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粥得搭配着吃味道才更好

Max剛轉過走廊,就隐隐聽見李寅啓的怪叫。

好在這間病房的設計極大的考慮到了私密性,出了電梯門,就只有一間值班護士室。

可是Max路過時,還是瞥見了值班小護士臉上詭異的表情。

“李,你們倆開玩笑也不小點聲,我可不想護士們私下議論我的朋友是變态。”

屋內兩人鬧得正歡,就聽見背後傳來Max的陰沉沉的聲音。

游霄立刻收斂的止住了笑,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下李寅啓可不開心了,朝着Max硬邦邦的回了句:“喊兩聲就變态了?在你們國家同性結婚都是合法的,你居然大老遠跑到中國來歧視我。”

“同性戀一點都不變态,但是剛開車撞斷胳膊,胃裏還破了個窟窿的人,在醫院病房裏搞出這種動靜就很變态。”Max一臉不想理你的朝李寅啓看了一眼,接着又把視線轉回了一旁的儀器上。

李寅啓也不去看他,朝游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繼續,口中陰陽怪氣的說到:“在SPA店裏別人掐爽了你不喊?要我說,喊的人問心無愧,聽的人狗盜之輩,聽出變态動靜的首先自己心裏就有鬼。”

聽一句話本是說給Max還外邊小護士聽的,可人家愣是拿出了醫生查房的專業态度,看了一圈,冷冷的撂了句“晚上不許再工作,不舒服按護士鈴。”然後沒事人似的走了。

倒是游霄聽者有意,暗道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心裏想着事,手上的力道自然跟着失了準頭。

李寅啓本來還在那享受着,猛地感覺肩膀上一吃力,便知道游霄走神了。

他嘴上依然哼哼唧唧的叫着,左手卻緩緩擡起,搭在右肩上按住游霄的手。

“不捏了,過來幫我處理下郵件。”

其實在手掌傳來指節的觸感後,他就清晰的察覺到一陣輕顫,但他什麽也沒問,甚至極為自然連貫的挪動着身體,在病床上讓出塊位置,然後随手拍了拍,示意游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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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游霄不知道是對李寅啓口中的郵件有恐懼,還是對李寅啓身邊的位置有恐懼,兩只手無處擺放的立在原地,一張臉寫滿了不要。

“少在我面前裝純情啊,早晨在車上推都推不開,這會兒又玩得哪一出?”李寅啓說着又朝身邊的床墊加重力氣的拍了兩下,“你不會?你要是什麽都會還要我幹嘛?你以為我是要把公司全權委托給你呀?打個字總會吧?”

游霄聽完前面半句,心裏也對自己的反常舉動犯起了嘀咕。

就算李寅啓真的像Max說的那樣,變态到忍着一身傷在病床上辦了他,他也全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剛繞過床尾,就聽見那個叫做“打字”的關鍵詞,再擡眼一瞥李寅啓包得好像地獄男爵一樣的右手,臉上又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淺笑。

病床的背板已經被調節到了最大角度,感覺就像豪華版的沙灘床。

李寅啓抓起一個枕頭墊在脖子下面,把電腦放在微微彎起的大腿上,這姿勢若是一個人在家裏用電腦是再平常不過的。

可如今又擠上一個人,頓時各種說不出的暧昧。

奈何李寅啓當初考慮方便攜帶,用的是個11寸的mac,游霄為了看清屏幕,不得不湊在李寅啓身邊,調整來調整去,最後還是脫不開情侶并排靠在床上看片子的造型。

不過游霄的那份不自然在目光落到電腦屏幕上的瞬間就化作雲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郵箱圖标上那個紅圈圈裏的驚人數字。

他當時還不知道,那只是中午之後積累的量。

他也不知道,在他下午去片場晃了一圈的空檔,獨臂大俠已經在醫院裏解決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攢下來的那一半。

他更不知道,在他奮力想要讓那個數字降下來的同時,還有數不盡的新郵件不斷跳出來。

相較與游霄活躍的思維活動,李寅啓早就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于是無比流暢的點開收件箱。

這時游霄才發現,其中大部分的郵件都來自一個共同的發件人——Amy。

他從李寅啓口中不止一次的聽到過這個名字,大概是秘書之類的人吧。

“Amy是我的秘書,大部分的郵件會先發到她那裏,由她大致浏覽一下,然後預先按照事項、緊急程度分好類再轉發給我。”

聽着李寅啓吹在他耳垂的解釋說明,游霄的第一個反應是你難道還會讀心。

緊接着瞪大了眼睛轉過頭去,就看見李寅啓的臉近在咫尺,似乎他再轉動一個微小的角度,兩個人的鼻尖就會碰在一起。

那一刻,游霄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來了,連忙又把頭扭了回去。

李寅啓這會兒已經樂屁了。

感受着那個男人為了尋找最佳角度而堅持不懈的微幅扭動着身體,觀察着那個男人因為剛才的對視而陡然泛紅的耳根,即便不起身繞到前面去親眼求證,他也不難想見此時那張臉孔上的害羞表情。

