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的感覺傳來,我被吓了一跳,然後便驚醒了。
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熟悉的擺設,感知自己依舊在松白城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剛剛的那個夢···有點奇怪,但是給我很真實的感覺,難道是我的記憶在夢境中的重現?難道我真的是有前世的?而我的前世真的和宸以帝君,相愛?
我掀開身上的被子,才發現有一股涼意滿滿的抱住了我,我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單衣居然處于半濕潤的狀态。不過出了一身汗後的感覺真的很好,似乎風寒帶來的疲乏感全部都消失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我走到房間的屏風後,用仙訣變出了滿滿的一大桶熱水,把房間裏的浴桶裝滿後,才褪去身上的單衣,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熱水了。
熱水的溫度稍高于皮膚,不斷傳來的暖暖的感覺,把身上剛剛湧起的涼意全部驅散,我心滿意足的輕嘆了一聲。
就這樣的泡了一會兒,我突然聽到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聽着那沉穩的腳步聲,是熟悉的不緊不慢的節奏,我把身子往不太熱了的洗澡水下沉了沉。
聽到房間裏憑空而起的水聲,沉穩的腳步聲似是一頓,然後往房門的方向遠去,關門的聲音逐漸響起,快要把門關上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然後是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風寒剛愈,夫人泡澡時間不宜過長。”再接着就是房門被徹底關上的聲音。
我看着自己泡的有些發皺了的手指,感覺自己确實也是泡的太久了,想從浴桶中起來的時候,,我赫然發現自己忘記拿衣服了。
我對我自己都有些無語了。暗罵自己太粗心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到底是個神仙,用仙術轉移一兩件衣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于是,我念着仙訣,打算把自己衣櫃裏的那套綠色的衣裙拿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仙術好像被壓制了。
我想起自己這趟下凡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于是在下凡的那天,我便服下了一種名為時桠的仙藥,它是我問太上老君要的,因為它可以掩蓋我身上的仙氣,避免我被別人找到。可是我沒想到帝君的動作那麽快,我還沒有來到松白城,他就已經來到了。然後就是接下來的風寒,也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少天···
時桠的時效有長有短,當初為了給自己更多的時間,我特意選擇了時效最長的一種,一個月的時效的。此刻的情景讓我到底是明白了何為作繭自縛了。
我懊惱的坐在浴桶裏,心裏掙紮了一番後,還是決定穿上那套已經被我弄濕了的單衣,等我去衣櫃那裏找到了衣服後,我就可以換上了。雖然過程有點麻煩,但是好歹是達到了目的。
于是當我穿着幾乎濕透了的單衣,赤着腳繞過屏風,然後···看到那個背對着我正在喝茶的身影的時候,我驚訝的差點喊出聲來,但是在他轉身的時候我已經迅速跑回到了屏風後。
捂着砰砰亂跳的心,我有些驚魂未定。
他···帝君他···不是已經走了的嗎?他為什麽還會在這裏?
我低頭看着身上的單衣,幹着還好些,濕了的話,穿了和不穿···好像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還好還好,帝君應該沒有看到我剛剛那樣失禮的樣子,我拍着心口自我安慰。
“夫人,好了嗎?”帝君的聲音突然近近的響起。
我隔着繡滿了花朵的屏風看去,帝君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的站在了離屏風很近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連忙應答。
“嗯,那就快些起來吧,我替你拿衣裙。”淡淡的聲音中有着些許的笑意。
我徹底的懵在原地,我沒聽錯吧,帝君說,給我拿衣裙?他怎麽知道我洗澡的時候沒拿換洗的衣裙的?
