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望。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1、二十一
挂斷電話,李詩情轉過身,遠遠對衆人說:“的确是她帶過的學生。”
幾雙亮晶晶的眼睛齊齊看向她。
李詩情看着大家:“她說當年學校論壇上很多人讨論這件事,帖子已經被管理員封了,但後臺可以看見。”
江楓騰地站起來:“不放過任何一點線索。李詩情,帶我去找你輔導員。”
說畢,他去拿車鑰匙,幾人跟在他身後。路過等候室門口,與張成打了個照面,江楓就說:“師父,我去王萌萌她學校看一看。”
這次循環之前,要說張成會是這種态度,循環的三個人打死都不相信。
他們一致認為,想讓張成相信存在循環,難度與讓陶映紅自願放棄炸毀公交車不相上下。
結果江楓這個大bug一卡進循環,不知去案發現場的路上師徒倆聊了什麽。
總之回到局裏,張成依舊照流程行事,卻同時默許了江楓等人獨自行動。
張成沒說什麽,只是拍拍徒弟的肩。
“有糖麽。”上車時宿鷺說,“我有點困。”
江楓聞言,從儲物盒裏抓了把薄荷糖給她,又給後座兩人各分了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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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易困,放在平日壓根不是什麽大事,可在睡着就會重開的循環裏,這是一道致命的坎。
其中宿鷺的反應比其他人都要強烈。
她很久沒這樣難受過,尖銳的嗡鳴聲從右耳刺入,貫穿大腦,再從左耳沖出。
恍恍惚惚地,她好像回到第一次循環,頭暈、頭疼,外加嘈雜的人聲,世界像一鍋煮沸的開水。
她不敢閉眼,死死盯着天際連綿的長雲,舌頭使勁,化成薄片的薄荷糖發出喀嚓一聲響。
與此同時,疼痛猶如某種寄生的植物,飛快順着神經往上爬。
她腦袋嗡地一聲,一個念頭伸展開來:該不會循環有代價。
她轉頭看肖鶴雲。因循環結緣前,兩人互不相識,她不知道這人之前是什麽情況。但他現在明顯不太對勁,似乎過于虛弱了。
相較之下,李詩情是幾人中狀态最好的一個。
宿鷺忽然明了。
最開始大家同樣經歷了爆炸,但只有李詩情進入時間循環。
也許從某種角度來說,李詩情是那個被選中的人。而肖鶴雲和宿鷺只不過是她在自救過程中不小心拉入循環的人。
參與了本不應該出現在生命中的事件,怎麽會沒有代價呢。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這是因為宿鷺和肖鶴雲都被刀捅過。
陶映紅發狂傷人的那場循環,也是第一個時間停止倒流的循環。
宿鷺一向對自己身體狀況非常關注。從那場循環開始,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快速降低。
這種虛弱狀态持續下去,對他們非常不利。
到達約定地點,李詩情下車同輔導員細說情況。
江楓停好車,下車出示證件:“我們想看一看當時的帖子。”
“當時這件事影響很大,也是為了保護受害者,管理員鎖定了帖子,現在只能從後臺查看。”
輔導員帶着路,一邊說,“論壇上大家都是匿名……到了,稍等,我調出來給你們看。”
電腦屏幕上赫然是當年的帖子。讨論很激烈,衆人看下去,滿屏的咒罵與幸災樂禍。
某條評論從視野裏劃過,宿鷺本能叫停。江楓也看到了什麽,正好止住往下翻頁的動作。
兩人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又移開視線。江楓就翻到剛才的位置,他身後的李詩情念出那條評論:“她不是神經病,她是遇見了色狼。”
江楓于是又瞅了眼宿鷺。
繼續向下看,這條評論底下蓋着高樓。
“如果掌握着什麽線索,為什麽不……”
被先前各種不堪入目的詞句刺激到,李詩情低聲喃喃。
緊接着評論區裏的高樓告訴了她答案:“知道內情卻不說,擱這裝神弄鬼,樓主別是同夥吧。”
“見死不救,比施暴者還可惡!”
“死的怎麽不是你啊?”