是的,他的游霄害羞了,那項本以為已經在那個男人身上徹底消亡的技能,竟在他眼皮底下靜靜的的發生,讓他感覺那是游霄為了他才特別綻放的絕豔之花。

杜歡曾經問過李寅啓,他這樣拼死拼活到底有什麽樂趣。

這一刻,他只想告訴杜歡,一邊調戲游霄一邊處理工作,樂趣不要太多。

更驚奇的是,他還能做到兩邊不耽誤。

他本不是個好顯擺的人,但在心愛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強大似乎是每個大男子主義擁護者的通病。

所以聽着游霄無意識的發出感嘆,他只覺得那些聲音就好像是沖鋒號,激發着他身體裏所有細胞的都熱血奔騰的投入戰鬥狀态。

眼看那未讀郵件的數目已經減少到了二位數,游霄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除了坐的姿勢有點不舒服,幹的活倒是不累,就是動動手指打打字。

相較于李寅啓弦滿弓張的高度集中,只動手不動腦的悠閑狀态讓他發呆之餘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就是李寅啓回郵件時會使用多種不同語氣,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演員為了自己精分病人的角色在默戲。

就像袁穎說的,李寅啓這個人給人着眼一看就知道他層次很高,可他身上卻沒有一般大人物散發出的那種距離感。

如果是初次見面或不深交,大家只會覺得他很平易近人,但其實他的心裏對于內外有着一條分明的界限。

就好比對于東海的人,做得好他就誇,做得不好他就罵,但即便是罵也能讓人感覺到他那是關心是重視。

再好比對于合作方,他又是說不出的客氣,每句話都說的彬彬有禮,可有禮歸有禮,涉及到實質利益點,為了0.5%他也一分不讓的跟人家較真。

就連那些上杆子貼上來巴結的關系戶,什麽人要劃清界限,什麽人要略施援手,他也捏着一杆秤分得分外清楚。

游霄不知道李寅啓暗地裏卯足了勁,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從最初的以為李寅啓是在故意耍他,到驚嘆與那龐大的工作量以及李寅啓驚人的工作速度,再到偷偷取笑李寅啓一本正經的人格分裂,到最後他竟然打從心底泛起一絲心疼。

原來那個耍起無賴無人能敵的人,肩上扛着的擔子那麽重。

原來那個看上去如此光鮮奪目的人,臉上挂着的面具有那麽多重。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合力處理完最後幾十封的郵件,可還沒來及舒展下筋骨,李寅啓的電話就又忙不疊的震了起來。

游霄借着李寅啓去拿電話的空下了床,雙腳一沾地,只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不禁回頭瞥了一眼李寅啓,真不知道那個人渾身上下的肌肉骨骼是什麽結構。

聽李寅啓的聲音好像是在談什麽院線合作的事情,倒是一點不避諱,可游霄卻感覺那每一句話說出來好像商業機密。

雖然剛才看懂沒看懂各種文件數據都看了不少,可這會兒游霄卻冒出了是不是該回避一下的想法。

眼看這個電話還有得講,游霄一摸肚子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便悄悄拎起茶幾上的打包盒走出了病房。

可憐那碗粥在微波爐裏還沒熱透,游霄的電話就響了。

一看號碼竟是李寅啓,他連忙端着粥又跑回病房,一進門就看見李寅啓惡狠狠的目光從電話轉到他身上。

“不老實呆着亂跑什麽?”那語氣活像老師訓小學生,說完,掐了電話又無縫銜接的撥了出去,“老宋,你繼續說。”

老宋?這不是剛才那通電話裏的人物嗎?合着你是特意掐了電話把我叫回來的?

游霄心中一陣無語,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喝起了他溫吞吞的白粥。

李寅啓聽着電話裏宋部長關于合作方案的修改建議,邊在心中計算着執行周期和預算的匹配度,居然還能分出一份心思去看沙發上的游霄。

不是讓孫放帶他去吃晚飯了嗎?怎麽這麽快又餓了?多吃點也好,說不定長胖一點手感更好。

不過他吃的是什麽?那不是中午那碗粥嗎?用的還是我用過的那把勺子。

這邊挂了電話,李寅啓就朝游霄勾了勾手,“過來,我也要吃。”

游霄确實有點餓,一碗粥還嫌不夠吃,剛咽下最後一口,就聽見李寅啓的聲音,差點沒噎着。

清了兩下嗓子才回答道:“吃完了,沒有啦,而且醫生交代過你要禁食。”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一個看護怎麽這麽不聽話。”

李寅啓故意裝出生氣的語氣,眼中卻含着笑,直到游霄一臉懵懂的走到病床邊,便伸手托起游霄的下巴吻了上去。

原來這就是游霄的味道,搭配着白粥殘留的香甜,平淡中透着無限美好。

這是二人的第一個吻,雖然調戲來調戲去床單都不止滾過一次,但在此之前,對于游霄那是工作,對于李寅啓那是玩樂,二人都默契的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去提醒自己不該投入感情。

李寅啓甚至為了這檔子事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想要為彼此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可真的吻起來,一切又好像那樣的水到渠成。

一個貪婪的品嘗,一個熱情的回應。

在那份唇齒糾纏間,所有僞裝都被剝得幹淨。

再無需言語,因為無法去說謊的是人最真實的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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