我捂着臉,蹲到地上,臉上有熱熱的感覺浮起來,真是太丢人了···
☆、第 23 章
換好衣裙後,我稍稍平靜了自己的過于激動的情緒,從屏風背後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帝君已經不在房間裏頭了。
我來到了院子裏。頭發在洗澡的時候被弄濕,後來我幹脆把頭發洗了。來院子裏,是為了讓頭發自然風幹。
帝君坐在院子裏的棗樹下,石凳上,石桌上似乎還有一碗東西,正在熱乎乎的冒着熱氣。
我往前走的腳步頓時頓住,不會又是那些極其苦澀的藥吧···想起上次喝藥的滋味,我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顫,連口裏的唾液都似乎苦了起來。
我剛想轉身回房,帝君卻好像背後也長了一雙眼睛似的,看到我想要逃跑,恰時的開口說話了,“夫人,過來喝藥吧。”
房門在右,近在咫尺,左邊是那熱騰騰的墨色藥汁。
左顧右盼之後,我摸了摸還濕潤着的頭發,一絲後悔浮上了我的面龐。早知道還要喝藥,我就不洗頭發了,不洗頭發就不會到院子裏來,不到院子裏也不會再次被帝君逼着喝藥···這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真谛麽?
拖着沉重的腳步在石凳上坐下來,我皺着眉頭,但是還是很自覺的端起藥碗,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裏灌藥汁。
咦,好像這次的藥汁好像沒有上次的那麽難喝,似乎是有甘草的味道···
因為有甘草的味道,這一次我很是迅速的幾口就把藥喝完了。才放下碗,便看到帝君端着一個茶杯放到我的面前的桌子上。
探過身子一看,是透明無色的液體,居然是一杯熱水。
這次他沒有給我準備蜜餞,難道是上次吃藥他看出了我不喜歡吃蜜餞?
一個男子,怎麽會這般的心細如發?
我既感慨又欽佩的看了帝君一眼,乖乖的把杯子裏的熱水喝光了。
其實,被人照顧的感覺···真的不錯。
可是帝君對我這麽好,應該也是有緣由的。
只是,不知道,那樣的緣由會是什麽。
心裏正在想着這個問題,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的低聲說了出來。
帝君偏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有些訝然。接着他放下了手裏正在看着的書,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我也知道你的心裏肯定是十分疑惑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
三萬年前,天庭上的薔薇仙子落微因聽信了魔皇殊彥的片面之詞,竊取了往生鏡,致使魔族力量壯大,侵擾天庭數百年不休。雖然這一場動亂後最終在玖谏帝君和羌涚帝君的合力下被平息了下去。
仙魔大戰後,魔君殊彥和魔後妲寂不知去向,而魔族的四大護法,除了僅剩的殊琰和幻景,其它的兩大護法戰全部死戰場,更加蹊跷的是,幻景最後也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有人傳言幻景身受重傷,恐怕最後也是活不久了。
而竊取往生鏡的薔薇仙子落微則被送上了誅仙臺,接受九九八十一劍的誅仙劍後,魂飛魄散。
簡單的敘述,平淡至極的語氣,漫不經心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闡述今天的天氣不錯。
曾經鮮血洶湧的傷痛,三言兩語便将過去覆蓋。
我靜靜的聽着,環握着茶杯的手指因過于用力而有些發白。
薔薇仙子落微,往生鏡……一個小小的仙子,居然偷竊了往生鏡,理由會是什麽?
夢裏的場景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裏,那個名為落微的紫衣女子說的話,莫非這便是她的理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姑娘……也太傻了吧……
我有些唏噓。
“帝君,不是說天庭很重視往生鏡的嗎?那往生鏡怎麽會輕而易舉的就被一個薔薇仙子拿去了呢?”
帝君大人抿了一小口茶,擡頭看了我一眼:“因為我的疏忽。”語氣聽起來有些敷衍,似乎并不願意提及具體原因。
這樣細心的一個人,怎麽會疏忽呢?難道是因為帝君對那個薔薇仙子很信任,完全不設防,才讓那個薔薇仙子轉了空子,得了手?
對了,在夢裏看到宸以帝君把那個紫衣女子擁入懷裏,那那個女子應該是薔薇仙子?
