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說，素一不需要我這個助理了？你已經替她尋好了一個新助理？”張婷婷的聲音帶着幾分寒意，雙眸中的驚詫只是一閃而過，這個女人早已經習慣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若是只是簡簡單單地被解聘就鬧騰開來了。那麽，張婷婷也就不是張婷婷，“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素一的意思？”

“你認為呢？”蕭業對于張婷婷這個空降兵自然談不上有多麽喜歡，特別是這個人一出現幾乎就搶走了他這個經紀人要幹的夥計。只是，對于祈修然擺在明面上的就近監視的打算，他自然也不會明着去反抗。而且，他也不覺得以張婷婷看似溫和實則骨子裏傲慢的性子，能夠拿捏得下秋素一。要知道當初他想要簽下秋素一，可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的，個中酸楚，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很心酸的。

張婷婷雙眸微眯，對于蕭業言語中透露出來的幾分揶揄，有些不快，有些不屑，這個一來就被她幾乎架空了經紀人的夥計的家夥，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看自己的好戲。不屑過後，張婷婷第一反應是如何解決目前的這個處境。她若是就這樣乖乖地離開秋素一身邊，回去跟祈修然交任務，那麽，不用想了，她好不容易混到如今這樣的靠近祈修然，成為其心腹的位置，肯定就會被擠下去。也會被認為不堪重用。

她和秋素一的分歧争議究竟出現在哪裏？

很快，張婷婷就想到了那次飯局後，秋素一冷淡地稱呼，以及讓她送李默回去後，竟然在第二天她去接人的時候，撲了一個空。甚至到現在為止，已經是第三天了，她竟然連秋素一的人影都沒有見着。

“阿九讓我給你帶句話，三天的時間，她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早想明白了的。只可惜，三天的時間，你的反應都不是很讓人如意。既然這樣子，她還是用不起你這尊大佛了。”

蕭業補充的這一句話，讓張婷婷的臉色帶上了幾許難堪的晦暗。

蕭業笑眯眯地看着張婷婷身子筆挺，依然步伐矯健，昂首闊步地離開的背影，心中卻盤算着，這階段趁着張婷婷一副大包大攬地将秋素一的一應行程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機會。他這邊倒是拿到了幾個适合秋素一的劇本，而且也已經找了圈內的一些老牌詞曲人創作了适合秋素一的歌曲，下面的一些活動倒也可以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張婷婷找到秋素一的時候，秋素一正悠閑地捧着一杯茶，靠在沙發上，意态雍然地看着手中的書，而她的身邊，一身簡單的長袖長褲的休閑服的武安康正低頭在一本素描本上描畫着什麽。

“素一，我……”欲要辯解的話語，卻被秋素一擡眸的一個冷然的眼神給止住了。

張婷婷竟覺得背脊一寒，這樣子仿若打量着一個蝼蟻一般的眼神，讓張婷婷有種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瓢蟲，卻還敢在她面前蹦跶的危機感。一向能言善辯的她，這一刻，竟覺得所有的反應神經線都被冰塊給凍住，凍得她竟跟個木頭人似地，無法靈活自如地運用語言這項天賦。

“我以為蕭業已經将我的意思轉達給你了，怎麽？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書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空出的一只手微微一擡，熟練地在武安康柔軟蓬松的發絲間穿梭。

“我錯了，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我要怎樣做，才能夠讓你重新給我一個機會。”因為秋素一開口打破沉默，張婷婷總算找回了自己的思維，幾乎是下意識地改變了策略，從原先盤算的辯解轉為直接承認錯誤。

“哦，錯了，我倒是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錯誤，需要我給你一個機會呢，不如，你說給我聽聽。”聽了張婷婷這麽說，秋素一這才微微端正了坐姿，看着面前一副認錯态度良好的張婷婷，等待着她的回答。

“身為您的助理，我不應該沒有事先調查好三天前飯局的情況就貿然地勸說你不要去。如若當時你真的聽了我的建議，極有可能就錯過了同張小姐相交的機會。”

“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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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素一心底有些意興闌珊，雖然明白張婷婷不可能被自己這麽一吓，就供出身後的祈修然來，不過轉念一想，這樣子才好玩呢。祈修然自以為自己在暗，她在明。卻不知道，其實對于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的存在，她可是門兒清的。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要準備怎麽将功補過？”