“呃……”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幾人默然對視。
順着這條線索,一路薅到一名叫劉瑤的女生身上。來到劉瑤店裏,出示過證件,江楓說:“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14年那起跨江大橋車禍,那輛45路公交上發生了什麽。”
“什麽車禍,我不知道。”
宿鷺忽然問:“你還記得王萌萌嗎。”
劉瑤驟然直起脊背,就好像有不知名的東西戳了她一下。
她看看宿鷺,又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高樓的影子淹沒在深沉的黑暗之中,餘留無數不可撼動的輪廓。
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劉瑤說:“我說了,你們得到了想要的,一走了之。一旦信息洩露,最後被職責的還是我,沒有人能幫我。”
“不會的。”
玻璃的倒影裏,江楓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劉瑤面前,蹲下輕聲說:“我是市刑偵支隊的民警,我叫江楓。劉瑤,我向你保證,你的信息警方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他的目光溫和而堅定,竟然有幾分張成的影子。
劉瑤神情複雜地看着他。稍後,她緊繃的背部放松了,整個人向後陷進沙發裏:“保證我不會受到傷害?”
“我保證。”
燈光下,江楓忽然想起白天和師父的對話。
張成說:“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保證那些話的真實性嗎。”
“能保證。”
張成驀地笑了。
江楓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卻聽見師父說:“我相信你。”
那四個字像蘊含巨大能量的咒語,令江楓在瞬間發生一種不可逆轉的變化。
那種變化或許名為成長。
——
“網盤賬號密碼背熟了,計劃也捋清楚了。”李詩情在房間裏打轉,“那麽就等待進入下一次循環了。”
徘徊幾步,心頭的緊張仍舊沒有消除,她于是伸出手,掌心朝下。
離她最近的肖鶴雲會意,沒多想就把手疊了上去。
小江警官臨時被人叫了出去。他們在等待宿鷺,卻遲遲不見她把手放上來。擡頭看時,發現她歪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
李詩情愣住。
幾秒後,她聽見肖鶴雲叫她的名字。
這個循環裏的同伴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話:“計劃很詳細,抓緊時間的話,一個人應該可以完成……”
“呃……”他頓了頓,帶着苦笑說:“答應我,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循環。”
李詩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莫大的恐懼與悲傷罩住了她。“怎麽了?”她帶着哭腔問,“你們都是怎麽了?”
“詩情你聽我說。”肖鶴雲閉了閉眼,“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宿鷺應該也是如此。或許某一場循環我們就醒不來了,所以……”
他沒把話說完,只是握住了李詩情垂在身側的手。
借此給她一些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2、二十二
跨江大橋禁止行人上橋。
此時此刻,宿鷺卻站在橋上。風很大,空蕩的橋面随風輕微晃動,她手搭着欄杆,低頭看橋下滾滾江水。
女孩子站在她身邊。她穿着棉質連衣裙,及肩長發乖乖巧巧地被發帶攏在腦後,俨然是青澀的學生模樣。
“我就是在這兒死的。”她說。
宿鷺擡眼看了看天色,轉頭看向她:“王萌萌。”
女孩子笑笑:“是我。”
“你一直在看着麽。”
“很無力。”王萌萌凝視宿鷺,“我的父母因為我變成那個樣子,我卻無法幫助你們。對不起。”
宿鷺沒說話。
長久的沉默過後,她聽見一些聲響。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風從車身劃過的聲音,喇叭鳴叫,輪船嗚嗚作響,或大或小的動靜填充了每一個角落。
她轉過身。
人一輩子很少能有這樣的經歷。她看見車輛從自己面前流淌過,天幕上雲像魚一樣游動,天色由明轉暗,再由暗轉明,飛鳥呼嘯着紮進雲端,又在遠方盤旋着飛起。
橋面照明燈亮起又熄滅,她和王萌萌站在大橋一隅,在按下倍速的時間面前,像兩個冷漠的旁觀者。
王萌萌說:“幫我轉告我的父母,我愛他們,好嗎。”
世事如此無常,想活的抱恨黃泉,不想活的茍延殘喘。
生者沉湎于回憶,逝者止步不前。
這樣多的遺憾。
天際出現裂紋,待機狀态的虛幻世界開始崩塌,宿鷺長出一口氣,說道:“會還你一個真相的。”
王萌萌的嘴一開一合,但宿鷺已經聽不見她在說什麽。她猛地直起身子,公交車藍白色的座椅闖入視野。
緊接着是乘客,盧笛縮在最角落的位置,緊緊摟着高壓鍋。肖鶴雲一手抓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