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在車上沒考慮這個問題——我們現在去哪兒?”

宿鷺是很想回家的。循環十多次,她全都在公交車和警局間兩點一線地跑,最為自由的一次,也不過是脫離普通路線,去到盧笛所在的動漫城。

站在陽光下冷靜了一會兒,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首先她真正意義上的家在外地,其次無論是閨蜜家還是她落腳的酒店,離這裏和警局都有一定距離,她們下車就是做得見到江楓的打算,一來一回無疑是浪費時間。

于是她閉了嘴,想聽聽隊友們有沒有好的提議。

果然人不管後天發展成什麽性格,最基本的習性還是不會變。

李詩情弱弱地說有點想她寝室的被窩了。肖鶴雲則表示他家在高新區,咱們還是就在這公園裏找個地方坐一坐吧。

多次循環,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幾人的精力明顯不如前了。

沿江東路站站牌背後的清水巷公園,南起碼頭,北靠沿江大橋引橋,呈帶狀,臨海,是散步的好去處。宿鷺繞過游人,走到岸邊吹風。

這兩次循環不知怎麽回事,她的身體狀況變得很糟糕,病情最嚴重時的恐怖感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甚至感覺自己随時會失去意識。氣也短了,搬動高壓鍋比之前費力許多。

但她不想深思。

怪事已經夠多了,沒必要為了這些瑣事傷腦筋。當務之急是解決循環問題……啊。

她走回去。同伴坐在長椅上休息,聽見她的聲音,擡起頭。

宿鷺說:“我們大概不太清醒。其實現在直接去找江楓也不是不可以。總之是要從他那裏拿到信息,管別人幹嘛。”

午後的風和陽光讓人很舒服,李詩情昏昏欲睡,只是說:“張警官那關很難……”

沒等她說完,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像是悶雷擊下一般,聲音發出的瞬間,似乎連風都靜止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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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經歷了很多次,李詩情仍是覺得心裏一顫。

她困意散了大半,坐直身子,就見宿鷺不知何時接了個電話,此時正一臉平靜地坐在她身邊,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你待那裏別動,我來接你們。”

“好。”宿鷺說。

對方那裏傳來發動車子的聲音,電話挂斷了。

作為n進宮的老油條,循環小隊對從市局開車到清水巷的時間了如指掌。又在公園裏待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他們便向外走。

這時候太陽依舊很烈,江楓到達時,看見在一點四十五分準時多出的循環記憶裏的三位循環者正站在路邊,或以手遮眼或垂着頭,有個眯着眼看他的,神态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停了車,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幾人,示意他們上車。

雖然盡力掩飾,但三人一上車,他便飛快地說起來,顯然着急多時:“司機王興德承認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女兒。王興德夫婦的女兒王萌萌,五年前在跨江大橋上發生車禍去世,我們調出當時的卷宗,發現那起案子有很多疑點。當時的推測是王萌萌坐過了站,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

“王萌萌案件的具體經過?”宿鷺問。

“2014年5月13日,王萌萌乘坐45路公交經過跨江大橋時,忽然強烈要求下車,并且出現搶奪方向盤等行為。司機開門放人,同時一輛大貨車從公交右後方駛來,王萌萌當場死亡。”

江楓沒開空調,也沒關車窗,暖風灌進來,但幾人卻渾身發冷。

宿鷺甩甩手,像是想把心中升起的那股寒意甩掉。她就問:“會不會是遇見了色狼?”

“色狼?”江楓不知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

“你不記得了麽,早幾年嘉林治安還沒那麽好的時候,經常有傳言說在某幾路公交上容易遭遇鹹豬手。女孩子獨身在外,碰到這種事情,周圍人又冷眼旁觀,是會無助乃至絕望的。”

“是條線索,但是怎麽查呢。”江楓陷入沉思,“公交車上擁擠,監控拍不到,周圍人也很難注意到……稍等,回隊裏再說。”

他發動車輛。

說實話現在車內氣氛很怪,李詩情在後座打量其餘三人,心想。

前面的一對前戀人一個開車、一個閉目養神,通通一聲不吭,她和肖鶴雲坐在後座,四目相對,像兩條孤獨的鹹魚。

再一次來到市局大門口,宿鷺心裏五味雜陳。這種複雜的情緒在看到張警官的瞬間飙升,她像某種兇性未消的動物,本能警惕着同類的靠近。盡管明白對方那種讓人戒備的氣質并不是針對她。

張警官看着江楓:“打電話你也不接,跨江大橋上發生爆炸案,我正準備過去一趟。這幾位是?”

