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每個X總都附贈兩次出場機會
李寅啓回到後場,拉着蕭齊又說了兩句鼓勵的話就把人交給了王芳。
他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在臺前結束發言時他還瞄見游霄就站在帷幕後面,等他鞠完躬直起身子,那個位置已是空空如也。
電話撥過去,第一通游霄居然沒接,第二通直接給掐了,等他壓着一肚子火再撥過去,那邊已經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游霄你膽子夠肥的,剛誇完你乖巧懂事就跟我玩關機。
李寅啓當時就想把電話給摔了,這邊剛擡起手,那邊就感覺電話震了一下。
端起一看,是游霄發來的一條短信——家中有事,我先走了。
有事歸有事,關機是幾個意思?
會場裏又傳來Tony的收尾結語,孫放一轉頭連忙辭了熟人走上前。
先是見自家老板臉色不對,後是見四下沒了游霄的蹤影,心中便有了數目。
可眼下不是找人的好時候,就算沒人注意到李寅啓已經明顯變了顏色的右手,時間也由不得他們再拖下去。
想着Max之前的嚴正警告,孫放不敢怠慢,扭着一身肥膘湊到李寅啓耳邊說了句什麽。
李寅啓這才放下電話,和王芳交代了一句,又拍拍蕭齊的肩膀,轉身走出門去。
一出門就瞧見站在走廊裏的陸銘,李寅啓自然看得出他是刻意等在那裏。
可他現下實在撥不出更多的閑情去哄這位才子,迎着陸銘一臉關切的眼神,他只低聲說了句:“我沒事,這就準備回醫院了,你不用擔心,回去好好拍戲吧。”便側身走進了電梯,甚至沒給陸銘留一句話的時間。
回醫院的路上少了游霄,車子裏竟讓人感覺空了許多。
李寅啓把右手當個多餘零件似的擺在一邊,一門心思的擺弄着電話,翻來覆去看的都是游霄發給他的那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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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放,你看到游霄是什麽時候走的嗎?”
孫放心裏擔心着自家老板的傷勢,腳下油門踩得分外加勁。
一聽到這話,手中一顫連帶着車身也跟着輕微的晃了一下。
他就知道自家老板一定會問他,畢竟他除了開車最大的任務就是盯住游霄,可要命的是,他根本沒看着。
确切的說,直到李寅啓從前臺回來,他都在專心致志的聽着一則關于林豐耀的八卦。
沒辦法,沒看見也不能當看見,只能硬着頭皮說沒有。
孫放本來已經準備好了領罵,可縮着脖子繃了半天也沒聽見下文。
小眼睛一瞟後視鏡,可不得了,自家老板已經歪在座椅上沒了意識。
孫放腳下油門一踩到底,恨不得把車開成筋鬥雲。
車子在醫院門口還沒停穩,就看見兩個小護士推着單架床跑過來。
原來Max在預計的時間沒等到李寅啓回來,擔心出事,一早讓護士們嚴陣以待守在那裏。
剪開襯衫就看見李寅啓包紮緊實的右手此刻已然滲出一灘血跡,還好他選了件黑衣,不然剛才的發布會現場還要有的熱鬧。
Max前前後後給檢查了一圈,才算松了一口氣。
拆了繃帶,手部的顏色也跟着漸漸恢複了正常,關鍵是斷骨沒有移位,這就意味着不用二次手術。
而起初讓Max擔心不已的突然昏迷,檢查下來竟然是因為脫水。
李寅啓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淩晨的事情。
空調風吹在窗簾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顯得病房格外冷清。
擡手摸起矮桌上的電話,才發現孫放貼心的幫他調成了靜音,可一路翻下去,短信也好,未接來電也好,全都沒有游霄的名字。
李寅啓頓時覺得心裏有點堵,翻出游霄的號碼,也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就直接撥了過去,下一秒,電話裏又傳來熟悉的關機提示音。
此後數日,游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了音訊。
打電話關機,發短信不回,孫放去片場打聽下來的消息說他本來戲就不多,之前已經基本拍得差不多了,再就要到半個月後的最後一個景才有他的戲。
被埋在一堆工作之中的李寅啓聽到這個回複,依然無法死心,又讓孫放去了兩趟曹家渡,可是別說是游霄,就連雪麗姐也沒見到蹤影。
一周之後,李寅啓得了Max的特赦,總算出了院。
因為手上的傷,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辦公室裏遙控指揮。
經常出入他辦公室的人問起,他也只是笑着回答,說是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
蕭齊的事情後續處理也算順利,李寅啓收到合作經銷商的反饋數據,要求退款的客戶數量大大低于他的預期。
他給蕭齊特批了一個月的假,讓那孩子找個地方去放松一下壓力。
但同時要求蕭齊回來之後,一年之內不接任何商業演出。
除了兩個之前談好又沒被換掉的公益項目,其餘時間全部都放在寫歌上,勢要拿出打動人心的好作品。
表面看上去,所有的工作都在李寅啓的掌控下井然有序的向前推進,可每晚的回家路上,孫放透過後視鏡,總會捕捉到自家老板盯着電腦,心不在焉的眼神。
他知道自家老板在想着那個人,想着,卻說不出來,于是只能憋在心裏。
那樣子讓他一個旁人看了都覺得過不去。
于是他有事沒事就在心裏念叨,一面祈禱游霄趕緊回心轉意回到自家老板身邊,一面琢磨着等那混小子回來他要如何替自家老板打一打抱不平。
孫放沒有想到,他的叨念居然成了真。
