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斬草除根
“媽,你收拾好了嗎,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蘇清言的聲音打破了別墅裏的寂靜。
“清言啊,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住了這麽多年,現在才發現就這麽點東西。”臉色有些慘白的沈玲文有氣無力的說。
“哼,這裏的東西我一點也不稀罕……”蘇清言語氣冰冷的瞪着站在房門口的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蘇清言知道他們是她那後媽陳君俏,派來的盯着她們的。
東西都收拾好後,蘇清言就扶着沈玲文走到了別墅大門口。
雖然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可是這偌大的別墅卻是燈火通明,照的周圍幾百米也是一片明亮。
入秋後天氣漸漸變涼了,漆黑的天空也開始下起了雨,一陣風吹過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蘇清言的臉上卻有着抑制不住的開心,徑直往停在那的黑色轎車走去。
整整十五年了,她沒有一天不想帶着沈玲文離開蘇家。
可是陳君俏用沈玲文威脅她,如果她們敢偷偷離開蘇家,就會讓她永遠見不到沈玲文。
蘇清言見識過陳君俏的心狠手辣,比起沈玲文的安全,那些欺負打罵都不算什麽。
現在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對她來說仿佛重生了一樣。
可是旁邊的沈玲文卻一步三回頭,眼裏泛着淚水像是舍不得一樣。
車子在路上勻速行駛着,蘇清言看着沈玲文越發慘白的臉,拉起沈玲文的手輕聲說:“媽,醫院我已經拜托文軒哥幫忙安排好了,等明天早上我們一到鹿城,你就可以住進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身體就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了。”
沈玲文滿眼心疼的看着眼前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兒,“清言,媽媽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你跟着我受苦了,都怪媽媽沒用……”
“媽,你別這樣說,我沒有受苦,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很幸福啊……”蘇清言打斷了沈玲文的話。
沈玲文聽完,更覺得是自己拖累了蘇清言。
如果不是自己太軟弱,蘇清言也不會跟着她在蘇家受盡了苦頭,為了照顧她連學業也放棄了。
想到這裏,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一旁的蘇清言見狀,一把抱住了沈玲文。
蘇清言堅信,她和沈玲文離開濱城,離開蘇家,離開那些冷酷無情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一定會讓沈玲文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那個漆黑的雨夜,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在等着她們。
蘇清言抱着沈玲文,手輕輕地拍着沈玲文的背。
不一會沈玲文覺得自己眼皮很重,頭也昏昏沉沉的,整個人感覺很疲憊。
有蘇清言在身邊她很安心,于是就閉上了眼睛休息一會。
自從一年前沈玲文出車禍後,身體狀況就變得很差。
想來也是,足足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最後命雖然撿回來了,可身體卻需要常年吃藥維持。
蘇清言看着熟睡在自己懷裏的沈玲文,那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沈玲文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又折騰了這麽久,真怕在路上出什麽意外。
現在睡着了也挺好的,至少不會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了。
雖然外面的天很黑,雨也越下越大,但蘇清言還是靠着道路兩旁微弱的燈光,認出了這不是她們要走的那條路。
心猛地一驚也顧不得熟睡的沈玲文,沖口而出,“師傅,你是不是走錯了,這不是我們去鹿城的路。”
沈玲文被蘇清言的話驚醒,“怎麽了清言,出什麽事了?”
蘇清言顧不上回答沈玲文,心裏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外面雨下的太大了,這是一條近路,前面不遠處有一家賓館,我們先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司機像是看出來蘇清言猜到了什麽似的,趕緊開口說。
“可是……”
“砰……”
蘇清言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緊接着車子也熄火了。
“好像撞到石頭了,我下去看看。”司機說完便打開車門下車了。
蘇清言在車裏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只能大聲的詢問在車外面查看情況的司機,“師傅,怎麽樣了,車子還能走嗎?”
幾分鐘後,司機回到駕駛位上,一臉焦急地對蘇清言和沈玲文說,“可能是發動機壞了,你們倆先在車裏等一下,我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車經過。”
随後,打開車門朝前方走去。
蘇清言一邊安慰沈玲文,一邊往正前方看。
可惜雨太大,兩束車燈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雨刷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更加看不清外面了。
突然眼前一亮,兩束明亮又刺眼的車燈照耀着她們的車子。
蘇清言心中一喜,以為是司機師傅找到人了回來接她們的。
可是下一秒,她立刻沒有了這種想法,只見那輛大貨車猛地朝着她們的車沖過來。
她想趕緊打開車門,帶着沈玲文從車裏離開,可還沒等她将車門打開……砰……咣……
黑色的轎車被撞了幾米遠,車裏的人也被壓在車底,鮮血順着車底淌進雨水裏……
兩個男人走過來看着翻倒在血泊裏的車子,又相互看了一眼。
片刻後,其中一個男人開口道,“你這幾天先出去避避風頭,我先回去向夫人交差。”
燈火通明的別墅裏,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對着面前低着頭的男人冷冷的問,“都處理好了嗎?”
“夫人放心,一切順利。”男人回答。
“只是……”男人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女人,像是有話要說。
“想說什麽就說。”陳君俏厲聲道。
男人擡頭看了一眼陳君俏,又快速把頭低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詢問,“夫人既然都答應她們離開了,為什麽又……又……”
陳君俏擡手看了看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陰鸷地笑道,“斬!草!除!根!只有她們徹底的消失了,我才能安心,以後蘇家的一切都是我和雪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