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拒絕這筆交易

江紹承喊完這聲小舅媽,便臉色鐵青的朝樓上走去,康嘉倩立即跟了上去。

薄韻在越過路遙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譏嘲地冷笑。她倒沒看出來這個女孩居然這麽有手段,當年迷得她兒子敢和她頂嘴,現在竟還是嫁進了薄家,而且嫁得是最受老爺子喜愛的幺子。

路遙感受到薄韻的敵意,直視着她的冷笑,并回以一個冷淡禮貌的笑容,看着她經過自己,往樓上去。

客廳裏就剩下路遙和薄弦兩人,路遙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提江紹承這件事。其實她有很多機會說的,比如之前在宴會廳外和薄弦一起遇到江紹承,再比如今天要來薄家老宅之前,那麽長時間的行車路途。

一直開不了口,除了覺得難以啓齒之外,她更多是抱着一種僥幸的心理,覺得可以把這件事能推後就推後。

“薄弦,我今天原本想和你說……”路遙咬了咬唇,擡頭眸光澄澈地看着薄弦,臉上一副做了重大決定的表情,輕吸了口氣道:“江紹承他……”

“三爺,老爺讓你去他的書房一趟。”電梯門打開,王管家走出來,對薄弦說道。

路遙癟嘴,肩膀洩氣地垂下,今天還真是倒黴,每次開口都有人打斷。

“我去見爸,你到樓上房間休息一下,有事一會兒再說。”薄弦摸了摸路遙的頭,轉頭對管家道:“王叔,你先帶她去我房間。”

“是。”王管家領着路遙走樓梯。

薄弦則是朝電梯走去,薄家的這個電梯是直通薄延年書房的,所以通常是有了薄延年的吩咐要去書房才能坐這部電梯上樓。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入目的就是書房裏面巨大面貼牆的書櫃,上面擺滿了各式書籍,高處一些的,還要拿小梯子爬上去才夠得到,整面書牆給人以壓力的感覺。

薄延年正背對着電梯而坐,頭微仰着,像是在找尋某本書。

薄弦踏出電梯向他走去,在他背後停下,喊了一聲:“爸。”

“你來了。”薄延年輕咳了一聲,嗓音帶着點混沌,像是喉嚨被老痰卡住了。

薄弦上前一點,輕拍了拍他的背,再拿了一旁的垃圾桶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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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延年俯身吐了口濃痰,又咳了幾聲,再說話的時候聲音清晰了不少,他輕嘆了一聲,搖頭笑了笑:“我真的是老了。”

薄弦沉默,不知道該接什麽好。

“你啊,和阿宏阿牧他們就是不同,若是他們在這,十有八九要說些吉利話。”薄延年無奈地笑,他話雖然這麽說,但三個兒子之中,他最中意的還是薄弦。

“爸找我有什麽事?”薄弦敏銳地覺得今天的薄延年有點奇怪,從他對路遙和善的态度就已經不正常了,又忽然發這些感慨,肯定有事情要說。

“是有點事想要和你說。”薄延年雙手交放在膝蓋上,轉頭看向薄弦,緩緩道:“阿弦,星瑞雖然也有KM參股,但終究是不一樣的,在外歷練幾年也就夠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KM上班?”

薄弦隐約猜到了是這個事,這些年薄延年這句話沒少說,他再次拒絕道:“我沒打算回KM,KM有大哥二哥,已經足夠了,何況薄湛和江紹承也在。”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我想要的是你回KM。”薄延年皺皮的手伸向薄弦的手,拍了拍他的掌背,語重心長道:“你知道我屬意的繼承人是你。”

又是老生常談,薄弦眉心微擰,準備開口四兩撥千斤,結果又聽薄延年道:“你先別急着拒絕,這是一個交易,你不如先聽聽看我的交換條件。”

薄弦抿唇,垂眸看着薄延年。

“你應該知道你娶的妻子并不符合做薄家媳婦的條件。”薄延年聲音緩而沉,透着股威嚴,與剛才在樓下的和善截然不同。

“那有怎麽樣?我有權選擇和我過一生的人是誰。”薄弦聲音冷下,他對于薄家這種封建古老式的聯姻一直都很反感,他不是薄宏、薄牧他們,休想用利益來擺布他的人生。

“你也看到了你的母親很不喜歡路遙,而且以她的背景在這個家族裏是很難立足的。”薄延年渾濁的眼眸帶了一抹犀利,看着薄弦說:“我可以認同她是你的妻子,不會找她麻煩,也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找她麻煩,但你要回KM,這就是我要和你提的交換條件。”

薄弦聽出薄延年話裏的意思,他如果不答應的話,以後路遙就會麻煩不斷,他們會逼迫她離開他。與其說這是交換條件,不如說是威脅更合适。

“我的妻子我會保護。”薄弦拒絕了薄延年的提議,其實他并不相信薄延年的話,他若真的回到KM并且順利接管,成為薄家下一任家主,只怕薄延年會更加有理由不喜歡路遙當兒媳婦。

這幾年薄延年歲數大了,人似乎溫和慈善了很多,但薄弦卻清楚他這個父親心計謀算有多麽深沉,手段又有多麽雷厲風行的狠辣。

薄延年聽薄弦再度拒絕,臉色沉了下去,有些陰郁。

兩人沉默地對峙了良久。

薄延年先開口了,他指了指中間一層的其中一本書,對薄弦道:“把那本拿給我。”