“師父,他們上過那輛公交。”

此言一出,張成客套的微笑有了一絲變化。

“小夥子小姑娘們。”他緩緩問,“你們和江楓什麽關系啊?”

李詩情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看肖鶴雲,人嘴閉得死緊,眼觀鼻鼻觀心,盡力成為一個背景板。她于是照做。

“朋友。”

“前任。”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呃……”

“哦。”張成點點頭,沒作評價,又抛出一個問題,語速很慢,“從外地來找小江?”

宿鷺:“是的。”

江楓在她同時開口:“師父你聽我說,我們遇到了循環……”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0、二十

他這一句話沒頭沒尾,雲裏霧裏。

江楓說完就後悔了,按他師父的性格,這時候會問他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出現了幻覺。

再或者嚴肅地告訴他我們是人民安全的防線,必須做到實事求是,拿科學說話,依真相而行。

總之,不會相信他。

他已經做好了搞砸這次循環的準備。

但是張成卻很認真地問:“你說的循環是指——”

江楓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展開,他磕磕巴巴地回答:“時、時間循環。”

“具體一點。”

“我們不斷在同一天裏循環。他們三個不斷在那輛公交車上醒來,我每到一點四十五分就會擁有循環記憶……不阻止公交車的爆炸,我們就會一直循環下去。”

沒經過語言組織地咕嚕完這串話,江楓清楚地看見,張成身邊的餘雷已經露出一種「你在開玩笑」的誇張表情。

張成深深看了徒弟一眼,視線越過他,依次掃過江楓口中的公交車循環三人組。

他眼睛很大,不笑的時候,眼神讓人心慌。

像是經過了極深的思索,他最終說:“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先去一趟現場。幾位,你們先進去坐一坐,小江和我來。”

又一次進入市局建築,李詩情已經不知作何感想。趁着負責接待的警員去倒熱水的工夫,她問:“你們什麽感受?我已經麻了。”

“想開點。”肖鶴雲半張臉壓在手臂上,悶聲悶氣地說,“至少沒有在小黑屋。”

說罷他捂住嘴,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眨掉眼角泛起的淚光,換了一側臉枕着:“我有點困。”

李詩情茫然地看着他,稍後,驚坐起來,迅速伸手,搖了搖身旁的宿鷺。

人已經糊在了桌上,被這樣一搖,慢悠悠地把腦袋從臂彎裏拔-出,弓着背環顧四周:“我睡着了?”

“大概差一點。”

“幸好有你們。”

李詩情沒回話。她看向肖鶴雲,後者保持着呵欠打到一半的姿勢,看看她,又看看險些提早進入下一場循環的同伴,默默地打完了半個呵欠。

熱水放在面前,宿鷺說了聲謝謝,轉頭看牆上的時鐘。

另一邊。

隧道總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失去信號的導航一聲不吭,張成目視前方,不時看兩眼後視鏡。

“小江。”車輛高速行駛的嗡鳴聲中,他說,“我只問一個問題:你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嗎?”

——

“王萌萌的案子,能了解到的就這麽多了。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人已經在來市局的路上……”

“等一等!”李詩情出聲。

江楓停住鼠标翻頁的動作,圍在電腦邊的幾人齊齊看過去。

“王萌萌她……是哪所學校的?”

“嘉林師範大學。”

“嘉林師範大學。”李詩情喃喃着重複了一遍,而後猛地開始摸兜找手機。肖鶴雲被她吓了一跳,快步上前:“怎麽了?”

“同校。”宿鷺說。

“是的,而且……”李詩情盡量順暢地解鎖屏幕、進入通訊錄,“我似乎聽輔導員提起過這個名字。雖然很可能是記憶出錯了,但病急亂投醫,我試一試。”

她撥通電話,走到房間角落。

宿鷺繼續看那段監控視頻。也許是心理作用,先入為主,她怎麽看怎麽覺得,視頻裏王萌萌臉上是真真切切的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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