“素一，你即将開學。魔都戲劇學院每年九月上半旬會有持續一周左右的軍訓，軍訓條件極為刻苦，而且在烈日下曝曬，極容易影響女子的膚色儀容。恰好我們已經同Flower工作室談好了繼續合作的事宜，如果在這個時候因為曝曬而出現了什麽問題，會影響後續的一系列工作。畢竟，據我所知，已經有不下五個品牌的服裝工作室向我們遞出了橄榄枝。我想，由我出面跑腿一下，免去這場軍訓。類似這樣子需要跑腿的工作，還是需要我來做的，而且我已經跟在您身邊這麽長時間，對您的口味習慣也有所了解。貿然再更換一個助理，還得有一個适應期，您覺得呢？”

秋素一是知道有軍訓這回事的。老實說，她還真的沒有那個興致去參加軍訓，既然張婷婷都這麽說了，倒也不妨給她一個機會。相信，經過這一次，她也該長點兒記性，知道些分寸。另外經紀人的一些工作還是應該交給經紀人自己來做。

“既然你這麽覺得，那你就去做吧。我接下來的工作會越來越忙，你能力不錯，一些跑腿生活上的事情，就交給新來的助理白馥來做吧。另外，你到底是助理，蕭業才是我的經紀人，他在業界人脈見識上肯定是要比你多些經驗的。像你前階段這樣子直接越過蕭業處理事情的類似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發生。你，明白嗎？”

看着張婷婷聽了自己這番話竟然也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做派，秋素一倒又覺得放這麽一棵棋子在身邊，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忍受。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便又專心地享受起難得的清閑時光。

雖然不用去擔心學校開學後的軍訓問題，可有一點兒，秋素一卻是需要考慮到的。這人際關系方面，她若是沒有參加軍訓，肯定會生出幾分嫌隙。再加上她早在進入大學前便已經成名，擁有了一定的粉絲量，這中間的彎彎繞繞還多着呢。自然，對于那些存心算計之輩的，她也沒得浪費時間去與之相交。可很明顯，若是傳出她與同學關系交惡，與學院相處冷淡，對她将來的發展，會有諸多不利。

便是她當女王的時候，也是極為愛惜自己的羽毛的，這民心所向和民心所背，差得可是十萬八千裏。

在張婷婷的安排下，同學院的領導吃了一頓飯，答應了在學校軍訓後的迎新晚會表演一個節目後，秋素一又開始忙碌起來。新專輯的籌備已經緊鑼密鼓地正式拉上了行程，另外，秋季時裝周的走秀活動，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有五場秀聯系她了，她也要抽出時間飛往國外，去參加一些必要的排練。

一時之間，再加上其他一些通告，秋素一竟是忙得跟陀螺似地。

時間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走了，已經順利錄制好專輯中的三首歌曲的秋素一要琢磨着為學校的迎新晚會做一個籌備。

在此之前，秋素一已經拿到了她所在的班級的班級通訊錄，他們班總共就只有20人，這當中男生八人，女生十二人。她既然已經錯過了軍訓這個很容易讓大家産生革命友情的集體活動，那麽，這迎新晚會的表演，便可以拿來做一個聯系感情的紐帶。

二十個人的表演，本來表演一場話劇應該是挺不錯的，時長縮短一下，讓幾個人物都能夠臉譜化地出現。只是，時間緊湊，排練根本就不夠，就算弄起來，效果肯定也不佳。唱歌什麽的，放在表演班，恐怕也不會讓人如意。

看到小五手中的設計圖後，秋素一倒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T臺秀，也許是個不錯的。

服裝可以呈現出每個人的特色，時間也不會占太長的時間。打定了主意後，秋素一跟班級的輔導員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并且聲明這一次的服裝可以由傑米工作室友情贊助，甚至迎新晚會的活動費用，也可以提供一筆贊助費。當然，這筆贊助費是張元達所在的房地産公司友情提供的。本來張媛媛撺掇着要由她來，她雖然年紀小，可存款卻不小，知道能夠幫得上秋素一，那叫一個積極。只是，秋素一怎麽也不可能讓一個孩子自掏腰包的。

如此一來，在輔導員的安排下，剛結束軍訓的表演班二十個同學第一次全體到齊出現在了教室內。

秋素一剛進教室的時候，那潔白剔透的皮膚和一幫子因為哭曬而明顯黑了不少的同學一對比，自然是極為醒目的，也引來了一些人難免的交頭接耳。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秋素一笑了笑，在輔導員簡單地肅靜了一下紀律後，這才站到中央，開始了自己的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