薄弦疑惑,走過去伸手将書取下,回身遞給薄延年。

粗看以為這是一本老舊的表面有些發黃的牛皮書,但薄延年拿到手裏後,打開硬皮封面,裏面的書頁竟然做了挖空處理,那中間躺着把鑰匙。

薄延年把鑰匙拿出來,自己轉了輪椅要往書桌去。

薄弦立刻伸手幫他推輪椅。

到了書桌前,薄延年用這把鑰匙打開了一側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黃色檔案袋放到桌上。

“這是我上個月的體檢報告。”薄延年将檔案袋推向薄弦,渾濁的眼盯着他看。

薄弦垂眸看向那文檔袋,眸光微閃了閃,伸手将檔案袋拿起,從裏面抽出了病例和CT片,只見片子上一個地方陰影特別重。

這是腦部的排片,薄弦眸子立刻看向薄延年。

“大約只有半年了。”薄延年說得倒是很平靜,忽然又笑了一下:“其實我活到這個歲數已經夠本。”

薄弦捏着檔案袋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極力克制情緒。

“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你回來接管KM。”薄延年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看着冷情,其實比老大老二要重情義的多,薄家交到他手上這個家族才會繼續興旺。

“大哥二哥他們也可以。”

“薄宏能力不足,又好大喜功,薄牧急功好利,貪婪自私。”薄延年批評的毫不留情,顯然是對這兩個兒子失望透頂。

“那薄湛和紹承呢,他們的能力總是不錯。”

“薄湛看似溫和,又能力出衆,卻心思最重,紹承他……”薄延年點評到這,先是頓了下,嘆了一聲:“紹承姓江。”

這一個江字足以把他排除在繼承人之外。

薄弦無話可說,他對繼承薄家的家業從來沒有興趣,甚至厭惡,不會憑這些就動搖他的意志。

“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你不要讓我等太久。”薄延年做了最後的退讓。

薄弦知道以薄延年這樣的性格,這麽說已經是很難得了。

“你下去吧。”薄延年疲累了似的仰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他滿臉的皺紋仿佛在這一瞬間又加深了許多。

薄弦原本張了張口想要立即回絕,看到薄延年這個樣子,也就不再當面說了,反正他遲早會知道自己的決心。

薄弦轉身,走向門口,一打開來,竟見董妍欣端着托盤站在那裏,不過瞧着神情應該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和董妍欣打了聲招呼,越過她離開。

董妍欣在他走之後,立刻走進書房。

“老爺,吃藥了。”董妍欣從小藥盒裏倒出了兩粒,摸了摸水杯的溫度,遞給薄延年,她對薄延年的恭敬,異乎尋常。

薄延年睜開眼睛,将藥送進嘴裏,喝了口水吞咽。

董妍欣面上有些猶豫,幾度張口要說話,又攝于薄延年的威嚴,而不敢問。

“想說就說吧。”薄延年把杯子放回托盤。

得了他的發話,董妍欣就再也忍不住了,不安地問:“老爺你真的認同了靳路遙成為阿弦的妻子?”

今晚席間,薄延年的态度讓她擔心,她在薄家汲汲營營這些年,不就是想把薄弦送上家主之位,薄宏、薄牧的妻子都是豪門千金,身後有強有力的背景,薄弦娶了靳路遙這樣的普通女孩,拿什麽去争。

“阿弦的性子,你跟他拗着來有什麽好處,像今天這種把文娜娜請來的蠢事以後別做了。”薄延年口氣有些嚴厲,他這個妻子在想什麽,他當然再清楚不過,但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流露出屬意薄弦這件事。

薄家發展到今天,想要薄弦繼承KM,也不是他一個能說了算,這是要各方勢力的角逐,董妍欣有些小聰明,但沉不住氣,又虛榮好勝,提前知曉,只會壞事。

“老爺的意思是?”董妍欣擰眉疑問,她從十八歲跟着這個男人,但到現在還沒有真正了解他。

“明着來只會讓薄弦反感,這種事越是反對,就會逼得他們越加緊密。”薄延年沉了聲音:“讓他們彼此生隙,才能真正将他們分開,慢慢來吧。”

那話音聽來似乎已有主意,董妍欣緩緩松了一口氣,臉上挂起輕松的笑容,只要薄延年出手,她相信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薄延年擡頭看着這個小自己三十七的妻子,她的小心思小算計,全都能一目了然,他倒是喜歡她的這種膚淺,不必費神應對。而且縱然她已經年過五十,還風韻猶存,年輕得像是才剛四十出頭。

薄延年看着看着,手不禁伸向董妍欣的腰肢,極慢地撫摸起來。

董妍欣身子瞬間微僵,但很快讓自己放松了下來,這些年他已經極少……

“晚上,到頂樓的閣樓來。”薄延年的手在她的臀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混沌的聲音如魔鬼的呢喃。

董妍欣再也忍不住,身子微微顫抖,她最清楚不過上那閣樓要做什麽……那惡心的、恐怖的手段都讓她不寒而栗。

但她不能反抗薄延年,她已經忍了那麽久,很快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是,老爺。”董妍欣垂着眸,克制住顫抖,恭順地回答。

薄延年蒼老褶皺的臉上顯出一抹嗜血興奮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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