似乎,如果我的夢境是真的,那帝君說的這些我才能串聯起來,才能明白……
可是,那只是一個夢,如果我把它作為事實,那說服力也太小了,至少這個理由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
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夢告訴帝君的時候,帝君已經一把握住我的手,把我從座位上拉起來,邊往我的房間走去邊細心的叮囑我,“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頭發也已經晾幹了,現在去休息吧。院子裏風大,免得再次着涼了。”
看着被帝君握住手中的我的手,它顯得那麽嬌小。帝君手裏的暖意太盛,以至于我不好意思的掙紮了幾下,畢竟自己的手那麽涼,握着手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帝君看着我皺眉,“你的手怎麽會那麽涼?”說完腳下的步伐已然加快了些許。
看着帝君推開房門,我開口說道,“帝君,在你的眼中,我是那個薔薇仙子,對嗎?”
帝君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嗯。”
我低垂了眼睫。
床榻就在眼前,我反手握住了帝君的手,顧不得帝君驚訝的目光,只顧得把自己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帝君,既然薔薇仙子已經魂飛魄散了,那我怎麽會是薔薇仙子呢?”
也許宸以帝君真的是深谙我的性子,見我此刻繼續發問,他也只是皺了下眉頭,但是還是耐心的給我解釋,“我留下了你的一絲魂魄,然後用了往生鏡替你聚魂。”
“用了多久時間呢?”
“一萬年。”
一萬年?
難道是我還是一枝毫無靈識的薔薇的時候?
“嗯。蘅微山的氣候其實并不是很适合薔薇生長,所以等你聚好魂魄的時候,已經一萬年過去了。”
蘅微山的氣候原來不适合薔薇生長的嗎?
怎麽會?
原來這就是為什麽天後說我是蘅微山唯一的薔薇的原因嗎?
“那……後來的一萬年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呢?”我明明一直在蘅微山的悠然居。
“我遭到了往生鏡的反噬,沉睡了一萬年。”
遭到神器的反噬,以宸以帝君的法術高超程度,只怕那時候是身受重傷。
據古書上記載,使用往生鏡聚魂,若是使用者法力太低,則無疑是以命換命的做法。
往生鏡的使用者會根據自身的法術高低,遭到不往生鏡不同程度的反噬,輕者重傷沉睡,重者則是灰飛煙滅。
“那···我們成親之後,你為什麽,在那天,不告而別呢?”這裏又是一萬年的時間···
帝君低頭看我,眼眸中有些暗色,“我再次沉睡了。”
我:“···”
怎麽會?
如此算下來,帝君居然是沉睡了兩萬年的時間···
眼前的男子不可謂不用情至深,我缺突然心緒複雜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
他為了我做了那麽多,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不但如此,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是他眼中的那個“我”。
☆、第 24 章
我眼神抱歉的看着眼前的帝君。雖然并不能十分的确認,帝君口中的落微是我,但是情景帶入,便感覺是自己闖了禍。那個我并不認識的“自己”雖然受到了懲罰,但是到底卻是殃及了無辜。不但連累帝君身受重傷,還為此沉睡了兩萬年。
“那···你的傷已經好了嗎?”我低着頭不敢看帝君的眼睛,問的聲音也很輕。
“嗯。”
極其簡單的回答,明明是意料中的回答卻還是讓我的心抽了一抽,這使我的心中愧疚愈發的深切了一層。
雖然說我并沒有記起前世的記憶,也不知道帝君到底有沒有認錯人,可是聽到這樣的故事,我還是打從心底裏覺得帝君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而那個薔薇仙子能夠遇上帝君真的是,幸運。
帝君臉上少有的溫和,還有那雙蘊含了淺淺的溫柔的眼眸,看得我呆呆的。
鬼使神差般的,我突然輕輕的抱住了帝君的腰,把下巴擱到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抱一下他。
帝君,很瘦,環住他的腰的時候,我便明顯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的時候,似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鎖骨,堅硬的地方擱得我的下巴有些發疼。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茶香,聞起來,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宸以帝君看着自動投懷送抱的女子,青絲有些淩亂的披散着。她這麽一抱,那頭柔順的青絲有幾縷越過了他的肩膀,繞到他的脖子上去了,稍稍一動便傳來絲絲輕微的刺癢。
有淡淡的香氣在他附近的空氣中散發開來,淡淡的清香,是她的發香?
