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然凡事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不可能一蹴而就。不過是第一次見面，還是因為人家女兒是自己粉絲的緣故，才有了這麽一個飯局。結果你上趕着就跑上去跟人家說，你有一個很好的主意，那就是建立一個複古的影視城，絕對能夠利滾利，讓你賺翻了。你會怎麽想？

秋素一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一下張媛媛對自己的崇拜，表現出了自己對于房地産這一塊的興趣，說道自己上一次在市中心買的一套公寓，現在想來倒是有些小，有些不方便。如果能夠早一些認識到他們父女倆，這有熟人，也就好辦事了。

張媛媛一聽，頓時樂呵了，其實，在學校裏大部分同學還是會覺得張媛媛的父親就是個典型的暴發戶，再加上那五大三粗的樣子，稍一不注意，便會讓人誤會是做什麽黑色行當的。只是，張媛媛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覺得旁人無法理解，便也懶得去跟這些在她看來極為幼稚的人相處。如今一聽秋素一這麽說，自然是拍着小胸脯說，以後買房子什麽的事情就交給她了，然後便興致勃勃地拉着秋素一到了一邊的酒桌上，小手大力地往張元達的肩膀上一拍，看到已經喝得有些高了，面色紅得厲害的自家老爸，就笑眯眯地說了方才秋素一提的事情。

張元達是個性子大氣利落的，看到秋素一将張媛媛哄得高興，又聽不過是房子的事情，他們張家什麽都可能缺，就是不缺房子，大手一揮，直接說了一句：“這有什麽，秋小姐既然覺得自己現在住的房子有些小，剛好，我手頭一套位于園區的臨湖公寓落成了，送秋小姐一套也成。”

秋素一唇角勾了勾，雙眸有精光閃過，看來這個張元達也不是看着的那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是在替她女兒考校她這個人到底适合還是不适合同張媛媛接觸嗎？也許對于張元達而言，一套房子能夠換來一個陪自家總是顯得有點兒不合群的女兒的朋友，是件極劃算的事情吧。

“我知道張先生不缺這麽一套房子，可我若是真收下來了，豈不是顯得我貪圖這一套房子。不管張先生信不信，這房子的錢，我還是自己能夠賺得來的。只是到時候，張先生可要給我一個內部價位。”秋素一這話一說，便是将自己擺在了和張元達同輩的位分，話裏話外倒是有一番不卑不吭之态，偏又沒有将張元達的好意全盤推拒門外。

張媛媛別看她人小，卻也是個鬼精靈，自家老爸和秋素一的一番你來我往之間的深意，她倒也看出了幾分苗頭，一聽秋素一這麽一說，連忙便将小手搭在秋素一的胳膊處，嘟着嘴，瞪了一眼自家沒事就愛瞎操心的老爸。女王陛下可是她的偶像哎，怎麽可能跟那些總是見錢眼開的人相提并論。

“爸，你不知道阿九她做這行來錢很快的啊，廣告代言，上演，走秀，拍電影電視劇，出唱片，哪樣都是錢，怎麽可能會沒錢買房子。我拉阿九過來只是讓爸爸以後記得給阿九多點優惠。”

張元達被自家女兒一通數落也不生氣，反而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跟個彌勒佛似地，完全就是一副女兒就是上帝的姿态。不過一看張媛媛這态度，再加上剛才秋素一的一番表現，也讓張元達看得極為滿意。他這個歲數，該歷練的也都歷練過了，其實剛才那一番試探也不過是做一個最後的确認。實在是秋素一身上的那股子氣度，倒讓張元達都有些吃驚。他是見過那些富貴裏養出來的富三代，官三代，紅三代的，便是那些人也甚少有秋素一的這般風華。

小小的一番短兵相接後，三人幹脆也交談了幾句話。本來只是出于幾分試探，幾分好奇，結果說了幾句，卻發現這個不過比自家女兒大了五歲，卻無論是在某些觀點的看法見識，亦或是一些看似精簡的話語，竟是都藏着無限的深意和通透。這份通透是張元達到了如今的年歲才慢慢總結摸索出來的一道生存之道。可偏偏面前這個似乎尚帶着幾分模糊的稚嫩的少女卻像是一個久居上位，自成了一派氣象風華。

這一頓飯局，倒也是和樂融融地結束了，飯後，對于張媛媛堅持要送自己回家的行為，秋素一莞爾一笑，便明白了這個丫頭心底在打什麽主意：“想見小五，嗯？”

“阿九，你都知道了，可不能不讓我送你回去了。”

