”

“唔,夠了,我知道了。”我低頭雙手将他抵住,令他不能前進,同時将他的話打斷,“我知道了,所以,不用再告訴我。”

他的聲音在上方顯得有些焦急:“阿槿,我……”

我笑容燦爛的擡起頭來看他:“風承安,我說過的,我不要喜歡你。”

他忽然沉默了起來。

……

……

一路回到客棧,我們都沒再說一句話。只是這一路間一直有股很難以言喻的感覺缭繞在我們中間,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只知道這樣的感覺很難受。阿青似乎有所感知,有兩次想要探頭出來,又被我按了回去。

雖然難受,但我如今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緩解這樣的境況。

回到客棧門口,便見到羅白檀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遠遠見我二人身影已急匆匆趕來道:“老姐你們這是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我……就出去逛了一下。”我略帶疲憊的笑了笑,忽然發現羅白檀身後還站了個頗為英俊的少年,端端正正的站在他身後,并不是太壯實的身軀,卻給人感覺是一堵牆,堅實可靠。我順着看過去,便笑道:“羅小白,人家在那站了許久,你也不給介紹介紹?”

羅白檀頓時反應過來,退後一步與那少年站到一處,笑道:“這便是我之前說過的路上認識的兄弟,叫沈佑平。這便是我說過的姐姐,這位是風承安風公子,是我們的朋友。”

沈佑平亦是沖着我們一抱拳,行了個武人的禮:“久聞羅姑娘大名。”

我與風承安皆回之一禮,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沈公子不必客氣,想必羅白檀這小子在你面前說的大概也是我如何如何欺負他罷?怎樣,是否如你所想那般母夜叉?”

“這……”約莫沒料到我會這樣的大膽直言,沈佑平張了張口,半天沒說一句話。倒是羅白檀在一旁慌了手腳,急道:“老姐!”

我笑:“看來你平時果真沒少編排我。”

羅白檀道:“那是實話實說……不對!”說着又壓低嗓音:“老姐,人家是鎮武侯府的公子,你好歹也給我留些顏面罷!”

我欲蓋彌彰的長“哦~~~~~”了聲。

沈佑平初初在旁頗為局促的看着,可看到半路又不覺有趣,笑道:“羅姑娘是位有趣的人。”

平時在山上沒覺得如何,偏偏到了這等地方就接二連三的有人覺得我有趣。想來平素生活倒真與山下相去甚遠。我們就站在門口拉拉家常,随後見天色的确不早,沈佑平便先行離開,說是第二日再來拜訪。而此間,風承安是一直不曾說話的。

因着風承安這事委實鬧心,我決定再次使用轉移法,看着羅白檀道:“說起來我們在帝都也呆了幾日,這紫金爐之事卻還是沒有頭緒,實在令人焦心。如此下去也只是無用功罷了,還是先想想該如何是好。”

羅白檀坐在案邊自顧自倒了杯茶搖頭道:“什麽怎麽辦?如今那東西早随着光烈帝入了土,除了盜墓,我還真沒想出什麽好主意來。”

盜墓一事,我也并非沒有想過,只是這要盜的是皇陵,不說皇陵入口守衛森嚴,即便是避開了門口守衛,皇陵當中機關衆多,據說許多盜墓老手也難保要在裏頭吃大虧,跟別說我們兩只菜鳥,估計大門還沒來得及進就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我道:“要不我們去出個價,雇些專司這行的人替我們将那東西倒出來如何?”後來一想便罷,不說人工費已經很高,那紫金爐本就是天價,價格只能水漲船高,便是将我倆都賣了也抵不出這個價來。

可是如此一來,便使我們的行程因此成了僵局,我倆對視一眼,也沒能想出別的更好的方法。

風承安自出宮後便一直沒說過話,此時見我二人為難,忽然微微一笑:“這紫金爐本是一對定情之物,雖是入了皇陵,卻并非全部入了皇陵。”

我聞言眼前一亮,看着他道:“當真?”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可曾騙過你?”

太好了!我不禁歡喜得以拳擊掌,看着他張口道:“那……”忽然想起适才那股奇怪的氣氛,不由搖了搖頭,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再開口向他索求任何東西,話頭到了一半便被我自己硬生生截住。羅白檀看我奇怪的表現,也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轉而繼續問道:“風公子可是有什麽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只是還需一個條件罷了。”他漫不經心道,視線掃過羅白檀轉而看向我,唇邊滑出一抹莫測的笑意:“我的香材有些不夠,阿槿,明日卯時,我們一同去香葉山采集一些香葉如何?”

我不由一怔,這便是他所謂的條件?心中雖是不想應他的邀約,但想到家中病弱的幺舅,娘親心疼急切的面容,老爹不眠不休的看診。頓時咬着牙一口應了下來:“好!明日卯時,不見不散!”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任性是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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