心中有個角落頓時覺得溫暖起來。
不由自主的,他想要擡起手摸一下的她的青絲,不知道是否和當初的一樣柔順軟滑···
帝君的身子,似乎在我猝不及防的抱上去的那一刻便顯得有些僵硬,直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緩過來。
我抱了他一會兒,只得悶悶的開口,“也許我這一輩子都記不起那段回憶了,我與她,可能對于你來說,我們是同一個人,但是,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帝君,人總不能總是活在過去裏,你說我說的對嗎?”
話音剛落,殊不知的是,帝君那快要觸上我發絲的手頓時停住了。
感覺到帝君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起來,我也不敢擡頭去看他什麽表情,心中卻在暗暗的猜測是否是我剛剛的話刺激到了他?
帝君沒有說些什麽,我趕緊放開他,自覺的脫鞋上床躺好,拉着被子給自己蓋好,然後閉上眼睛扮作困倦模樣,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帝君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旁邊的人良久沒有回應,但是閉着眼睛我都知道帝君還沒有走,于是我只好繼續艱難的閉着眼睛,沒想到,後來居然真的睡過去了,連帝君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 25 章
安靜的房間內,宸以帝君看着眼前的筆墨出神,回想起剛剛念遲所說的話,心裏便有些煩躁。
他知道她的忘記是必然的,他也沒想過要她記起。
只是,她剛剛的話貌似是有勸告他不要眷戀過去的意思?
想到那封已經被毀了的和離書,再把某人前前後後的反應串連起來,他只覺得眼前迷霧頓散,知曉了原來她打的是何種的主意。
慢慢的,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只是眸子裏細細看去卻是全無笑意,深沉的如同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
“阿念阿念,我回來了···”
靈犀的聲音遠遠近近的傳過來的時候,我正喝着茶杯裏的一口涼水,聽到她嚣張的聲音的時候,心想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所以才會聽到靈犀的聲音。
“砰。”
房門一下子被人大力的推開,兩扇雕花木門被推得撞上了相近的花雕木牆,然後被反彈了回來,再次發出巨大的響聲,吓得我把手裏的茶杯都打翻了。幾乎涼透的水沿着桌子的輪廓一點點的流下桌子,宛若流淌的小溪一般,在地面上濺起了幾滴水花。
我愣愣的看着一臉興沖沖的跑進我的房間來的靈犀,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不是跑去南極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跑回來了?
“阿念,我想死你了,快來讓我抱一下。”靈犀張開手,迅速的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
我呵呵的傻笑了幾聲,眼神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身後,沒有看到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才奇怪的問,“知道你回來了,怎麽不見寰淨呢?”
靈犀大大咧咧的在我旁邊拖了一張凳子坐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又喝了一口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寰淨在院子裏,和帝君在下棋。他本來也想跟着我來看你的,不過,你知道的,帝君在那裏,有些不方便”
我點點頭,“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靈犀不懷好意的看着我,眸子裏閃耀着吓人的光,“從南極回來後,我去上旬宮找你了,綠簡告訴我,她家的帝妃耍小脾氣離家出走多日未歸,而她家的帝君別無他法的只好千裏追妻去了。啧啧,這才多久沒有見過你啊,怎麽就一下子就變了那麽多?”
我白了她一眼,“我才沒有離家出走,我只是想····出來散散心,體會體會一下你們那潇灑的整天東奔西跑的生活。誰知道,我才來到松白城,打算收拾一下就離開的時候,就因為風寒而把計劃擱淺了好幾天不止。現在才算是痊愈。”
靈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算是對我長長的解釋的一個回應,然後是對着我繼續擠眉弄眼,“快點從實招來,生病期間,帝君有沒有把你照顧的細致入微啊?和我說說其中細節如何,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我瞪着靈犀那張已經滿滿的閃耀着八卦之光的臉蛋,有些頭疼,心裏暗暗感嘆,就她拿那麽八卦的性子,寰淨到底是怎麽忍受得了的?
