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V]

第33章 [V]

南榕的宅子加上她與春來一共六個人,有門房,有做飯婆子,有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兼車夫随從,有負責掃撒的婆子,于這座約有□□百平大小的宅子來說算不得多,但也能轉的過來。

待真正開始在這裏居住,南榕才更感謝他與高管家的周到。若按她從前的想法,不能養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習慣,要自食其力自己居住,怕即便是眼睛複明恐也有生存難度。

這麽大的院子單只是日常打掃一整日下來便什麽都不用做了,再說平日吃飯,燒火不難,難的掌握不了火候,而且她做飯的水平也僅僅只是會做,再說門房家丁,于安全警戒一事上也馬虎不得,是以這些地方還真缺不得人,

雖這些人的身契在她手上,但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當作主子看待,只作雇傭關系罷了。

而她不打算在這裏久待,自也無意将時間花費在這些瑣事上。如今她已算得在這裏安頓下來,那麽接下來該要想的便是要怎麽報答溫柏卿幫她複明的事,在此之前她暫不急着回家,只待恩情一了,她便可以無有牽挂的去溫府嘗試觸發穿越的契機,

同時,在其餘的時間找件工作或是事情來做,那兩間鋪子,還有買下這座宅子的銀兩早晚都要還回去,不能再習慣于依靠他人的饋贈來生活,她也并不想整日裏無所事事只知吃喝玩樂,起碼這府中五人的月銀,及她的日常開銷要能自己掙得。

若果真沒有機會能夠回去,起碼她在這裏也能有一謀生之道,但若有可能她還是想要回去的,兩廂對比,無論是從找工作,安全方面,還是生活便捷方面,現代世界都是要比這裏強的。

“女子能做的生財之道,唔,南姐姐可以開個胭脂鋪子呀,我娘手中就有好幾間陪嫁的鋪子,我雖沒接手,但也聽說雖不算日進鬥金,但每月都有不少盈利呢!”

秋恬恬本是正在她府中滿眼好奇的參觀,聽聞她欲要做的事立時便來了興致,提着鵝黃色的裙擺便腳下輕盈的折返回來,與她認真提議。

“再不然就開個成衣鋪,我跟你說南姐姐,咱們上都裏有錢人多着呢,尤其是那些有錢有權家的小姐夫人,只要樣式新穎質地精良,定然不愁無人來買,你若是開了鋪子我一定幫你好生推薦給你多多拉客,讓你早日財源廣進!”

南榕含笑看着她絞盡腦汁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倒是比自己這個正主還要上心。不過她的建議雖好卻非是簡簡單單可快速見效的,不論是胭脂也好,衣服也罷,選址看店都非三五日可得,還要有進貨渠道,或是自産自銷,要摸清這些事情難度更大。

而內心裏她只想找一個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而不是要她掌控全局的領導者,可能是她本就不是外向且長袖善舞的性格,也或是因為失明的緣故她已習慣于避免和抗拒過多與人交流,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做一個領導者,也沒有信心能做好一個領導者,所以開鋪子做老板的事,她并不熱衷,也太過耗費心力于她的打算有些相悖。

只是她也知道,在這個女子本就難以謀生的世界,她再這樣挑三揀四怕是更難。

秋恬恬雖不知她的心思,卻看出了她的顧慮,但她本也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嬌嬌小姐,便是性子活波愛出來玩,卻也心思單純,涉世不深,

她與南榕雖結識不久,但卻意趣相投,而她溫柔貌美但性情卻真誠直率,不似她認識的女子嬌柔做作,她自知自己心思單純常不知不覺便被人算計了去,遂一見她當真是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之意,她無有姐妹,也當真是将她當作一溫柔知心的姐姐看待。

她如需用錢她倒是可以直接拿出,只她也知南姐姐看似溫柔實則內心極有主意,且她的衣着裝扮也皆是樣樣精品,言行舉止也落落大方從容優雅,雖不知她的家世,但卻能從此看出她定然出身極好。

便是此刻為錢財發愁,也未顯落魄之氣,遂她猜測她應是有旁的,且不便明說的原因。

只是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見幫不上忙也委實沮喪,活潑可愛的臉上眉眼下垂紅唇撇下一副低落至極萎靡不振的樣子,看得南榕哭笑不得。

她擡手輕捏她還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頰,莞爾笑道:“我還未急,你卻無精打采的,本是邀你入我新居一敘,怎料卻叫你跟着為難。方才不是說過兩日要參加宴會需得添置衣物首飾嗎?不若我現下便陪你去吧?”

“好!”

秋恬恬小孩脾氣,喪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能有一知心好友作伴挑選衣飾自是再好不過。

“南姐姐的新居雖小但卻五髒俱全,整潔精致,處處都好。我們現在就走吧!”

南榕搖頭好笑,卻由着她拉着胳膊腳步略快的出了門去。

南宅距主街并不算遠,走路只需一刻鐘左右便可到達,是以二人便未坐馬車,一路挽手并行有說有笑也不覺時間流逝。

清平街上的商鋪乃是上都最繁華也是物品最全最貴的街道,往來行人達官顯貴者有,平民百姓游人客商也不少,但能消費得起的,也均是權貴富商大戶人家。

南榕剛複明那陣便曾将這條街每間店鋪都走過看過,雖不曾買什麽東西,卻是也對這裏算有了解。

而二人一走入街中秋恬恬便拉着她直奔名氣最大,價格最貴,品質最好的霓裳閣中,而看她一如內便熟門熟路,且還有店中掌櫃親自前來,招呼,便可知她是這裏的熟客,且還是貴客。

南榕只淡淡看了眼态度恭謙,略有谄媚的向秋恬恬介紹店中新衣的掌櫃一眼,便作若無其事的轉頭專心打量鋪中适合她穿的衣物,

至于她的身份為何,她并無有探究的意思,二人相識相交只因性情相投,真心相待,于家世身份無關,她是貴也好,富也罷,于她而言并無差別。

正如她所想的一樣,秋恬恬也是如此作想的,她聽了掌櫃說有款式新穎的衣裙剛出後,便拉着南榕興沖沖的上了二樓。

“也不知這次董閣老壽宴少閣大人會不會前來,不過想是二人同在內閣供職應是會來吧?”

