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老頭好像知道點什麽?
司琛剛從車庫出來就看到站在臺階上翹首以待的妻子。
“清歌,已經入秋了,你怎麽不套件外套再出來?”
他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攬進懷裏,握住她微涼的手,語氣難掩對妻子的疼惜。
45歲的樂清歌長相極美,精致的五官在歲月搓磨下不見半分褶皺,跟穩重的25歲大兒子司晨站在一起就像兄妹,獨自出門被年輕人搭讪是常有的事。
不過她鮮少出門,大多時候都宅在家裏畫設計稿。
她年輕時創立了木偶品牌——司樂,如今已經家喻戶曉,招牌人偶幾乎是她本人的翻版Q版,名字叫做「如歌」,深受女孩子喜愛。
去T國旅游的人幾乎都會帶司樂出品的木偶禮盒送給家中的年輕人。
樂清歌情緒顯得有些高昂,拉着司琛說:“老公,我看到節目組和嘉賓們都幫我們發了尋找悅悅的微博,好多粉絲都轉發了,你說悅悅能看到嗎?”
“一定會的。”
司琛摟着妻子走進別墅。
這些年他們在世界各地尋找女兒,極少回到中國帝都。
老管家舒藏已經将近七十歲了,正精神奕奕的指揮傭人們幹活。
一見到司琛就快步走了過來,語帶輕責:“你怎麽不帶少夫人出去走走?說不定就遇上小小姐了……”
司琛是他看着長大的。
司悅被綁架那會兒,他偷偷流了好多淚,導致現在看東西模模糊糊的,就連帝都醫院的名醫都束手無策。
司琛很尊敬舒藏,略顯無奈地解釋:“這次回來,在節目組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女孩,她跟悅悅同歲,早上聽說她的經紀公司出事了,我就去看了看。”
“她沒事吧?”樂清歌知道他說的是雲輕然。
早前在網上看過她的相關報道,營銷號小故事寫得天花亂墜,不吹不黑的理智網友還針對歌後是否真的五音不全寫了一篇分析帖。
當然,無論是黑粉還是路人都在昨晚直播之後對年輕的歌後嘆服了。
誰知道今天一早她的經紀公司就出了問題。
司琛搖搖頭,“網上曝出不少大千高層的黑料,聽說輕然跟他們簽了十年長約,要不咱們把大千收購了?”
“我已經跟晨晨說過了,他說已經有人搶先一步。”
司琛思忖片刻有了結論,“君家?”
中國有實力讓司晨說出這種話的估計只有君家了。
跟君家鬥的結果很可能兩敗俱傷,便宜那些觀望的「黃雀」。
君濯言不僅在J臺網站和名下各公司官網發布尋人信息,私底下還請了帝都最有名的偵探事務所「九夜」幫忙找悅悅。
司琛跟「九夜」的所長莫九私交甚篤,莫九第一時間将這事告訴了他。
司晨的決定是對的。
樂清歌說:“收購大千的是君濯言個人名下的「鲲」。”
“君晏自從妻子難産身故之後就不再插手集團事務,任由他那狼子野心的堂弟和侄子蠶食偌大的家業,他家長輩也不言語,回頭這些爛攤子多半還是要留給君濯言收拾。”
司琛不禁要替君濯言抱不平了。
“像君濯言這麽優秀的孩子這年頭已經很少見了。”樂清歌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麽,急急地問:“他沒有女朋友吧?”
“目前沒有。”
司琛想到「孤傲難親」的君濯言無數次俯身傾聽雲輕然說話的模樣,覺得妻子想讓他當女婿的願望八成是要落空了。
樂清歌聽懂了,眼帶憂愁,輕道:“希望悅悅快點回家。”
夫妻倆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帝都郊外,繪夢山腳。
一座頗為另類的粉紅色的寺廟前圍了不少身着黑西裝,梳着大背頭的高壯保镖。
最前頭站着一個在初秋時節穿皮草馬甲配超短皮裙,踩着過膝皮靴的年輕女人,她正在跟一個滿面紅光的白發老人對峙。
“我在買戀愛符「暖熏」的時候說過,如果戴着它,我男朋友還劈腿的話,我就把你們寺廟拆了!”