☆、第 26 章
淡定的無視着靈犀的追問,我站起來,坐到梳妝鏡前,用梳子開始梳理自己散亂的頭發。用簪子把自己的頭發挽好後的那一刻,看到鏡子裏反射出來的靈犀那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睛,還有那因為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情節而露出來的傻乎乎的笑容,讓我一陣陣的無語。
拉着靈犀的手,我推開房門,“走吧,我們去院子裏。”
靈犀一聽,知道自己的計劃又要泡湯了,只好連忙扯住我的袖子,幾乎是撒嬌的模樣了,“阿念,你莫要轉移話題啊,你就告訴我一些,一些就好···這一個月,帝君到底把你怎麽樣了?”
我難得的朝靈犀翻了個白眼,什麽叫做帝君把我怎麽樣了,我們之間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好不好,除了那一個懷抱
睥睨着期待着我回答的靈犀,我打趣回頭,“靈犀啊,你那麽八卦,寰淨知道麽?”
靈犀:“”
繞過一個拐角,小院子便出現在我的眼前。
擡眼看去,帝君和寰淨正坐在棗樹下靜靜的對弈,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帝君的臉上居然有着淡淡的笑意。而坐在帝君對面的寰淨也是一臉的笑意。
看來他們這是,棋逢敵手?
許是感應到了我和靈犀的到來,兩人同時看向我們,我下意識的對他們笑了笑,然後和靈犀走過去在他們周圍坐了下來。
對弈依舊在進行,帝君持黑子,而寰淨持白子,棋盤上黑子和白子交錯縱橫,看起來戰況似乎是十分的激烈?
我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一邊看一邊點頭,從總體來看,似乎還是黑子略勝一籌。
想當年,寰淨的棋技在整個衡微山都是鼎鼎有名的,據說是下遍天下無敵手當然,那這裏的天下,指的不過是蘅微山這座仙山而已。
而靈犀的說法則是,寰淨的棋技在衡微山是可以橫着走的,他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如今看着棋盤上的白子被黑子牢牢的牽制,可見帝君的棋技應該更在寰淨之上
正在此時,靈犀的聲音突然壓抑着聲音,眼睛悄悄的看往某處,手指抓住寰淨的衣袖輕搖,“寰淨,下在這裏,這裏”
寰淨偏頭看着靈犀,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然後把手中的白子放到了靈犀眼神瞄着的位置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寰淨還真是随着靈犀胡鬧去了···
把棋子下到那樣的一個位置,估計用不來多長時間,寰淨就可以出局了。
笑完之後,卻發現帝君手裏撚着黑子,正靜靜的看着我。
須臾之後,他把手裏的棋子遞給我,看了一眼棋盤後對我說,“你來下。”
“噢。”我受寵若驚的把黑子接過來,對着棋局凝思了一會兒後,小心的把棋子放到棋盤上我想要放的位置。
☆、第 27 章
當帝君把自己右手邊的裝黑子的容器推到我的右手邊時,坐在對面的寰淨很自覺的把自己手邊的裝棋子的容器推到了靈犀的手邊。
我和靈犀對視一眼,又看着一臉若無其事的便把我們倆推上了棋盤間的戰場上的兩個男人,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突然都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再次和靈犀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我穩下心神,把注意力轉移都棋盤上。
靈犀這個丫頭雖然有的時候,哦,不,是總是那麽的活潑,可是她的棋技确實很不錯的,也許是跟在寰淨身邊耳濡目染多了的結果?