“少閣大人除了宮宴歷來少有參宴,但聽聞董閣老這次壽宴是親自将帖子送到少閣大人手上,想來少閣大人應不會不給閣老面子吧?”

“若真是如此,那此次宴會定然是高朋滿座,群芳争豔了,各為可是要好生準備才是,畢竟時機,不易啊...”

此話一落,樓上的莺聲燕語霎時一靜,足足過了幾息後,才又若無其事的輕聲嬌笑。

南榕雖不清楚朝中人事,卻是沒少聽說過這位年紀輕輕便任朝中高位,且還無妻無妾據傳有仙人之姿的少閣大人的盛名,而聽樓上幾名女子的交談與意有所指之語,不難猜出,這些女子,乃至于上都貴女千金,應都是将那位盛名遠揚的少閣大人當作了心上郎君,人人都想得之。

她心內微有咋舌,卻并不驚奇,不論何時,優秀的人總是不缺愛慕者與用心者,更枉論是現下這個妻憑夫貴,慕強權的社會。

然她現下更在意的卻是二人為何要停留在此,偷聽?

“怎麽了?”

話剛一出口,手臂便忽覺一緊,南榕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被帶着下了樓,徑自出了門。

秋恬恬一掃來時的興高采烈,圓潤可愛的臉上比先前在南宅時更顯煩躁。

南榕開始不明所以,但稍一細想,再思及方才所聞,便不禁有所明悟,略帶促狹的看着她輕笑:“還未戰便先逃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秋恬恬,勝敗與否,不試試怎會知道?還是說,這宴會你不參加了?”

秋恬恬卻未聽出她話中深意,她确實不想參加,每次參加宴會與那些千金們同處,她總覺渾身不适,而又因她父母從商,少不了要被她們明裏暗裏的取笑。

可家中與父母有令,道是此次上都才俊都會參加,說不定溫少閣也會前去,定要她不能缺席,這其中深意,便她再是天真也能想得明白。

她頹唐的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着身側容顏秀美氣度溫婉的女子,癟着嘴說道:“我才不是怕那幾個女子,只是不想憑空生事罷了。”

說罷又忍不住滿眼歆羨道:“我若是能像南姐姐一樣事事都可自己做主就好了,那宴會一點意趣沒有,不是明裏攀比就是暗中較勁,還需得時時端莊處處得宜,哪有跟南姐姐一塊待着開心?”

南榕将她臉上不假掩飾的不願看在眼裏,也将她話中自己都沒察覺的束縛聽在心裏,本來怡悅的心情也不由低沉下來。

這個時代對女子實在過于苛刻,身不由己也體現在各個方面,勾心鬥角哪個時代都有,可在這裏,卻連最基本的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南榕雖不知她要參加的是什麽宴會,卻也能從她的話中分析出她不得不參加的目的為何,縱她不曾參加過這裏的宴會,卻也不難想象,除了宴會主人宴請的名目,順帶的,而不能免俗的,應就是男女相看了。

她知道古代的男女成婚都早,可秋恬恬才不過十三四歲便要開始為相親做準備,這個年紀放在後世才是上初中的年紀,根本還是個孩子,可在這裏,甚至已有嫁了人做了母親的了。

這樣封建的社會,當真是,荒唐,愚昧,而悲哀啊。

南榕猛地閉了閉眼不讓自己再繼續深想下去,在她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撫了撫她耳後長發,眼眸含笑道:“我的宅子你也知道在哪,随時歡迎你前來做客,不過現下我們既是來了總歸不能空手而歸,既是衣服不合心意,可還要去看看首飾?”

秋恬恬性子開朗,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再有她喜愛的南姐姐那般溫柔為她撫發,當即便又精神抖擻起來,“南姐姐所言極是,只日後我定少不了要經常前去府上叨擾,”

說罷便與她肩并着肩的邊走邊又興致勃勃,也有些幸災樂禍與她耳語:“南姐姐也聽到方才那幾位小姐的話了吧?都是沖着少閣大人去的,卻也不想想少閣大人是何等人物,連堂堂公主殿下那般高貴之姿都未能入得眼去,又怎可能垂青她們?幾個月前也不知是誰傳的謠言道是少閣大人有意娶妻,惹得這上都各家小姐芳心大動,一個個矜情作态巧遇偶遇的,卻連少閣大人一暼都得不到,真真是鬧了不少笑話,如今竟還要作那妄想,當真是無有自知之明,自取其辱。”

她眉飛色舞的說着忽地眼中一亮,“這麽一想我倒是對宴會那日極是期待了,若少閣大人真去了,定有的熱鬧看了!待我回來定要将那宴會之況好生說與南姐姐聽樂子。”

說完才又突然想起一事,明亮的大眼睛帶着忐忑的看着南榕,小心翼翼道:“南姐姐,你,可也要參宴?那少閣大人,可也是你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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