“嗯，你難道不知道小五是屬于我的，你這樣子好奇，我可要擔心，你是不是存着什麽企圖。”帶着打趣意味的話語，有些揶揄，有些調笑，卻又帶着滿滿的自信。她秋素一的男人，自然是極好的。若是放在從前，有人這樣子膽敢窺伺她的男人，她可不會輕饒。畢竟，十二歲，放在她那個時候，也不算小了，有些王侯之家十二歲都已經能夠撐起半邊天了。

“阿九怎麽知道我存了企圖，我就想，阿九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能夠被阿九這樣護着，那小五肯定是極好的。我當然搶不過阿九啦，不過，讓我看看，總是行得吧。而且，我也要按照這個标準來找男朋友不是？我爸都說了，女孩子可要擦亮眼睛，要不然不小心找了個歪瓜裂棗，那可是會吃虧的。”

這麽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語從張媛媛口中說出來，卻充滿了讓人啼笑皆非的正經感覺。可細細品味，卻又能發現，這些也許粗糙的話語中又含了一些實在的道理。

秋素一聽了，倒也跟着點了點頭，不覺得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卻在那裏談論着找男朋友什麽的是不是有什麽早戀的嫌疑，畢竟在女王陛下的記憶中，十二歲不算身邊伺候的男侍，一些貴族之家在女兒這個年歲的時候，都已經定下了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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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好好見見世面，像你現在這樣子跳脫，不要被人欺了去才好。這選男兒就要選個合情合性的，但最重要的一點卻是要幹淨。這旁人用過的，也忒髒了。偏生這世道男子多風流，少有純潔的，若是遇到了合心意的，自該早下手為強。不過也要學會擦亮了眼睛，不要被騙了去才好。”

秋素一這番話一說出口，這個早就已經賓客盡散，只剩下醉了七八分的張元達和張婷婷以及導演李默的大廳，便顯得有些尴尬了。

張元達在最初的那一霎那尴尬後，轉眼想到自家的寶貝女兒将來還不知道便宜了誰，本想要護着自家女兒大一點兒再大一點兒，最好一直在自己的羽翼下。可聽秋素一這麽一番言論，倒也覺出了幾分別的味道來。也對，這世道，本來就是對女子多了些苛責。男的總是在那裏要求女子的純潔，自己卻又管不住下半身，最後若是女子多有什麽不是，就要叫嚣着什麽綠帽子之類的，真真是極不公平的。

張元達自己早些年雖然也有過一些故事，可自從和現在的妻子在一起後，有了張媛媛這個寶貝女兒，倒是成了一個居家好男人。這會兒聽了秋素一的話倒是琢磨着要不要真的來一個光源式計劃，培養一個好男人，守在自家女兒身邊。沒看到那秋素一身邊就有個一心只是她的男人，那可是青梅竹馬的交情。

至于張婷婷，聞說了秋素一的這一番言論，眸底有輕微的顫動，指尖也微微哆嗦，只覺得心尖兒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面前這個自己其實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女人，該說不愧是祈修然的女兒嗎？

倒是李默本來暈乎乎的腦袋卻被這話驚出了一番冷汗，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麽幾番殷勤卻引來秋素一越發冷淡的态度。這個女人的想法，怎麽就這麽特別呢？

當然，不管張婷婷、李默等人是怎麽想的，當一行四人出了大廳，已經有張家的司機開着車在門口守着了。只是秋素一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張婷婷尴尬地頓在了原地。

“既然有媛媛送我回家，張助理你就幫我送李導回去吧。”

張婷婷聽到這麽冷淡的一句“張助理”，心中打了點兒鼓，直覺得有什麽事情朝着自己所不期望的方向在發展。

“阿九，你那個什麽助理的，看着沒安什麽好心。”張媛媛在車子啓動後，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別看她年紀小，有時候小孩子的眼睛才是最利的。

“放心，我心底有分寸。”

車子開到了公寓樓下，秋素一并沒有招呼張家父女上樓，要見小五什麽時候都可以，這都大晚上了，時間也不早了。再加上張元達明顯一副已經醉醺醺的姿态，也不适合上樓。

“阿九，再見。”已經要到了秋素一聯系號碼的張媛媛自然是不急着再去折騰什麽，而且她也已經跟阿九約好了下次要帶着她見見那位可愛無敵的小五的事情的。

嗯，雖然秋素一已經多次糾正她小小年紀“小五”“小五”叫的不合适，不過，哈哈，她還是覺得小五什麽的聽着就和阿九好般配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