據我所知,寰淨也很喜歡下棋的。
與靈犀相反,我的棋技很差,因為在上旬宮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想找個人陪我下棋都沒有。所以即使那個時候有某個時間裏我對下棋很有興趣,也只能對着藏書閣裏空寂寂的棋盤發呆
下了一會兒,看着依舊縱橫複雜的棋盤,我不禁替自己捏一把汗,為接下來的棋局走勢擔憂。
因為此刻棋盤上的局勢,在我的操縱之下,與剛剛的形勢截然相反。剛剛是黑子占了很大的優勢的,而此刻的黑子卻被白子攔阻圍堵,猶如被困之馬,奄奄一息。
不好意思的偏頭看着帝君,卻發現帝君也在看着我,眼神中帶着某種清晰的玩味,好看的唇角有微微揚起的弧度,“為夫不知道,原來夫人的棋技,這般的差。”
聽着帝君把短短的一句話分作三次講完,我心中懊惱,可是被噎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差就差,用得着那麽明顯的說出來嗎,還讓不讓人好好的下棋了
我有點賭氣的繼續下着棋子,剛剛想要落子,手卻被另外一只手抓住。
那只手比我的大,指骨修長且白皙,指甲修剪得十分的整齊,不過手的溫度卻有點涼。
“下在這裏比較好。”
帝君稍稍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稍稍偏臉,卻不想自己的額頭已經碰上了他的下巴
溫熱的觸感猶如一道閃電般迅速的傳遍了我的整個身子,我身子一顫,第一反應就是迅速把臉轉向左邊,盯着眼前的棋盤看。
頭上傳來帝君輕輕的一笑。
我頓時感覺我的臉好像要燒起來了··
光天化日之下,我這是,被,調戲了?
靈犀坐在我的對面,看着我掩嘴而笑,而寰淨的臉上亦有一絲隐隐的微笑。
我幾乎是惱羞成怒的瞪着他們,心裏在無聲的輕嘆,就只會看我的笑話,不是朋友麽?
這一段小插曲過後,棋還是要繼續下的。
我驚悚的看着帝君一個黑子下去之後,棋盤上那起死回生的局勢,默默的在心裏嘆氣,自己的棋技到底是有多麽的慘不忍睹?
當我提出要把棋盤讓回給帝君和寰淨的時候,這兩個人居然态度很一致的拒絕了。
我看着他們半晌,只好繼續帶着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和靈犀繼續下棋。
每當我快要全軍覆沒的時候,靜坐在一旁的帝君就會伸手來力挽狂瀾一下,如果真的救不了的話,帝君就會給我細細講解要如何去避免那些置于死地的失誤。如此下了好幾盤棋後,我的棋技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長進。最後的一局居然和靈犀打了個平手。
收拾棋盤的時候,我心滿意足的揉了揉發酸痛的脖子,感嘆自己今日的收獲甚多。
瞥到靈犀那時不時看向我的笑盈盈的眼光,看着她臉上的那種你不說我也知道的神色,我只好無語的讪笑了幾聲。
這丫頭準是又誤會···
☆、第 28 章
因為我買的小院子,只有兩間房子。靈犀本來打算留下來過夜的打算因為地方不夠而就此作罷。
送別寰淨和靈犀,看着他們倆手拉着手騰雲而去的背影,還有天邊那紅彤彤的晚霞,我安靜的回味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也許這樣的日子不是每一天都有,所以才會讓人不禁埋怨時間過得太快,也才會讓人把這些記憶好好的珍藏,然後時不時拿出來曬一下陽光,讓那時的歡樂溫暖再次漫上自己的心頭,驅散那隐藏在心底裏的寒冷。
帝君不在院子裏,也不知道去了那裏。棗樹下,棋盤,棋子和一整套茶具孤獨的擺放在石桌上,夕陽的暖色光線斜穿過棗樹的葉子,灑下長長的影子。院子裏的一切因為夕陽的暖色光線全都被暈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我癡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曾經看過很多遍,心裏卻總是有一種看不夠的感覺。在上旬宮的時候,雖然也有白天黑夜,只是卻難以見得如此美麗的傍晚。
仙人不用吃飯,故而我也很少會下廚煮東西吃,倒是帝君,時不時的也會下廚一下,即使煮的東西依舊不是很好吃
這會兒不見了人,難道他去菜市場買菜去了?
我好奇的出門張望了一下,沒想到真的看見帝君手裏拎着一小把的蔬菜,正步履平穩的朝我走來。
我頓時覺得不好了,難道帝君真的要下廚?雖然說帝君煮的東西并不難吃,可是他是帝君啊,這樣時不時的煮一下東西也算了,可是那煮的東西幾乎全被我吃了,我怎麽好意思啊帝君他怎麽能屈尊做這些東西呢?