君月兮氣憤地瞪着老頭子。
雲圖捋捋花白的胡子,解釋道:“我也說過「暖熏」只是助長你的戀愛運,不能保證你對象不劈腿,畢竟劈不劈腿取決于人性,你男朋友顯然不是人,而是真的狗。”
“哼!那個混蛋簡直不是人!竟然跟我閨蜜搞在一起,氣死我了!”
君月兮邊說邊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等了至少30秒對方才接聽。
“哥,我被人欺負了,糟老頭子說我前男友不是人,那跟他在一起的我算什麽?你快來幫我拆了月老廟!”
雲圖:“……”萬萬想不到,這姑娘的邏輯是山型的。
一不小心就掉坑裏了。
由于君月兮習慣了按免提,電話那頭的「哥」的回答所有人都聽到了。
“你敢拆月老廟,以後就別來找我要零花錢。”
“呃……”君月兮傻眼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茫然地問:“月老廟底下有龍脈嗎?怎麽就拆不得?這塊地不是咱們家的嗎?”
“準确的說是我的。”
君月兮俏臉瞬間漲紅,尴尬了兩秒鐘,強行挽尊。
“哥,我們是一家人,分那麽清楚幹嘛?我不拆廟就是了,你讓戰揚來幫我教訓糟老頭子,讓他以後不要再賣那些不靠譜的護身符了。”
“沒空……”
君濯言對這個堂妹已經算是相當有耐性了,畢竟她是堂叔家唯一一個沒什麽壞心眼的人,頂多有些嬌蠻任性,那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雲圖忍不住笑出聲來。
君天問跟他兄弟君天安出品的後代差距實在有點大。
這已經不是他頭一回見識到君濯言的冷漠了。
他倒覺得沒什麽不好,對待并不把自己當親人的親戚那麽熱情做什麽?
眼前這個小姑娘也是被嬌慣壞了,依她堂哥那脾氣會慣着她?
想太多!
君月兮在君濯言那裏吃了閉門羹,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怒瞪着雲圖,一副拆不了月老廟就要把他給拆了的模樣,氣呼呼地嚷着:“臭老頭,你害我被劈腿了,你說該怎麽辦?”
雲圖搖了搖手中扇火用的蒲扇,不疾不徐地說:“涼拌呗……”
“你!”
“怎麽?誰要拆我們家的廟,問過我手中的刀了嗎?”
慵懶中帶着幾分淩厲的聲音從保镖身後傳出來。
站在最末的保镖突然往前傾倒,由于站得密集。一時之間,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一個撲倒一個,整整齊齊倒了一排。
雲輕然收回「作案」的腳,朝驚喜地看着自己的雲圖打招呼:“老頭,我回來了。”
“去,會不會說話?喊爺爺。”
雲圖邁着輕快的步伐,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閃爍着欣慰的淚光。
頻頻點頭:“确實不一樣了。”
雲輕然挑眉,對空間裏的朱雀說:“我怎麽覺得這老頭好像知道點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呢,宿主。”朱雀擠出僵硬的笑容。
【呵。】
老頭子顯然知道她跟原來的雲輕然不同了,表現得挺淡定,似乎早有預料。
難不成真的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她和原主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宿主,你就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你,原主頂多就是你的一縷殘魂。】
【……】
狗系統突然給出信息量這麽大的線索是要鬧哪樣?
朱雀幽幽出聲:“宿主,由于你幫助君濯言解除了生命危險,這條信息是天道系統獎勵給你的。”
【別告訴我,我穿過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殘魂?我是四分五裂了還是怎麽着?】
【那必須不能啊,只有這麽一縷殘魂,是最初在幽夢境裏走丢的……唔,我什麽都沒說。】
朱雀連忙捂住嘴巴,差點就把真相說出來了。
雲輕然腦中打了個巨大的問號:幽夢境是什麽鬼?
很顯然,就算她問了,朱雀也不會回答。
她幹脆放棄追究幽夢境,改而問:“那老頭怎麽一眼就看出來我不一樣了?”
朱雀松了口氣,友情提示:“可能是天道系統給他的預知夢,他是身懷功德之人,天道自然會善待他。”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