李寅啓也一直在心底存着一個念想,他堅信游霄一定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可他只猜中了結局,卻沒猜中過程。
當李寅啓帶着陸銘走進一家私人會所的大門,命運似乎早在很久之前就為他們寫好了這場不期而遇。
透過玻璃回廊,李寅啓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他上天入地都遍尋不到的人。
視線中游霄淡淡的笑着跟在一個男人的身後,二人沒有任何接觸,始終保持着半步的距離。
等到二人走過轉角,李寅啓才看清楚前面那個男人的面容,居然還是張熟面孔。
陸銘一路上跟李寅啓端着新劇本聊得起勁,剛想開口問問待會要介紹給他的導演是什麽來頭,就發現李寅啓停住了步子。
順着李寅啓的視線望過去,陸銘也頂着一張笑臉僵在了原地。
迎面走來的兩個人這會兒也看到了李寅啓和陸銘,前面的人依舊儒雅斯文,後面的人卻好似丢了魂。
李寅啓緊繃的臉上扯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暧昧笑容,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只伸過來的手,然後微微的點了頭。
“馮總,好久不見啊。”
沒錯,那個人就是開着紅色薩博在闵行案場外企圖拉着游霄敘舊的地産馮。
下一秒,地産馮也意識到跟一個挂着手臂吊帶的人握手是項多麽自讨沒趣的舉動,連忙用笑掩飾着尴尬把手收了回來。
“李總,真是好久不見,上次一別,我一直想再約你,可前陣子趕上去外地項目上出差,沒想到今天在這碰上。”
“哦,是嗎?馮總要是真想約我,可以直接打給我秘書,通過東海旗下的藝人,是不是有點舍近求遠啊?”李寅啓嘴上很不客氣,一雙眼更是直勾勾盯着游霄幾乎要把人看穿。
地産馮也是老江湖了,眼珠子在李寅啓和游霄之間打了個來回,便看出了點意思。
可他只是長得斯文,皮相下卻沒有一顆成人之美的善心。
其實早在上次案場重逢,游霄那一笑便勾得他蠢蠢欲動,哪知事後勾搭不成,又趕上出差連着跑了幾個項目。
前兩天收到游霄的短信時,他正愁沒地方瀉火,這邊剛把氣氛挑起來,他怎麽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于是伸手把游霄拽到身邊,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李總說笑了,我和游霄是多少年的老朋友,約出來敘敘舊而已。我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耽誤你們用餐了,回頭我一定通過秘書正式約你。”
地産馮說完,很商務的朝李寅啓和陸銘依次點了點頭,便朝大門走去。
可沒邁出兩步,就感覺手上的人定住了身子。
再回頭,李寅啓已經拽着游霄的另一只胳膊把人扣了下來,口中還沒好氣的吐出一句:“馮總如果有事,還請自便,不過,他不能走!”
地産馮四下看了一圈,雖然沒人,但還是松了手。
慣性的托了下金絲眼鏡,然後語調越發陰陽怪氣起來。
“我知道游霄是東海的簽約藝人,不過他也有私人空間,也有交朋友的權利,就算李總真的有公事要找他談,也沒必要急于這一時吧?”
“我跟他還真有事,而且不是公事,所以必須現在談,馬上談!”
李寅啓的話帶着濃濃的火藥味,要是把那些字換成槍子,夠崩地産馮一腦門子的。
面對這種簡單粗暴的正面火拼,地産馮一肚子的商務辭令也被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兒裏。
游霄擰着眉頭挨個滑過三張臉孔,李寅啓豎着眉毛臉上寫滿了擋我者死,地産馮抽着眼角一副說不出的陰森,而被晾在一邊面色鐵青的陸銘,更是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活活釘死。
最後,他還是把目光轉回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啓哥,我跟馮總有約在先,咱們改日再談行嗎?”
“有約在先?你這是在給我排號是嗎?我前面還有幾個?我真是被撞傻了,那兩天還美滋滋的把自己當上帝,合着在你這兒,我特麽就只是個李總而已。”
游霄聽完這話,原本就很慘淡的臉更白得看不出一點血色,嘴巴緊閉着抿成一條線,不說話也不再擡眼,只攥緊了拳頭想要掙開李寅啓的鉗制。
他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對于李寅啓而言根本就是火上澆油,随着手臂被反折過來牽起的一陣巨疼,李寅啓的臉又靠近了幾寸。
“你跑去找別人是因為我沒給錢是嗎?虧你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那麽久,難道不知道制片睡演員是不用給錢的?好,我今天就為你破個例,他給你什麽數,你說出來,我給你加個零。”
“啓哥,你別這樣。”
“我哪樣啦?你不就是為了錢嗎?你還要什麽,車?房子?要不我把國內頂尖的團隊找來,給你開部新戲?”
“為了錢還是為了別的那都是我的事。你跟陸銘來這肯定是有正事,我跟馮總要走了,還麻煩你放手。”平和的語調寧靜深遠,好像一堵冰雪城牆阻隔了李寅啓的熊熊烈炎,那,是游霄的第四張臉。
李寅啓緩緩松開游霄的手腕,低沉的聲音下好像壓着地心的翻騰。
“游霄,你別忘了,你的合約還在我手裏,今天你要是敢走出這扇門,明天律師信就會寄到你家裏,我倒要看看你的這些情深意重的老朋友有哪個願意出錢來買你的自由身!”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不虐,說過全程無虐點,很快就過去的,快得無法想象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