想到這裏,我立馬笑着迎了上去,幾乎殷勤的要接過帝君手裏的蔬菜,“帝君,你今晚又要下廚啊?”
帝君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自己拿着蔬菜,但空着的另一只手卻自然而然的牽起我的手,說道:“今晚下廚的人是夫人。”
我驚悚的看着眼前這個眼含笑意,一臉的溫柔的帝君,懷疑着自己剛剛有沒有聽錯?
他要我下廚?
确定?
我上一次下廚是在很久之前了,具體的時間不記得了,只是記得自己當時做完那頓飯後,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以後能不進廚房就盡量不進廚房
現在被帝君推進廚房,我都有點不敢想象那情景了
我試圖把自己上一次下廚的經歷說出來,當然為了打消帝君突然興起的念頭,我自然是有所誇大事實的。誰知道帝君聽完我那堪比對廚房進行毀滅性的的傷害的下廚經歷之後,面色正常,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最終我選擇了放棄抵抗。
四起的暮色把帝君那平日裏的如刀刻般鋒利的輪廓變得柔和了許多,也許是映着遠處的暮光,帝君的眼睛要比平時亮上很多。
我看着看着,突然覺得眼睛亮晶晶的帝君很可愛,然後就一下子笑了出來。
帝君終于蹙了一下眉頭,抓住我的手緊了緊,“調皮。”淡淡的聲音中有着淡淡的無奈,但是卻有更多的笑意。
被帝君牽着我的手一路進了院子,然後來到廚房,看着帝君心情仍是很愉悅的樣子。我幾乎想要掙脫他的手,然後躲進房間裏。但是,想到帝君也曾下廚煮東西給我吃,還煮了那麽多次。我想要逃跑的腳步就頓住了。
咬了咬嘴唇,我挽起寬大的袖口來,看着什麽東西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廚房,心中已經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煮就煮,難吃別怪我
看着依舊伫立在我旁邊的帝君,我把他往外推了推,“你去外面等等,煮一盤素菜應該很快就好了的。”
不知為何,我對于肉類并不敏感,反而很喜歡吃蔬菜。但是帝君說挑食是一個不好的習慣,是以帝君每次下廚,做的菜中,既有蔬菜,也有肉類,同時也會很用心的安排以蔬菜為主,肉類為輔的菜肴。這次他只是買了蔬菜,估計是因為傍晚了菜市場裏的肉類已經不新鮮了。
帝君淡淡一笑,聽話的後退了幾步,但是最後卻在廚房的飯桌旁坐了下來。
擇菜洗菜的時候,想到帝君就坐在廚房的小飯桌時,我總有種被人盯着看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所以在如此不能專心致志的情況下,我在廚房裏的戰況真的是超水平的發揮了戰況那是意外的慘烈啊。
首先是我在洗菜的時候,一不小心的便把洗菜的盆子裏的水全部打翻了,那水把廚房的案板弄得濕了一大片,看着水滴四處落下的時候,我只好扔下手裏的菜,手忙腳亂的拿起不遠處的一塊抹布去吸水,誰知就這幾步的距離,我又差點把放在一旁的瓷盤碰落,還好我眼疾手快的擋了一下,才沒有打爛廚房裏廚房裏那為數不多的瓷盤之一
等我把案板上的水用抹布吸幹,把瓷盤往裏邊的方向放好的時候,看着盛放在另外一只瓷盤裏的蔬菜,心想終于到了炒菜這一環節了。
于是我端着裝着蔬菜的瓷盤,站在炒菜的鍋前,開始回想一下炒菜的環節。嗯,好像是先把火燒起來,然後就可以放菜去炒了?
我一邊回想,一邊自顧自的給自己加油打氣,自己想的步驟應該是對的,照着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
于是,當我在火爐裏堆好一堆柴後,我點了個仙術把柴燒着了,看着紅紅的火苗瞬間竄起來的那刻,我把手中的蔬菜往鍋子裏一倒
滋滋滋的聲音突然響起,吓了我一跳,濺起的水滴有幾點濺到了我的手上,有些刺疼。但是我也顧不得去擦一下了,因為我看到了那鍋邊的